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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绿意你不懂么? ”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为了自己,牺牲掉娘和妹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贺红妆对此十分坦然,她看着贺绿意有恨难言的表情,笑了:“绿意,你若是不甘心,便来找我报仇好了,我等着你。”说完,她突然笑得更开心,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提起自己的裙摆,靠近了贺绿意,但仍然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我与悟表哥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悟表哥亲口答应我,待到我及笄,便要迎我为正妻,还说要疼爱保护我一辈子。绿意……悟表哥真的好好呀,比起张员外那个老不死的,他又英俊又体贴,这样优秀的男子,怎能便宜了你呢?”自打上官悟在贺家吃了亏以后,整个人就好像突然开了窍一般,也不吃喝玩乐了,反而认真读起书来,还说要考取功名,为上官氏争光。
贺绿意眼底恨意更甚,悟表哥是她的!贺红妆凭什么来抢!凭什么!
她越是仇恨,越是痛苦,贺红妆就越是开心。她似乎在贺绿意的疯狂中找到了宣泄自己情绪的出口,自从与张正书有了关系,她先是为了算计张正书的命委身于张员外,然后又被贺家除名,成了张员外的小妾,在张家受尽了大徐氏等人的气。好不容易弄死了大徐氏,谁知张员外那个老色鬼,竟然临时反水,将一切罪责都推倒了她身上。牢狱之灾,痛苦不堪……这一切,贺红妆都不愿再尝到了!
自从她成了“贺绿意”,这一切的悲惨遭遇就都离开了她。外祖父虽然不是特别疼爱她,但也不曾亏待她,悟表哥虽然以前很混很没用,但也开始上进,翰林府虽然比不得大学士府,但也算是达官显贵,她与悟表哥是未婚夫妻,悟表哥对她很是体贴,翰林府的下人们也非常尊敬她……贺红妆再也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了!她想永远做“贺绿意”!
“啊,我忘了。”贺红妆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捂住小口,先是惊讶,后是道歉:“你现在说不出话来呢!知道是为什么吗?”她露出大大的笑容。“当日你送来一壶热水,可惜,我没来得及喝多少,最后都送到你自己喉咙里去了,真是可惜。现在想想,这壶热水的味道,其实非常不错呢!”
贺绿意瞪着眼,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她既恨贺莲房,又感到绝望与茫然。她们明明是同胞姐妹……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她怎么能这样残忍?
贺红妆冷酷地望着妹妹的眼泪,却没有丝毫动容。她已经变了,再也回不去了。如果她不为自己打算,那么日后,谁来为她打算?她只能这样,不择手段,只要自己活得好,牺牲任何人都可以!
“不要怪我,绿意,弱肉强食,本来就是如此。你不是也很恨贺莲房跟贺茉回她们么?我跟你保证,等你死后,我会替你向她们报仇的。”
这假惺惺的话语没有让贺绿意感到丝毫安慰。今日她落得如此下场,贺莲房贺茉回固然是仇人,可贺红妆做得不是更过分吗?她怎么能当着自己的面,口口声声说她要死了?!
贺绿意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贺红妆的眼里充满决绝。
可惜她的决绝,在贺红妆看来,根本无所谓。一个马上就要死掉的妹妹,她在乎那么多做什么?就算贺绿意有再多的不满,再多的怨恨……这一切都要随着她一起沉睡于黄土之中了。夏天很快就要来到,秋天也不远了,她这可怜的妹妹呵……“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绿意,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
说完,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贺绿意痴痴地看着贺红妆离开的背影,泪如雨下。
这是她最后一次流泪,她发誓!她发誓!!
三天后,燕凉府牢房发生火灾,靠近最里的死囚牢房火势尤为壮大,其中那名谋害了张家老夫人大徐氏的女犯人,竟活生生被烧成了焦骨!
得知贺绿意已死后,贺红妆彻底松了口气。
☆、第141章 不畏强权是为清官(上)
因为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所以魏怀民魏大人专程到翰林府去请贺红妆来认尸。甫知道唯一的妹妹就这样死亡后;贺红妆第一时间没有感到悲伤;而是极度的兴奋!这一次;终于连老天爷都站在了她这一边!
瞧呀!虽然她之前特别凄惨和倒霉;但自从她与悟表哥在一起后;却开始转运了!先是逃离了牢狱之灾;随后是换了个新身份;再然后,连唯一知道她是冒充的绿意也死了!
她按捺住心底的狂喜,与上官悟一起,随着魏怀民朝燕凉府而去。
到了燕凉府才发现贺莲房竟然也来了。
贺红妆惊骇莫名;魏怀民却笑道:“公主凤驾光临,下官真是失礼了。”
“魏大人何须如此客气。这红妆姑娘毕竟与本宫曾是姐妹;本宫来见她最后一面,也不枉一场姐妹之情。”贺莲房优雅得体的微微一笑,更是叫人钦佩她的胸襟。谁人不知贺红妆贺绿意都是假千金,在大学士府的这么多年里,又品行不端,令人厌弃,世人唾弃。可平原公主却毫不记恨,如此宽广之胸襟,当真是当今女子之楷模呀!
魏怀民对贺莲房的印象本来就好,见她是这样宽容善良之人,心中更是充满欣赏。“公主胸襟如此宽广,当真是叫下官等汗颜。”
贺莲房仍旧微笑,凤眸移向自从看到她就僵硬地与上官悟站在一起的贺红妆,语带关怀地询问:“绿意姑娘,好久不见,可还好?红妆姑娘意外丧生,还请绿意姑娘节哀顺变呀!”
明明贺莲房是不知道的……贺红妆浑身冰凉,可她硬是觉得对方的眼神非常的神秘莫测,仿佛正在看什么笑话一般。而那个笑话,就是自己。她扯起僵硬的嘴角,露出一个机械的笑:“……多谢公主惦念,民女、民女过得很好。只是姐姐丧生,心中难免会痛苦难过,以前对待公主种种不敬,还请公主高抬贵手,莫要再与民女计较了。”
连到这个时候,贺红妆都不忘要给贺莲房下个套。瞧她说得多感人哪,因为姐姐去世,所以心中悲痛,如果贺莲房不原谅她以往的大不敬,那就是冷血无情。
贺莲房不吝于给她这么个保证:“这是自然。昨日种种,似水无痕,本宫自然不会与绿意姑娘计较。”
魏怀民见气氛似乎有所不对,忙来打个圆场:“好了好了,绿意姑娘,还请你快些认尸,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姐姐。”
贺红妆娇弱地嗯了一声,抬起水汪汪的眸子去看上官悟,那被惊吓又不得不坚强的模样真是叫人看得心都碎了,上官悟哪里撑得住这糖衣炮弹,登时骨头都酥了。
盖着尸体的白布被缓缓掀开,尸体已经烧得严重变形,根本瞧不出本来面目。贺红妆只看了一眼便发出惊叫声,扑进了上官悟的怀里。他搂着她柔声劝慰:“不怕不怕,绿意不怕。表哥在这儿,表哥在这儿呢!”
腻歪的叫人看了都难受。
贺红妆仍旧做出一副不敢去看的样子,但眼角余光却瞥到了贺绿意耳朵上戴着的金耳环。那耳环本是她的,当日与贺绿意换了身份后,她便将耳环套在了贺绿意的耳朵上。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虽然人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可耳环却依稀能够辨别出本来的样子。贺红妆嘴角忍不住欣喜地往上扬,面上却哭哭啼啼的:“呜呜呜……我不想看了,我不要看了,红妆已经死了,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为何还要对我这样残忍,让我来看她死去的样子?我不看,我不看我不看!”
她这一番苦恼,弄得魏怀民面上露出尴尬之色。他连忙命人将上官悟与贺红妆带到一旁休息,贺红妆临去前忍不住看了贺莲房一眼,见她依然温柔微笑,心底猛地打了个突儿,好像自己在做戏的事实都被看穿一般。
她立刻收起这样的想法,不可能、不可能的!决不可能有人发现她是假的!不可能!
这样安慰自己,似乎也有点效果,贺红妆如同吃了颗定心丸,揪紧了上官悟的衣角,避开去了。
魏怀民见贺红妆离去,便朝着贺莲房凑近一步,恭恭敬敬地问道:“公主为何坚持要见绿意姑娘?”
贺莲房嫣然一笑,那瞬间绽放到极致的美丽让魏怀民这样年纪的人都狠狠眩晕了一把:“魏大人在怀疑什么?”
被揭穿心中所想,魏怀民有些尴尬,但仍十分诚实:“昨夜牢房为何会起火,下官一直觉得这是个很大的疑点。最奇怪的是这火还只烧死了一个女死囚,其他囚犯安然无损,这未免也太巧了。下官认为,这世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贺莲房闻言,低头笑道:“既然魏大人觉得奇怪,为何不追查下去呢?魏大人在民间素有魏青天之称,断过的冤案错案无数,难道还断不清这一桩小小的纵火案么?”
“若是能查下去,下官自是不会松口的。”魏怀民露出疑惑之色。“只是……这火灾明明来得非常突然,可是下官查了无数遍,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如此不寻常之事,没有线索,便显得更不寻常了。”
他对于案件的敏锐,贺莲房着实要甘拜下风。她笑了:“魏大人怎地会想到跟本宫说这个呢?本宫不过是个弱女子,难道还能给大人什么建议么?”
魏怀民也觉得自己这是逾矩了,贺莲房虽然聪明过人,但到底也只是个女子,他真是昏了头,竟会去怀疑和试探她。当下神色收敛,恭敬道:“下官有罪,下官不该如此试探于公主。”
贺莲房好脾气的摇摇头:“魏大人一心为民,公正不阿,本宫钦佩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
仵作已经将尸体运走,贺莲房见周遭已无他人,便问道:“魏大人,本宫……今日前来,一则是为了看红装姑娘,二来……其实是有件事想请魏大人帮忙。”
魏怀民道:“公主但闻无妨,下官必当知无不言。”
“近日可有无名尸体出现?”贺莲房问。“尽是些面容被毁去,年纪不过十岁上下的稚童,男女皆可。”
她问完这句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