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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容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只深红色的镯子。难得苏苕妃子如此好心,竟然想到送礼物。宋织儿欢喜十分,也从自己发髻上摘下一支玉簪,“姐姐,这是织儿的回礼。”
两个人相视一笑,好像姐妹情谊瞬间就建立了起来。倒是将一旁的许怜樱给忽视了。
三杯两盏淡酒,宋织儿渐渐不胜酒力,看着对面的苏苕影子似地模糊摇晃。“我还想喝呢。”又一杯酒递到她的手心。许昭容终于出声,“织儿妹妹,你不可再饮下去了。”
同时用眼神暗示苏苕适可而止。苏苕却不理会她,满面笑容地一把扶起织儿,“来,既然这里喝得不痛快,妹妹随我到明苕殿饮酒如何?”
“好啊,好啊,早就听说姐姐殿里有好多珠玉,晚上当灯来用,真的是这样吗?”宋织儿两颊红晕如朝霞,痴痴地看着对面的苏苕。
“织儿妹妹!”许昭容低声用力地喊了她一声,宋织儿转过头做了个静音的动作,“姐姐不要吵,你听,树上的黄莺在唱歌。”
“这哪里是黄莺,分明是知了。”许昭容站起来,拦住她,然后对苏苕说道,“你若是不喜欢呆在这里,现在可以回了。”
苏苕红唇间逸出笑声,“姐姐这是在下逐客令吗?”
“我想去。”宋织儿却一把扒拉住苏苕的手臂,不肯留在这里了。许昭容看了看她们两个,眼睛里的情绪终于全部收敛起来,“那么,请自便。”
她说完就端庄地转身,不紧不慢地离开了这里。
“织儿妹妹,这些酒好喝吗?”两个女人坐在一辆坐撵上,垂着帐幔,车内都是酒气。杏儿听从主子的命令,在车里放了很多酒坛子。
苏妃的坐撵高贵大气,行走在宫廷里引人注目。所过之地,宫女侍从纷纷驻足目送,只见车内纱幔飘扬,女子柔软的身体忽隐忽现,空气里飘出浓郁的酒香气。
“苏妃娘娘太放浪形骸了,陛下竟然可以容忍。”
“嘘,不可在大庭广众议论娘娘。”
车内,苏苕却已经隐隐有些后悔,这宋织儿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她努力地拉出自己的衣袖,笑盈盈地看着已经大醉的宋织儿,“妹妹,不如回到你居住的殿里。”
“姐姐带我去嘛,我还要喝,还要一碟蜂蜜酥鱼、辣椒花生来当佐料,喝个痛快岂不是很好?难得姐姐愿意相陪,织儿十分欢喜。”说话间,她又粘了上来,这次干脆就环住了苏苕的腰。
她手里的酒杯跌落在地,洒了满座的酒液。苏苕也有些昏昏欲醉。
坐撵到了一半,却被人拦住了。苏苕按压住开始闹酒疯的宋织儿,问外面的杏儿是什么情况。杏儿走上前,看到前面站着一个蓝裙宫装的尚花宫女。
“你拦住坐撵做什么?”杏儿觉得这个宫女眼熟,多看几眼后才想起来有过一次擦肩而过。
苏长久侧过身,给他们看后面的马车,“或许娘娘赶快回殿比较好,明苕殿忽然走水了。”她说完就拿着鞭子跳上马车,随时等着苏苕妃子过来。
幔帐被一把撩起,苏苕跳下坐撵,吩咐杏儿照顾好上面的宋织儿,然后就走到马车前。
苏苕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想到用马车来接人?”
苏长久驾起马车,飞快地朝着明苕殿驶去。她的声音几乎要碎在风声里,“这辆马车原本是来载花草的。娘娘是明苕殿的主人,想必很担忧大殿的状况。”
一时之间只有马车辘辘的声音,苏苕确实很焦急。
赶到明苕殿,大火已经被灭得差不多了,长廊被烧得一片黑色焦糊,木格子窗户也被烧坏了糊纸。苏苕站在庭院里,看着宫女们进进出出收拾搬出来的东西。昔日储久亲手写的匾额被摘了下来,搁置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娘娘,您不用担心,殿里的东西都还好好地在呢。”有宫女走过去,轻声说道。苏苕脸上的神色却可怕得吓人,“是谁放的火?”
一时之间庭院里安静下来,苏苕又冷声问道:“是谁?”
“娘娘,是殿里的火烛倒了,烧着垂下的幔帐。”殿内的宫女胆战心惊,跪了一地,等着苏苕的反应。
苏苕却越过她们,径直走到殿内,目光巡视了一番,最后落在一处。幸好大火没有烧到这里,一只小巧的花瓶端端正正地立在壁橱后面,被一方垂帘遮住。
“咦,小猫,你不要乱跑。”身后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夹杂着宫女们的惊呼声,“苏姑娘,你不能进去。”
一道深蓝色的身影转过朱门,苏长久嘴里喊着“小猫出来”,视线却落在苏苕身上。“谁准许你进来的?!”苏苕一个冷眼看过来,却看到那团雪白。
她脸色变了又变,小猫四处乱跑,钻在纱幔下忽隐忽现。“是阿白……”她追出去几步,一时忘记了要去责骂这个冒失的宫女。
“是陛下养的猫。”苏长久顿足,立在幔帐一旁,以表示自己心急的原因。
苏苕看不见白猫的身影,闻言转过头淡淡看了她一眼,“你是辰居殿新来的养猫宫女?”她想了一下,“不对,你好像是尚花女史的人。”
最后她终于想起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宫女是谁了。
“你是太医院的女官!”苏苕一下子又忘了白猫,立在原地,因为之前饮酒,酒气上涌,她的头忽然很疼。今晚似乎会发生很多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在写这章的时候,有淡淡的忧伤。
、迷药
之前遗忘的事情忽然又想起来了,苏苕妃子一只手扶住旁边的太妃椅背,一只手按在自己的额角上,面前似乎悬着一具鞭痕累累的女尸,阴暗的光线里挥过鞭影。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她的四周。
“程涟衣……”她忽然低低念出这个名字,终于将面前这个蓝裙宫女联系上了这些回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脚下蜷缩着不会出声的哑猫。苏长久弯下腰抱起小白猫,垂着眉眼幽幽地说道:“娘娘没有事,我先走了。陛下找这只猫很久了,现在终于找到了。”
似乎别有所指。
苏苕下意识地转过头,看着壁橱垂帘后小巧的花瓶。它还稳稳地立在那里。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挥了挥手,“你下去。”
苏长久抱着猫一步步退出去。手因为不自觉地用力,猫被她紧紧勒住,白色的毛纠缠在她修长的手指间。她大步迈出明苕殿,然后走到门口,跳上马车,将手里的猫放在车厢里,扬起鞭子就朝辰居殿驶去。
车厢里的猫被这个车速震得晕晕乎乎,猫爪紧紧扣住车窗边缘,嘴边的胡须在风里飘扬。终于来到明苕殿,它又被冒失的主人一把抱起,直接就冲到了大殿之内。
苏长久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她看着站起来的滕久,“花瓶,在花瓶里。”
“今晚之前要拿到它。”滕久走过来,打量了一下她手里的白猫,“来,把它给我。”苏长久却抱着猫不动了,不肯交给他。
一旁的赵瓦看过来,轻声提醒她:“小苏,你快给陛下。”
“让我去吧。”苏长久忽然说道,“今晚我去拿那份东西。”
她的手握得骨节泛白,很显然她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滕久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太莽撞了,我不放心。”
“我会帮你拿到那份东西的。”苏长久见他故作高深的样子,忽然感到有些好笑,一个充满孩子气的人偏偏要做出成熟稳重的模样,她看着都替他感到很累。
滕久的表情微微崩裂,“这件事非同小可。孤要亲自去。”苏长久却往后退了几步,抱着小猫,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知道,虽然不知道这份名单到底重要到什么程度,但既然你这么重视,我一定会帮助你。”
见到陛下一脸为难的样子,赵瓦终于站出来救场:“小苏,你不能为了私怨,耽误了陛下的大事。”他抱着刀,似乎随时都能够用武力拦阻她。
苏长久咬了咬牙,终于退步,“好吧。是我逾越了。”她说完将手里的猫递给赵瓦,转过身就要离开。袖子却被人一把拉住。
她转过身,看到滕久已经站在自己身侧,因为宽大的袖子垂下,遮住了他的整只手。而此刻他的手正拉着她的衣袖。
“跟我来。”他淡淡地丢下这句话,继续朝前走去,但是手依旧没有放开,苏长久连忙紧紧跟上,迷糊的赵瓦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陛下方才做了什么?
苏长久低声地说道:“你拉着我做什么……”
“你不是要帮我拿到那份名单吗?我忽然想到你确实派得上用场。”滕久难得会解释,虽然表情依旧冰冷,声音却和缓下来,“会喝酒吗?”
苏长久刚想要回答,手心里却被塞进一个小小的药瓶。“这是醒酒药。”
“看来是你的酒量不行。”苏长久想要扯回自己的衣袖,但是他好像玩上瘾了,手指握紧不肯松手。
滕久听到她这句话,顿足,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朝前走去,目不斜视地说道:“女孩子太会喝酒,很不好。”
说话间他们踏出了辰居殿,滕久不动声色地松开手,看了看停在外面的马车,“我们不坐马车去,走路去吧。”
跟在身后的赵瓦看了看天色,暮色四合,已经快要天黑了。他见陛下已经走开,只好认命地跟上。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身,挥手让别的侍卫侍从不用跟上来。
见四周没有人了,苏长久连忙问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丞相女儿是不是也到了明苕殿?”滕久沉吟了一会儿,“今晚明苕殿恐怕不能住人了,不如到玉兰殿去。”
“你要和她们一起饮酒赏花?”
“不是我,是你去。”
“我凭什么身份过去?”
“让尚花女史带着你去见她们,今晚务必将她们留在玉兰殿。”
×××
远远地,看到坐撵移过来,姜柔连忙出去迎接。杏儿却没有理会她,因为之前姜柔盗取过她的令牌让自己任务失败,杏儿对她已经有了警惕之心。
姜柔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杏儿姐姐,娘娘在里面心情很不好,你去劝劝娘娘不要发火了,好不好?”
杏儿瞪大眼睛,“你这算盘打得真好,让我去当出头鸟?”
她们两个正说着话,一旁的宋织儿已经踏入殿内,望着一片狼藉的庭院。她有些失望,“真的着火了啊……”看来她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