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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三站起来,便看到她这副模样。“姑娘,不要再伤心了。”
“洪大哥,你说算命的会带我们去哪里?我们还有机会回来吗?”苏长久转过头,看到洪三正如钟塔般站在自己身后,他坚毅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粗犷,现在却残留着水珠,连眼神也变柔了,“十六岁那年,我离开故土,心想我还能回来吗?十二年过去了,我已经不再想能不能回去,而是想哪里才是我应该留下的地方。姑娘年纪还小,等你到了外面,见过大世面了,你就不会想着回来了。这个地方终究不是姑娘安身立命的良地。”
苏长久默叹一声,“我不懂,但是既然这里容不下我了,我就走吧。走到哪里,算是哪里。”
十里山坡上的凉亭,算命先生早已带着刘书深等候在那里。刘书深刚刚睡了一觉,醒来便已经出了狱,在这个凉亭里了。他睁开眼,看到算命先生,“宁先生,你怎么在这里?我又怎么在这里?”
算命先生捋了捋自己的长须,笑呵呵地说道,“是命把你带到这里的。”
刘书深听不懂,也不在意,“先生可看见苏姑娘他们?你既然救得出我,那他们你也救得出吧?”
“你看,他们不是来了。”
苏长久依旧一身蓝裙,长发用蓝色头巾包着,手里握着一支削好的树枝。而她身侧是高大的洪三,面无表情地跟着苏长久走着。她刚一走到,树枝便直指算命先生,“算命的,你先说清楚你是谁,要带我们去哪里,不然我不会跟你走。”
树枝被削得尖尖的,算命先生也不恼,风姿飘然,“苏姑娘,我这算命的姓宁,单字远。至于要带你们去哪里么,不知各位对京都感不感兴趣。”
京都?三个乡巴佬面有诧色,却都是隐隐有些兴奋的。尤其是苏长久,她自从来到这个古代世界,就没见过大都城是怎么样的,这算命的一来就要带他们去京都……正遐想着,一旁的刘书深已经激动地手抖了,“宁先生。你可真是小可的救命恩人,大恩人,我跟着你去京都!”
苏长久侧目看他,“姓刘的,你激动个什么?”
刘书深擦擦激动的泪水,“自从三年前小可落第回乡,盘缠告磬,家里兄弟又不肯出资旅费,我一拖如今还没能暂够银子上京赴试,如今算算日子,到了京都还可赶上来年的春闱。”
算命先生哈哈大笑,“想不到无心之举,倒也成全了一桩美事。嗯,不知苏姑娘意下如何啊?”
“我如今还有得选吗。走!”
一行四个人出了小镇,到县城的时候算命先生花钱买了辆马车,本来还要请个马夫,洪三拍拍自己的胸脯,自告奋勇要当马车夫。算命先生自然笑呵呵答应了。
马车上,刘书深摊开县城里买来的古籍,就要做功课。他抬头,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苏长久,低下头,考虑良久,终究觉得不妥。“男女不可共处一马车,小可还是陪着洪大哥赶车吧。”
苏长久托着下巴,盯着他,“迂腐,你要去,便去。我跟先生坐马车。”
马车里,算命先生双手插袖,双目微闭。正在养精蓄锐。
“先生好心救我们出来,又花钱带我们去京都,不知道是要我们去做什么?”苏长久方才对他无礼,心里不好意思,又不能直言歉意,只好上前搭话。
算命先生睁开眼,脸上带着笑意,“苏姑娘,天机不可泄漏啊。先生我要带你们去个好地方。等到了倾州城,还有个姑娘要一起去,到那时苏姑娘可要多多照顾这位姑娘。”
“咦,还有个姑娘?”苏长久有些兴奋,“不知这位姑娘是怎样的一个人,我见了,知道她的脾气,也好相处。”
算命先生甚是欣慰地点头,“苏姑娘有这份心就好,我还生怕你脾气太躁,欺负人家小姑娘呢。”
“什么嘛……”苏长久不高兴了,“我那是对男人才这样,对女孩子,我可是温柔得很。”
“哈哈……”
×××
石块瓦砖砌成的城墙连绵不见尽头,中央一扇巨大的大门,深红色门面,金黄色门环,门两侧站立着握枪棒的官兵。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坐在马后的刘书深抬头一望,只见上面写着烫金的两个大字,“倾州”。
“洪大哥,你可知晓这州为何唤作‘倾州’?”刘书深满脸兴奋,扯着洪三的袖子问他。
洪三皱着眉,想了想,“莫非是这座城倒下过?”
“非也,非也,你不知这座城曾出过个绝色美人儿,连皇帝老儿见了也心动。有人写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因此这座城就叫做倾州。历来多出美女,天下闻名。”
洪三再皱眉,“书生,这些都是你从书上读来的?”
“正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啊……”
“哈哈,你真是枉读圣贤书,尽记住写风花雪月之事!”算命先生听到他们的谈话,掀起帘子来,看了看城中的景象,“我们便入城歇息几天,再赶路。”
马车经过朱红色大门,那算命先生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牌子来,官兵见了纷纷退步,甚是恭敬地放行了。苏长久见他将牌子反过来放回袖子,又看到那些官兵恭敬的样子,心里暗想,以前看那些古装剧,但凡有来头的怀里都揣着令牌,这令牌不是来自皇帝的就是来自王公大臣的,看来这算命先生来头不小。
苏长久抬头便要问他,见算命先生脸上笑盈盈地望着车外的州城,若是直接问他,他必定不会正面回答。还希望这人不是一只笑面虎才好。又想到这几日的相处,他对他们三人始终和善,吃穿住行,哪一样不是他付钱的,她现在却这样揣度他的为人,不好,不好。苏长久也就不再多想了。
算命先生对倾州倒是熟悉,帮洪三指路,将马车驶进一条街道,停在了一家客栈后门。“这家酒店老板娘是我以前的师妹,她嫁了个商贾人家,便跟着夫家做起生意来了。”
他一边介绍一边跳下马车,那负责马厩的伙计与他相熟,见他来了,连忙上前招呼,“宁先生来了,来来,老板娘在大堂侯着您呐。”
洪三与苏长久都没见过这气派的酒楼,到了客堂,两个人坐在桌子边上,眼睛还在四处张望着。刘书深在一旁看了,洋洋得意,“怎么样,这倾州不是那小地方能比的吧。瞧瞧这桌子,瞧瞧这窗子,哪一样不是上好的木材做的。”说得好像他不是从乡下来的一样。
苏长久收回视线,哼了一声,“这酒楼跟我以前见过的一比,不值一提。好就好在,它够老,老得啊,有韵味。”这就是古典小说里描写的酒楼啊,不知那写下“斗酒十千恣欢谑”的李太白昔日喝酒是不是就在于这高楼之上,凭窗而坐,对月举杯,真是何等畅快。
这些人自然听不懂,刘书深压低嗓门提醒她,“这酒楼刚刚兴起,你就说它老,小心老板娘听了,不高兴。”
正在说着,帘外传来女子爽朗的笑声,伴着叮当响的脚步声。
欲知来者何人,请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灯会
门帘边上站着个戴满金灿灿首饰的妇人,方才的叮当响就是她发间珠钗发出来的。她一手一个桌案,案上都摆满了酒菜,走起路来香风袭人,脚步轻盈,竟一点也不吃力。苏长久见了也暗叹这人气力之大,在男子里也少见。
双方互相介绍了,江湖中人,也不多加客套,那老板娘刚放下手中的桌案,顺手一抄,抄起桌上的酒壶就朝着桌子对面的刘书深扔去,刘书深一时不防,吓得抱头就弯腰,嘴里哇哇大叫。一旁的洪三见了,一手撑桌,抬起一只脚,接住了落下的酒壶。酒壶在洪三脚尖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被他大手一捞,捞起来了。
“壮士好功夫,再接我一招。”装着花生粒的菜碟子飞镖一样地转来,洪三手中的酒壶还没搁回桌子,他身子往后仰去,菜碟子越过他挺起的胸口,他右手一伸,捏住了碟子的边缘。
“哈哈,云妹,不可再为难我这几位朋友。”站在一旁的算命先生捋捋自己的长须,出来解围。那叫做云妹的老板娘意犹未尽,转过眼眸,看了看坐在桌子一边的苏长久,“不知这位姑娘会些什么?我师兄向来眼高,一般人可成不了他的朋友。”
刘书深这才从桌下爬出来,擦擦额头的冷汗,坐回位置不再言语。身旁的洪三则将手里的酒壶和菜碟子放回桌上,见老板娘转眼又去为难苏长久,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老板娘不喜欢我们,我们走便是。何苦这般刁难。”
说话间便要站起来,算命先生连忙上前按住他的肩头,“你误会了,我家师妹向来喜欢奇人异士,见我难得带这么多朋友上门投宿,便好奇心生起,要试探试探你们的能力,并无恶意。”
刘书深也扯着他的袖子,“洪大哥,出门在外,不可轻易得罪他人。我看这位老板娘个性爽直,若是交了朋友,绝不会吃亏。”
“哼,那也得看人家要不要和你交这个朋友!”说这话的是苏长久,她脾气来得比洪三还暴躁,坐在位置上,大眼盯着老板娘,语气不善地说道。
那算命先生呵呵笑着打圆场,“师妹,我这几位朋友性子直,与你一样,所谓不打不相识,你便也坐下来,我们喝酒吃饭,别再为难他们了。”
那老板娘却也不是三言两语便好相劝的,她被苏长久那句话一激,一只手按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按在自己搁在凳子上的大腿上,回视苏长久,“我看这位姑娘长着一张俐嘴,说出来的话谁也不怕,想必本事不少,我今天不跟你比试比试,心里不痛快!”
“哎……”算命先生走过去要劝阻,哪里还来得及,老板娘早已放下脚,拿起桌上的竹筷便利剑般刺向苏长久。那洪三握起拳头便要冲过去,刘书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洪大哥若是出手帮了她,她待会来找你算账!”
洪三一愣,转过头问他,“为什么?”
“苏姑娘是个好强的人,你帮了她,就算打赢了,她心里也不高兴。”刘书深抬抬下巴,叫他自己看。
苏长久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一只手却拾起桌上的筷子,抬腕夹住了老板娘袭来的竹筷。不想这云妹的力气比她来得还要大,苏长久只感觉自己虎口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