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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打量,除了大理石砖还是大理石砖,并没出现什么暗门,只好把注意力转向那个突现的雕像:那是一个真人大小的白色石像,雕的是个道士,身量高挑,气质出尘,五官却过于细致妩媚,让人辨不出男女。唉,没想到那狗屁皇帝还能找到如此姿色的面首。这道士左手拿剑,右手伸出,好像邀人相握的姿势。我靠近些,正要把自己的手放在上边,却发现其手心里刻着几个字:予我朱唇,共赴极乐。朱唇?脑中突地电光石火地一闪,刚才的机关是用血启动的,那这里应该也是。我咬破刚刚愈合的指尖,把鲜血涂在石像的嘴唇上。血液诡异地被石像慢慢吸入,身后又是一阵熟悉的轧轧声响起,我回身,看见地面上的石砖渐渐打开,现出一个黑黝黝的深洞。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入,水心给我的脚铃突然无风自动,叮当之声大作,紧接着胸口一热,小白毛的牙跳了出来,幻出无数白影围绕在我身周。我看着这些宝物一副高度戒备的状态,心知这洞里定是危险至极,还是算了,保命要紧,我刚收回脚步却于下一秒被紧紧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水心惊魂未定的声音传来:“萱儿,出什么事了?”
我指着地上的黑洞说:“这个洞一出现,你给的铃儿就响了,”又指向还在四周飞舞的白影,“小白毛的牙也变成那样。”
水心低头瞅瞅那个黑洞:“石阶上贴了许多捉妖的符咒,再往下楼梯拐弯了,也看不到里边到底有什么。我不能带着你冒险,不如我们等会白狼他们。”
“他们这么快就能到?”
“狼牙护甲都出现了,白狼肯定不顾一切地向这飞奔呢。”
“不得引起妖怪攻城?”
“那也说不得了,大不了让几个族里的妖怪口口相传,劝退想来攻击的妖怪。”
“对了,你到这来,女皇怎么办?”
“你放心,我用药吊着她的命,一时半会死不了。”
我望了望屋顶,想起一开始小白毛踢毁半面墙,把我从双儿手里夺过来的情景:“水心,咱们到门口等他们吧,要不这个宫殿又得不保了。”
出了宫门,牙和脚铃立时恢复了原样。我坐在水心的腿上和他闲聊。不一会,他指着对面的夜空说:“看,他们来了。”
我扬头看去,月色如洗,万星闪烁,却没见到他们的身影。又等了好一会,才看见远方有三个光点越来越大,眨眼间已落在地上。
小白毛看我安生地坐在那,皱起眉问;“怎么回事?”
“萱儿在这个殿里发现个暗洞,我看洞口有许多的捉妖符,里边肯定不简单,就劝萱儿等你们来了再进去察看。”
“女皇中毒了,配方应该藏在那里边。”我跟着解释。
“咱们去看看。”
一干人到了黑洞边,清竹探头瞅瞅:“不是捉妖符,是困妖符。不过已经没关系了,天长日久已经是死符了。”
“红尾照亮,要不萱儿什么也看不到。”
“哦。”红儿答应着走上前来,向地上的黑洞一扬手,一团火球就冲了进去。里边登时红彤彤地亮了起来。
大家鱼贯进入,顺着楼梯绕了几圈终于下到平地,转过右边的墙,正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大大的木柱,有个人被两指粗的铁钎穿胸钉在上边,铁钎上密密麻麻贴满了鬼画符似的符纸。那人垂着头,长长的白发盖住头脸,全身不着片缕,皮肉枯槁,形似干尸,却可分辨出是一男性。我脸红了红,侧转过头,心里纳闷,那个暴君杀个人,至于把他的尸体里三层外三层地藏进机关暗格里吗?
第32章 修罗地狱()
“风护法?”红儿忽然在身后暴喝,还在我愣神间,他冲到那人跟前,一撩头发,那浓密的白发下竟微微露出毛茸茸的白色耳尖。这人是妖怪?
“还有救么?”红儿背对着我们痛声问道。
救?他还活着?
“妖怪,除非砍掉头,或者刺穿心脏,才会死。”小白毛仿佛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用极为冰冷的语气解说着。
“你说他活着?这个样子?”
“是的,他活着被钉在这至少五十年了。”依然冰冷的语气。
“”不吃不喝,黯无天日地被关在地下这么多年,求死都不能,这是怎样惨酷的刑罚啊!
水心叹口气,把我递到小白毛的怀里:“别吓萱儿了。”说完走到红儿的身边,指了指那个铁钎,“要救他,也得先把这个弄下来才行。”
红儿默不作声地伸手就去拉那个铁钎,突然呲呲声响起,紧接着一股皮肉焦烂的味道传来。
“红尾你别费力了,那铁钎上是我见过的最强的困妖咒符,要不岂能困住风护法?!”清竹在后边沉声劝阻。
“那怎么办?难道还让他不死不活地就这么挂着?”红儿狂怒焦躁,却没有一点办法。
“你还看不出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作为一个男人的基本尊严都没有了,我想他现在只求速死,不如给他个痛快吧。”小白毛的话似乎把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
蝼蚁尚且偷生,怎么能说死就死呢?“你们妖怪怕这个,我不用怕吧?”挣扎着下了地,我几步走到那人跟前,抬手就揭下最上边的一张咒符。
突然那低垂的脑袋动了动,一阵嘶哑不类人声的诡异动静从那人的喉间发出。吓得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旁边的红儿突然一捏那人的两腮察看他的嘴里:“该死!把他的舌头也割了!”
“呵!连他呼痛的权利都要夺去。”小白毛的冷笑仿佛是一把冰做的匕首,刺得我猛打了一个冷战,到底那恶皇帝和这妖怪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惨毒地整治他。
我定了定神儿,更是加紧了手下的动作。没想到水心伸过手来温柔地阻止了我:“白狼说的对,他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呢,刚才他呜呜哝哝的,估计是在说:姑娘,不要救我了,杀了我吧。”
水心说完,那人真的嘟囔了一声,好似在做着肯定。
我心头一酸,流下泪来:“他死了,生他养他的母亲怎么办?爱他疼他的爱人怎么办?他的命岂是他一个人的?他自己尚且做不了主,何况你们?”我拨开水心的手,继续撕扯那些肮脏丑恶的符咒。
“风护法的母亲早死了,他能修成大妖怪,活上几千年,他的母亲可不能有这本事。至于他的爱人在他失踪前倒是听说他爱上了一个女道士。”红儿也不看我,在一旁瞪着地面自说自话。
“搞不好这些咒符都是那个女道士下的。”小白毛虽在说着猜测的话语,语气却十足的肯定。
被自己深爱的人如此对待,世间还有比这更惨烈的事情吗?如果真是这样,死亡对他来说不啻极乐。想及此处,我的手僵住了
“你可知,那女帝为什么把他关在这?”小白毛平淡毫无感情的话语打破了五人间压抑的沉默。
我缓缓摇了摇头,我也想知。
“红尾,把房间都照亮吧,让萱儿好好看看这极乐窝!”
红儿也不答话,双手抬起,两排火柱猛地喷出,化为点点火球,每隔两米一个,均匀地挂在这狭长的房间顶部。
我绕过风护法,向这房间深处放眼望去,只见无数裸||露的“干尸”扭曲成各种屈辱的姿势被锁链挂在墙上、困在铁板上、或是像只狗一样被拴在角落里。看着这惨绝人寰的景象,我的心像是浸入了浓酸溶液,身体更是止不住地狂颤起来。
水心从后轻轻地把我拢入他的怀抱,抬起手遮住我的双目:“别看了”
烧灼的心从我的双眼处向外冒出滚烫的脓水,我紧咬下唇,止住身体的颤动,一把拉下水心的手,挣出他的怀抱,坚定地向前走去。
“崇信道教的女皇却贪慕妖怪的美色,可是妖怪不会被金钱收买,想要得到他们的心和身体只能用真挚的感情去交换。可是女帝本是无心之人,更是没有那个耐性,所以她用无数的黄金珠宝豢养了大批的道士,名义上是让他们处死犯刑的妖怪,实际却是把这些妖怪偷运到这里供她淫乐亵玩。被侮辱的妖怪对她痛骂不止,她便剪去他们的舌头看!”小白毛离开我身边,走向一个四肢大开被悬空固定的妖怪,他把那妖怪的脸掰向光亮之处,只见妖怪双目赤红,表情狰狞恐怖,脸上一丝一毫人的理性也没有了,彷如成了一个只会吞噬血肉的机器。
“千年以下的妖怪定力不足,耐不住饥渴,一旦饿极了,神志不清,无论她喂什么,都会吞进肚去。那你猜猜她喂了什么让他成了这副样子?提示是想象一下造这个地下宫殿的工匠们现今在何处?她可真聪明,这样一来,既能保住这个龌龊的秘密,又不必伤神处理庞大的尸体堆,同时还可以欣赏,历经几百年漫长的岁月好容易修炼出人性的妖怪,一夕之间就堕落成最底层的肮脏野兽!”他叹口气,抬手盖住妖怪的双目,一瞬之间妖怪的身体就变成了冰雕,又于下一秒崩碎成粉尘,散于空中。
他就这样依次走过去给这些妖怪做着解脱,后来,其他的三个人也四散开,加入他的行列。
我木然地看着他们利落的动作,想起小白毛曾说过妖怪的生命仅有一次,眼瞅着这些宝贵的生命就这么随风逝去,永世不回,我的心里不禁涌出无限的悲凉。
随着他们越走越远,在这修罗地狱里煎熬的妖怪也越变越少,直至最后一只妖怪也在小白毛的手下结束了生命。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在风护法跟前集合,一齐低头伫立,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小白毛才黯然开口:“红尾,他是你的人,你来送他一程吧。”
红儿并不说话,依然像个木雕一样站在那里。
小白毛喟然太息,转过身向我走了过来:“你不是要找什么解药么?咱们开始吧!”
水心和清竹也默然跟在我们身后,只留红儿一人独自做着悲痛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