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肚子也饿。
她睁开眼,好半天才适应屋里,她好像是躺在炕上,身上盖着又软又厚的被子,窗格子上的窗户纸好白好干净,跟她住的哪个窝棚不一样,她跟几个弟妹住的那屋,窗户纸都破了好几个大洞,到了晚上冷风灌进来,冻的整夜整夜睡不着。
枣花忽然想起白天的事儿,就听门帘子撩开,桃花进来,点亮了桌上的油灯,屋里瞬间亮了起来,桃花探头过来,正对上枣花的眼,笑道:“这一天我进来瞧了你七八回,这会儿才醒过来,既醒了就快起来,吃些东西,再把药喝了,大夫说,你就是饿的身子虚了,不过,也亏了你饿的没了力气,不然,你那一撞就救不回来了。”
说着,去外屋盛了粥端进来放在炕桌上,扶着她坐起来,枣花坐在炕上,低头一口一口吃着粥,是大米熬的,又香又软,枣花长这么大,都没喝过一次这样好喝的粥,一边喝,眼泪一边吧嗒吧嗒往碗里头掉。
桃花对她的经历感同身受,叹口气道:“你别哭,二姑娘最厌烦哭啼啼的丫头了,你家把你卖了,我瞧着倒是件喜事,以后你就在这儿待着,这是个万里挑一的好人家,没人骂你,没人打你,也不会不给你饭吃,以后你一门心思伺候大姑娘,就算报了恩了。”
“大姑娘?”枣花抬起头:“不是二姑娘吗?”桃花眨眨眼:“做人要有个先来后到啊,我可是先来伺候二姑娘的,你就跟着大姑娘吧!想必你比我知道,大姑娘是难得的好性子呢,别管这些,先养好了你自己的身子要紧。”
枣花又喝了几口粥小声问:“是二姑娘买的我?”枣花一见她那样儿。就猜出了她的心思,跟她说:“二姑娘不是不来瞧你,她说你现在需要静一静,把前后都想明白通透,等你好了,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这里是我的住处,你放心住着,姑娘身边没人,到了夜里,我是要睡在姑娘外屋的,这里白空着,大姑娘那边等你好利落,再收拾了屋子挪过去也就是了,两个院子通着,咱们以后一处玩也方便,外间屋有我烧的水,一回儿,你看看能下炕了就去洗刷洗刷,把你身上这身衣服换了,外屋的盆架上有皂角,头发要紧的洗,我先去伺候我们姑娘,回头给你端药过来。”
叮嘱完了,桃花才出去了,枣花吃了粥,才就着灯光打量这间屋子,苏家这新宅子,她还是头一回进来,虽是丫头的屋子,却收拾的蛮干净,比她家堂屋都好上几千几万倍,枣花摸了摸额头,已经缠了厚厚的棉布,想着过去的日子,她狠心的爹娘,奶奶,枣花暗暗发誓,从今儿起,她再也不是枣花了,她是苏家的丫头。
桃花进来,采薇抬起头来问:“枣花醒了?”“醒了。”桃花叹口气道:“人还有些迷糊,瞧着精神好多了,真是捡回来一条小命,按说今年的雨水好,家家地里打的粮食都够吃了,她爹娘怎么想起卖女儿来了。”
采薇想起白天听见刘氏跟苏婆子说那买人的不是寻常人牙子,是专门做皮肉生意的,瞧上了枣花的模样儿,枣花虽身子弱,生的倒比旁人清秀,却不想也给她勾来了祸事,早听说她大哥说了一门亲,想来她奶是想拿枣花卖身子的钱,给苏大郎讨媳妇儿,真是那句话,越穷越娶媳妇儿生孩子,就不想着先出去赚银子,指望着妹妹卖身子的钱娶媳妇儿,算什么男人。
桃花道:“白日里我仿似瞧见丰收了,那时候正乱着,也没瞧底细,莫非看错了。”采薇没好气的道:“你眼倒尖,他来送几本书,拿上我新写的一摞大字就匆忙跑了,你没见着他。”
桃花抿抿嘴道:“要说,少爷也不是真要难为姑娘,就是怕姑娘惫懒,荒了学业。”采薇道:“我也不当官,念书不过兴趣,就他当真了,得了,你也别在我跟前晃,换了茶,就去看看枣花,盯着她把药喝了,我还要给小叔回信。”
桃花扫了眼桌上刚拆开的信,厚厚的一摞信纸,那字密密匝匝的,信是桃花没见过的那位,叔老爷写来的,也不知上面写的什么,姑娘每次瞧信,都能瞧很久,桃花把案头的灯拨的亮些,才出去了。
采薇低头看信,采薇现在已经习惯了木萧代笔,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跟小叔的来往书信,变成了每月一封,除了信,还总有东西捎回来,大多是书,有时候也有一些稀罕质朴的小玩意,即使没见着面,采薇还是发现了小叔的改变,日积月累,这种改变是巨大的。
如今的小叔学会了认字,学会了看书,他最喜欢看兵书韬略,其实打从以前,小叔扛着她去听冯秀才讲古的时候,采薇就发现,小叔对打仗异常向往,谁又能预测未来,既然他喜欢,采薇就会每次在信里给他说一个小故事。
故事的来源有战国的,也有两汉的,更有三国的,也有些是采薇根据现代战争题材的剧集,瞎编杜撰出来的,她把这些写成一个个小故事给小叔寄过去,小叔有不明白的,就回信问她,然后让她接着写下面的。
采薇恍惚觉得,虽然她跟小叔远隔千里,却仿佛对面而坐一样亲近,有种用心灵交流的感觉,非常微妙,甚至很多时候,采薇总忘记,跟她
33
33、出主意采薇巧计解难疑 。。。
冀州府的铺面有些难寻;至过了年后又开春,才寻到一间;却还不是迎着正街的铺面,虽占了个街角;却要往里稍稍走一些。
善长跟大虎着急做买卖,便买下了,冀州府是大地方,跟定兴县不同;且南北的茶叶铺子都有分号;竹茗轩没有根基,虽冀州府热闹,生意还比不上定兴县;却要大老远的折腾来去;人吃马喂的,到了月头上一算账,竟然还赔了些本进去。
两人头一回做这样赔本的买卖,急的不行,善长家来夜里都睡不宁,起了满嘴的火泡,刘氏就劝道:“实在不行,咱就收回来,反正县城的铺子还能赚银子,再想别的法子也就是了,犯不着你这样急,回头再急出病来,更得不偿失了。”
善长叹道:“你哪里知道这里头的事,如今正是骑虎难下了,若是就咱们跟大虎怎样都好说的,现在这里头还有采薇干娘家的股,人家帮了这么大忙,这一成的干股,不给人家怎么能行。”
刘氏道:“这样说来,咱娘说的倒有些道理,这掺和上买卖,亲戚都不成个亲戚了。”善长道:“你糊涂了,不是咱们家做买卖发了家,这门亲戚人家能认下,得了,你去把采薇给我叫过来,我问问她吧!”
刘氏道:“你跟大虎倒真把她当成了救命菩萨,便是应了一两件事,不过运气,她才多大,那些书上念来的学问,能用到你们这买卖上?”善长道:“你不懂,书上啥没有。”
赶上枣花正过这院来,刘氏把她叫到身边来问:“二姑娘可在她屋里吗?”枣花点点头:“在呢,我听着二姑娘那边有琴声,想来练琴呢。”刘氏道:“你回去让她过来前边,就说她爹有话问她。”
枣花应一声,站着没动,低低说了句:“夫人,如今我叫四月呢。”然后才出去了。刘氏愣了愣,不禁叹口气道:“这丫头是恨着她爹娘了,连名儿都不想提了,采薇也依着她,说她跟桃花原先的名字俗,枣花四月里开,桃花三月开,两个丫头就都改了名,只我叫惯了枣花,一时总改不过来。”
善长道:“这位梅先生倒请的好,咱采薇连琴都学会了。”刘氏道:“这些事儿上她一贯聪明,只女孩儿家的针线女红,却连碰都不碰一指头,我这也愁呢,你还赞她,说她也不听,就给你个耳朵,说急了,小脸一绷,抿着嘴儿,低着头,不吭声的样儿,活脱脱一个倔死人的丫头,如今咱娘都没不敢怎么说她了呢。”
便是满腹愁事儿,善长也撑不住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爱怎样便怎样,你们总管着她,又不知她心里的道理,我这么看着,二丫头心里什么都有呢,又聪明,那么难的书都难不住她,针线女红又是什么稀罕事,以后再学也使得。”
刘氏道:“你这以后以后,可都要十一了,我看以后到什么时候……”采薇到了门口正听见这句,一脚迈进来道:“什么以后?以后怎么了?”刘氏没好气的道:“说你连针都不会拿,以后可怎么着?”采薇眼睛眨了眨没吭声。
刘氏点了点她的脸蛋儿,带着三月出去了,屋里头就剩下她爷俩儿,采薇凑到她爹跟前问道:“是不是咱们冀州府的生意好,您跟舅舅又想开分号了?”善长摇摇头:“冀州府的老字号多,光茶叶铺子就有十来家呢,如今咱们家的茉莉花茶也不算太稀罕的物件,别家也有,即便不如咱们的好,大致上也过得去,那些主顾都认字号,咱们竹茗轩就不成了。”
采薇道:“上次我让舅舅给我买回来那几家的茶,我都看了,色香味都比咱家的差多了呢。”善长道:“便是咱家的茶好,也得人家尝过了才知道,不买了回去吃了,怎知咱们家的茶好。”
采薇道:“既如此,咱们就送他们吃,您在铺子跟前摆两张桌子,架起一个灶来烧水泡茶,让过路的人来吃,这样一来,人家不就知道咱家的茶好了吗,另外,您在铺子门口贴上个告示,上面写着买一斤送半斤,肯定有客人上门。”
善长摇摇头道:“不成,不成,这样不成了往大街上扔钱了吗,白让人吃茶,谁不吃,这一天费的茶水,可都是咱们的本钱,至于你说的买一斤送半斤,更不成了。”
采薇道:“咱们家茶的利不是一番吗,您就是送上半斤,还有半斤的利可取呢,买卖不就是要有买有卖,要转起来才能赚钱,咱就是一斤赚一百两银子,可一年才卖出去一斤,也是赔本的买卖,若咱们一斤只赚一钱,一天卖出去一百斤,爹算算这是多大的利。”
善长愣了好半天,才转过这个弯来,转过弯来,忽然觉得,采薇出的这个主意说不准真行,这年头谁不乐意贪便宜呢,连买带送的,还不挤破了门,利不利的以后慢慢再说,这生意要先做起来才成。
想着已经站起来道:“我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