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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擦，我帮你擦。”她匆忙从口袋抽出皱巴巴地纸巾，猴急地在他衬衫上胡乱擦抹。
可封焕退了一步，无所谓地摇摇头，“不用紧张，我没有生气。”
她抓着纸巾的手停在半空中。
“不行啊，你衬衫脏了怎么办？”
封焕总觉得这小妮子对所有人都是紧张兮兮的样子，好像她多对不起全世界一样，真真是无奈。也不知道亚泰怎么就会通过了她的面试呢。
“那你想怎么样？”
“我帮你洗吧？”
“好啊，旁边有个商场，到那坐坐？”封焕指着广场中的露天咖啡厅，提议道。
彭羽喵坚持给他买了个临时衬衫穿着，他那稍微高档的丢到了洗衣店里，俩个人坐在露天广场中。她手心冒汗地抓着杯子，袅袅冒烟的咖啡很温，心定了定，可始终没有看对面的人。
“你很怕我吗？”封焕问。
她摇摇头。
“那低着头做什么？”
彭羽喵这才缓缓将视线移到他身上，“我觉得很对不起，很抱歉……我……”她呼了口气，用手拍拍自己发烫的脸颊。
封焕几乎没有忍住笑意，似笑非笑道：
“你不是帮我买新衣了吗？”
“是，可是……”
封焕无奈地提起手，“好了好了。我都不计较了。你怎么在这？没和纪安言出去？”
她见提到纪安言，有些愣，过后频频摇头道：
“没有，她最近很忙，她跟慕律师… …”话出口才发觉有些过头了，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封焕看着这纯情妞，怎么单纯成这个样子，咳了声道：
“嗯，她跟我说过。怎么，她跟慕律师怎么了？”
彭羽喵有些激动，可刚想噼里啪啦八卦，又似想起什么，矜持地坐回座位，放低声量说：“嗯，她还在努力着……”
封焕表情有些变化，允了口咖啡意有所指道：
“东子可不是这么容易动心的人。”
*
天空在呈现鱼肚白时，闹钟不屈不挠地响着。
昨夜下了一整夜长命雨，起来时浴雨后的春风卷起一股奇妙的青草气息。
纪安言翻了个身，想按下闹钟离开那烦人的铃声，可眼睛一睁，突然跳了起来。
六点是一个她从来都在床上赖着的时间点，可今日不一样，再怎么累，她还是翻身起了来，草草洗漱。镜子里的自己顶着两个熊猫眼，她力图睁大它……
赶到公车站时，一辆巴车刚离去。纪安言在后面任凭怎么跳，车都不肯停下来。怕耽误了下站的班车，只能往目的地奔去。
她今日的目标是要转站三次，步行三十分钟，跑的话……估计十五分钟可以到。
那双灵动奇幻的眼儿迎着晨光，折射出出奇漂亮的神采。
一瞬觉得为生命努力，其实也是一种享受。
“淮海路的朱家西饼店，七点开始营业，七点半上下冰淇淋蛋糕会扫空。八点？那是绝对买不到的……”
纪安言越想越急，跑得极快。她这个人很简单，喜欢的东西就要努力争取，付出一点，换来她想要的，很划得来。
上了公车，怕自己再次睡着，抽出了手机。手指神差鬼使地点开了已发信息。
——你说后天没空，那大后天行吗？
——慕律师，你工作忙吗？累吗？
——你好歹回回我的信息呀… …
——我… …我想见见爸爸，你觉得好不好？
三天的周末她锲而不舍地给他发信息，期间打了好几通电话，慕向东一概不接，最后索性关机了。她气馁地把信息一条条地删除了，头靠在窗边，闭目养神。
60 你为什么在他家？（）
转了两站，阳光开始普照大地。
纪安言远远就看到了晨光下朱家西饼店几个大字，眼珠子再一转，是一条长长的人龙。她赶着排到了前面，几乎上气不接下气道：
“冰淇淋蛋糕……卖完了吗？”
说这话时，心脏都快跳了出来。她多怕他说一个不字，那她今天连环的努力不就作废了……
“你很幸运，是今天最后一个了。”
纪安言手接到蛋糕时，别提多兴奋，像得了糖的小孩，如视珍宝般把它贴在胸口，小脸满是雀跃的色彩。
“谢谢，真的谢谢你！！！”
一路赶着回家时，她全程把蛋糕盒紧紧地抓在胸前，在公车选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就怕别人一个趔趄，把她的爱心全弄翻了。
*
将藏在衣袋里的地址翻了翻，她再看看表。
八点三十分。刚好是早餐时间。
幸福的笑意由嘴角渗了出来，纪安言那对眼儿眯得都快见不着光了。三步拼成俩步地进了电梯，环视一周才发现公寓并无她想象中的糟糕。保安系统看来干得不错，环境清幽，但绝不是大户人家居住的奢华套房。
这样突然想起了那天在乡下，在河边陪着自己，那个真实又朴实的他……心又为他疼了一下。
144门号前，她呼了口气，按了门铃。
那边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纪安言屏着呼吸，想着慕向东看到蛋糕会是什么表情呢？会惊讶？开心？甚至是感动……脑海中翻过了所有足以让她浮想联翩的场景。
然门开了。
却和她想象的差了千百里。
*
“你是谁？”
女人裹着浴袍，看着她，表情不解……
*
白皙而修长的双腿裹在浴袍下，撩人性感。那才是让人浮想联翩的场景… …
纪安言眼神落在她火辣的身材上就不再抽离，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的瓜子脸这么诱人，还有淡淡的女人香，刺着她的触觉。
这一刻，她只觉得有些字卡在喉咙，很涩，吐不出来。
江羽西把长卷发撩到了耳后，仗着比纪安言高出几个cm的高挑个子，斜睨着她，表情逐渐变冷。
“你找东子哥吗？你是谁？有什么事要一大早来找他？”
女主人的姿态一出，纪安言只觉得有股火焰直涌上脑袋，下一刻已经冲上去拉着她的胳膊。
“你为什么在这？！”
她认得那个人，该死地认得，不就是他那个前女友，模特儿兼当红影星兼廖导演的固定暖床工具——江羽西。
“你做什么？”江羽西被她拉得痛了，也吼道，“我记得你了，我记得了！你就是那个纪市长不要的落难千金对不对？东子哥跟我说过啊！”
一想到他们在背后说她，彭羽喵那些要矜持、要礼貌、要宽容那些屁话全都抛到了脑后。纪安言两眼几乎一下变红了，
“你在他家里做什么？你出去，出去！！”
她力道大，江羽西一向柔弱纤纤，被她推到了门外，却不甘心地拉着门把。发丝乱成了一团，她也急了。
“你个疯女人！一个女人在男人家还能做什么？会不会用脑子想？！”
“不是的，不是！你给我滚出他家门！！！”
她好生气，又难过又生气！
61 心痛（）
空荡荡的走廊间响着她们热烈的争执声，直到不远响起那低低的嗓音，纪安言动作即刻僵友上传
“你们在做什么？”
熟悉的嗓音像石子落在她心尖，她闻声望去，电梯前不知什么时候站着那昂然的身影，表情微冷。
一身的米色休闲装，看样子刚从外面回来……
而此刻俩人是狼狈的。特别是纪安言，一手拎着紫色的纸袋，一手强悍地抓着江羽西的手臂，力量大得已然在那纤细的手腕上勒出红红的印子。
视线落在俩人交锋的手臂上，慕向东脸色不太好看，问：“发生什么事了？”
纪安言恨恨地不想看他，继续把她往外推。
“不许在屋里面！你出去！”
“……get…out！！！”
江羽西偏也不如她愿，死死地抵在门边。
慕向东看纪安言那失控的劲儿已迎来了邻居的注意，冷着脸斥：
“好了！”
纪安言动作一顿，他吼她？他居然吼她？
她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抓着江羽西的力道重了。她只想推她出去，不想看到她得意的脸！
“我让你出去你个狐、狸、精！”
情况已一发不可收拾，慕向东直接上前掰开她的手，这次连名带姓地叫：
“纪安言，够了！”
她的力量哪抵得上他的，见她离开了江羽西，他冷不防地一个放手，纪安言失守地往后跌去。
蛋糕盒落在了地上，她砰一声，不偏不倚地坐在上面。
那黏黏糊糊的雪糕融了，沾湿了她身子、后背。
慕向东的动作顿了下来，他也没料到她会往后跌，伸出手时已然来不及。刚刚那声响大得他想着都觉得心惊。
而坐在地上的那个人低头看着自己辛辛苦苦买回来的蛋糕化成了一滩难看的糊状物，心里顿像被人锥出了三角洞，好痛、好痛……
没了，什么都没了……
抬头，她的眼红了。整个轮廓都是抖着的。
她不气了，她只觉得肮脏、可笑。
不再看那俩个人一眼，她起身，像个没人要的小孩往楼梯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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