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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盈竹笑了笑,笑得一派云淡风清:“爹爹……盈儿终归是要嫁人的,嫁给李飞宇,总胜过嫁给一个自己全然陌生不解的人。”
吕岩松脸上的神色稍松,只是眼神之中,仍是有些纠结:“盈儿……”
吕盈竹想起曾经偷听他和老夫人之间的谈话,想起他们觉得李伯父有问题,暂时不想把她嫁过去的事。心道或许吕岩松便是因此心有愧疚吧!
只是……他又是为什么会答应把自己嫁过去呢?而且这么急?
“我和你李伯父商量过了,这半年,你就待在上柳庄待嫁!等到了日子,再回吕府出阁。”
“一切听由父亲安排。”吕盈竹说得仍是一派云淡风清。
“盈儿……你可是对爹爹不满?”吕岩松望着吕盈竹的眼神着中有着一丝痛楚。
看得吕盈竹的心中也是一痛:“爹爹……我明白你的处境,盈儿从不曾怪你。盈儿只是接受现实。”
“盈儿……爹爹相信,飞宇会好好待你的。”吕岩松这般安慰着吕盈竹,又似安慰他自己。
“爹爹……我真的没事。”吕盈竹笑了笑,心中却是十分酸楚。爹爹还是十分疼惜她的,其实他也有很多不得已。
“小姐……粥来了。”小西的到来,打破了两人之间有些僵硬的气氛。“老爷。”
吕岩松这才回过神来,吕盈竹才醒,还饿着的。
“先吃粥吧!爹爹回头再看来你。”吕岩松叮嘱了一句,便出了房间。
吕盈竹没有抬头,只是默默的吃着粥。小西立在一旁,欲言又止。
“怎么了?想说什么?”
小西迟疑了片刻之后说道:“小姐……我觉得你变了。”
“哦?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不好说是变好还是变坏,只是觉得……像变了个人。”
吕盈竹吃完了粥,轻轻推开碗:“人总是会变的,遇的事越多,变得也越快。我相信是会越快越好。”
“小姐能这样想就好了,我就怕小姐想不开。”小西刚收了碗筷,刘嬷嬷就端了碗进来,看得吕盈竹连连皱眉:“我可不可以不要喝啊?讨厌喝药,讨厌喝药,很讨厌喝药啊……”
“这个小姐啊!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这么讨厌喝药?”刘嬷嬷看向吕盈竹,目光中满是宠溺,“来……乖乖把药喝了,喝了你的身体才会好。”
“我不要。”吕盈竹两步挪到了房角角落,“我才吃过粥……要喝了它,我会吐的。”
刘嬷嬷这才搁下了碗:“好吧!那等会吧,等药凉了再喝。”
“先搁着,先搁着。”吕盈竹连连摆手,“反正我这会不喝。”
“都多大的人啊!还怕喝粥。”李飞宇从屋外迈了进来,上下打量着吕盈竹,“看前两天你病得要死要活的,这会又像野猫似的了。怎么就这么没用呢?连个药都不敢喝。”
吕盈竹坐回到了凳子上,瞪了他一眼:“你能干,那你喝啊!”
“我又没像你病猫似的,自然是不必喝了。”
“李飞宇,瞎说什么呢?”李泯恩后脚跟着李飞宇进了屋,对他斥了一句,转而笑呵呵的望向吕盈竹:“盈丫头可好些了?”。
“谢谢李伯伯关心,盈儿没事。”吕盈竹微靠在床头,声气有些虚弱的说,“让李伯伯操心了。”
刘嬷嬷在一旁瞧着吕盈竹脸色不太好,上前劝道:“小姐,你还是再回床上躺会吧!”
吕岩松也醒悟过来,连连说道:“你才好,要多休息才是,多躺会,多躺会。李飞宇,还不快走,让盈丫头多休息一会。”
“是……爹。”李飞宇不情不愿的起了身,在走出门口时,又扭身回头,对吕盈竹说道:“你先休息,我回头再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
吕盈竹含笑应了,目送两人离去。她正待起身,却发现刘嬷嬷的目光停留在桌上的药碗上。连忙对刘嬷嬷说道:“嬷嬷,我饿了,想吃你做的绿豆糕,你去帮我做一点好不好?”
“行……行……行……我马上就去做。”刘嬷嬷乐呵呵的走了。
小西看着吕盈竹奸计得逞的样子,含笑摇头。小姐……根本就还是以前那个小姐嘛。
94。94 游河
“听说下柳庄的景色不错,要不要去逛逛看?”李飞宇抛了个苹果给吕盈竹,一跃身,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咬着苹果含糊不清的问:“怎么样?今天天气这么好,正好出去散散心。你看你,都发霉了。”
“你是说你自己吧!”吕盈竹把苹果扔了回去,被李飞宇一把接住,不停的上下抛接着,“说实话,我马上就要被爹爹逮回汾阳了,不去逛下柳庄很可惜啊!再说了,你在家待着也是待着,不如陪我一起出去逛逛,也算散散心啊!”
“我为什么要陪你逛啊?说出个理由来。”吕盈竹坐在秋千架上,一下一下悠悠晃荡着。
“这个……”李飞宇挠头“你很麻烦呢,连陪我出去,还要找理由。”
“我就是这么麻烦,那你还要我陪?”吕盈竹照旧的和李飞宇拌嘴。
“我倒霉呗!”李飞宇将手里吃剩的果核,随手一扔,然后拉停了吕盈竹的秋千,“快说你去不去?我可没有时间陪你多耗,你要是不去,我就一个人去了。我一早吩咐人备了船,准备去游流金河。”
“去……干嘛不去?不过你得先答应我,在船上的时候,你要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从那个裴三公子手里逃出来的。”吕盈竹滑下了秋千,定定的看着李飞宇。
“你都问了几次了,还不死心啊!”李飞宇一脸无奈,“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快走吧!要不等老头子回来了,又玩不成了。”
“你爹去哪了?”吕盈竹同李飞宇一起往院子外走着,随口问道。
李飞宇满不在乎的说:“不知道,他最近老是神神密密早出晚归,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我们不理他。”
听得吕盈竹在心中暗自叹气,李飞宇一点也不关心他的家事,与父亲。或许不能说他不关心吧!只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个性,大大咧咧,随性大意,像一个被惯坏的大孩子。
这样的人?是她的良人吗?能为她撑起一片天吗?是能让她依靠,能照顾她周全的男人吗?吕盈竹心中闪过一丝动摇,不过马上就被她自己否决了。
这是父亲为她定的亲事,虽然李飞宇有诸多缺点,但是也不能就此否了他的优点。他正直,坦诚,性情直率,简单,易相处。和他相处,不必费许多心机。纵然他不是十分了解自己的需求,但是他对好好对自己,照顾自己,爱护自己。这一点,肯定是不容质疑的。
如果再加上自己用点心思,去经营两个人的关系,想来以后的日子,就算过得不是很好,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这样不就够了么?前生的自己已看过太多不幸的婚姻与爱情,所盼所求,不就是如此么?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快走吧!看这天气多好,我还叫人准备了酒菜呢,到时把酒临风,别有情怀啊!”李飞语话语中满是期待。让吕盈竹的心思,不由得也动了。
庄门外,早已备好了一辆马车,李飞宇让吕盈竹先进了马车,随后便是小西。他则坐在了车辕上。
没过多久,马车便驶到了河边。河岸处停着一栋雕栏画舫。二名船娘正候在船头,见马车停下,急忙铺好了踏板,等着他们上船。
吕盈竹被小西扶着,小心翼翼的经过踏板,上了画舫。随后李飞宇便跳了上来。
画舫并不大,不过二三米长,约一米多宽。正好摆下一张方桌,还有几条长凳。吕盈竹择了条长凳坐下,李飞宇便令船娘开船。
流金河并不宽,河水也是相当平缓。河岸两边,是大片大片的柳林,只是因为季节的关系,并没有如柳的绿荫,反倒透着几分萧条与肃瑟。
只有天空的云彩,还有着几分自在。大朵大朵,像棉花糖一般的飘浮着,让吕盈竹瞧得那心顿时便软了下来。
“怎么样?这景致还不错吧?”李飞宇坐在了吕盈竹的对面,也学着她的样子,抬头望天。
“还行,如果是春天就好了。”
“你不是要住到明年端午后的么?到时还有机会再来。咦……那边那艘船是谁家的?”李飞宇突然站了起来,朝前方望去。
吕盈竹随他望去,发现是一艘极大的双层游船,船头两串长长的大红灯笼,看起来华丽非凡。
待到两艘船离得近了,吕盈竹还隐约可闻船上女优的琴曲之声,其间还掺杂着男子偶尔的划拳声,与喝彩声。
“要不……我们避一避吧!”吕盈竹商量着李飞宇。她不喜欢和这些达官贵人打交道。在她眼中,那些人就等同于麻烦两个字。
“往哪避?”李飞宇无奈的摊着手。论速度,小画舫,比不上大游船。论地方,这河面就这么宽,再让,也让不到哪去。
95。95 戏言?
吕盈竹沉吟了片刻,随后从随身带着的荷包里取出一小颗易容丸来,就着茶水化开。然后用帕子蘸了茶水,抹向李飞宇脸上。
李飞宇只觉鼻端一阵暗香,眼前是吕盈竹细白滑腻的手腕,让他的心思莫名的飘乎起来,她的手如此之小,不知道握在手里时是什么感觉。
吕盈竹不解的看着李飞宇:“我擦的是黑色药水啊……怎么脸却变红了?”
李飞宇不想与吕盈竹多说,扯过她手里的帕子,在脸上一阵胡擦。速度快得吕盈竹都来不及阻止。
小西忍着笑,偏过了脸。那两个船娘看着李飞宇,也都是忍俊不止。
“她们怎么了?”李飞宇放下帕子,不解的问道。
这时那艘大游船已近到他们不远处。金色的滴水檐形船顶,像并排着的几个亭子。里面穿梭着数个美人。还有可见乐师,舞姬,伴乐起舞。
一个白衣公子,正依在窗边,手拿折扇,用一种别有意味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吕盈竹只扫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在心中暗骂,怎么这么巧,又遇上了那个瘟神。
李飞宇也迎头看过去,脸色一变,连忙也低下了头。
白衣公子看到他,突然的暴笑起来,对着李飞宇大声嚷道:“喂……你别低头,抬起头来。”同时回头招呼着同船的友人:“你们快过来……快看花猴子。”
李飞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