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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尽,良弓藏。我知道,你们都是因为生计所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本来不过是天性纯良的百姓,是朝廷对不住你们,逼民造反!可是,有些人却心怀叵测,一心只为自己打算,不把手下人的性命当回事,鱼肉乡里,中饱私囊!诸位,你们难道甘心为他人作嫁衣裳么?”
杨琼的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匪徒本就是占山为王的乌合之众,这三年来在秦玉的手下也没捞到甚么好处,规矩反而比以往多出了几倍,本就颇有怨言,此刻听杨琼的一番慷慨陈词,不由地面面相觑,手中的兵刃也缓缓放了下来。
陆啸虎怒火冲天:“狗贼!你竟敢妖言惑众,扰乱人心!”他大喝一声,手中大斧一挥,使出全身蛮力向杨琼猛砍。杨琼轻蔑地冷哼了一声,长剑回刺,游刃有余,闲闲出招,颇有些戏耍之意。陆啸虎几次劈空,激起的尘土却又一丈多高,林中风声呼啸,树木抖动,却连杨琼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杨琼笑道:“你们大当家乃大清旧臣之后,世家嫡出冢子,名门贵胄,公侯子孙,又岂会甘愿与你们这些草莽之徒为伍?我劝尔等还是早早为自己做打算,待杨玲珑腾出手来,再不需要江南武林的支持,自然要把各大门派一网打尽。到时候,你们只怕是首当其冲。”
陆啸虎手中利斧不停,招招攻向杨琼的要害,口中喝道:“我等既然认大当家做大哥,自然生死相从,绝不做背信弃义的事!你不必使甚么离间之计!”他身材魁梧,黝黑的脸膛露出一抹嘲讽之意,“早闻九阳宫主独步江湖,不可一世,今日一见,不过是个貌若女子、巧舌如簧的小人!”他哈哈大笑起来,“孔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真如此!兄弟们!大伙儿一起上!他不过一个人一把剑,我们还怕了他不成?”
杨琼冷冷道:“真是好言难劝该死鬼!”他突然剑招一变,出招如电,辗转腾挪,犹似鬼魅,一柄利剑如龙似蛟,螣蛇起舞,看得人眼花缭乱,只在一瞬之间,陆啸虎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只见他的利斧连同他的右手已被杨琼一并砍落,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上的杂草。
秦玉飞身上前,点住了陆啸虎右肩断口处的穴位,手中长剑不停,分心刺向杨琼,一边大喝道:“一起上!活捉杨琼!替三当家报仇!”
杨琼斜睨着眼一笑,袍袖一番,左右两人手中的武器便被他的内力震飞。只见他此刻白衣翩然,丰采俊神,在众人的围攻之下却如闲庭信步。柳梦龙不由地看得痴了,觉得眼前这样神仙般的人物实在是如梦似幻,心中又微微有些酸涩,想自己这样的俗人自然是连杨琼的一片衣角都比不上的,又转念想到世间盛传岐王残暴不仁、谋逆不忠、十恶不赦,只怕也是另有缘故。
柳梦龙正在胡思乱想,那边的兵器相交之声却戛然而止,只见杨琼的剑已经横在秦玉的脖颈之上,那秦玉更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杨琼大声笑道:“大当家,有句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自己就这么点点本事,应该躲在山寨里运筹帷幄,怎么能身先士卒,自寻死路呢?”他的手一紧,“秦玉,你早点听我劝多好?偏偏要到太岁爷头上动土,还敢觊觎我的琼花碎玉剑法,真是贼心不死。”
陆啸虎忍着剧痛,艰难地爬到杨琼近前:“杨宫主!求你放过大当家!”他重重磕了一个头,“陆啸虎愿意一命抵一命!”
杨琼目光极寒:“你的命值什么钱?”
陆啸虎想了想,随手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我刚才出言污蔑宫主,甘愿受罚!”
杨琼不屑道:“我若要割去你的舌头呢?”
陆啸虎道:“只要宫主放了大当家,将我五马分尸也可以。”
何晏之突然在一旁急声说道:“宫主!此地不宜久留!谨防有诈!”
陆啸虎转过脸愣愣看着何晏之,去听杨琼冷冷发话道:“不想秦玉死,就叫你的手下统统放下兵刃。”
陆啸虎大喜,回头道:“快!放下兵刃!统统跪下,给杨宫主磕头!”
杨琼仰天大笑,突然将秦玉举过头顶,猛地向陆啸虎诸人抛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一把提起何晏之和柳梦龙的衣领,飞身跃起,转眼消失在迷蒙的夜色之中。
19。生死()
何晏之感到耳边风声呼啸,自己被杨琼提在手中在林间飞奔疾行,他的脖子被勒地有些疼,却一动也不敢动,他能感受到从杨琼冰凉的手指上传来的怒意。
他想起杨琼对他说过的话,不许他在外人面前使出琼花碎玉剑法,而他下山不足一月,却在这么多人面前破了规矩,甚至还把其中的一招教给了柳梦龙,杨琼怎能不生气?他突然有些庆幸柳梦龙天资不足,只学会了一丁点皮毛,否则以杨琼的个性,只怕连柳梦龙都要被迁怒。
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杨琼终于停了下来,双臂用力,狠狠将何晏之和柳梦龙掼在了地上。何晏之的后背和柳梦龙撞在了一处,全身骨骼如同碎裂了一般疼痛,眼前一阵发黑,肩头更是钻心剧痛,刚刚止住的鲜血又流了下来。再去看柳梦龙,此番连惊带摔,已然晕了过去。
杨琼冷冷说道:“你不是要同我解释么?”
何晏之有些惶恐地抬起头,正对上杨琼冰冷的眼眸,不由得一阵瑟缩,勉强陪笑道:“谢宫主给小人一次机会。”他忍着疼痛站起身,身上满是血污,连脸上也沾了血,再加上发髻散乱,狼狈不堪。
杨琼讽笑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惶惶如丧家之犬,果真是个一无是处的匹夫。”
何晏之听了心里极是难受,他原本也不是没听过杨琼的冷嘲热讽,只是从来不放在心里,如今不知道为什么,竟暗暗有了怒气,更是平添了一分酸楚,一时间五味杂陈,方才想好的说辞竟忘了何从说起,只管怔怔地看着杨琼。
杨琼眉梢微微一挑:“怎么?没话说了?”他突然欺身上前,一把扼住了何晏之的脖子,狠狠道,“我记得曾今同你说过,我在惊蛰之后若是回不来,你便可以自行下山离开,可是,眼下还未及一月,你便已经到了江南道。”他的手指越收越紧,面目也有些狰狞起来,“你见我一下山便溜了罢。原来,你心里竟然是这样盼着我死么?”
何晏之被掐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死死抓着杨琼的手指,脸色也越来越青紫,杨琼并不放手,怒斥道:“我也记得,曾今同你说过,不准你在任何人面前使出琼花碎玉剑法,而你不但违背誓言,还把剑招传给外人!何晏之,算我瞎了眼,原来你也不过是个朝秦暮楚忘恩负义的小人!”
何晏之几乎要透不过起来,突然间,一个身影扑上来,死死抱住杨琼的双脚,哭道:“求你放了我大哥!他不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切皆因小生而起,你若要杀,便杀了我吧!”
杨琼一愣,随之飞起一脚,口中喝道“滚”,便将拽住自己衣角的柳梦龙踢出有一丈多远,掐住何晏之脖颈的手也随之松了开来。
何晏之终于委然倒地,不住咳嗽。柳梦龙更是吐了好几口血,却手脚并用爬到何晏之身旁,颤抖着抓住何晏之的手,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淌:“大哥……大哥……你怎样?都是梅卿无用,竟连累大哥受这番苦楚……”
何晏之终于缓了过来,侧头对柳梦龙一笑:“好兄弟……我还没死……你……不必如此……”
杨琼冷冷看着二人,悠然道:“真是相濡以沫,肝胆相照,感人至深。”他俯下身,盯着何晏之,“你以为,我会就此放过你么?我既然传授了你武功,自然能废去你的功夫。我说过,你若胆敢在外人面前使琼花碎玉剑法,便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叫你一辈子拿不了剑。你不会忘记了吧?”
柳梦龙的脸上露出极为惊恐的神色,眼泪也止住了,转头看着何晏之:“大哥,原来,他便是你口中那位极敬重的恩师?”
何晏之看看杨琼,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只能硬着头皮道:“不错!我的武功全是宫主传授。”
柳梦龙转身向杨琼作揖道:“宫主大人,或许该称您岐王殿下,小生斗胆直言,您的规矩着实不合情理,您既然传授我大哥武功,自然是希望他能行侠仗义,却又不准他在人前使用,实在是匪夷所思。况且,当时危机四伏,大哥若不抵挡,便要身死敌手,您难道忍心看着自己的爱徒命丧匪人之手么?”
杨琼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为怪异的笑:“爱徒?”他微眯了眼,盯着何晏之,“你真是本事,什么时候竟然成了我杨琼的弟子了?竟然连我这个‘师父’都不知道?”
何晏之冷汗淋漓,趴在地上磕了个头:“宫主息怒,晏之罪该万死!”
柳梦龙却道:“大哥,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既然不认你这个徒弟,你也不必如此卑躬屈膝。大哥在小生眼里乃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何罪之有!”
何晏之心中叫苦,攥了一把柳梦龙的衣袖,想叫他闭嘴,却不敢在杨琼面前直言,怕到时弄巧成拙,惹得杨琼更加不高兴。
杨琼脸色果然阴沉了下来:“他没有罪过,难道是我杨琼的罪过么!”
柳梦龙却正色道:“昔日孟夫子有云,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唯有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岐王殿下应该知道,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您对自己的徒弟尚且如此残苛,仅凭一人之喜好而断人生死,况乎天下之民哉?自古威行如秋,仁行如春,学生久闻岐王殿下因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名被废幽禁,如今眼见为实,可见传闻亦非空穴来风。殿下不思己过,专治人罪,实非人君所为!”
何晏之见杨琼的脸色越来越差,连忙打断了柳梦龙的话,低声道:“贤弟,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对杨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