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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也渐渐的消失。
“我讨厌你”
乔木栖阖上眼皮,最后赌气地、绝望地说:“我最讨厌你。”
“嗯。”
沈得川大概是这么说的,“知道了。”
然后,再也没有然后。
睁开眼,乔木栖仅仅是古艺术大学录取生,有一个交往过两年的前男友沈得川。
所有的一切,他忘了。
只有沈得川记得。
为什么沈得川不需要他记得?
为什么隐瞒aris计划?
答案全部有了。
原来他也曾因得知aris计划而失眠成灾,进食困难,大病小病反复不断。
不惜被憎恨厌恶,无论背上什么样的责罚,哪怕消除掉所有过去,将孤独相依多年的事实活生生扭曲为似是而非的恋情也好,沈得川死也要将aris计划的真相埋葬。
沈得川。
高傲,强大,又孤独的沈得川。
始终沉默不语的沈得川。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被家族迫害,他手刃父母;
被预言坑害,他残杀预言者;
被研究院残害,他摧毁研究院;
被乔木栖,懦弱的糟糕的乔木栖所畏惧怀疑甚至是背叛,睚眦必报的他却下不了手。
是的。
沈得川是个沉闷的家伙,没有情调不谈烂漫,没有礼物没有花,甜言蜜语也没有。
他的感情从来都是这样直来直往,简单原始。
总是这样的沈得川。
他也走了。
“呜”
心脏仿佛破碎成无数片,散落一地。
乔木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犹如杜鹃啼血般的哀鸣。
头发黏糊糊地粘在脸上,喉咙干涉,眼泪干了满脸。两只眼睛疲倦地盖下来,他无声地、但撕心裂肺地哭着。一手抓紧胸前的肉,几乎想穿透皮肉把心脏掏出来,一块一块重新粘好再放回去。
他不知道哭了多久。
时间在孤独中走得很慢很慢,滴答,滴答。
啪嗒,啪嗒。
依稀有人的脚步。
乔木栖有气无力地睁开眼,朦胧的泪幕里映出沈得川的高大的身影。
他回来了。
乔木栖咬着唇仰头看他,看不清表情,本以为干涸的眼眶又簌簌地滚下眼泪。
沈得川弯下腰来,双手卡在乔木栖的胳肢窝下,一言不发地将他抱到床边坐着。而后蹲在面前,挽起破了一块的血裤子,拿出消毒棉纱从周围往血肉模糊的中心碰去。
很疼。
伤口很疼。
看着沈得川笼在阴暗里的脸,心还是绵绵密密的疼。
“很疼”
嘶哑的声音出口,宛若砂纸磨过桌面。
乔木栖也搞不清楚他是在委屈,还是在撒娇似的小声说:“刚才摔倒了,很疼。”
沈得川不说话,专心专一地又拿出万能药贴对准位置贴上去。
“不要再走了。”
乔木栖抱住他的脖子,滑到他的怀里,瘦削的肩胛骨不住颤抖,“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沈得川既没有回抱,也没有推拒,这说明沈得川的气没消,很可能只是不放心他的腿才半道拐回来处理。
“我错了”
乔木栖屈腿坐下来,又面对面看着沈得川,抽噎着说:“我知道错了。以后、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你。我不要知道aris计划了,也不去安全区域外了。”
可怜巴巴的下垂眼像狗,无辜而忠诚。
沈得川从口袋里掏出白色的毛巾,不轻不重帮他抹了一把脸,手指把粘在脸上的发丝拨开。但他冷漠地回答:“我不会再信你了。”
不会再信了。
简短的一句话成功地让乔木栖又哭出声来。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乔木栖双手抓住他的手掌,抽抽噎噎地控诉:“你、你才是骗子你骗我你说不会忘记的。不会忘记你但是我、我根本什么都不记得呜你骗了我我没有骗你你才是骗子,你才是”
“你?”
“我想起来了你让纪不易改了我的记忆你不要我,不带我一起走,我全部、全部记得嗝”乔木栖打了个嗝,努力睁开酸涩的眼皮,“今天、你也丢下我呜呜”
沈得川漆黑的眼眸灼灼的凝视着他,总算褪去了伪装的无动于衷。
“别哭了。”
他伸手抹眼泪,“长大了反而这么爱哭。”
话音刚落,哭包反而变本加厉得嚎啕大哭起来,不停地打嗝,领口湿透,身体时不时颤抖一下。
沈得川很头疼地皱皱眉,搂住乔木栖的腰,轻轻的——几乎是温柔的——亲了一下他的眼睛,“听话了。”
讨到安抚的乔木栖终于结束了一个晚上无休止的哭,慢慢地才停下来,只剩胸膛起伏难以平复。
一室寂静持续了很久才被打破。
“我没有骗你。”
乔木栖吸了吸红红的鼻子,轻声说:“每一天我都等着你回讯息,上课的时候也没办法集中精神。一直一直在等你你有两天没有回我,我就吃不下饭也睡不着。没有骗你。遇到异兽的时候很害怕,怕会死掉,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
“嗯。”
沈得川摸了摸他的脸,指腹附一层厚厚的茧子。
“被别人说的时候也很难过。我救了那个男的,不是希望他感谢。但是他不光没有谢谢,反过头来还嘲笑我我搞不懂,有的时候我搞不懂,到底是大家错了还是我错了。是不是我真的在多管闲事,在作自以为是的牺牲?”
“你很好。”
“真的吗?”
乔木栖不太自信地问,像一个需要肯定的孩子。
“嗯。”
沈得川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杀人了呢?”乔木栖迷糊地问。
“那也很好。”
他们凑得很近,沈得川慢慢地说:“你一直是最好的。”
仿佛刹那间回到过去。
乔木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一次遇到危险遇到挣扎,会第一时间想到沈得川。又为什么永远天真地把世界看得很美好,却又不信任它,只是本能性地依偎在沈得川身边才有安全感。
因为这才是他的世界。
他的世界对他很好,很温柔。
所以他才能对别的世界也奉献幼稚的温柔态度。
乔木栖伸出双手贴在沈得川的脸侧,跨越过两年多的失忆时光,第一次主动亲吻沈得川。
很薄,很软,对方的嘴唇干燥而富有温度。
乔木栖试探性地舔了舔他的下唇。
沈得川的吻类似于粗鲁的推门而入,他做不到,他像是礼貌性地敲敲门,等待主人的回应后才小心翼翼地进去。
意外的是这次沈得川没有很快夺回主动权,而是带着纵容的态度,随意他用缓慢而胆小的节奏亲吻了许久。活像是大灰狼勉为其难地收起獠牙,看着兔子蹦来跳去的折腾。
而一个吻对乔木栖来说是惊天动地的尝试,结束时,眼神不由自主地闪闪躲躲,不敢看沈得川。
“我说讨厌你,才是骗你的。”
他垂着头,认错似的澄清,“我不讨厌你,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知道了。”
沈得川还是这么说,手指摩挲着他破皮的嘴唇。
说我讨厌你,回答是知道了。
说我喜欢你,回答也是知道了。
沈得川说不在乎他爱恨或利用,是真的。
沈得川说爱他到无可救药穷途末路,也是真的。
——谢谢你啊。
乔木栖不由自主地想。
——尽管也有很多缺点,但是谢谢你啊,我最最温柔的全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你啊,我最最温柔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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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相信我一章半都想让乔妹停下来别哭了正经脸。jpg然而恶趣味控几不了我自几qaq
我们要开情投意合的车了
第58章 队长的职责(1)()
久违的好觉。
没有寒冷没有梦;仿佛沐浴在冬日的暖阳下,又像睡在柔软的云里。
双手被谁郑重其事地握在手心里;热乎乎的,也很舒服。
意识朦胧间;乔木栖如愿以偿地抱到一个硬邦邦的身体。
没走。
真好。
“醒了?”
是沈得川的声音,还将厚实的手掌贴在他的脑门上。
还不想醒,再睡一下可以吗?
想要这么说;偏偏上下唇轻轻碰了碰;没有力气凑成任何一个字眼。
好累。
浑身酸痛,头重脚轻。
——说不动话,再睡一下?
不知不觉间,乔木栖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再一次恢复意识不知道间隔了多长时间;他挣扎着撑开胀胀的眼皮;发觉原来并不是躺在床上。
身体被牢牢圈住,侧靠在沈得川的怀里,还盖着一层绒绒的毛毯。他们似乎坐在某种移动工具里;时不时颠簸一下。
四周明亮,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悠悠飘动。
“这是哪里?”
声音破口而出;沙哑宛若气音。
但沈得川立即低下头来,又探了探体温,“在车上。”
“什么车?”
乔木栖晕乎乎的,摸着干涩的喉咙,咳了两声。
“武装车。”
安全保卫局的武装车?
昨天通话中,安全保卫局承诺过会出动武装车与特别机械守卫队;护送他们的队伍前往安全基地。
唇边抵来杯沿,乔木栖吞下看一眼正在慢慢调整杯子角度的沈得川,顺从的张开嘴,让温热的水滑入口中。
“咳”
连喝数口后,又咳嗽一声,乔木栖摇了摇头,示意不喝了。
“我们在安全区域外吗?”他问。
沈得川潮湿的唇角先回答一步落下来,狗似的来回舔舐着唇畔,直将苍白的唇色吮吻成充血的润红色,才心满意足地终结黏糊的亲吻。
头晕目眩的,乔木栖花了好一会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