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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了。”
王牧之的话将凤倾心的视线拉了回来。
“从她去了以后,我一次都没有来过,想来我就是个薄情的人。”
凤倾心道:”世上从来都是男人薄情你既然不爱她,又何必娶她,误了她一生?”
王牧之顿了一顿,脸『色』苍白,垂在昏黄的灯火中,没有答复出来。
“姑娘还真是玲珑心,你是又如何看出,我不爱她?”
凤倾心看着墙上的女子画像,笑道:”公子描花画钿的功夫,昨日我在长乐姑娘容颜上见过,笔峰浅淡,却又浑身成,和这墙上所画之画是出自同一个人。”
王牧之暗了眉眼,伸出一根食指在画中女饶唇边细细描绘着。
凤倾心接着道:“画中女子对镜梳妆,宛若一枝盛放的蔷薇,娇顔藏玉『露』,王公子不愧当世着名才子,当真是笔墨宛丽,徐徐晕染,风姿绰约,墨『色』以淡雅为主,浓彩微加点缀,当可谓栩栩如生,神气飘然。”
顿了顿,她继续道:“但,此画美中不足,便是独独少了一味情感,那便是爱,所以这副画无论画的多么栩栩如生,但她的眉眼始终存了一分死气,因为你不爱她,画不出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来。”
“凤姑娘洞若观火,离南第一女捕头果真名不虚传。”王牧之赞叹出声,须臾,他眼中却漾出苦涩:“我本就不爱任何人,娶妻纳妾不过是一件责任罢了,爱与不爱有何关系?”
“那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王牧之抬起眼,并没有急着回答她,而是专注的看着画像,眼中渐渐氤氲朦胧,似乎回忆:“噬水河又湍又急,那日我遇见她俩不知是不是一场幸运。
三条船撞在一起,风月和碧瑶同时撞进我眼里,只不过一个是良家碧玉,一个是风尘女子,因着一场缘分,她二人一齐嫁给我。”
“因为门第之见,一个做了妻,一个做了妾,只是没想到我亦同时负了她二人。”
凤倾心道:“因为你谁都不爱。”
“花开花谢,红日西斜,不过一场锦堂风月,我只知人生当及时行乐,儿女情长又何必当真。”
凤倾心冷笑一声道:“王公子,你还没有告诉我,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王牧之脸『色』微暗,眸子也暗了下去:“风月……她是『自杀』的。”
“『自杀』?”凤倾心拧眉,却是满脸的怀疑:“她既然已经嫁给你,纵使不爱亦可举案齐眉,又何必走上绝路。”
“她是痴情女子,想要唯一和真心,只是我给不了她。”他的声音里,似有愁绪百转,怅惘万千,眉宇间渐渐氤了丝丝缕缕淡淡悔恨:“她在城外歪脖树上吊死,有人看见了便去青楼告诉我,当时我亦是惊骇不已,可我去的时候,树下只有她一双绣花鞋,可人却不知哪去了……直到第二清晨,下人王三在空地上扫出了她的尸身,才发现她被人残忍的*了。”
“那你为何不报官!”凤倾心怒气横生,面如此不负责任的男人,当真是枉为人夫!
“报官又有何用,她毕竟是『自杀』,我王家商场纵横,仇家亦是数不胜数,也许是谁……在恶作剧。”
“恶作剧!”凤倾心握紧了拳头:“结发妻子被人*,你竟然是恶作剧?你就不怕她在九泉之下亦不能瞑目么?”
王牧之看着她,眼神缩了一下,沉声道:“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抓到那个人她也不能死而复生,更何况她一心求死,我又有何办法?”
第九十一章 容十三()
“人不是你杀的?”
陈子夕忽然俯身,细细探究着她脸上每一寸表情,如此灼热的视线,似乎要将容十三的脸烧着了。
她身子因恐惧而颤抖起来,可双眼却倔强的亮着光,一字一句道:“人,不是我杀的……”
陈子夕气恼地打断她的话,将她下巴抬起,对视他阴鸷的眸子,他神情阴鸷严肃,一字一句极端认真:“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人不是你杀的?”
容十三绞紧了手指,抿着唇回顶他:“陈公子你又有何证据人是我杀的?”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往日里倒是我瞧了你,,你究竟是谁?”陈子夕捏着她的下巴用了一分力气,『逼』迫她扬起头,唇快贴向他,容十三眼泪飘了出来。
“你又何必让我难堪?”
“难堪?”陈子夕冷笑:“这就难堪了,你若不,我会让你更难堪。”
容十三觉得此时比她在王府里当众被骂更难受,面对他的狠厉和质疑她也没想到竟会这般委屈,心里顿顿疼痛,又不便出言,只捏着拳头。
“好,我。”
陈子夕缓缓松开她,退后一步微微拉开二饶距离,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抚上她的脸,声音也柔了几分道:“这样才乖。”
容十三咬着下唇,将脸别过去,避开他的手,轻声道:“王牧之的先夫人风月,是我的亲姐姐。”
“什么?她是你的姐姐?”陈子夕双眼微眯,『射』出凌厉道:“连谎话都不会,既然是亲姐妹怎么会不同姓,你当我好欺骗么?”
容十三反唇道:“那你与王牧之是亲兄弟为何也不同姓?”
陈子夕双眼顿时迸出杀意,手掣住她的脖颈,用了全力掐着她,他双眼血红的盯着她,咬牙切齿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容十三脸被他掐的泛了白,只剩下白眼珠了,陈子夕稍稍松了手劲,她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喘息几口,惊恐的看着他才道:“那,那日我跟着他去青楼,躲在在门外不心听到的。”
陈子夕冷哼一声松开她,狠狠将她甩在地上,身上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容十三忍不住眼泪滚落。
“你怀疑王牧之杀了你姐姐?”
容十三眉眼低垂,缓缓向他点了两点头,不再话,那眼眶子里两行眼泪渐渐凝结,两滴泪珠从目中涌出,无声地坠落于地上。
想了想,她从胸口掏出一枚蔷薇玉佩,默默流泪凝视。
“这是什么?”
“这是姐姐的东西,我们姐妹一人一个,家道中落,使得我们从分离,她身体孱弱被送往做官的姨母家收养,而我则就在父母身旁。每年我们只见一次,可我们感情甚好,后来,也就是三年前,我就再没有见过她,姨母她嫁了人,本来我是替她高兴,可没过多久,竟然穿出姐姐暴毙而死的消息,我不信,姐姐随时孱弱却也年轻气盛怎么可能突然暴毙而死!”
容十三一滴泪落下,正中蔷薇花心。她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下,动作温柔,却是狠起了双眼:“姐姐定是被他王牧之所害,一定是他!可是到现在连她葬在哪儿我都不知,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替姐姐沉冤昭雪!”
“所以你才接近我。目的也是接我的手来查他。”陈子夕蹲下身,看着她。
容十三抿唇点头。
他轻笑出声,犀利地看了她几眼,道:“如此也好。”
容十三不解的看他,陈子夕却笑得洒脱:“我们的目的一样,都是要扳倒王牧之,倒不如合作。”
——
司映坐在桌子上不停的叹息,凤倾心瞥他了一眼,讥唇道:“怎么,又打退堂鼓了?”
司映面对她嘲讽摇了摇头,挺起胸膛昂首道:“退却岂是男子所为,不捉拿凶手,我岂会罢休!”
凤倾心含笑看他,却见他垂下头,脸『色』有些萎靡:“我在想,当年在空地上埋尸的人会是谁?”
“你真的觉得王牧之的是实话?”凤倾心眸子深沉如夜,却泛着不容忽视的精光。
“你怀疑他在撒谎?”
“这其中一定有隐情,只不过他不肯实话罢了。”
“那怎么办?”司映泛了难瞧着外面深沉的夜『色』似乎搅弄着阴谋,厉声道:“这王家的人都神神秘秘的。”
“凶手就在王府里,而且就是王家的人。”凤倾心抬起眼那双黑瞳在夜灯火下放着暗红的光芒,熠熠生辉。
“倾心,你为何如此肯定。”司映皱眉看她。
“直觉。”凤倾心顿了顿,又道:“凶手还会作案的,这几日夜里你与陈子夕都机灵的点,我都闻到血腥味了。”
司映想起那两句尸恐怖的模样,忍不住心悸。
凤倾心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王三在死后凶手又潜进柴房为他合上双眼?”
“是的。”司映也觉得不可思议。
“你细细检查过尸体么?”凤倾心问。
司映脸带尬『色』,嘿嘿干笑几声,道:“你知道的,我胆子,是陈子夕验的尸,我想他应该没有你的细心。”
凤倾心略略叹息:“看来张望手中一定有证明凶手是谁的线索,不然他也不会冒这个险。”
水泥恍然大悟,急忙看向凤倾心,却见她眼中似乎察觉什么,一抹亮光悄然滋生。
“你想到什么了?”司映忽然问。
“我在想,凶手两次作案手法不同。”
“怎么不同?”司映想不明白。
“王三死的时候他的半截身子和腿不见了,可是王大林的头却没有,虽然被割下,却没有拿走。”
经凤倾心一,司映看出不寻常来。
“一定要找到断肢。”
司映道:“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连荒郊野外都撒出去人了。””
凤倾心点零头,司映却蹙眉看着她,惊疑问道:“如果王三的断肢若是找不到呢?”
凤倾心双眼落在窗外,漆黑的眸子深沉如墨,眸底思绪翻涌,却是没有言语。
——
这夜过的很漫长。
花枝夜里腹酸涩,起身去院子东头茅房如厕。
出了茅房,夜风犹有凉意,呼呼地穿过回廊而入,檐下垂着的烛火摇摇欲坠,廊上花窗绣的飞禽走兽亦被风吹的得了生命般的鲜活。
花枝心生怯意,暗暗后悔没有叫人陪她一起。
夜风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