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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惜惜眉心微拧,心里大概有了猜测,出去一看,来人是她大娘王兰。
王兰步伐急促的进了院子,拉着简惜惜的手就往外走,焦急道:“二丫,赶紧跟我回去,你妈要上吊呢。”
简惜惜脚下一沉,想站住,没成想王兰力气太大,略一使劲,就跟拽小鸡似的将她拽到了门口。
薛芝玉已经追了过来。
“你谁啊?赶紧放手,干什么呢?”
许是为了壮胆,阿香顺手抄了根棍子,紧跟在薛芝玉身后。
王兰一拍脑袋,解释道:“真对不住,我是二丫她大娘,她家里出了点儿事,我来找她回去一趟。”
薛芝玉看向简惜惜。
简惜惜抿唇,过了半晌才点头。
既然是娘家有事,简惜惜理当回去看看,薛芝玉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她早点回来。
简惜惜放下西瓜,认真道::“阿姨,我想买台缝纫机,但我没票,您能帮我找张票吗?”
自从简惜惜来了林家,就一直称呼薛芝玉为阿姨,薛芝玉是个文化人,当然知道简惜惜的意思,这丫头是早晚有一天会离开林家。
她虽喜欢简惜惜,也真的疼她,但这一切并不代表她喜欢简惜惜作她的儿媳『妇』。
听到简惜惜的话,薛芝玉便知道这丫头看彦绅好的差不多,开始做其他打算了,她当然乐见其成,只是不懂这丫头要缝纫机做什么?
“弄张票不难,不过你要缝纫机做什么?”
简惜惜实话实说,毕竟以后说不定还有其他地方需要求请她帮忙。
“我想开个裁缝铺,赚点糊口钱。”
薛芝玉有些不确定她的意思,试探着说道:“开裁缝铺干啥?你要是缺钱用了,只管跟我讲,我给你就是,何苦自己出去挣?再说了,你会做衣服?”
简惜惜微微一笑,“阿姨,我还小,没什么文化,但我晓得,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干,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混吃等死吧?衣服我现在是不会做,但我琢磨着应该不难,只要我下功夫学,肯定能掌握这门手艺。”
薛芝玉点点头,“你这样想是挺好的,不过裁缝不比其他,没师傅带着很难学会,要不这样,我刚好认识一个不错的裁缝师傅,我请她教教你,咋样?”
简惜惜惊喜道:“真的?那真是太谢谢阿姨了,不过,会不会太麻烦您?”
薛芝玉笑道:“看你说的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你跟我见外什么?缝纫机票的事放心,包在我身上,不过得等几天。”
有了薛芝玉帮忙找缝纫机票,简惜惜的计划算是实现了第一步,也是最最重要的一步。不然的话,凭她自己,恐怕一年都难能弄到票。
下一步就是拜师学艺,当然,以她的才能,拜师学艺不过是做做样子,熬个十天半月后,她就自己开个裁缝铺。正好,她也需要时间寻找一间合适的铺子,也是她以后的栖身之所。
简惜惜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那裁缝师傅……”
薛芝玉笑,“这么急啊?那成,我下午就去找周婶儿聊聊,看她能不能收下你这个徒弟。”
“太谢谢阿姨了,等我手艺熟练了,我肯定先给阿姨您做件美美的衣服。”
薛芝玉乐道:“那我可等着。”
敲定了这两件大事,简惜惜的心情好的不得了,回屋时都在哼着歌,还是《甜蜜蜜》的调子。
林彦绅正坐在床上看书,见着简惜惜这副开心的找不到北的样儿,莫名的心情很丧。
他合上书,皱眉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简惜惜悠哉的坐在书桌后面,翘着二郎腿,“开心的事儿多着呢,我干嘛要告诉你呀?”
“幼稚。”
好好的关心,偏被怼回头,林彦绅心里别提多郁闷,偏又没立场发作,气的他很用力的又打开书,明明眼睛是在看着书,但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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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文特意叫薛芝玉拿了瓶好酒出来; 说要好好招待简卫华。
简卫华还记着苗幼荷嘲讽他的话,说他们一家都是来打秋风的,要不是林德文盛情挽留,他早带着家里人走了。
“我不喝酒; 还是收起来吧。”
林德文如此客气,倒叫他臊得慌; 今天来的急,他是空手来的,啥东西都没带。
林德文笑着,“来闺女家了; 哪能不喝酒?”
简卫华低头; 悄悄擦了泪,看来他是将姑娘嫁对人家了。
简惜惜心里心结犹在,始终记着简家人不拿她当家人,因为点彩礼,就把她送去做寡『妇』。虽然寡『妇』没做成,她也挺好的,但错就是错了,她不想再去面对他们。
借着照顾林彦绅的理由; 她饭也没吃; 回了屋。
门口; 阿香送来特意为林彦绅炖的鸽子汤; 还有两碗饭,两碟菜,简惜惜接过托盘,看到饭菜有她的份,低低叹了口气。
林家不愧是书香世家,做人就是厚道、大气,虽然娶她是来冲喜的,但并没有拿她当外人看待。
她心里竟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前世,她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的她从小缺衣少食,好不容易在社会上好心人的帮助下完成学业,又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服装设计师。
刚一出道的她就凭借惊人的天赋、才华出了名,名气、合约、金钱纷至沓来,同时还有数不清的赞誉,应接不暇的热情……
即便如此,她依然害怕,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深深的孤寂深埋在她的心底,于是她拼命的工作,拼命的攒钱。
她准备好了一切,却忘了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
既然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世,她会好好的活。
林彦绅瞅着简惜惜心不在焉的喂他吃饭,小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委屈,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又得意……
她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都说精神病人的精神世界特别精彩,想常人所想不到,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她的面部表情才特别丰富?
幸亏简惜惜没有读心术,不然知道林彦绅这样想她,非得气死不可。
吃饱了饭,简惜惜在书架上挑了本唐诗精选,扔在林彦绅面前。
林彦绅精神不是很好,病恹恹的半躺在床上,皱眉道:“我没说我要看这个。”
简惜惜拿了纸和笔,坐在他旁边,“我要看,你教我识字。”
林彦绅难以置信的瞪着她,“你要我教你识字?”
简惜惜点头,表情极度认真,“嗯,怎么了?不愿意教我?你就这么小气?你反正躺着也是躺着,不如为社会做点贡献。”
要不是怕自己突然识字了会吓到别人,她哪还需要教?好歹她前世也是一本大学毕业的。为今之计,只有让林彦绅再教她一遍,而她便是那个过目不忘的天才少女,啥字都是一学就会。
过目不忘虽然也是逆天技能,总好过突然识字。
林彦绅板着脸强调,“识字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你确定想学?”
“这么啰唆,你不会是不会教吧?”
“我不会教?开什么玩笑?好歹我爸也是燕南大学的教授!好,是你要学的,我今天先教你一首诗,你要是能学会,我们再教以后的,要是你学不会,呵呵……”
林彦绅翻着唐诗精选,一脸你懂得表情。
简惜惜勾唇,满不在乎的一笑,“我要是一学就会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跟你赌一赌,我要是很快就学会你教的东西,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看到她笑脸微扬、信心满满的样子,格外的有朝气,林彦绅眯了眯眼,眼前似乎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同样的朝气蓬勃,同样的信心十足,似乎任何难题在她眼里都不是问题。
简惜惜没想到林彦绅这么容易失神,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林彦绅吓了一跳,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骨节分明的大手紧抓着她的小手,简惜惜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瞬间脸红的她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我还没问你干什么呢,到底赌不赌?你要是怕输,你就说一声,我也不一定非要跟你学。”
大不了她就做一个无师自通的奇葩,或者也可以掰扯说是圆心大师给她灌顶了,所以她才没学就会了。
林彦绅翻到《鹅》那一页,恶狠狠道:“赌!”
她要是能一学就会才有鬼!
……
“我会了。”简惜惜一脸轻描淡写的表情。
林彦绅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了,可以学下一首了。”
“你会了?吹牛呢吧?我这才刚刚教了一遍,你就会了?”
“不信我背给你听,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没错吧?”
林彦绅惊讶的瞪大眼,看了看简惜惜,又看了看手上的唐诗精选,又看了看简惜惜,再又掐了自己一把。
难道这傻丫头真的是个天才?
林彦绅不信邪,决定挑一首有难度的七绝诗,“我们再来学一首,你看好了。”
林彦绅按照简惜惜的要求,一边读诗,一边用食指点着相应的字,将杜甫的《绝句》教了一遍。
刚一学完,简惜惜顺嘴就背,“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林彦绅:“……”
服,这次他是真服了。
简惜惜不禁怀疑是不是招用的有点过了?看来,这笔的确是他心上人送的,所以才这般珍惜。可她正是因为猜到了这一点,才会故意用这支钢笔。
不打破他心中的枷锁,他是走不出来的。
想及此,简惜惜也没多管他,自顾自的去翻书架上的书。
等林彦绅注意到时,简惜惜已经翻到了莎士比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