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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也不是蠢的无可救药。”
顾明川已经习惯把那些烦人的声音屏蔽掉，回到座位拿出一张白纸，垂头想了一会儿，细细画了起来。
一笔一划皆是情思。
少女站在黑板前微微抬头笑着，男生拿着黑板擦，低头看她。
一派和谐。
如果，如果有一天，他能和她做朋友，能待在她身边，该多好。
他甚至不敢奢望能够喜欢她，追求她，他深处泥潭，那么脏，又怎么配的上那样美好的她？
少年看着画中漂亮的女孩子，指尖轻碰了下她的脸，小心翼翼的将它夹进了书里。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本书里，放着无数张那个女孩子的画像。
生动，美丽。
第12章 天使（）
转眼之间就是周六。
pop酒吧。
顾瑾叫了一群班上玩的好的哥们，他们一进包厢，就看到顾明川坐在角落里埋头瑟缩。
那么个大高个男生，躲在角落里就跟个鸵鸟一样，不忍直视。
有人打趣。
“瑾哥，你把八班活宝大川叫来给我们哥几个找乐子？”
顾瑾虽然是三班的，但顾明川的名号在整个高二年级都是很有名的。毕竟一个常年霸占倒数榜，又怂的一逼的男生，真的不多见了。
“自然是找乐子。”顾瑾摸出根烟，低头点上。
顾明川越惨，他这心里就越高兴，越舒坦。
几个半大小伙子欺负起人来，坏点子频出，各种花样。
最后有个男生直接抱着三层的奶油蛋糕照着被折腾的晕头转向的顾明川脸上糊了上去。
诺大的蛋糕瘫成了一团，然后几个坏小子相视一笑，扑上去嘻嘻哈哈压在他身上把蛋糕涂的他满身都是，弄的满身黏腻腻，脏兮兮的。
“哎呀这么脏了，大川，我们帮你脱了吧。”
“脱了脱了脱了。”好多手胡乱扯着他的衣服。
顾明川挣扎，听到有人激动的吼了声：“我来录像！”
“对对对，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录下来，放到学校论坛里，大家一起欣赏！”
顾瑾斜靠着沙发，吞云吐雾，眯着眼，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欺负折辱这个跟他相差只有两个月的弟弟，让他有种莫名的快感。
顾明川听到他们的坏笑，浑身都僵硬了。
如果放到论坛上，她也会看到吧，她会觉得他很可笑吧。
不行，绝对不行。
即使他的形象口口相传已经糟糕透顶，他也不希望真的被她看到这样狼狈的样子。
浑身奶油的“蛋糕人”终于忍受不了了，一阵爆发力，猛地推开身边的恶作剧的人，扯下皱巴黏糊的衣服，站起来盯着顾瑾。
一言不发，死死咬着唇，浑身止不住发抖。
在别人眼里，他滑稽又可笑。
顾瑾弹了下烟灰，起身，似笑非笑，拉长调子：“顾明川怎么个意思啊？非给老子找不痛快是吧？”
安静。
空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顾瑾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少爷，而他，就是地上的蝼蚁。
每天耳边听到的都是诅咒。
你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你的存在是个错误。
你妈就是个妓。女。
你该去死！
他也不想，可他妈就是妓。女，就是生下了他，他有的选吗？
“顾瑾，你到底想怎样？”
满身奶油的少年嗓音里带了哭腔，强忍着才没丢人的哭出来。
“想你去死，你去吗？”顾瑾咸咸的开口。
去死。
顾明川想笑。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他是活生生的人。他忍受那么多屈辱都没想过死，他这个所谓哥哥倒是巴不得他早点死。
顾明川鼓起勇气，第一次大声争辩：“这么多年你再生气，也该出完了吧？更何况，对不起你的不是我！”
“你这个私生子多活一天，就对不起我一天！”
顾瑾红了眼，拿起桌子上的啤酒瓶狠狠往地上一摔。
顾瑾。
顾明川。
几个小伙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不小心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会不会被灭口啊
“顾瑾！我带唐茜和徐思淼来给你过生日，够”意思吧。
三个女生站在包厢门口，看着满地狼藉和站立的人形奶油人。
屋内冰冷僵硬的气氛，站在那儿都能感觉到。
唐茜啊。
顾明川把头垂的很低，害怕被认出来，死死掐着手心，浑身发抖，难堪的无地自容。
唐茜轻轻拽了拽王嘉言的衣服，想让她用送礼物打破尴尬。可这货关键时刻怂死，低着头嘀咕：“你没看见顾瑾那脸黑的啊，吓死我了，你去你去，你长得漂亮，他肯定舍不得凶你。”
唐茜：“”
所以说，她为什么要答应这家伙陪顾瑾过生日？
虽说顾瑾是顾震华的孙子，但唐茜跟他一点也不熟。顾震华去世后，顾家陷入了争家产的动乱中，她便没再去过。
“顾瑾，生日快乐。”唐茜把巴掌大的礼盒递给他，目光看向埋头发抖的男生，笑道，“你们男生玩的这么夸张呢。”
顾瑾下意识接过，看了一眼，是一只限量款的手表，他一直想买，但老爸不批钱。
他有些受宠若惊：“谢谢，谢谢。男生嘛，闹着玩没什么分寸。嘿嘿”
男生下意识把暴戾的一面遮挡起来。
顾明川一直垂着头，心里念着，不认识我，不认识我，一定不认识我。
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感觉似乎有人站在了他面前，眼前出现一张纸巾。
他看她。
然后就看到女孩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先擦擦脸。”
顾明川想，她一定是天使。
第13章 大神（）
女孩衣衫半褪，露出莹润小巧的肩头，软软的身体趴在他身上。
她的肤色白皙的几近透明，从骨子里散发出淡淡的香，那香气将他整个人包围起来，像是春。药，让人神魂颠倒，浑身颤抖。
明川她叫他名字的声音，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了几分媚，听的人骨头都酥了三分，特别的好听。
顾明川轻声应着，心跳像是打鼓，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的触碰她的眉眼。
他心心念念的女孩，有着细细的眉毛，又长又卷的睫毛，明亮如水的双眸，小巧的鼻子和红润的唇瓣，微微勾起的唇角，美得惊心动魂。
女孩低头，轻轻亲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忍不住哆哆嗦嗦问，你
你不喜欢我吗？她笑着。
喜、喜欢。
女孩笑着嗔骂一声，呆瓜。
她的吻落在他的唇上，由浅到深，直到激烈澎湃，不知何时两人已经坦诚相对，水乳交融
他湮没在阵阵快感中，希望能永远这样下去
晨光熹微，他终于醒来。
目光呆滞。
激情澎湃，女孩的浅声呢喃，都是一场梦，醒来后，唯剩下内心涌上的阵阵空虚。
内裤里湿黏的发腻，连带着空气里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顾明川扯过身边的抱枕死死按在脸上。
阵阵发烫。
他怎么这么龌龊呢？她那样的女孩，哪怕是这样想想都是亵渎，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抱枕下的脑袋憋了一会儿，难以呼吸，还是扔到了一边。
好半天，少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声音沉沉的，散发着愉悦，难以掩藏。
昨晚酒吧包厢里，因为唐茜几个女生的到来，气氛变得缓和，开始了真正的生日聚会。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唐茜唱歌，声音婉转软糯，她微笑的样子，仿佛一缕阳光，穿透层层阴霾，照进他心底。
所有的不甘怨恨瞬间被抚平了。
他甚至开始庆幸，庆幸顾瑾选择在他生日这天欺负他，不然他怎么会有机会接触那个站在云端的女孩，怎么有机会接过她手里递过的纸巾，又怎么能听到她的歌声？
他真的真的，特别喜欢她。
平息了好久，直到心跳声慢慢趋于平稳。他才起床叠被子，换洗了内裤，洗漱干净后，从冰箱里拿了两片面包和一罐牛奶，去了书房。
书柜上有不少漫画书和一本又一本的大块头，很粗制滥造，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书。
那也确实不是什么“正经书”。
都是些带玄幻色彩的升级流爽文。脚踩高富帅，手撕官二代，打脸啪啪啪，装逼气息甚是浓厚，一看就知道是屌丝yy之作
那个屌丝，就是他。
刚上初中时，他偶尔在网上看到一本书，讲的是一个古代大家族庶子从一无所有，被欺辱被嘲笑到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过程十分的酸爽，让长期被顾瑾欺负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他开始到处去找这种类型的，就为了迷惑自己，麻痹自己。
迷恋这些有将近半年的时间，各种套路都摸的差不多了，很少有能击中他爽点的，为了痛快，他开始尝试自己动手写。
一写就近五年，八本书，1000万字。
从最开始单纯为了自己爽快，到后来，就是为了钱。
还有那些漫画，都是他根据自己的情节画的。
如今的他是jj网站元老大神之一，在年轻男孩中受到追捧，借着热度卖了好几本的影视版权。
除了他的编辑，没人知道，被他们追捧的大神，只是个高二的学生。
顾瑾曾逼他签下有关“顾家财产与顾明川没有丝毫关系”的合约，被父亲知道后，狠狠骂了他一顿。
其实这没必要，他并不缺钱。
虽然他那些钱和顾家家产比不了，但也够他混吃等死好几辈子了。
如果不是父亲对他的那一点点温情，他真的就很想一走了之。
如果能选择出身，谁愿意做妓。女的孩子？谁愿意被人指着鼻子说没爹没妈，是野种，是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