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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的快意的微笑,“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晏之难道不为我高兴吗?”
何晏之拱手道:“少庄主得偿所愿,可喜可贺。”
沈碧秋颔首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晏之,你能够想明白,便是大好。”他的眼中蕴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既然认你做兄弟,自然会十二分地对你好,然而,你也要恪守本分。那些本不属于你的,不要妄想,尤其是人伦大义,不可偏废,更要顾全大局。尤其是要记得,是非之地当守口如瓶,我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何晏之心里自然明白他的话外之音。自从那日他擅闯禁地见到杨琼以来,这位原本温文尔雅的少庄主便不在自己面前伪装掩饰,但依旧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仿佛真的将自己当做了兄弟一般。有时,何晏之不免有些困惑,沈碧秋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虑。
此刻,他打量着被沈碧秋搂在怀中的杨琼,那张脸一如既往的清俊绝伦,却已经没有分毫的生气,苍白而木然,放佛被抽离了魂灵一般。
『你若再迟几天见到我,我就真正成为一个疯子了。』
杨琼那日的话在耳边响起,何晏之感到胸口一阵阵闷痛,无法排遣。他已经在归雁庄蹉跎半月,却依旧没有找到萧北游的影踪,仿佛每天都在煎熬。
只听沈碧秋说道:“不过晏之说得也对。我沈碧秋的婚事岂可草率为之?”他轻轻抚摸着杨琼的肩膀,“明媒正娶也不是甚么难事,我便要广发英雄帖,再召集江南四族八派,还有江南道的道台府台,一齐来观礼,看看我沈碧秋娶得如此佳人。”他捧起杨琼并无表情的脸,柔声道:“你可喜欢?”
何晏之觉得沈碧秋一定是疯癫了,竟会对杨琼说出这番话来。可是,杨琼的脸上却分明没有一丝情绪,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静静地聆听,默默地点头而已。
沈碧秋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极为快意,连一贯深锁的眉头都舒展开来。他又回头对何晏之道:“如此甚好。爹正想大宴宾客,宣告武林同道,收得义子。再加上沈某娶亲,果真是喜事成双!”
何晏之心中灵光乍现,他突然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或许,能够拼死一搏,救出杨琼,也未可知。他于是笑着恭喜沈碧秋,却偷眼去看杨琼,可惜,至始至终,杨琼空洞的双眸都没有落到自己身上,仿佛置身于外,魂不附体了一般。
何晏之暗自心惊:难道说,杨琼真的已经被折磨得失了心魂?
39。婚姻()
沈碧秋听到门框碰撞的剧烈声响和急促的脚步声,不由放下了手中的狼毫。他抬起头,向沈眉微微一笑:“爹,你来啦?”
沈眉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向沈碧秋作揖道:“少主,听闻你要娶妻?”
沈碧秋点点头:“不错!婚期就定在月底,正好与爹爹收义子一起,真是双喜临门。”
沈眉道:“不知少主要请哪些宾客观礼?”
沈碧秋道:“江南四族,欧阳氏、曾氏、郁氏、堂溪氏,还有八大门派,江南道的府台、道台,自然还要请岷王殿下。”
沈眉压低声音道:“少主果真是色令智昏,疯魔了不成?您将杨玲珑请来,让她见杨琼,然后治我们知情不报之罪?”
沈碧秋淡淡道:“我娶亲,与杨琼又有什么关系?”
沈眉一愣:“不知少主要娶何人?”
沈碧秋道:“我在北院与浮舟说的话,爹爹都听说了?”他的神情有些许阴郁,“我一时气晕了头,没忍住,出言相讥罢了。”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喃喃道,“要复郎君昔日志,要还郎君本来身……”他猛地将桌案上的笔墨卷轴统统扫落于地,怒不可遏地拍案道,“这个不肖子孙!不但忘记了母亲,还一心只念着杨琼!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姑息他,他却时时刻刻想着要与我作对,真是要气死我么!”
沈眉道:“少主息怒。”他拱手道,“老臣已经劝谏少主多次,当年之事必须向应该与浮舟少爷陈明原委,然而少主为何一直三缄其口呢?”
沈碧秋道:“浮舟现在已经被杨琼迷了心窍。爹,你没见过他看杨琼的眼神。”他摇了摇头,“我若把真相原原本本说于他听,未必他心似我心。爹爹抚育我这么多年,我们好歹在江南立下根基,不可功亏一篑。”
沈眉道:“如此,少主欲将浮舟少爷如何?”
沈碧秋道:“我自然会好好待他,衣食住行都照顾得妥妥帖帖。却不能叫他给我添乱。”他微微沉吟,“我已经叫人时时刻刻看着他了,决不能让他坏了我的大事,亦不能让他置身险地。”
沈眉叹气道:“未见到浮舟少爷时,少主总是牵肠挂肚,如今他回到了你的身边,你却又要提防着他。只怕浮舟少爷不明真相,反而要怨恨少主薄情寡义。”
沈碧秋怔怔地坐着,良久,缓缓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他苦笑道,“弟弟他终有一日会明白我的苦心。”
他枯坐了一会儿,从榻上拿起一封信函交给沈眉,道:“这是赫连博格给我的密函。”
沈眉打开细细看了几遍,面露狐疑之色:“狼王得闻少主新近丧妻,愿将金枝郡主下嫁,以期与少主永结同好?”
沈碧秋冷笑道:“我那堂叔要将爱女送给我做见面礼,我怎好拒绝他呢?”
沈眉道:“这其中必定有诈。”
沈碧秋点点头:“赫连博格无非是想恢复渤海郡国,夺回燕云十六洲。他以为,我的心思与他是一样的。”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怎么就确定我想光复渤海郡国呢?难道说因为我是赫连勃勃的儿子,就一定会帮他?真是笑话!”他咬牙切齿般地说道,“那个记录了母亲大人所有屈辱的地方,我却恨不得它彻底消失,化为烟尘,从未存在于这个世上!”
沈眉低声道:“主公年轻时也曾踌躇满志,只可惜命运多舛,金枝玉叶,一夕剧变,零落成泥。”
沈碧秋的双手微微颤抖,他的声音隐隐有些哽咽道:“爹,我不会忘记。我永远记得当年赫连勃勃将母亲吊在城头,威胁欧阳长雄退兵。那一幕我至死都不会忘记!”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讽笑:“赫连博格的这份大礼,我不得不收。不过,我却也要送杨玲珑一份更大的礼。”他将桌案上自己方才在写的那张纸仔细叠了起来,交给沈眉,“八百里加急,让花九叔亲自送去京中,当面交给岷王殿下。”
沈眉一愣:“少主是什么打算?”
沈碧秋笑道:“我告诉杨玲珑,我已经找到杨琼,事关储君之位,请她务必来江南道一趟。”
沈眉颇为欣慰:“少主终于想明白了,老臣也安心了。”
沈碧秋摇摇头:“不,我要送给大院君和岷王的,是另外一份大礼。”他微微一笑,“是一颗人头,赫连博格的人头。”
40。伪装()
杨琼和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的流苏。眼下,他的目力只恢复了两层,朦朦胧胧可以看清一些模糊的影子,但是却决不能叫沈碧秋发现了端倪。
忘忧的药效极其霸道,仅靠自己偷偷放血,靠残存的内力已经无法化毒。他感到自己的心智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损伤,时而糊涂,时而清醒,也不知道可以再支撑多久。然而,何晏之似乎并没有顺利找到萧北游。杨琼不免焦躁起来,若再拖下去,自己中毒日深,只怕终有一日会迷失本性,若是到那时,就算找到阿北也无济于事。
陡然地,他的心底隐约闪过一个念头,或许,阿北,也已经罹难?
念及于此,杨琼浑身如坠冰窟,寒意自心底慢慢滋生。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懊悔过。阿北,自己连最后一只臂膀,都将失去了吗?自己本就不该派阿北来江南,却因为存了一分痴心,而害了最好的兄弟!
五年前汉阳楼之围历历在目,当日的绝望和痛心不亚于今日的遍体鳞伤。他总是期望能够听到沈碧秋的解释,想知道沈碧秋为何会临阵倒戈,其实,只不过是自己无法自拔于那段虚无缥缈的爱恋而已。一切不过是谎言和圈套,而自己却蹈死不悔,这样的痴心何其可笑!又何其愚蠢!
杨琼闭上眼,痛苦撕咬着他的心,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萧北游。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无论何时何地都追随自己的左右,以他的天分,本应有极好的前程,却因为自己被一同圈禁,沦落为九阳宫的一名护法,如今更是生死不知。自己又如何对得起泉下的恩师?
杨琼听到房门开阖的声响,轻缓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杨琼知道,一定是沈碧秋来了。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他不知道沈碧秋今日又想出了甚么花样来折磨自己,而他必须顺从地接受,无论是怎样的奇耻大辱,都要装作懵懂无知,默默忍受。
沈碧秋是极难对付的,而以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要想取他的性命,更是绝无可能了。
轻轻柔柔的笑声在杨琼的耳畔响起,沈碧秋的声音温柔似水:“不必装了。”杨琼的心漏了一拍,背心沁出汗来,却听沈碧秋柔声道,“我知道你没睡着,眼皮都在跳呢。”他的手抚上杨琼的眉心,“把眼睁开吧,子修。”
杨琼缓缓睁开眼,脸上的神情是木讷的。沈碧秋将他搂到怀里,如同抱着一具玩偶。杨琼的身上还穿着白天的杏黄色衣裙,发髻已经散开,乌黑的发丝柔柔地散落在枕上,衬着他苍白的脸庞和精致的眉眼,好似一个病弱佳人,让人不禁生起爱怜之心。
沈碧秋越看越爱,一时间竟将种种机关算计、深仇大恨统统抛到了脑后,俯身含住了杨琼浅色而柔软的双唇。杨琼顺从地张开嘴,任由沈碧秋的舌头长驱直入,曾让他意乱情迷的气息纠缠在他的脸侧,而此刻却叫他隐隐作呕。
杨琼突然发觉自己的心境已经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