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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咬着牙,并不接话。
这时候,罗氏终于一脸担心地开口道:“原是我不好,若非我让珠儿将东西拿出来,也就不会发生后头的那些事了。”说完,她终于叹息着将珠儿唤了起来,吩咐道:“扣你三个月的月钱,往后若是再出这等事,便直接降为是二等,去外头服侍吧。”
这惩罚不痛不痒,十分的轻。珠儿自是感激不尽,磕了头后便起来了。
唯有三夫人心中有些不快。
虽然事情是被她给顺利推到了珠儿身上,可是她却突然觉得这一个个的似乎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一般。若不然,老七媳妇就不该反驳她,老八媳妇就该照着她的话重罚珠儿,老九媳妇更是应该在她问话的时候便将话头给接过去。
她暗自气恨,没了继续坐下去的念头。
而罗氏则让人进来将地上的碎块都给收拾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用绸布包裹着放回了那个匣子里。
重新上了锁,理由原本小巧精致的软玉枕头如今却已经成了零零碎碎的小块物什。
“也坐了这许久了,我便先回去了。”二夫人看着人将匣子又给抱了下去,笑着道。
罗氏知她是大忙人,自是不敢久留。
三夫人见机也忙道:“我也有些乏了,改日得了空闲再来陪八弟妹说话。”
眨眼间,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七八九三人。
七夫人又陪着罗氏闲聊了几句,便也起身告辞了。叶葵早就是想走的,方才是因着七夫人还要留一会,这才没直接走人,如今七夫人要走了,她当然也是要跟着走的。
她素来不爱同罗氏这样的是人说话闲聊,不管是说什么话,都叫人觉得不爽利。同她交好的那几个,性子都是如七夫人、流朱公主这样的,所以让她陪着罗氏说话逗趣,本就是一件十分不愉快的事。
可是罗氏却似乎正同她相反,送走了七夫人,却还不愿意放她走,只道:“小九不在家,九弟妹这回去了想必也是要闷得发慌的,倒不如中午便留在这用饭吧。”
“对对,八弟妹此言有理。九弟妹你便留着吧,一道说说话做做针线活消磨时光总比一个人在屋子里闷着强。”七夫人对罗氏的话也是极为赞同。
叶葵只得留下。
等到人都差不多走*后,罗氏说话间显然活泛了起来,她有些激动地道:“我素日在家中的时候便听闻过九弟妹的名字,那日亲眼见着了九弟妹才知,外头那些人说的话皆是不可信的,九弟妹如此人才,性子想必也是极好的。”
口中说着夸赞的话,她心里却似乎有池醋水被翻搅开去,又是酸涩又是嫉妒。
过去都说叶家的大小姐叶明烟可担国色二字,如今她冷眼看来,叶家的这位二小姐竟也是生得十分好。
何况她身上又自有股风流意态,瞧着便叫人眼红不已。
罗氏是小家碧玉型的女子,而叶葵便截然不同了。
她们两人若是站在一起,众人的眼只会都落在叶葵的身上,而落不到她的身上来。罗氏越想便越觉得心里不舒服,端起茶盏呷了口热茶强行将心中的不快给压制了下去。
叶葵并没有察觉她在嫉妒自己,只是半敷衍地道:“八嫂的才名,凤城中谁人不知,我却是个十足的庸人,什么也不懂了。”
不过是自谦之词,罗氏却听进了耳朵里,暗笑道,你也是你只是个庸人,就你这般的庸人,又岂是能与我相比的?偏生造化弄人,叫人只要想一想便觉得肝胆俱裂,浑身疼痛!
罗氏微微垂眸,换了话,只让叶葵中午留着一道用膳。
不过叶葵并没有要同她相交的意思,即便她是裴长宁的夫人,也仍旧没有意思。
叶葵仍旧起身告辞,道:“八嫂不必留我了,我一个人倒是也落得自在。”
这话一出,罗氏心里又是一酸。
没得她千盼万盼都盼不来的事,在她叶葵眼中便一点也不重要?竟还能说出什么落得自在的话来,真真是要酸死人了!
她强忍着心中酸意,又留了留人。
叶葵推辞。
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叶葵便领着秦桑走了。
出了门,秦桑便苦着脸嘟哝起来:“夫人,这八夫人怎么瞧着有些古里古怪的?”
叶葵轻笑:“你也瞧出来了?”
“倒不是瞧出来的,只是不论她说什么话,我都觉得有些古怪。还有今日她提起您送的玉枕来,我总觉得她是故意如此。她故意只特地谢了您。一则引了另外几位夫人对您不满,二则也是让三夫人发作。一切都像是算计好了一般的。”秦桑细细道。
叶葵走在前头,仰头看了看天色,道:“谁说不是呢……”
罗氏不喜她。
即便她装的再如何喜欢,叶葵仍是知道对方不喜自己。
有时候,厌恶这种情绪是极难掩藏的。
可是为何呢?
她在进裴家之前,从未见过罗氏,更不说是惹着她了,罗氏为何会对她如此厌恶?
世上没有无理由的事,可是这事的理由在哪里?叶葵摇摇头,她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254 蠢蠢欲动
转眼间,时已入夏。
春日苦短,明明前一夜的天还是冷的,一觉睡醒,这日头便热辣辣地挂在了天上了,照得人几欲流汗。身上的被子早已换了清凉的料子做面,可是甫一睁开眼,便觉得身上腻腻的,十分不舒服。
伸手抹了下额,入手处皆是汗水,裴贵妃便无端端恼火起来。
她平日里最是怕热,年年都恨不得夏日不来才好。可是这一年又一年,这酷暑总归是要来的。
她皱眉,烦闷地撩开帐子喊道:“锦眉。”
锦眉是她贴身服侍的宫女,今年已有二十三岁。
宫中的惯例,到了二十五岁,宫女便可离宫。她不舍锦眉,却也不舍得将她困在这宫里一辈子。若是两年后她不出宫,那就只能等到是五十岁那一年了。等到那时候,她年老力衰,又无人可依靠,可要如何是好?
裴贵妃心中郁结,既想将她留下又想让她出宫。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事不能想。一想,她便觉得心里像是堵了块石头似的,难受得厉害。这皇宫,就是只吃人的怪兽,这一道道宫门,那就是怪兽一张张大开的嘴。各宫檐下挂着的一盏盏宫灯,那便是怪兽的眼。盯着她们,看着她们一日日老去。美貌不再,身材日渐臃肿,华发丛生,坐在凄冷的宫殿里对镜哀泣。
时间过得这般快,她分明似乎还在府里抱着自己的幼弟,听着那两个孩子咿咿呀呀的说着话。
母亲怀孕的时候她正巧不在家中,等到两个孩子落了地,她匆匆赶回来,却发现母亲一点也不觉得欢喜。她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件事,依她来看,母亲又为裴家添了两个嫡子,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就算老八生来眼盲,可是老九却是个极好的。
然而,母亲脸上的笑容还是一日比一日要少,终于就那样不见了。等到她入宫的时候,母亲已经开始吃斋念佛,根本就连看也不看那两个孩子一眼。
这件事一直都让她觉得疑惑,直到入了宫多年,生下了十三皇子后,她才无意中从太医口中得知,母亲当时可能是得了一种病。
——而且,是心病
她依旧烦闷,却终于是觉得自己解开了一直以来困扰自己的谜团,淡然了许多。
真的是一眨眼,十几年便流水一般的过去了。
“娘娘,您怎地出了这许多的汗?”
裴贵妃怔了一下,随后将脑子里被锦眉的话给打乱了的思绪匆匆收拾了一番,道:“天太热了些,你让人去领些冰来。”
这才初初入夏,离三伏天还远着呢,宫里还未曾开始大肆用冰,便是皇后娘娘那也未曾提起……锦眉有些踌躇,悄声道:“娘娘,这事怕是不好。”
裴贵妃摔了手里抓着的那截帐子,猛地往地上一丢,恨声道:“难道她不用,我便也要被活活热死才成?”
锦眉慌忙劝慰:“娘娘何必说这样的话,倒不如暂且再等几日如何?便是您不提,等过几日,皇上也该想起您来了。”
“皇上?”裴贵妃仰面躺在床上,苦笑了声,“罢了罢了,就这么着吧。”
其实锦眉哪里知道,那汗虽有热出来的,却也有吓出来的冷汗。一冷一热混杂,叫她心里像是憋了一团火一般。灭不了,便只能随便寻个由头发泄一番。
她只要一想起梦里的场景,便觉得心口一凉。
她的十三皇子今年还只有六岁,她想起梦里那把高高举起的剑,就恍若见着了恶鬼一般。她那粉雕玉琢般的宝贝儿子被人高高挑在了剑尖上,血珠子一滴滴落在她脸上。
泪水涟涟,跟血混在了一处,又是咸涩又是腥甜,叫她猛地惊醒。
一张龙椅,足够害死多少人?
一将功成已是万骨枯,更不必说要爬上那张龙椅了。
这一刻,裴贵妃清楚的意识到,她若是不小心准备着,那把梦里的剑迟早有一日会真的捅在她儿子的心口上,他会死在她眼前!
这般想着,原本酸软疲惫的身体蓦地便充满了力气。
她撩开被子,黑发如瀑披在身后,月白色的中衣像是玉一般散发出莹莹的光亮来。位比副后的裴贵妃此刻瞧上去却恍若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般。裴家人都生有一副好皮相,裴长歌兄弟两是,裴贵妃更是。
若是只看相貌,他们三个却是十足十的像是一家人。
裴贵妃由锦眉服侍着梳洗了一番,换了衣裳便去了皇后那。
她不得不去。
即便她再受宠,她也不是皇后。这宫里的分位如此明确,她只能低头。饶是再不愿意,每日也得赶着是时间却给皇后请安。
她到的时候,已经是坐满了一屋子的人。
皇后只是笑着让她坐下,似乎对她迟到一事毫无想法。可是皇后的嘴从来都不只一张,她不说,自然会有旁人帮她说。
“贵妃姐姐今日怎的来晚了?皇上昨夜不是歇在了安美人那吗?”说话的是个只有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女,穿了身水蓝,愈发衬得人肤白如雪,眉如远黛,唇色朱红。
裴贵妃端起一旁的茶盏轻啜了一口,淡淡道:“十三皇子感染了风寒,我x夜是忧心自是睡不安生。”
话音落,不单方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