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斤,舅爷拿回去让舅奶和表叔表姑尝尝吧!”
她问过王氏这位舅爷家的情况了,知道舅爷其实没比外甥陈耀祖大几岁,和舅奶奶蔡氏很是恩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日子很顺心。
高书平笑着点了点头:“多谢你了!”
玉芝笑容可爱:“舅爷若是喜欢,以后我得空就给您送些过去下酒!”
高书平没想到一项木讷的陈耀祖居然生了这样一个美貌精明的女儿,心中感慨万分,点了点头,起身去外面转悠去了。
都要分家了,陈耀祖和王氏紧张得都不说话了,玉芝却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镇定得很。
她先把陈耀祖切好的一百二十斤五花肉和二十斤排骨细细清洗了一遍,分别卤进了四个大砂锅里,然后把十只洗剥干净的小笋鸡又里里外外洗了一遍,沥干水分后开始涂抹花椒盐和料酒,腌制了起来。
忙完这些,玉芝又用胰子洗了洗手,重新梳了头,换了套干净衣裙,打扮得干干净净伶伶俐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大叶青茶,道:“三叔和三婶该回来了!”
王氏见女儿这么镇定,饶是心乱如麻,不禁也笑了起来:“玉芝,你以为你是女诸葛啊!”
如今大周朝盛行说书,尤其盛行说三国,饶是西河镇远在西北边境,也有说书艺人巡演说三国,因此连王氏这样不识字的妇人也听说过桃园三结义,知道刘备三顾茅庐请出诸葛亮,还知道火烧赤壁以及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些故事。
玉芝眯着大眼睛,美滋滋喝了一口茶,道:“娘,不信等着瞧吧!”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传来陈耀文的声音:“大哥,大嫂,我们三口回来了!”
玉芝当即得意地笑了,大眼睛眯成了弯月亮,可爱得很。
王氏也笑了,忙起身去迎。
玉芝也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嗯,该上场了!”
正房堂屋烟雾缭绕,陈富贵整个人陷进了烟雾之中,一边吸着旱烟一边算计着。
他一生精明,算计了无数人,连大儿子和三儿子也被他牢牢攥在手里榨油,没想到这次居然栽在了玉芝这小蹄子手里。。。。。。
陈富贵正在默默算计,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杂乱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先是看到了小舅子高书平,正要起身迎接,却看到高书平身后的陈耀祖和陈耀文兄弟俩,不由愣住了——耀文怎么回来了?
要知道,在陈家,大房负责挣钱养家,三房负责种田耕地,大房和三房各司其职,他老人家才能舒舒服服当老太爷!
众人很快就进来了,彼此相见罢,各自坐定。
见王氏带着玉芝,董氏带着玉和也要进来,陈富贵当即冷冷道:“男人谈正事,女人就不要在场了。”
玉芝微微一笑,屈膝行了个礼,抬眼看向陈富贵,大眼睛里浮着一层笑意:“祖父,您真的不需要孙女在场么?”
她笑意加深,意味深长道:“祖母——”
“好了,坐下吧!”陈富贵板着脸,心中恨极,这五个字似从牙缝中挤出来。
玉芝搬了两张椅子过来,一张给了董氏,一张放在了王氏身后,柔声道:“娘,您先坐下吧!”
王氏紧张得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是僵的,慢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玉芝扶着椅背,立在王氏身后。
高书平拿出提前准备的笔墨纸砚,在方桌上铺开,道:“现在开始吧!”
陈富贵把烟袋锅在桌腿上磕了磕,道:“既然要分家,我先说一下我的要求吧,大房一个月上交二两银子,三房继续种家里的地,每年交麦子一千斤,玉米五百斤,菜籽油五十斤。”
听了陈富贵的话,大房三口人都没有说话。
玉芝眼波流转看向北边靠墙坐着的陈耀文和董氏两口——她不信陈耀文和董氏能接受这样苛刻的条件!
如果陈耀文和董氏闹起来的话,大房就继续跟进!
陈耀文和董氏两口子相视一看,陈耀文当即道:“爹,咱家的地每年的出产根本没这么多,累死我们也做不到!”
见董氏点了点头,陈耀文便道:“爹,既如此,那家里的地我们三房也不种了!”
陈富贵慢悠悠从烟袋里挖了烟丝填在了烟袋锅里,又火石点着,吸了一口,悠然自得道:“那三房也和大房一样,每个月交二两银子吧!”
陈耀文身子靠回了椅背上,索性破罐子破摔了:“爹,我们一年也才挣二两银子,您杀了我卖肉还简单些!”
玉芝这时候在陈耀祖肩上轻轻掐了一下。
陈耀祖没有反应。
玉芝锲而不舍,又掐了一下。
陈耀祖只得道:“爹,我们也交不了这么多。。。。。。”
陈富贵当下把旱烟袋往方桌上一拍,当下就站了起来,厉声道:“大郎,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陈耀祖一下子低下了头,一声不敢吭。
玉芝正要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她往外看了看,却看到寒星推开虚掩的大门探头进来,嘴角不由自主翘了起来——救兵来了!
玉芝当即笑盈盈大声道:“寒星小哥,你快来吧,我们正等着你呢!”
在众人惊异的视线中,玉芝回头看向众人,眼波流转,笑吟吟道:“这是我们大房请来的中人,守备许大人的贴身小厮寒星小哥!”
说完之后,玉芝意识到众人眼神似乎有些不对,便也顺着众人的视线看了过去,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高书平向外看去,只见一个清秀小厮恭谨地引着一位长身玉立的青年走了进来。
他总觉得这青年瞧着莫名熟悉,定睛一看,发现这青年约莫二十三四年纪,生得十分清俊,正和小厮说话,一笑就露出俩小虎牙,脸颊上酒窝深深——看到这标志性的小虎牙和小酒窝,这下子高书平再没疑问了,当即起身跑出去迎接:“许大人!”
他在古董店里做伙计,县中的头面人物基本都见过,自然也认识这位爱笑的许大人。
许灵有一个本事,但凡是他见过的人,只见一面就会记住不忘,因此定睛看了高书平一眼,当即笑了:“原来是高伙计,起来吧!”
屋内众人此时都惊呆在了那里。
陈富贵哪里见过这样的大人物?顿时又急又怕,只得恭谨地出去行礼。
陈耀文没想到大房还有这样的后招,又惊又喜,悄悄拉住陈耀祖的衣袖:“大哥,你真有本事,居然请到了守备大人!”
陈耀祖大脑一片空白,扶着身子发软的王氏一起出去行礼。
倒是王大郎和梁氏两口子一直在村子里劳动,根本不曾听说过什么许大人,因此一脸平静地跟着众人出去迎接。
许灵看了一眼这些行礼的人,微微一笑,道:“都起来吧!”
又道:“我是陈家大房请来的中人,大家不用拘谨,进去谈吧!”
堂堂守备大人发话了,让大家不用拘谨,大家却更拘谨了,尤其是陈富贵,背脊上冒出密密一层冷汗,衣服都溻湿了。
进了堂屋,许灵在房桌边的圈椅上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笃笃笃笃”在方桌上敲了几下,懒洋洋道:“快些吧,我待会儿还要去迎接大帅!”
许大人既然坐下了,众人哪里敢坐下,都战战兢兢站在那里。
别人不知道,高书平却是知道的,许灵乃正五品武将,统领尉氏县的军事防务,乃尉氏县最高军事长官,而许灵口中的大帅,正是甘州节度使。
谁敢耽误守备大人迎接节度使大人?
高书平当即陪笑道:“是,大人!”
又奉承道:“许大人年纪轻轻,就得大帅信重,真是年轻有为!”
许灵睨了高书平一眼,心道:老子尉氏县守备一做就是十年,真的很得大帅信重啊!
因为许灵的坐镇,陈家分家之事一下子变得简单起来。
许灵有些百无聊赖,单手支颐看着屋内众人,对着陈富贵抬了抬手指:“你先说你的条件吧!”
陈富贵声音微颤:“大。。。。。。大房一个月上。。。。。。上交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太多了。”许灵淡淡打断了他。
陈富贵:“。。。。。。是,大人。。。。。。一两。。。。。。”
许灵秀致的眉皱了起来:“一个月一两也太多了,这样吧,你家大房和三房,每年都给你六两银子,其余都和他们无关,今年就算了,明年大年初一开始交,一次交一年的,怎么样?”
陈富贵:“。。。。。。是,大人。。。。。。”
这位许大人瞧着笑嘻嘻的很和善,可是不知为何,面对这位年轻和善的许大人,陈富贵的双腿直发软,都快站不住了。
玉芝抬眼看向许灵,心里却在想:这位许大人,凭什么来做这好事?他到底想要什么?
王氏听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董氏的眼睛也湿润了。
妯娌俩相互扶持着,彼此都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陈耀祖和陈耀文兄弟俩犹如在梦中未醒,一脸懵然。
许灵抬起手指指了指高书平:“高伙计,陈老爹既然同意了,你来写吧,写完让大家按了手印!”
高书平答了声“是”,略一思索,拿起笔在砚台里沾了沾,笔走龙蛇写了起来。
待陈富贵以及陈耀祖陈耀文父子三人都按了手印,高书平和王大郎作为中人也按了手印,许灵这才拿过一式三份的分家文书,伸出手指沾了些红印泥,也摁了下去。
众人没想到许大人是真的要做这中人,都呆在了那里,屋子里鸦雀无声。
许灵用帕子细细擦了擦手,这才站了起来:“此间事了,许某告辞了!”
他起身扬长而去。
寒星自然也跟着出去。
众人忙跟着出了大门,行礼恭送许大人。
只有陈富贵心中苦涩——高氏和娇娘还没有踪影呢!
他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