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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武官显然是收到了极大的惊吓,猛地跪倒在地,道:“公子折煞小人了。公子可还满意?若是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同小人说便是。”
何晏之与那武官面面相觑了片刻,心中只觉得十分的滑稽,便不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叫那些人都退了下去。
这样来来回回几次,何晏之便慢慢明白杨琼一般是七天发作一次,取血的量也不是很多,想必反噬并不十分严重。他想到这里,便渐渐有些心安,只是不知道这样囚禁的日子自己究竟还要过多久。
这一晚,朦朦胧胧中,何晏之觉得身上有些燥热,只觉得一个微凉的身躯贴近了自己。他费力地睁眼开,却看不清身边这人的面容。只是那呼吸太过熟悉,他心中惊喜,便伸手抱住身边的人,闷闷道:“宫主!宫主!是你吗?”
对方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如此耳熟,何晏之便是化作灰也不会忘记。他心中激动不已,喜极而泣,道:“宫主!你终于肯见我了么?”他只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一时之间却说不出来,只是反反复复道:“宫主,你原谅我了么?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黑暗中的杨琼却冷冷道:“莫要废话。”他的声音中透着冷酷的寒意,“我不叫你开口,你不许同我说话。否则,今生今世,我再不见你。”
何晏之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言。杨琼却开始解他身上的衣服,两人很快便袒身相对,何晏之有些发懵,只觉得自己顷刻之间从地狱飞升到了天堂。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面容,更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两人只是相拥接唇,情动不已。
何晏之翻身将杨琼压在身下,心中突然一怔,试探着问道:“宫主,可是因为反噬?”
杨琼却道:“闭嘴!”他的声音中带着隐隐怒意,“我的话你都当做耳旁风吗?”他顿了顿,又催促道,“抱我。快点!”
何晏之佳人在怀,自然从善如流。二人情到深处,何晏之只觉得今夜的杨琼虽然默默无言,温存处却是柔情似水,叫人流连忘返,仿佛又回到了昔日在玉山脚下的日日夜夜。
一番贪欢。杨琼却不做停留,起身穿上衣服便走,也不同何晏之多说半句。杨琼走后,何晏之依旧茫然地躺在床上,愣愣看着床顶的流苏。月光透过窗户映照在墙上,把窗外的桂树的投射出斑斑驳驳的影子。何晏之只觉得那树影婆娑,仿佛有人影一闪而过。他擦了擦眼睛,再看时一切都归于静谧,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何晏之苦笑了数声,轻轻吟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303。君恩()
西谷连骈独自坐在帐中; 手中持着一壶酒,双目失神地看着案上倾倒的酒盏。他已经喝了很多酒; 地上滚落着数个酒壶; 帐中亦是挥散不去的酒气,犹如他此刻脑海中久久不去的那些旖旎画面。他明白自己不应该偷偷跟着杨琼,只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也猜测杨琼或许早已发现了他的行踪; 却并不出面制止; 甚至堂而皇之地叫他看见与何晏之的欢好。
那些暧昧的呻/吟之声犹然在耳,眼前恍惚是两人纠缠的影子,西谷连骈只觉得心乱如麻,一股悲愤之情从心底滋生起来; 怒火炙烤着他的理智,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得粉粹。
“殿下,你是叫臣死心么?”西谷连骈趴在案上; 双目半阖; 口中喃喃自语; “是的; 是臣错了,臣怎能够对殿下不敬?”他猛地将手中的酒壶摔在地上; 又将案上的杯盏统统掀落在地; 仰天高声喊道; “臣错了!错了!错了啊!”
他双目赤红; 声嘶力竭:“是臣不该有非分之想!是臣亵渎了殿下!”他跪了下来; 也顾不得地上破碎的瓷片刺伤了他的双膝,仿佛此刻杨琼就站在他的面前,“殿下是天上的朗月,是月中的光华,殿下待臣,恩同再造,臣誓死效忠殿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臣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他伏在地上恸哭不止,“先是沈碧秋,后又有一个何晏之,他们何德何能,竟将殿下置于万劫不复之地!臣不甘心啊!”
屋外的守兵听到帐内的巨响,急急忙推门而入,却被满地的狼藉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却大气也不敢出。西谷连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指着众人道:“前面带路,我要去见殿下。”
近身的士官急忙上前扶住他:“大人喝醉了,属下叫人来服侍大人就寝。”
西谷连骈却一把推开他,斥道:“连你也来对我指手画脚!”
一群官兵齐齐跪倒,带头的那名士官依旧苦苦哀求道:“大人现在这个样子去见殿下,殿下难免动怒。若是惹恼了殿下,殿下的雷霆之怒属下们承受不了。还请大人体谅兄弟们则个。”
西谷连骈冷冷一笑:“我同殿下是什么关系?”他整了整衣冠,低低自语,仿佛是说给自己听,“我和殿下,是生死之交,手足之情,岂容旁人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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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谷连骈听到一阵熟悉的琴声,此时业已过了二更时分,他站在屋门外驻足了许久。直到杨琼的声音传了出来:“连骈君,进来吧。”
西谷连骈轻轻推开房门,杨琼正背对着他坐在蒲团上,他的背影依旧挺拔绰约,指尖如行云流水,琴声清澈,如空谷幽兰。西谷连骈缓缓在他身后跪拜行礼,沉声道:“参见殿下。”他见杨琼并不回答他,许久,又道,“殿下的这把琴音色有些沉闷,臣已经叫人斫了一把好琴,不日便会送来。”
琴声戛然而止。“不必了。”杨琼轻柔地抚摸着手中的琴,“这把琴,我很喜欢。”
西谷连骈心头发涩,道:“普通的俗物,又如何配得上殿下?”
杨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连骈君,方才在窗外站着的人,是你吧。”
西谷连骈的神情一滞,垂下头,道了声“是。”只是他双手紧握,死死掐住了自己的掌心,似乎是竭尽全力才保持住此刻的平静。
杨琼转过身来,他的脸色枯败。即便是在灯光之下,也难掩枯槁的容颜,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流光溢彩,他静静地看着西谷连骈,淡然道:“连骈君,你逾僭了。”
西谷连骈道:“臣知罪。臣知道,殿下这样做,都是因为反噬之故。”他抬起头来,看着杨琼此刻灰败的面容,心中唯有不忍,“殿下因为要何晏之的血来平复反噬之苦所以留着他的性命,殿下亦是因为情蛊之毒未清,不得已才与何晏之……”
“不是。”杨琼冷声打断了他的话,忽而嗤笑了一声,“床笫之间的事,哪有这么多不得已?本座宠幸一个人难道还需要这么多的理由么?”他靠着几案,目光凛然,“连骈君莫忘了,外臣过问内闱之事,乃是天大的忌讳。”
杨琼的声音在这黑暗之中尤为清晰,然而听在西谷连骈的耳中却是字字锥心: “我宠爱谁,临幸谁,都凭我的喜好而已。但是,外臣若是插手到宫闱之中,便会叫军心不稳。所以,这样的事,我不想有第二次,连骈君可明白了么?”
西谷连骈定定地看着杨琼:“殿下的意思是,殿下是真心喜欢那何晏之么?”
杨琼站起身来,走到西谷连骈的身边:“连骈君,你素来胸襟磊落,磅礴大气,如今为何总是苦苦纠缠于这些儿女私情的小事,与我夹缠不清?”
西谷连骈垂首道:“臣知罪。”
杨琼负手叹息道:“连骈君,我视你为肱骨。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以前如是,现在如是。我希望,将来依然如是。”
西谷连骈叩首道:“臣,定不负君恩。”
304。回意()
杨琼坐在案前; 转动着手中的酒盏,神色漠然。魏承嗣跪在他的面前; 朗声道:“这是陛下的旨意; 还请岐王殿下立刻动身回京。”他叩首道,“御影堂定会全力保护殿下的安危。”
“母上早已削去我的王位,本座岂敢再忝列岐王的名号?”杨琼靠在椅背上,微仰着头; 笑道; “魏卿请慎言。”
魏承嗣抬头看着杨琼,只觉得眼前的皇长子已经与记忆中的岐王殿下相去甚远。座上的杨琼面色灰败,神情枯槁,想不到数年不见; 昔日光华满京都的俊美皇长子竟然憔悴如斯。他心中叹惋,暗想杨琼从小被杨真真娇生惯养,被赶出京城这几年里想必是吃了不少苦; 便道:“岐王殿下请宽心。陛下既然派微臣亲自到陈州来接殿下回京; 自然是已经原谅了殿下; 殿下回到京师便能恢复亲王的尊荣; 殿下乃是陛下的皇长子,任谁也不敢对殿下不敬。”
“刘南图和杨玲珑想杀我; 母上知道了么?”杨琼笑吟吟地看着魏承嗣; “母上为什么会派你来?萧北游呢?一直是阿北陪在我的身边; 就算是九阳宫中; 也是阿北负责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不是么?而今魏卿亲往,叫本座实在是措手不及啊。”
魏承嗣一怔,他没想到杨琼会将心中的怨怼如此直截了当地吐露出来。转念一想,杨琼自小被杨真真百般溺爱,少时便养成了骄纵的性子,数年前突然被削爵放逐,自然会心生怨恨,如今这样阴阳怪气倒也在情理之中。他看着杨琼,心中竟有几分怜悯,又想到杨真真吩咐自己的话:
『他越是怨恨,朕才越是放心。你要婉转地暗示子修:回京除掉刘南图,一切都是他的。』
魏承嗣于是道:“陛下亦是不得已。陛下已经知道殿下当年是被刘氏构陷,心中后悔不已,只是……”他欲言又止,“殿下试想,若陛下当年不是想护着你,又怎会派萧北游随你一起到九阳宫?萧北游虽然是御影堂死士,但他也是玉虚宫的人,更是殿下的师弟,名为监视,实为保护,殿下有七窍玲珑之心,这一关节,难道还想不明白么?”
杨琼别过脸去,眼中已渐渐有了泪光。魏承嗣又道:“殿下可知,陛下一路派御影堂保护殿下的安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