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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白衣男子才说话,墨眸转而看向谭矜,不重不轻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
为什么
谭矜皱眉,一手摸着下巴,仔细的思索起来。
良久,她似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手,高兴道:“我给你冥石怎么样?”
白衣男子眉目淡漠,轻道:“我不需要。”
“那,那你想要什么?”谭矜陷入了苦恼,“你说说看,如果我能给你,我肯定给你弄来。”
白衣男子沉默。
谭矜急了,生怕白衣男子走了,赶忙补充道:“要不这样,你再弹首曲子,我给你讲个故事。”
“故事?”
谭矜点头,恳求道:“怎么样,行不行?”
良久后,白衣男子才微微颔首。
总算松口了。
谭矜暗自松了口气,随即眉眼染上笑意。不由往他身边凑了凑,扇动长睫,迫不及待道:“你先弹,我再讲。”
白衣男子也没有讲条件,如削葱的手再次抚上了琴弦。指尖一挑,荡漾出了第一声琴音。
不一会,又是一阵琴音溢出,随风弥漫在空中。
如同春风,似清泉洗涤过内心。
谭矜缓缓合上眼。
白衣男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莫名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谭矜靠在了白衣男子身上。后者先是一愣,指尖一顿,险些弹错了一个音。
旋即,赶紧收回意识,继续专注的弹奏。
这一曲调子很委婉,仿佛是情人间的喃喃细语,朦朦胧胧,想让人一探究竟,却又探而不得。
良久后,白衣男子奏落了最后一个音。
整首曲子结束。
琴音停的刹那,谭矜睁开了眼。眼中划过一丝遗憾,咂了咂嘴,说道:“这么就完了”
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白衣男子淡淡的瞥了谭矜一眼。
意味不言而喻。
谭矜离开他身上,挺背坐直了身体。抬手理了理耳畔的碎发,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给你讲一个关于我的故事。”
白衣男子眼里浮现出一丝好奇。
谭矜振声,“在很久以前,我还在人世的时候,曾经拜师进入过道家,当时我的师父是结阵的第一人”
谭矜说的故事,是关于她前世的。
谭家属于现代为数不多的炼兽师家族,而谭家一向是单脉相传。谭家能炼兽,不光是因为他门家族中的祖传之法,更是因为谭家天生便具备的灵力与精力。
炼兽的兽通常是自上古或太古时期,残存在世间的。通常不会以本体出现,而是幻化成人身或其他,游走在都市之中。
无论是从外貌,还是能力,都和常人无异。
唯有参悟阴阳混沌,才能发现它们。
谭矜拜入道家门派时,遇上的第一任师父是当时门派中的结阵第一人。
她的第一个师父很奇怪,经常喜欢穿着蓝袍,醉卧在竹林中,很少教谭矜东西。
在现代,男子大多已经是短发,而在道家门派,也有不少弟子或者门派中人剃成短发,配着一身道袍,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而谭矜的第一任师父,不过二十来岁,是当时一群老头子的道门中少见的美人。
他仿佛脱离了那个时代,一头齐腰的白发,加上淡蓝的道袍,常年提着一葫芦的酒。
仅仅是往竹林一站,就是说不出的养眼。
谭矜拜入他门下后,曾经偷偷帮自家师兄递过情书,结果被她师父逮了个正着。
师兄不惜以金钱为诱惑,让谭矜一无反顾的抗下了全部的错。
当然,谭矜也很乐意抗下了错。
不就一封情书的事么。
后来
谭矜后悔了。
听闻这件事之后,平时在竹林里醉生梦死的师父像是突然开了窍,表面上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暗自里却真动了火气。
一个晚上,她师父把门派书阁里,把关于戒情欲的书都翻了出来,让谭矜一本一本的抄下去。
尤其是清心咒,让谭矜抄了足足有五十遍。
抄到后面,谭矜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可以出家了
后来,她师父便开始专心教谭矜阵法,把每一步都说得极其清楚。
单手结阵就是他教的。
道家的阵法在代代的传承中,不断的在削弱退化残损,现在道家的人想结阵,必须依靠道具。
而他完全不需要。
需要的只是一只手。
谭矜跟着他足足学了两年,期间过程简直不忍多说。她万万没想打,一向懒散的师父开启地狱模式,简直把人虐得死去活来、精力憔悴,就差没悬梁自尽了。
直到有一天,谭矜终于学成了,能够单手结阵。
他欣慰的叹了一声,眼里闪烁着别样的光。
似是高兴似是悲戚。
“终于能有人学会了”
谭矜当时不解,只是暗道能够好好玩一番了。
有天夜里,他忽然找上了谭矜,给她留下了一句话,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句话。
“人可以无情,但不可无义。”他说得认真,“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切记要明白这一点”
第两百一十四章学琴()
后来,她师父死了,死在了一个雪夜里。
听说是拔剑自刎的。
年纪不过二十来岁。
当时,师门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悄悄找了一座风水宝地,把她师父埋葬了。
那晚上,谭矜守了整整一晚上的墓,始终想不通师父为什么会自刎
一个天赋异禀、不愁吃穿的人,还有什么理由去赴死?
说到这,谭矜止住了,一双墨眸掠过一丝哀愁,沉重道:“后来,我才知道,当初师父是为了情而拋了义,最后落得孑然一身。”
单情一字,无论善恶,都必伤身。
白衣男子听完后,眼眸暗沉一下,没有说出多余的话。
反而是谭矜,随意的靠在了他身上,望着周身火红的彼岸花。目光里涌出寂寥,嘴角扯出抹苦笑。
“但是,我到现在都没能体会当时师父的心境,”谭矜半垂眼睫,目光沉浮不定。随即,她又看向了白衣男子,低声问道,“你知道么?”
白衣男子默然。
谭矜自嘲一笑,“看来你也不知道。”
突然,白衣男子指尖一动,挑起了一声琴音。琴音平缓,里面干净纯粹,没有夹杂半分情愫,似细水静静的流淌。
谭矜缓缓合上眼,感受着琴音流淌。
不知不觉,意识渐渐消逝,陷入了沉睡之中。
待白衣男子奏完琴后,下意识想动手,却发现谭矜睡熟了。微微皱眉,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白衣男子看着大片的彼岸花,眸里浮现出黯然。
“只能这样了么”
似是一声长叹,消失在了风里。
等谭矜醒来时,之前的白衣男子已然消失。从花丛中抬起头,伸手揉了揉额角,心里莫名遗憾。
不得不承认,白衣男子弹琴弹得确实不错,那种意境可比阴司街卖艺的好多了。
谭矜起身的,拍了拍身上的花瓣,敛过衣袖,哼着小曲蹦跶回了阴司街。
阴司街浓雾弥漫,街道上来来往往鬼魂,身体浮在空中,如轻烟飘渺。
谭矜回到了房中,倒在床上,合上眼时,眼前不断浮现出白衣男子的容颜。
翻来覆去在床上转了几圈,谭矜蓦地睁开眼,眼里有些懊恼,突然很想抬手给自己来几巴掌。
只是萍水相逢,自己没事老惦记他干嘛。
没骨气!
想完,谭矜倒头就睡。
后来事实证明,她是真的没有骨气。
第二天醒来时,谭矜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忘川河边,托着腮静静的凝视着河水。眸中倦意未散,想睡又不敢睡。
不知为何,自从上次一别后,白衣男子的身影一直徘徊在她的眼前。
逼得她再也无法安睡。
于是,趁着一大清早,便到了这忘川河边。
谭矜啥也不做,就等着琴音。
她等了许久,迟迟没有等来自己意料中的琴音。
缓缓站起了身,看来,他是不会来了
正当谭矜准备离开时,一声熟悉的琴音突然传出。
谭矜不由停住了脚步,愣了片刻,似乎意识到什么,激动得提步往先前的地方奔去。
大片大片的彼岸花被她踩得凋零,铺成了浅浅的地毯。暗黑的阴天配着甚火浪的彼岸花,配在一起显得和谐。
依然是如火的彼岸花丛,唯有一人奏琴婉转,发丝与衣袂缱绻
谭矜奔到他身边,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了。”
白衣男子停下动作。
抬起目光,平静的看着谭矜。
“今天,想听什么?”
谭矜盘腿大大咧咧的坐到他身边,眨了眨眼,认真的思索了一会,“你把昨天的曲子给我弹一遍吧。”
白衣男子嘴角微抿,手上动作一变化,再次撩拨起了琴弦。
琴音荡漾在彼岸花。
清风也为之沉醉,没敢再发出多余的声音。
谭矜自然而然的靠在白衣男子的肩上,享受的闭上眼,任由清风扫过脸庞。
清秀的脸上浮现出寂静,仿佛与世无争,温柔如水。
奏完一曲后,又是一曲。
当最后一音落下时,谭矜忽然睁开眼,感叹道:“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让你停下来。”
白衣男子敛下目光,没有说话。
“你是怎么弹得这么好的?”谭矜直视白衣男子的眼睛,小心的问道,“可不可以教一下我?”
白衣男子眸中闪过犹豫,没有立马答复。
良久后,白衣男子仍没说话。
谭矜重重的叹了口气,心知学琴无望,“没事,我只是一时”
“我教。”
谭矜愣住。
白衣男子伸手握住谭矜的手腕,温热的掌心盖住了她手的冰凉。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