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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让叶葵道歉,可她的话并不严厉,分明是有心想要包庇叶葵罢了。
叶葵尚算听话,也知道过犹不及,有些事点到即止便可,所以也就站起身朝着贺氏跟温氏两人盈盈一福,道:“是阿葵出言不逊,还望母亲跟舅母大人有大量原谅阿葵。”
贺氏犹自气得发抖,见老夫人只让她道歉,却连一句重话也没有,不由又想起那一日贺嬷嬷死在叶崇文剑下的样子来,身子蓦地一冷。
“无碍无碍,快别放在心上。”温氏倒是笑着应承了。
这歉一道,这件事也就算是掀过不提了。几人又说了几句,便准备散了。杨氏只觉得今日的戏还没有看够,揪着帕子不大痛快。贺氏跟温氏却是一刻也不想继续呆下去了。
杨氏见两人要走,眼珠子一转,将主意打到了温氏身上。温氏的两个儿子俱是青年才俊,听说也都还未娶妻,若是能跟贺家攀上亲戚,那也是件天大的喜事了!她赶忙上前,喊住了温氏道:“亲家舅母留步,方才听说你正在使人筹措冰块是不是?”
杨氏如今代替贺氏主持着中馈,看上去倒是也颇意气风发。温氏本不想理会她,可转念一想若是能在离开之前帮贺氏将掌家的权利重新拿到手里边,那倒也是不错,便同贺氏耳语了几句,自去应酬杨氏了。
可怜杨氏根本不知温氏心中的打算,兀自拨着自己的算盘子,打得“噼啪”响,同温氏说起话来。
贺氏一人往回走,只觉得方才被叶葵气得心口疼,到如今也不痛快,脸色不由愈发难看了起来,似乎连脚下的石子都要比往常硌脚许多。身旁的一切都叫人心生烦闷,难受得紧。
她沉着脸往前走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个叫她厌恶的声音唤道:“母亲走慢些。”
是叶葵!
贺氏听出了来人的声音,非但没有放慢脚步,反而飞快地走了起来,群袂飞扬。
“母亲这是准备逃难去不成?”饶是她故意走得那么快,叶葵也仍旧追了上来,“我这有个消息,母亲定然想要知道。”
虽然心中知道可能是诈,但是听到她这般说,贺氏仍旧不由自主地慢下了脚步,道:“你能有什么消息!”
“旁的不敢保证,但是这个消息母亲定然会愿意知道。”叶葵故弄玄虚,斜睨了贺氏一眼,见她脸上果然露出了有些心动的模样,不由暗笑,“倒也不是什么十分重要的事,但是这事同四弟有关,想必母亲应当是想要知道的吧?”
四弟?
这岂不是在说叶昭?
既然提到了叶昭,贺氏当然不可能继续不理会叶葵走下去。真也好,假也罢,她总是要听一听才能安心的。
“你说,是什么事?”贺氏故意走到了个僻静些的角落里,问叶葵道。
叶葵笑着,却不说话。
贺氏登时火大,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方才只是在耍我不成?”
“母亲先别生气。”叶葵仍旧笑着看着她,眼睛里却有阴狠之意一闪而过,“我只是想到方才舅母断然否决了我问的话,如今却是不知我的那个消息是不是可靠了。”
贺氏闻言,不由心慌。
方才被温氏否定了的那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她岂会不知。所以叶葵说那件事同叶昭有关,又同她方才问温氏的那些话有关,难道……
“罢了,我索性便说了吧。”叶葵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色看着贺氏道,“母亲想必已经有好些日子未曾见过四弟了吧?”
贺氏闻言颇有些不快,语气生硬地道:“我前几日才刚见过他。”
叶葵嗤笑,摇摇头道:“既如此,母亲怎会不知他一直在外头偷偷见一个戏子?”
“什么?”贺氏惊讶地脱口而出,“偷偷见戏子?什么戏子?在哪里见的?他为何要去见什么戏子?”
她一口气问出了四个问题,可见心中已经慌得不成样子了。叶葵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已经笑出了声,她故意叹了一声,道:“那个戏子叫温远,最拿手的戏名叫《长生殿》,不知母亲可知晓?”
180 久违秘密
温远……
长生殿……
叶葵的话像是有一道惊雷重重劈在她耳畔一般,霎时间将她劈得魂飞魄散。那些几乎就要被她给遗忘了的往事,怎么会从叶葵的口中冒出来?她是如何得知的?她根本连戏也不听,怎会知道温远这个人?
还有……还有她的昭儿为何会去见温远?
即便她同温远有过什么,又同昭儿有何关系?撒谎!眼前的这个臭丫头最是诡计多端,她一定在撒谎!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为何这个臭丫头却反而会知道?她同昭儿的关系亦势同水火,她怎会那般好心特地来将这样的消息告诉自己?
这般想着,贺氏不由又疑惑了起来。
先前叶葵在温氏面前的时候,曾说起戏子的事是她从已经故去的贺嬷嬷口中得知的。这世上,原本知道这件事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们几人而已,难道贺嬷嬷当初真的同叶葵说了什么?
“母亲这是怎么了?怎地好端端地都冒出汗来了?”叶葵故意装模作样,假装关心地问道,“这太阳还未升到最高呢,今日又有风,并没有那般热,母亲这出的莫不是冷汗?”
冷汗。
她出的当然是冷汗!
贺氏捏着帕子在额上胡乱擦拭了下,只跟叶葵两人在角落里道:“空口无凭,你方才的话可有什么证据?”
见她虽然极力掩藏,但仍旧遮不住那点殷切的期盼,叶葵不由笑了起来,漫不经心地道:“母亲想要证据?”
“你有?”贺氏闻言,面露喜色。
叶葵往后退了两步,摇着头笑道:“证据,我可没有。母亲若是不信我的话。自去四弟那寻证据不就成了?何必跟我要。这事说久不久,可时日说短却也的的确确是不短了。母亲若是心中有数,恐怕还是早些去寻了四弟将事情问清楚为好。若是不然,这将来如果出了什么事,那便大大不妙了。”
说完,也不等贺氏说话,叶葵便又道:“事情既也已告诉了母亲,我这心里也就没什么疙瘩了。不过瞧着母亲的面色倒像是不大好的样子,还请多注意身子才是。”养好了身子,才有力气看好戏啊!
温氏被杨氏喊走。不过怕是也拖不了多久。只怕不需一会,便会赶上来。等到温氏来了,贺氏也就没这么容易被她的话带着跑了。所以叶葵将想说的话都说完。便再也不去理会贺氏,招呼了不远处跟贺氏的丫鬟一道守着的秦桑便走。
她走后,贺氏也有些呆滞地开始往前走去。
陡然间冒出来的温远,叫她着实有些心神不宁。这件事,的确是她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曾几何时。她也以为可以不顾身份不顾门户,只要互相喜欢便能在一起。可青瑛长公主为嫡出的孙子求娶贺家女,她根本无力反抗。
不过即便已经嫁进了叶家,她仍旧不曾对温远忘怀。若非如此,她后来也不会在温远来凤城之时,做出了那样的蠢事。
可那时候。她进门一年整肚子却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老祖宗不满,叶老夫人不喜,身为唯一支柱的丈夫叶崇文却满脑子都是他失踪了的妻子萧云娘。妾生的庶长子一日日长大。新纳的秦姨娘更是直接有了身孕,她怎会不心急,怎能不害怕?
怕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在那个时候那样的情况下寻到了温远。
可是那一天的最后时刻,她是落荒而逃的。再后来。她回到了叶家依旧做她的叶夫人。为了巩固自己在叶家的地位,她开始培植自己的人。开始想方设法有了孩子。
叶昭一日日长大后,她终于开窍了。
温远之于她,不过只是年少时开过就谢的一朵路边野花罢了。贫贱夫妻百事哀,她那时若是没有被贺嬷嬷阻拦,真的同温远私奔了的话,那么后来,甚至不用太久,她也许就会成为温远身边一朵开过就败的花罢了。
如今她高床软枕睡着,锦衣华服穿着,她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早就该从她的记忆中彻底消失的人来轻易地将她的一切都毁掉?这绝不可能!她还有儿子,她的儿子要继承叶家的一切,要一辈子都活得好好的,怎么可以被温远这样的人给威胁到他的前途!
转瞬间,贺氏心中已有了清晰的决断。
而与此同时,叶葵那边亦在飞快地盘算着。以她对贺氏的了解,这件事贺氏决计不会同温氏商量。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不同温氏商量,就势必会想法子除掉那个潜在的威胁。
“二小姐,若是她并没有如您预想的那般做怎么办?”秦桑一路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边,见她拧着眉头,不由道。
叶葵只是摇摇头,道:“她有十分之九的可能是按照我的想法走。剩下的那十分之一的可能若是发生了,我们也不过只需要在她身后轻轻推一把就是了,不怕她不跳进坑里。”
话音落,叶葵的眉头却依然紧皱着,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模样,她近乎呢喃地道:“可为何我仍旧觉得这事有些古怪……”
按照时间来推算,叶昭的确极有可能不是叶崇文的儿子,而是温远的孩子。可叶昭生得幼小,身体不好长得似乎也较同龄的孩子小了许多,脸都似乎还未长开。仔细看去,只觉得他既像温远,又像叶崇文。
可惜了,如今这时候还不能去做亲子鉴定。不过也正是因为没有这个法子,所以这件事叶昭才会信以为真,才会被她耍得团团转。
“对了二小姐,先前鹤寿堂着火的事,奴婢发现似乎有人在悄悄打听。”秦桑忽然想起一事来,蹙眉道。
叶葵一愣,有人打听?难道是叶明烟的人?不对,若是叶明烟想知道,只从杨氏那也早就知道情况了。何况,对叶明烟来说,自己没有死这件事便已经足够了吧,旁的事都不过是浮云而已。
“可查清楚是谁的人了吗?”叶葵问道。
秦桑颔首,解释道:“是先前就在鹤寿堂做事的一个小丫鬟的娘在打听。”
并非是鹤寿堂的人在打听,而是小丫鬟的娘在四处打听?叶葵从这短短的一句话里听出了别样的意思。老祖宗去世后,鹤寿堂便几乎空了,原先在里头服侍的丫鬟婆子也都被分配到了其余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