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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正要反驳,忽听“哔剥”一声,一根树枝断了,她的脚踩了个空,整个人向树下跌去,被沈双成眼疾手快地抓住。
他用力把皮皮拉了上来,让她跟自己站在同一根枝桠上,为了防止超重,他的右腿踩到另一根略低的树叉上,将大部分体重转移了过去。
皮皮惊魂未定,不停地喘着粗气。从三十多米高的树上跌下去,不死也是残废。
枝桠很短,位置狭小,皮皮一手抱着树干,一手拿着手电。沈双成紧紧挨着她的右侧,长长的左臂牢牢地环在她的腰上,防止她再次跌倒。
皮皮有点不自在。
这也……挨得太近了吧?近到能够感觉到他的心跳和体温。他的脸就在腮边,呼吸一直吹到颈间,在这冰凉的雨夜暖融融的,散发着一股薄荷的香味。
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又尴尬又紧张,不禁浑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夜光手表显示自己心跳加速,而另一组数字却是缓慢的,其中一个虽然不断闪动,一直停留在“4”这个数字上。
这个时间,贺兰觿应该还没睡吧?
“冷吗?”沈双成问道。
“有,有点儿。”
“我帮你暖和一下。”他后面抱住了她。
“不用,不用。”皮皮果断避开。沈双成没有坚持,却仍然紧紧挨着她。
“别紧张,我不会把你怎样的。我们苏霓人没有『性』别。”他轻笑,“你就当我是个女的好了。”
说实话在这一点上皮皮纠结极了。因为沈双成今晚的打扮完全中『性』,嗓音甜美动听,举手投足之间完全无法判断是男是女,所以皮皮也不知道自己应当以什么样的方式与他相处,纠结到最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不知为何,潜意识里她一直觉得他是个男人。也许是因为武功高强,也许是因为那份少有的淡定从容随『性』,更大程度是因为他居然有本事把高傲的贺兰翚活活折磨成了一个偶像剧男主。
皮皮笑而不语,从包里掏出一根火腿肠啃了起来。
“其实你不一定非要得到玄鸟蛋。”沈双成忽然说。
因为晚上的行动很危险,沈双成极有可能被玄鸟攻击,为了表示信任,皮皮将沙澜之行、东灵出走以及为什么需要玄鸟蛋全盘相告。
“还有别的办法?”
“我可以把你变成一个男人。这样你就不会再爱上贺兰觿,你们可以继续在一起,以兄弟的名份相处。大家各得其所,何乐而不为?”
皮皮噗嗤一声笑了:“变成男人?这也太逗了吧?”
沈双成耸了耸肩:“难道你就不想尝尝作男人的滋味吗?”
“我要是真的想可以做变『性』手术呀。”
“那种手术很痛的,会给身心留下巨大的创伤。而我,”他淡淡地道,“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你变作一个纯爷们。与此同时,传给你巨大的能量。”
“……”
“你愿意吗?想试试吗?只需要你一年的时间。”
“哎哎哎,沈双成——”
“这是一个真诚的提议,利人利己,建议你好好考虑。”
“双成,”皮皮转身看着他,“我倒是不反对变成一个男人,只是我身上有贺兰觿的魅珠、贺兰觿的孩子,你觉得他会同意吗?”
沈双成双眉一抬:“这的确是个挑战。”
“所以嘛——”
“我喜欢挑战。”
“……”
“你家贺兰是个死心眼的男人,不然我早把他给turn了。”
皮皮张了张嘴,半天没说话:“你有试过?”
“嗯。”
“具体什么情况,说说看?”皮皮八卦的心又来了。
“为了把他turn过来,我曾为他出生入死、赴汤蹈火、命都丢过半条……”
“然后呢?”
“然后等一切结束了,贺兰觿跟我说,他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
“……”
不知不觉,皮皮与双成在树上聊了三个多小时,雨一直下个不停,那对玄鸟自始自终都没有出现。
皮皮看了看树下那只孤零零的雨伞,忍不住说:“贺兰在下面等太久了,你要不要下去一下跟他说说话?”
“不用。”
“说说话又怎么了?让人家在雨里这么等着也太不厚道了吧?”
沈双成赖在树上就是不走:“我不急、他不急,你急什么?”
皮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发现雨渐渐地停了。
不一会儿功夫,天上的云也散了,月华满天,星光如梦,湖上的涛声也平静了。
沈双成忽然拍了她一下:“看那边。——鸟来了。”
果然,湖上掠过两团黑影,两只巨鸟在月光下追逐嬉戏,渐渐地向桑树飞来。皮皮掏出望远镜,想看得仔细些,岂知就在这一瞬间,头顶一阵狂风,沈双成忽将皮皮一抱,沿着树干下滑三尺,躲进密密麻麻的桑叶之中。
他们刚才的位置离鸟巢太近,容易发觉。在树叶中固然安全,却什么也看不到。只听见头顶树枝『乱』晃,也不知两只鸟在干什么,以他们的体型也不大可能坐进这么小的鸟巢,皮皮越想越同意沈双成的猜测,难不成自己真被忽悠了?
过了片刻,上面渐渐安静下来。
“双成,”皮皮悄声问道,“一只鸟产卵需要多长时间?”
他摇头,表示不知。
只好继续等。皮皮又冻又累,靠在双成的肩头打盹,渐渐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皮皮被人摇醒,抬头一看,天还是黑的,沈双成用手指了指上边。皮皮听到一阵响动,忽然“哗啦”一声,一只鸟飞走了。紧接着又“哗啦”一声,另一只鸟也飞走了。
它们并未离远,只是在桑树的顶上飞舞盘旋。
皮皮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夜光表:五点十五分。
“天快亮了。”她低声道,快速向鸟巢爬去。
“别!”沈双成一把拉住她,“鸟还没飞远呢,万一回来了呢?”
“怕什么。”皮皮信心十足地将驱鸟仪的遥控器塞到他手里,“万一回来,就按这个键。”
沈双成只得跟着她一起爬回到鸟巢边,皮皮探手一『摸』,果然『摸』到一枚鸟蛋,不禁心花怒放,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焖烧杯,正要拧开盖子将蛋放进去,忽听一声惊呼:“小心!”
皮皮一抬头,只见双鸟从天上俯冲下来,吓得立即往左边一躲,叫道:“快按遥控器!”
沈双成吼道:“按了,不管用!”
可能是电池被淋坏了,可能是他按错键了,总之驱鸟仪没启动。
说话间大鸟已经冲到皮皮面前,沈双成抽刀一挥,那鸟向后一闪,折回空中,一个急转弯,又向下俯冲!
天边忽然『露』出了一线曙光,皮皮的脑子很『乱』,眼见双鸟疯狂地向自己啄来,沈双成不顾一切地用背挡住,就在一阵混『乱』中,焖烧杯从皮皮手中滑落,掉了下去。
“快走!”沈双成一面挡住双鸟,一面掩护皮皮往下爬。
皮皮手中还握着鸟蛋,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鸟蛋塞进口中,咬破蛋壳,将里面的蛋清蛋黄一股脑地吞进腹中。
那母鸟见她吃了自己的孩子,攻势更猛,双爪抓住桑树猛地一摇——
“啊——”
皮皮只觉自己是树上的一只蚂蚱,整个人被树枝一弹,仰面朝天地往树下跌去。
正在这时,忽听树下“滴滴”『乱』响,无数道爆闪光束『射』向天空。
双鸟惊飞,在空中一阵扑腾。
皮皮的身子眼看就要砸到地上,一只手臂伸来,将她及时地接住。
她惊魂未定,只觉胃中翻江倒海,不禁一阵狂呕——
抬头看天,双鸟已飞得无影无踪。
“你没事吧?”一个声音淡淡地道。
皮皮勉强站直身子,接过贺兰翚递来的一瓶矿泉水,用力地漱了漱口。
“吓死我了。”沈双成轻轻落地,拍了拍头上的树叶,扶住皮皮,对贺兰翚道,“要不是你手快,这鸟差点把我给吃了。”
皮皮双腿发软,整个身子都靠在沈双成的怀中,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凑到他耳边问道:“双成,你没事吧?”
沈双成『摸』了『摸』自己的背:“这里被鸟啄了两下,火辣辣地。”
皮皮不禁变『色』。
“没事,小伤。”他俯身从地上捡起焖烧杯,“你要这个杯子干嘛?”
“说是要吃熟的。”
“有区别吗?”
“我觉得没有。”皮皮安静地看着他,觉得任务完成得还算顺利,以为会试很多次,不料第二天就弄到了玄鸟蛋,“谢谢你们过来帮我。”
“怎么样,蛋吃下去,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是不是强壮到飞起了?”沈双成一面说,一面用力地搂了她一下。
皮皮的脸又红了,悄声道:“哎,双成,是我产生了幻觉还是……你变身了?”
“嗯?”
“这是a罩杯的么?”
皮皮指了指双成的胸,上面波澜起伏,明显不是男人的胸肌。
“我是。”沈双成目光旖旎,“你呢?”
皮皮用手往自己的胸前一抹,脸一下子白了。
个人历史上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关皮皮变成平胸了。
第41章()
贺兰觿带着人马赶回洛塔河营地时已是半夜。他太累了; 连鞋子都没脱就倒在帐篷里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他发现自己裹在一张陌生的毯子里; 全身只穿了一条短裤,胳膊上涂满了黄『色』的膏『药』,受了伤的小腿缠着整齐的绷带。地上有个小号的火炉; 搁着一只铸铁锅,里不知熬着什么草『药』; 发出一股类似甘草的香味。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伤势并没有看上去的那样严重; 而且经过了一夜的休息,大部分皮肉伤已开始自行愈合。
他迅速更衣走出帐外; 迎面差点撞上一个女人。
女人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