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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赤丹微微皱眉,就在一愣神的功夫,只见面前闪过一道寒光,速度之快叫人始料未及。他心中大骇,大喝了一声:“不好!保护王罕!”正要反手相格,何晏之的刀锋已经掠开他,直攻赫连哲木朗,何晏之的刀法太快,快得出乎人想象,赫连哲木朗还没有反应过来,何晏之已经窜到他的身后,用刀锋抵住了他的哽嗓。何晏之冷笑了一声:“多谢三哥教诲。然而,今日到底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赫连哲木朗面露惊诧之色,复而长笑了一声:“原来如此。赫连浮舟,你果真是掩饰得很好,竟然连我都骗了过去,你一再装出这幅窝囊的样子,便是再等这一天吧。”他的话音未落,手中的短刃已经向何晏之的腹股处攻来,赫连哲木朗天生神力,这一招釜底抽薪的威力非比寻常。何晏之却丝毫不避,徒手迎了上去,一把制住赫连哲木朗的手肘。何晏之的手臂瞬间被赫连哲木朗的短刃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血流如注,然而,赫连哲木朗却同时发出一声闷哼,随即右手软软垂了下来,手中的短刃也应声落地。竟是何晏之竟生生拗断了赫连哲木朗的小臂。
赫连赤丹双目赤红,怒目看着何晏之:“赫连浮舟!你这个畜生!快放了三哥!”
何晏之并不理睬他,只是凑到赫连哲木朗的耳畔,低声道:“三哥,你最好稍安勿躁,否则,我下一次扭断的,便是你的脖子。”
赫连哲木朗痛得冷汗淋漓,道:“赫连浮舟,你果然够狠……”
何晏之笑道:“彼此彼此。”他神色坦然,似乎风轻云淡,然而,心中那根弦却绷得极紧,此时此刻,他已是破釜沉舟、毫无退路,他的功力尚未全部恢复,如今不过是偷袭成功,却唯有虚张声势,决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来。他于是微微一笑,又道,“三哥,你快把那些俘虏都放了。”他的手钳住赫连哲木朗的另一只手,几乎要捏断对方的手骨,低低道,“三哥若是不愿,小弟唯有得罪,只怕三哥的左手也要保不住了。”
赫连哲木朗未曾料到何晏之的功力竟有如此深厚,此刻命在对方之手,也唯有忍着剧痛,吩咐众人道:“放了那些汉人!”
士兵们听赫连哲木朗这样吩咐,不敢怠慢,连忙用刀剑割开那些奴隶们手脚上的捆绳。一群人经历了生关死劫,纷纷瘫倒在地,犹如被抽走了魂魄的人俑,愣愣地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景。
赫连哲木朗又道:“赫连浮舟,你深入虎穴,只怕所谋甚大吧。”他想到这样一个一等一的高手,却伪装成贪生怕死毫无武功的懦夫,而且一次又一次躲过了自己的试探,背后必然还有靠山,不禁恨声道,“偷沧海之珠的,果然是你吧。你与段从嘉里应外合……”赫连哲木朗啐了一口血沫子,“我不该对你存有恻隐之心,昨夜便应该杀了你!”
赫连赤丹目眦俱裂,却不敢擅动分毫,只怕稍有不慎,便会连累赫连哲木朗。他跪倒在地,对赫连哲木朗痛哭道:“三哥!是赤丹有眼无珠,害了三哥!”
何晏之心思电转,现在骑虎难下,唯有将错就错,哈哈一笑:“不错!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和段公早就相识,谁叫你们两个蠢笨如猪,才会中了我的圈套!段从嘉很快会带人回来与我会合,你们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就乖乖听从我的吩咐!”
他的目光环视了一周渤海的士官和兵丁,厉声道:“先王留下遗诏,本王才是渤海名正言顺的继承者,此乃天命所归!谁敢反对本王,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尔等听着,放下手中兵刃,俯首称臣者,本王统统给他加官进爵,赏黄金百两!”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士兵们窃窃私语。赫连赤丹怒斥道:“混账!王罕还在他的手上,你们就想反了吗?”
西屯的这些士兵多半原是赫连无殊的部下,渤海诸部本就是弱肉强食,士兵们也是追随强者,大部落吞并小部落是最最稀松平常之事。此刻,何晏之生擒赫连哲木朗,对这些士官和兵丁而言,竟也算不上甚么天大的事,不过就是一个更加厉害的首领取代了原先的首领,就有如一年多前,赫连哲木朗取代了赫连无殊一般。
何晏之大笑道:“谁杀了王罕,谁就是下一任的王罕!七哥,我若是现在砍下三哥的人头,我便是西屯之王,谁敢不从!”
赫连哲木朗浑身一颤,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感觉到危机的降临。他紧紧盯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钢刀,低声道:“老九,我愿意与你平分西屯,你不要赶尽杀绝。”说话间,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终于恍然大悟,“难道是赫连博格……”他咬牙道,“赫连沉舟送来赫连无殊的人头,也是你们的阴谋之一了。盗明珠……入皇陵……火烧连营……甚至用九黎冰川氏做诱饵……你和赫连沉舟早已经布下陷阱,只等着我去踩……你们两兄弟果然是阴险狡诈……”
何晏之点了点头:“三哥终于想明白了。八哥的人马立刻就到。渤海本就是父王留给我们兄弟二人的,你若是还想有一条生路,就立刻叫西屯的士兵归顺于我。”
赫连赤丹大喝道:“赫连浮舟!你敢再伤三哥半分,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他正想上前,刚跨出脚,却看到何晏之手中的钢刀寒光一闪,于是,又生生地止住了步。赫连哲木朗却狠狠瞪了赫连赤丹一眼,愠怒道:“老七,闭嘴!”
何晏之冷冷道:“谁能擒住七王,本王便封他为王!取七王而代之!”
众人霎时噤声,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动。突然,俘虏之中有人高声喊道:“大伙儿一起上哪!横竖一个死!不如赌一把!”何晏之微微一怔,细看过去,竟又是那个相士林万田,只听他在人群中高声喊道,“这个渤海的九王,乃是真龙天子!他有帝王之相啊!乃是几百年才能出世的圣人!大伙儿跟着他定能封侯拜相!”
260。诛心()
那些刚刚还在鬼门关外徘徊着的俘虏们一听到林万田的喊话; 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对生的渴望可以激发出人的无限勇气; 渤海的士兵们尚在茫然无措之中,包衣营的奴隶们却已经向赫连赤丹冲了过去。只是,这些俘虏大多都是锦州一带的百姓; 被俘后,又屡受凌/虐; 如何能与渤海的武士们匹敌?瞬间又有数人被赫连赤丹身边的近卫砍杀于地。
何晏之见状; 将手中刀一紧,双目中俱是戾色,挟持着赫连哲木朗; 道:“三哥; 你若是不想死,就让七哥的人全部放下兵刃!”
赫连哲木朗发出一声低吼,他深知若是赫连赤丹的人束手就擒,自已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然而何晏之染了血的钢刀此刻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己的命便是捏在对方的掌心。他想挣脱何晏之的桎梏,然而他的右手已经被废; 何晏之又制住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他根本就如同笼中之鸟,动弹不得。
何晏之冷冷道:“三哥; 你若还不让七哥的人停手; 小弟唯有立刻送哥哥上黄泉路了。”
赫连哲木朗感到脖子上的一丝刺痛; 锋利的刀刃正贴着自己的皮骨,他连呼吸都谨慎了起来,一动也不敢动,无奈之余,只有大声喊道:“所有的将士!统统放下刀戟!”他看向赫连赤丹,“老七!叫你的人都停手!停手!”
赫连赤丹一怔,他死死盯着何晏之,终于,缓缓地将手中的长刀扔在了地上。沉重的刀身发出闷响,见七王已经带头放下兵器,渤海的官兵们也犹犹豫豫地转过脸来,手中的刀剑亦有些迟疑,随即,便也有士兵将手中的兵刃弃掷于地。
瞬间形势已经逆转,包衣营的奴隶们却没有停手,林万田躲在人群后面,高声喊着:“兄弟们不要停!一鼓作气!不想死的,就往前冲啊!冲啊!”
濒临绝望的俘虏们仿佛是在灭顶的黑暗之中觅到了唯一的光明,甚至来不及犹豫,攀着那一线生机,赤手空拳地向赫连赤丹扑过去。赫连赤丹大喝一声,甩开膀子,掴倒了两个奴隶,双脚却被人死死抱住。那都是一些不要命的人,赫连赤丹竟挣脱不掉,欲弯下腰去,双手也被几个人制住。在数十人的贴身肉搏之中,顷刻之间,赫连赤丹竟被生生摁倒在地。
见七王被制,赫连赤丹近侍中的两个千夫长再也按耐不住,也顾不得赫连哲木朗的命令,冲上前去,举刀便向压制着赫连赤丹的奴隶们身上乱砍,霎时血溅满地。
千钧一发。
此刻,若是赫连赤丹的近卫暴起,包衣营的俘虏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就算何晏之立刻杀了赫连哲木朗,也不过死路一条。何晏之额间的青筋绽起,面如罗刹,对渤海的士兵们厉声吼道:“你们中间谁杀了那两个千夫长!谁就是新任的长官!”他面色铁青,浑身都是逼人的煞气,“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八王的部队马上就到!东屯西屯本是一家!我赫连浮舟,先王第九子,受命于天,以渤海之王的名义,许诺你们,助本王登位者,一生荣华富贵!世代高官爵禄!”
话音还未落,便已经有数名士兵冲上前去,手起刀落,将那两个千夫长的人头砍落于地。渤海底层的士兵们已经隐隐有些骚动,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九王万岁!”霎时如星火燎原,喊声雷动,平日里就对赫连哲木朗的残忍严苛心怀怨恨的下层士兵们纷纷倒戈,就如同一年多前,赫连哲木朗联手赫连赤丹驱逐赫连无殊的场景一样。
此时,何晏之虽然一脸桀骜,心中却愈发忐忑。什么八王的部队,什么里应外合,全都是他信口胡说,只要时间拖得一久,所有的虚张声势都会不攻而破,到那时,他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然而,到了眼下的境地,这场独角戏,他无论如何也要继续演下去。何晏之于是哈哈大笑了几声,侧头对赫连哲木朗道:“三哥,大势已去啊。”
却听赫连哲木朗冷声道了句“未必”。就在何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