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獍弯腰捡起被花影抛在地上的箭支,翻过来看向箭头的方向,眉头陡然紧皱。
我早就瞄着他的动作,直到这时才呵呵一笑,轻描淡写的说:“这箭是拔不得的,不然会被生生地拽下一大块肉来。”
挿在肉里的箭头早已不是刚才的模样,它在肉里像朵花一样开放着,上面又有细小的毛刺紧紧地抓着血肉,仅凭这古代落后的医疗技术,要想把这箭不带肉地拔下来是不可能的,好吧,被这逆天的玩意扎上,似乎连现代的发达科技也是束手无策了。
“明明可以一箭毙命的,为何还要弄得如此曲折?”
显然老道的战争贩子是不会被什么花哨的新奇装备,轻易地就迷了眼睛的,獍一句话就直指要害。
我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先吩咐人将猪卸下来,赶回不远的圈里去。然后才又转过头,指着猪圈的方向说:“咱们到那里去看看。”
我们几人走近猪圈,只见刚才受伤的猪嘶叫着在猪圈里拱来挤去,开始还没怎么,可是渐渐的,被伤猪的血蹭到的猪纷纷出现萎靡不动的情况,紧接着便是不间断的呕吐和排泄,直到脱水而死。仅一个时辰的时间,圈里的猪已经死了大半,可诡异的是,那个受伤的猪反而没事,依然躁动不安地来回蹿动,于是又有几只躲闪不及的猪被感染了。
四周一片静默,獍蠕动了嘴唇良久才慢慢问道:“是你那箭放出了猪瘟么?”
我却否定他道:“这东西不是猪瘟,因为它还可以瘟骡子瘟马瘟鸡瘟鸭,它可以瘟一切活物。”
“包括人吗?”
“是。”
“”
他一直沉默着,我却缓缓地又开口道:“所以这箭只有我能用,这责任也只有我能背负”
他把着猪圈栏格的手抓得死紧:“可是这种妖魔之物怎会好控制?万一”
“放心,”我打断他的话,给了他一个定心丸,“万物皆有制,能解这东西毒性的我早已加入军队的日常伙食里了,包括你我都吃到过,只要连续吃解药一年以上就可以达到终身免疫,现在我想除了开春招的这几个新兵,部队里的其他人应该都已经具有了对这东西的永久免疫力了。”
我顿了顿又抽出一支箭来在手里来回摆弄着,接下去说道:“而且这种箭产量极低,一年也不过只能生产出几支而已。况且我是有分寸的,不被逼到一定地步我是不会轻易使用这个的,你放心。”
獍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刚才被什么勒住了脖子刚恢复了呼吸一样。
“此物如落入无仁心之人手里,那就是能灭族的恶魔之物啊,太女,此物太过不祥,你一定要慎之又慎!”
我妍妍笑起:“放心吧,如果全天下的人都敬我爱我,这支箭便永远都不会开花的。”
他又叹了一口气,继而又摇头苦笑,一副认命的样子:“罢罢罢,我就跟着太女走下去,盛世强国也好,修罗地狱也罢,太女带我去看什么,我便跟着去看什么就好了。”
“那好!今天还有好东西给你看呢,跟我来!”我说着向他伸出一只手去。
他犹豫了一下终是回握住我的手,和我一起并肩向停在不远处的马匹走去。
还没走几步,花影就凑过来老学究般地摇晃着脑袋重复着我刚才的话:“万物皆有制那太女,不知道什么能克制你呢?”
我连看他都没看他,把手里握着的箭顺手就扎在他身上,然后混不管他猛然迸发出的杀猪般的惨叫,头也不回地继续拉着獍的手向前走。
獍犹豫着挪了几步终是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地上翻滚嚎叫的某只,踌躇道:“他,没问题么?”
我还是没看在地上驴打滚的阿花,反而直直地望着獍的眼睛,直看到他眼底深处:“獍,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么?太仁慈!”
他闻言一凛,避开我的目光看向地上的花影,抿了抿唇说道:“他不是你的男人么?”
“是我的男人,可同时不就是你的敌人么?”我接话接的飞快,都显出些咄咄逼人的气势来了,眼光更是添了一层锐度,让他的所有推诿和婉转都无所遁形。
他这次话倒来得不慢:“只有太女的敌人才是獍真正的敌人!”
“哦?即使是你的敌人因为不是我的敌人,所以就不是你的敌人了?那么如果你的亲人是我的敌人,獍将军是否会把她当成敌人呢?”
我微笑着转头,对他说着别嘴的绕口令,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却让他瞪大了眼睛,冷汗瞬间如瀑而落。
惊了片刻,他忽然腾地单膝跪地,低头抚胸发誓道:“只要站在太女对面的,都是獍的敌人,獍定不会背负太女,即使她是獍的生母!”
“好!君今日的话我记住了,他日如能实现你的诺言,我白玉萱此生绝不辜负獍将军!”我郑重地也发出类似誓言的话,然后低身扶他起来。
我扶起他后,手掌从他小臂处自然地又回到他手上,我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小事仁慈,大事却万万仁慈不得,机会稍纵即逝,如果是要么敌死、要么我亡的险恶境地,对敌人的丁点仁慈都是对我们自己的万般残忍啊!你可晓得?”
獍低首敛目老实地回答道:“獍知晓了。”
我又开始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手说:“那你们先去前面等我,我将这里处理好就过去。”
我目送着獍向停着马匹处走去,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蹲下,歪着头以手托腮,似笑非笑地看着还在地上哎呦呦叫着装相的花影。
我不管地上痛叫着的伤员,摆出一副悠然拉家常的架势说:“我刚才认真想了想,一时也没想到什么能制得住我,死么?如果真的只是眼一闭的事,我倒还真是不怕。那么你呢,说说什么能治住你这个妖精?”
闻言他不闹了,坐起身扔掉一直在右手里攥着的箭尖,然后抬起那只手轻轻触着我的脸侧,幽幽的说:“是你啊,你这个冤家,在你这个劫数里,我怎逃得掉?”
他的右手心被锐利的箭棱割破了,血渗满了手心那一小洼,堪堪就要流下来。你会让珍馐美食掉到地上变成一片捡也捡不起来的垃圾吗?是的,我也不会。所以我没有犹豫的低下头去,细细嘬吸艳色的琼浆玉液。
“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眼睁睁看着你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吗?”我只不过是几个动作下去,花影已是语音颤颤,一个一贯强势的人变成这个样子反而让人格外怜爱。
我没有贪食,只是将他流出皮肤外的血液清干净便封了他的伤口,可是我依然踯躅不去,我舔了几下他不再冒血的伤口,接着干脆轻咬住他手掌的侧面,用偷偷变出一点的獠牙刺痒他。
他伸银了一声,半眯起凤目看着我的动作,就像是一只被驯服了的狐狸。
我却将一滴泪滴落进他的手心里。
“花影,我忽然想起我怕什么了,”我突兀地开口说道,“轮回,我怕轮回”
“嘘,嘘,乖我不逗你了,看不得一直笑着的人哭,你哭了,我的心都要掉了。”他单臂环过我肩膀将我的头按进他肩窝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低声哄道。
我却呵呵一笑,推开他蹦了起来,又向他伸出手:“不闹了就走吧,咱们还得去卫知机那看看。”
他抓住我的手轻巧地起身,却在贴近我的那刻用极低的声音在我耳边说:“我知你累了。”
我闭了闭眼,轻轻嗯了一声。
站在远处等候的几人见我走过来上了马,便也纷纷都上了马跟在后边,其中包括新加入的十三。
又走了不短的路程到了卫知机那里,参观了他新研究出的几个新奇玩意。
比我更兴趣盎然的是跟着来的獍,到最后,基本就是他和卫知机两人凑到一块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了。
看来獍已经忽略我的面首们颜值太过扎眼的问题,开始关注他们身上比面容更闪光之处了。
我由着他们两人白呼的浑然忘我,带着剩下的人在神机营里四处溜达。
那些士兵即使没见过我也知道我是哪号人物,远远的看见我过来,一水儿地都趴跪于地,有的甚至压抑不住地小声哽咽着,眼泪鼻水流了一地。
他们这是感激的,要知道这些人中的大部分原来都是街上快要冻馁而死的乞丐,是我派小的们将他们在半夜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此处。饿了的给吃的,病了的给治病,然后教他们一身能养活自己的手艺,让他们再世为人,而不是以前猪狗不如垃圾一样被人随意丢弃的人生。
十三和瑾年那里也都是这样的可怜人,只不过十三那里的工兵需要重体力劳作,所以大半都是我让人从虞芝的河里捞出的‘不可燃垃圾’——记得虞芝爱把不讨喜的力男定期扔进河里当水鬼喂鱼的风俗么?这可便宜了我,他们在上游扔我就在下游捞,捞到的都是个保个的身大力不亏的大个子力男,抡大锤、开矿,没有比这些家伙更合适的了。
所以跪着的这些人要不是有我的命令,九成以上现在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蝼蚁尚且惜命,更何况现在他们不仅捡了一条命,而且吃得饱穿得暖,让他们知道吃饱了是什么滋味,冻不着是什么享受,仅仅是这些,对他们来说已经像是身处天堂了,他们能不感激吗?
要找忠心的士兵,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了,因为他们知道,除了我这里,只有阎罗王还收留他们。
“行了,都起来吧,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别在意我,我就是随便看看。”
扮威严领导不在行,演体恤下属的头头忽悠人我还是一个顶仨的,天生笑面的就是这么占便宜。
黑压压趴在地上拜菩萨一样的士兵们,听话地都回到各自的岗位去了,可是有些胆大的在我经过身边时还是会极小心地偷偷打量我,然后在我看向他那个方向时,又会极快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