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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在楼后停车场,熄了火。
“今天谢谢小叔叔,那我走了。”
“时间还早,咱说说话。”
苗伊想想也正是午休时间,这一走,要到一年后离婚才会再见到小叔叔了,于是轻轻点点头,“嗯,好。”
南嘉树回身从座位后拿起一个袋子,递过去,“这个给你。”
苗伊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沉甸甸一个盒子,是今年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惊讶地扭头,“还要以真做假么?
“啧,”他不满意地咂了一下嘴,“怎么什么都成假的了?这不是给媳妇儿的。这是小叔叔给小灯泡儿的。”
“哦,我,我不要。”苗伊把袋子合上就往回递。
“拿着。”南嘉树不接,“那天我来不知道能碰到你,太难得了,怎么不得表示一下?”
太难得了
十六年,在南嘉树的生活里桃圃三年高中早已变成了一个长期屏避的微信群。再次回到老楼,一踏入,所有的记忆复活,竟然最先看到的就是从楼梯上跑下来的小人儿。粉嫩嫩,那么鲜活。
所以,他才会探望老邻居。原本只是想打听一下她的消息,没想到,她居然在。
意外么?很意外,更意外的是她一张嘴,带了软软的京腔。小丫头是道地的江南女孩,根本没有卷舌音,因为被他嫌弃,每天都在他的教导下学说话,没想到,居然给她永远留下了。
听她小叔叔叫出口,他忽然有一种冲动,很想抱抱她
“你都请我们吃饭了,怎么能再要你的礼物。”她很认真地看着他,“而且,我有手机。”
“你那手机可以砸钉子去了。”见她还是执着地举着,南嘉树接过来,取出盒子拆开,“诺基亚都卖了,亏你怎么还留着这么个老古董。”
“哪有那么老也是触摸屏的。”
“触摸屏?”他嘴角一弯,“微信都触不动吧?”
“我真的不要。”眼看着那漂亮的白色机身被剥出来,苗伊赶紧推辞,“小叔叔,真的谢谢你,我不要。”
他笑了,“小时候就听你说:我要这个,要那个。现在长大了是吧?”
“不是,小叔叔”
“别急着说不要,”说着他把手机打开,递过来,“喏,看看。”
苗伊看过去,手机的壁纸是一张旧照片。夏日傍晚,一个大男孩笑看着镜头,白色的t恤湿透了贴在身上,短袖卷在肩头乍着胳膊,头发水洗了一样,滴滴嗒嗒,热气腾腾;背上一个四五岁、干净白嫩的小丫头正在舔着冰淇淋,鼻头沾了一点点的巧克力。
金色的夕阳里,很开心的两个人。
“呀”苗伊惊喜地睁大眼睛,这是第一年的暑假,每天不管多热,小叔叔都要打球打一身臭汗回来。但是她都不嫌的,趴在他背上去买冰淇淋。
“那天见着你就想起这张照片,回去我就翻,好容易才把那本旧相册找到,扫描了。”
“真好。”
“好吧?那两年这个小胖妞儿吃了我多少冰淇淋,现在给个手机还算事儿吗?”
苗伊怔了一下,抬起头。他侧在她身边,正好对着她的眼睛,“这么多年,老楼都要拆了,哪还能想到再见到小灯泡儿。不该送个礼物吗?”
“可我什么都没给你准备。”
“怎么没有?你都嫁给我了。这礼还小啊?”
他像很多年前一样爱开玩笑,可这一次苗伊却笑不出来,蹙了眉,“对不起”
“哟,惹着了?”南嘉树抬手轻轻揉了一下她的脑袋,“逗你呢。没事儿,啊?”
苗伊没吭声,低头拨手机,发现里面存了一个号码,名叫:老公大人。
苗伊笑了。
“嗯,这下可丢不了了。当初走的时候还说给我写信,就是小鸟儿空叫唤了两声儿,就听脆声儿了。”
“我写了的,”苗伊争辩,“寄给外婆,可那个时候你已经回京城高考,没有地址也没人给我转。”
她的眼睛清亮得像小时候信誓旦旦要给他写信一样。只是,当年分别的时候她才刚上小学,没有人在意他们还联系不联系,包括南嘉树自己
“苗儿,”
“嗯,”
“不是我高考之前你爸妈就把你接走了,什么时候又回来的?”南嘉树记得小丫头的爸爸是做地砖生意的,好像做得很不错。很宝贝她,小裙子一箱子一箱子的,每天打扮得像个小蝴蝶。
“十四岁。”
“为什么?”
她捏着手机,没吭声。车背在楼后阴影里,小脸安安静静的,显得越发白。
南嘉树皱了下眉,“他们就是那个时候离的婚?”
“嗯。”
车里静了下来,过了一小会儿,苗伊看着他,“那我收下了?”
他笑笑,“嗯。里头存了我的简历,你回头看一下,别自己老公是干嘛的都不知道。”
“哎。”苗伊答应着把新手机放进背包里,“那我上去了,小叔叔。”
“得改口了吧?当心别人听到穿帮。”
“就当给老公的昵称好了。”
“哟!这就出师了。”
他一挑眉,苗伊笑了。
“行了,去吧。”
“嗯。”
“别怕,有事儿给老公打电话。”
她笑笑,开门下车。
摸出手机,上面有条微信。
老公:把你简历发给我。
看看时间是一个多小时之前,苗伊蹙了下眉,回了两个字:干嘛?
发完正准备放进包里,手机居然又响了。
老公:了解一下我的小媳妇儿。
苗伊:不用。你又不用到社里来应付。
老公:那我在凌海见着你同事呢?
苗伊:你现在不负责远油的项目,不会碰到的。
老公:真不用?
苗伊:嗯。
老公:行。
收好手机走出电梯,大堂亮着灯,保安师傅已经上了班,静悄悄的,苗伊打了个招呼转往后门去取自行车。远远地看到门边站着一个人,苗伊愣了一下,那人听到脚步声也回了头。
“师兄!”叫了一声,苗伊快步迎过去,“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
苗伊并不意外,本来该问一句“有事吗?”,抿了下唇,没做声。
“好久没听你叫师兄了。”
“是你说当着人不好这么叫。”
简风笑笑,“回家吗?”
“嗯。”
“那走吧。”
两人一起出来,取了苗伊的自行车,往外走去。
仲秋时候,黄昏已经来得比之前早,夕阳斜过来,玻璃幕墙上一片金色。石砖地上影子拉得很长,能听到很清晰的脚步声。
苗伊很喜欢安静,跟简风在一起的时候也常安静,是那种不说话也可以的静,很舒服,可是今天,她有点不安。
“今天组长找我说起总部里表彰的事,可能”苗伊顿了一下,“可能是要给我个个人奖。”
“这个我知道,组长之前已经跟我谈过。”
“是吗?”
“你当时处理得很好,如果是我当值,恐怕不能应对这么及时,毕竟没有你的专业。部里的个人奖很难得,作为师兄,我也很为你高兴。”
他总是这样,不管什么都可以娓娓道来,声音即便没有耳麦依然这么干净、这么温柔。苗伊扭头看着他,“那天,如果不是你帮我做笔记,我也没底。”
“其实,我的笔记你都没有用。”
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这一行一旦独自在现场,大脑就只能识别自己的字和速记逻辑,他在身边就是个安心的陪伴,可是这个,很重要。
走出翻译社大门,拐上林荫道,推着车,一起慢慢走。
“苗伊,”
“嗯,”
“你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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