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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
谭矜愣住。
白衣男子伸手握住谭矜的手腕,温热的掌心盖住了她手的冰凉。修长的指尖引着她的手搭在琴弦上,他轻声道:“闭上眼。”
谭矜闻声闭眼。
白衣男子带着谭矜的手,依次抚过琴弦,每一个弦都无比清晰,像是有一只笔绘在她的心上。
铮。
琴弦震荡,指尖微微有些发麻。
每一根弦的拨动,仿佛拨动的心湖,渐渐的,谭矜在奏琴时,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感觉。
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刹那,谭矜忽然想靠着古琴,仅仅是单薄的一根弦,把她心中的所思所想都说出来,哪怕没人会听懂。
白衣男子奏琴时,撩拨琴弦的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接连带着谭矜的手过了几遍琴弦后,他悄然的松开了手。
谭矜闭着眼,在眼前一片黑暗的情况下,全凭着自己的心意弹奏。指尖仿佛生了意识,按着白衣男子先前的顺序和力道撩拨。
一曲曲琴音自她的指尖泄出。
琴音陶醉了万物,也陶醉了作曲者本身。
当手指悄然停下时,谭矜缓缓睁开眼。
“你怎么”
白衣男子坐在她的身边,没有带着她弹琴。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的赞赏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谭矜反问了一句,不可置信道:“刚才是我自己弹的?”
白衣男子微微颔首。
谭矜蹙眉。
指尖再搭上琴弦时,却再也把握不住力道,弹出的琴音简直不堪入耳
于是,谭矜再次向白衣男子投去疑惑的目光。
白衣男子无奈的叹息。
“今天先到这儿。”
凡事不可急于求成。
谭矜自是明白这道理,也没有异议什么。
第两百一十五章肥料()
看着白衣男子抱琴打算离开,谭矜忽然问了一句,“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白衣男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还是这时。”
谭矜应了一声。
此后,谭矜日日都会来到彼岸花海中,找白衣男子学琴。先是聆听琴音,而后再是学琴,从撩拨琴弦到聆听音律,白衣男子都教的很好。
每日,白衣男子都会问一句,“你今天想听什么?”
谭矜都不假思索道,“昨天的那首曲子。”
白衣男子弹琴弹得很好听,哪怕是同一首曲子听了无数遍,谭矜都不会觉得腻。
突然有天,白衣男子问了一句,“你日日都听一首曲子,不会烦么?”
谭矜笑眯眯道:“你弹的曲子这么好听,怎么可能听得腻。”
白衣男子仔细的凝视她,一双眼眸含着盈盈的笑意,眼角微微翘起,带着几分灵动。
心间莫名有些动容。
这一次,他没有再弹奏相同的曲子,而是改弹了另一首。
曲调哀转,似在诉说什么,又如同太息一般。
一曲毕。
谭矜蹙眉道:“这不是之前的曲子。”
白衣男子不语。
片刻,谭矜舒展开眉头,不加掩饰的赞赏道:“不过,真的很好听。”
白衣男子嘴角微微勾起。
突然,谭矜瞪大眼,像是发现了新事物,诧异道:“你居然会笑,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
自从她认识白衣男子以来,根本没有见他笑过,一直是淡漠的神色,甚至可以说是一点情愫都没有。
谭矜忽地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话落,一缕清风拂过,彼岸花随之摇曳,花香在风中肆意的荡漾开来。
沉寂了许久后,白衣男子开口了。
“九泉。”
谭矜一愣。
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可是,翻遍了所有的记忆,就是没有这两个字的出现。
谭矜抬起手,指尖有些颤抖,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我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对方不语。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九泉一双墨眸闪烁,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平静得宛如一滩死水。
在九泉平静的目光下,谭矜心中莫名生出惶恐不安。
还没等到九泉的答复,谭矜忽地想离开这个地方,连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她第一次仓促的起身,忽步伐匆匆离去,踏落了一地的彼岸花。
九泉目送完谭矜的背影,仿佛是早已料到了一切。指尖再一次的抚上了琴弦。长睫半垂,又是一声琴音荡漾而出。
谭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彼岸花海的,只觉得有一种恐惧弥漫在心头。
尤其是想起九泉的眼神,她的心仿佛不属于自己,一直在生疼。
谭矜抬手覆在胸上,垂下了眼帘,她到底是怎么了
自己没理由会莫名其妙的害怕一个人。
谭矜不由皱眉,可她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到底忘了什么?
“岸矜。”
这时,黑无常的声音从谭矜身后响起。谭矜回首,恰好看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黑白无常勾魂索命,很少有闲心来找她。谭矜心知有事,便开门见山问道:“有事么?”
阴司街上,浓雾如白纱遮掩,黑白无常的身影在浓雾中朦胧飘忽。
黑无常嘶哑的声音响起,“阎君找你有事,速回阎殿一趟。”
“好。”
说完,黑白无常闪身消失。
谭矜隐隐感觉阎老六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不由又叹了口气,纸始终是包不住火。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谭矜强压下心中的忐忑,大步的往阎殿走去。
阎殿,顾名思义为阎君所处的殿,若无要事,阎君通常是不会请人上殿。
而现在,谭矜被阎老六专门通知,心里不由打起了鼓,在路上开始打起了说谎的草稿。
踏入阎殿的大门,穿过悠长黑暗的过道,阴风不断从谭矜耳畔灌入。
当走出大门的刹那,两只鬼怪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谭矜。如铜铃大的眼涂上了血红的漆,宛如放大后血淋淋的人眼珠子,吓得她差点叫出了声。
整个大殿是幽暗的,左右两壁飘荡着幽蓝光球,暗蓝的光芒将大殿照亮,所有的事物都蒙上了一层诡谲。
谭矜站在殿中,周围无比寂静,甚至连风吹都没有。
就算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等你很久了。”
阎老六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响起。
谭矜被吓得赶忙回首,看见阎老六标志性的红眸,连退了两步,“吓死我了。”
阎老六走路都不带声的。
在蓝光的照耀下,阎老六的红眸透着一股子诡异,像是冰雪冒出森森寒气,直叫人心惊胆战。
“阎,阎君。”
阎老六没说话,静静的直视着谭矜。
谭矜现在已经是鬼魂,却仍有冷汗顺着额角滚落。
身为阎君,阎老六的气场实在强势,单是一双红眸仿佛能看破一切。
所有的心思都无法隐藏。
谭矜猛地咬住牙,面对阎老六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再说了,她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
阎老六上下打量了谭矜几遍,片刻后收回目光,清声道:“你最近似乎很喜欢彼岸花?”
谭矜望天,目光飘忽不定,“是啊,最近彼岸花长得很好,开得很漂亮”
当然,花里的人更漂亮。
“是么?”阎老六嗤笑一下,微眯起了红眸,“彼岸花每天都长的很好。”
谭矜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阎老六缓缓道:“知道彼岸花的肥料来自哪儿的么?”
“哪儿?”
阎老六嘴角一扬,露出一抹深意的笑,竟让谭矜有些胆战。
“忘川河里的厉鬼。”
谭矜的心咯噔一下。
忘川河里,都是些损了太多阴德或想偷渡奈何桥的悔婚。终日经受着忘川河的侵蚀,偶尔忘川河水洒落在岸边,便能滋养彼岸花。
河水中蕴含的魂魄也会被彼岸花吸收。
所以,彼岸花终日艳丽,并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盛开。
肥料好,花也开得漂亮。
然而,阎老六的话落在谭矜的耳朵里,却有别有深意,多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阎老六再次问了一遍,“岸矜,彼岸花海真的好看么?”
第两百一十六章赔罪()
谭矜清了清嗓子,无辜道:“阎君,你此话何意?”
阎老六不动声色,瞥了谭矜一眼,红眸暗沉,淡道:“不懂?”
谭矜不语。
“彼岸花那边有什么能吸引你次次过去?”阎老六眯起眼,多了份凛冽,似剑刃直刺向谭矜,“到底是花,还是人?”
谭矜心里一震。
一时间,谭矜感觉如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她后背,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寒意顿上心头。
谭矜眼里闪动犹豫,纠结良久后,轻问道:“他,他有什么问题么”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如果阎老六真的知道了一切,在他面前隐藏没有什么好下场
阎老六眯眸,“你不记得他了?”
谭矜好奇的眨眼,问道:“我以前见过他么?”
阎老六凝视了谭矜良久,愣是没有从她眼里看出心虚。心知自己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东西,挥袖转身,清道:“他找你干什么?”
谭矜干咳两声,不好意思纠正道:“阎君,是我找的他”
阎老六:“”
“你?”阎老六侧首望向谭矜,赤红的瞳孔微缩,暗浮杀意。藏在暗红宽袖下的手悄然掐上杀招,仍面不改色问道,“为何?”
谭矜眨眼,如实交代道:“他弹琴很好听,我想找他学。”
反正她又没干背叛阎老六的事,没必要撒谎。
阎老六垂下眼睫,没再多问,撤下了手中的杀招,索性摆了摆手,示意让谭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