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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晏之摇了摇头:“那样非人的生活,生不如死……她究竟有多大的勇气和执念,才能重新走回到地狱中去?”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蹒跚着走到火盆前,将最后的这几封信,全部都投入到了烈火之中。
杨琼皱起眉,何晏之却低声道:“你说得对。人都已经死了,留着这些作甚么呢?”何晏之默默地看着火舌将杨青青留在这世上的最后的痕迹吞噬得一干二净,沉声道:“宫主,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当年我娘和你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这里藏身过一段时间,那么,这条地道绝不仅仅是可以通往陈州而已。”何晏之正色道,“这里,一定有一条出路可以通往渤海的旧都之内。”
287。静好()
对于何晏之的猜测; 杨琼并不置可否。随后,两人默默地将这石屋的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番,暂时作了安顿。
洞/穴之中不知日月,只有头顶数丈高处的那一线缝隙可以窥看白天和黑夜的交替。接下来的日子里,杨琼似乎丝毫没有走出地道的打算,更只字未提今后将去哪里。
何晏之终于忍不住问道:“宫主准备在这里停歇多久呢?”
杨琼道:“沈碧秋此番受了重伤; 沈眉尽管焦头烂额,但他素来心思慎密,想必早已经派人守住了所有的出口。他虽然并不掌握这条地道中的机关,奈何不了我们; 但是; 只要我们一出地道,他就可以瓮中捉鳖。既然如此; 倒不如以逸待劳。眼下,沈眉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漠北并非是他的地盘,而西谷守在陈州就是他的心腹大患。一旦沈眉与东屯交恶; 他就不得不撤回江南。”杨琼笑了起来,“沈碧秋没有杀我真是最大的失策。夺取陈州; 凭借要塞; 再取关中,想必这是沈眉最初的打算; 可惜沈碧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竟然错失了良机。”
何晏之道:“如此说来; 西谷连骈和冰川氏交好,宫主也是知情的?”
杨琼道:“联结九黎部落,分化东屯和西屯,乃是西谷在陈州的一贯手段。漠北并非铁板一块,势力使人相争,古今中外,莫不如是。就像沈眉和沈碧秋之间,亦是可以离间的。”他眸光一暗,一字一顿道,“终有一天,我要他们反目成仇。父子相残,手足陌路,天下最痛苦之事,不过如此。不是么?”
何晏之怔怔地看着杨琼含笑着走到榻前,抱起尚在襁褓中的欧阳安期。杨琼微笑着逗弄着粉嫩的婴儿,眼中却闪着阴冷的光:“杀一个人很容易,但是要一个人生不如死,心如死灰,才是真正的痛快。”
何晏之默默无语,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叹息着说道:“你终究是放不下沈碧秋,是么?”然而这些话,何晏之是无法说出口的。他知道,沈碧秋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杨琼的心里,此生此世,怕是再也拔不出来了。就算爱已经消散,但是恨却更加深刻,如切肤之痛,灼心之苦,无时无刻在折磨着他们三个人。
他已经不止一次发现,自己无意中便会触及杨琼心里的禁忌,从而引发对方歇斯底里的震怒。杨琼的心中豢养着一头名曰复仇的猛兽,那些不堪的回忆正在啃噬着他的心,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他,有怎能够眼睁睁看着杨琼,还有那个无辜的孩子掉入无尽的深渊之中,相互伤害,相互折磨,永无救赎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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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晏之和杨琼便带着婴儿在地道的石室中住了下来。这个天然洞穴本就是欧阳长雄为了避世所建,不仅是石屋内的起居之物一应俱全,连洞穴之中也天然地长有野菜野果,还有一眼温泉,果真是得天独厚。
杨琼生产尚不足月,大多时候是在石屋之中休息。而照顾杨琼和婴儿的琐事便落在何晏之的身上。幸而未满月的婴儿奶量还小,杨琼还能应付。孩子除了吃奶便是睡觉,醒来也多是杨琼抱着。让何晏之略感到安慰的是,杨琼对待欧阳安期已经不像初生之时那样排斥,哺乳之余,有时也会偶尔流露出一丝母性的温存。
最初几日,何晏之只能采了些野果野菜,用火煨熟了吃。而后,他无意中在温泉之中发现了数尾小鱼,不禁茅塞顿开,便找出房中的绳子结了一张简陋的网,每天竟也能抓到一些鱼虾。洞/穴中岁月静好,日子如流水般过去,若是忘了前尘往事,日子虽然过得平淡却也怡然自得。
世间的事无非是身上衣裳口中食。何晏之每日忙着捕鱼做菜,杨琼便将欧阳长雄和杨青青留在这里的一些衣物都找了出来,捡了几件现成的穿着,又动手改了几件小衣服小袜子,连婴儿的襁褓和尿布,也是他一针一线缝起来的。
何晏之倚在门口,默默看着杨琼在灯下认真缝补着衣服的样子,心中不觉涌起万分的柔情来。纵使他知道此刻的温情不过是掩盖在惊涛骇浪之下的暂时的平静,犹如黄粱一梦,仍叫他如痴如醉。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从背后轻轻拥住杨琼,凑到对方的耳畔,柔声道:“安仔睡了,你也休息下吧。”
杨琼的嘴角一弯,道:“他长得太快了。还没满百日,之前做的那几件衣服都穿不下了,勒得他天天哭。”
何晏之痴痴地看着杨琼的侧颜,杨琼温柔的样子最是动人,仿佛一掬春水,只是远远望着,也足以叫人心猿意马。他伸出手,将杨琼额前的头发轻轻捋到耳后。何晏之的气息近在咫尺,杨琼的手微微一抖,针尖扎破了手指,血珠立刻冒了出来。何晏之低下头,自然而然地含住杨琼的食指,细细舔舐着那节细长的指尖。
杨琼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甚至感觉到何晏之的舌尖正略过自己的心房,一股难以言喻的旖旎之情升腾起来,把他定在了那里,浑身软绵绵的,却是一动也不能动。
杨琼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何晏之,制止他的动作。藏身于此的数月来,二人并没有跃雷池一步,就像他们的心,始终保持着一段若即若离的距离。理智告诉杨琼,他和何晏之之间不应该再有纠葛,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当何晏之解开他身上的束缚,炽热地亲吻着他的身体,又一次进入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内心也是渴望着对方的。
一切都发生地顺理成章。事后,两人仰躺在床上,亦是一言不发,然而空气中却流动一丝甜腻的柔情,时光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玉山山麓,一切都还未发生。直到婴儿的哭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杨琼才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无法抹去的记忆一点一点爬了上来,像是软软的刀子慢慢地凌迟着他的心。
杨琼坐了起来,转身抱过啼哭着要吃奶的婴儿,背过身冷冷对何晏之道:“他饿了。”他顿了顿,“你过去,不准躺在我的榻上。”
288。贪欢()
床笫之间的事; 一旦有了开头便再也停不下来。尤其是佳人在侧,而又前途渺茫,便叫人更加想抓住眼前的镜花水月,犹如飞蛾扑火般,至死方休。
何晏之对杨琼素来肖想已久,如今又得了手; 自然夜夜痴缠不已。生产之后的杨琼,身姿较之以往越发柔韧,骨软筋柔,肌肤细腻; 在床榻之上真如尤物。何晏之只觉得触手处如温香暖玉一般; 尤其是那对椒乳,玲珑有致; 无处不美,无处不醉人,实在是叫人食髓知味。
起初时,杨琼还有些半推半就; 然而究竟是架不住何晏之的撩拨,一来二去; 情难自禁; 两人便又成就了好事。若是抛却恩怨情仇,二人在这山腹之□□结鱼水之欢; 却也逍遥自在。石屋里有婴儿; 何晏之总还是顾忌着孩子; 大多时候便拉着杨琼到屋外的温泉旁缠绵。
有时候,何晏之缠着要为杨琼沐浴,温泉里的热气氤氲,幕天席地之下,何晏之难免情动,便吸吮着杨琼的乳首,借着泉水的余韵行事。亦或是何晏之的手段太过了得,杨琼推拒不开,羞臊之余,只觉得如今的身体像是被重塑了一样,根本经不得碰,稍稍被何晏之调弄上了手,便已经骨软筋酥,不能自己。
两情正浓,二人彼此间亦心存默契,谁也不提起山穴之外的事,谁也不轻易去打破这层诡异的平衡,仿佛这天地之间,只有他们而已。
欧阳安期也在一天天地长大,转眼就过了百日,已经能稍稍坐直身体,也不再终日吃吃睡睡,哭闹不休。有时候何晏之逗逗他,孩子便会冲他咯咯直笑,雪□□嫩,浑身散发着奶香味,胖乎乎,圆滚滚,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像玻璃珠子一般蕴着光。何晏之爱不释手,便常常抱着孩子在泉水便垂钓,小安期则拽着何晏之的头发依依呀呀地玩儿,累了就窝在何晏之的胸口睡觉,嘟着两片红艳艳如花瓣似的嘴唇,口水流了何晏之满怀。
何晏之和杨琼每天在这里耕种渔猎,缝补浆洗,然后便是哺育幼儿,朝云暮雨,而或打坐吐纳,修习内力,倏忽间日子过得飞快。
一旦解开了桎梏,杨琼的血衣神功日益精进,虽然还难以跻及昔日的深厚内力,但也算是恢复了七七八八。然而,他功力渐深,反噬的发作也更为频繁,再加上他每天还需要哺乳婴儿,心血耗费极大,愈发催动了他体内的蛊毒。起初时,血衣神功的反噬只是半月至十天才发作一次,到后来,不到三天之内,杨琼便要吸食何晏之的血,才能缓解功力反噬所带来的痛苦。
频繁的喂血让何晏之的手腕处伤痕累累,又因为失血过多,他的面容亦渐渐变得苍白而憔悴。杨琼虽然没有多说什么,暗暗地,却开始设法压制住功力的反噬。纵使蚀骨之痛叫人实在难以忍受,他亦尽量延长着吸血的周期。
然而,这样的隐忍并不能一直维持下去。直到有一天,杨琼在哺乳时突然昏厥了过去,何晏之才恍然所悟,原来,并不是杨琼的反噬在渐渐减少,而是杨琼正强忍着痛苦,拒绝吸食自己的鲜血。何晏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或者他曾经质疑过杨琼对自己的感情,但是此时此刻,他亦能感受到,杨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