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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不常在身边。”德妃一语双关的讲着。
康熙并未说破,只向我努嘴示意桌上一杯茶水。
见状我赶紧上前两步,伸手将茶杯探了探温度,再小心翼翼的捧到康熙塌前。
“不管怎么样,乌喇那拉家就要出一位皇后了。”康熙说着掀开了杯盖,吹了吹茶叶沫子,眼睛的余光瞥了我一眼。
显然德妃也注意到康熙的神情,也微微侧头打量着我的反应。
我心想,康熙说的是姐姐,不是我,德妃莫非是误会了?
德妃想了想又说:“万岁爷还是好生调理身体,龙体安康才是大清的福份。”
康熙点点头回答讲:“爱妃,你跟随着朕几十载岁月,自打朕的皇后仙逝,你一直替朕打理后宫,实在是辛苦了。”
“万岁爷羞煞臣妾了。”德妃赶紧站起来,将手挽在身侧,行了个标准的宫礼,以示感激。
“赶紧坐,这般拘谨做何?不是与朕在闲话家常么?”康熙安慰了一下对方。
德妃缓缓坐定又回答说:“臣妾跟随万岁爷多年,不敢贪图打理后宫的功劳,只是学着皇后之前的样子,勉力依样画葫芦罢了。”
“朕是知道的,你恭顺贤淑,当得起皇太后的福号。”康熙又将话题引向了皇位之说。
我心里不禁思量:难道康熙今天是摔糊涂了?凭白无故的把这绝密的消息传给了德妃听。或许康熙是自知时日不多,开始慢慢交待后事了。
只见德妃一种喜不自禁的神情开始浮现,虽然表面上脸色镇定,但身侧一只紧拽帕子的手出卖了她起伏激动的心情。
许是康熙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的出乎意料,掩饰道:“今日之话,还需爱妃务必不张扬。只是朕今天骑马时看见草原上雄鹰翱翔在空中时,后面跟随着几只雏鹰,一时有感而发罢了。”
“臣妾知道轻重,也明白利害。”德妃隐了隐心情,又站起来弯腰道。
可是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回头瞅了我一眼。
“茜凝是个知轻重的丫头。”康熙了然的盯了我的脸,又扭头讲:“朕对她十分放心,爱妃也宽心好了。”
“臣妾明白,定将万岁爷的嘱咐铭刻于心。”
“朕累了。你们跪安吧。”又聊了约莫一刻钟家常的康熙终于抵不过浓浓的倦意,连打了几个哈气,手一挥打发了德妃和我。
走在回营帐的路上,我明显感到德妃的身体有一丝丝的颤动。当然了,知道自己的儿子会是未来的皇上,自己又会登上皇太后的宝座,焉能不激动?只是德妃是个知晓分寸,严于律己的女人,最终她还是恪守了刚才的承诺,没有再和我这个当事人提起一点半分。不一会便当作没事人般回帐休息去了。
我觉得刚才的一切匪夷所思,只想顺着小路走到湖边,吹吹凉风,理清些思路。
只是当我刚到达湖边时,眼前的一幕恩爱缠绵立刻遣退了我的靠近。原来湖边的石头上,一男一女,一高一低,相互依偎拥抱而坐。男子消瘦的手臂搭在了女子苗条的素腰上,女子美好的发髻也斜靠在男子的肩膀上。风吹过湖面,泛起一串串的涟漪,男子转头顺手将披风捏了捏,将身边的佳人裹得更紧实,呵护怜爱之情不言而喻。
我淡淡的远眺四爷和年氏,心里一股落寞涌上心头。要知道在西北,每天这个黄昏时分就是我和十四爷两人相互依偎在草墩上,谈天说地,吹牛打诨的遐意时刻,若不是为了这该死的皇位,面前的两人是不是早已换成了十四爷和我呢?
康熙刚才说乌喇那拉家就要出一位皇后了,那位皇后指的就是四爷的嫡福晋,我的姐姐秀慧。不知道日后统领后宫,成为紫禁城女主人的姐姐看到面前的一幕是否还会觉得自己多年来的守护和谨慎是否值得?会不会和我一样在心里泛起阵阵酸楚呢?
我想姐姐应该不会,她是个很识大体的女人。康熙早在出塞前就和我说过只有这样的嫡福晋才能母仪天下,我该是万分服气的。哪里像我眼里根本容不下别的女人和自己的丈夫亲亲我我,鸳鸯戏水,更何况,我才是那个没资格的庶出妾室。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一种感激油然而生,因为是老天恩赐了十四爷给我,十四爷虽然也有着众多的莺莺燕燕,美丽妻妾,可他与四爷不同的是,他始终把我放在了权位之前。赐婚时为了我不惜触怒康熙,婚后拒绝了祖宗家法专宠我一人,再加上建造别院,栽种桃花,无非是为博我一笑。就算是出征西北,再忙再累,也必在入夜后回营帐陪伴我入睡,美其名曰怕我认生而失眠。
突然想起那段我被准噶尔人箭伤昏迷的日子,听丫鬟说十四爷每日每夜不眠不休的守护床边,吃饭喝水都是命人端进屋子,只在必要紧急时才出门商量政务。那满脸拉渣的胡子,褶皱不平的衣痕是需要多少个寒风拂过的夜晚所酿成的?更有甚者,当太医开了一副副药方,屡不见好时,他更是亲自熬药,亲自品尝,生怕是药三分毒而误伤了我的肠胃。最后听太医讲只得用针扎我手指,促使清醒的虐法时,他还自己对自己行针,总结出了力度才放心对我刺激。
想到这里,我不禁捏紧了双手,现在仿佛还能感受到刚醒来时手指上的钻心疼痛。若不是我始终占据了他心里上最最重要的位置,他又怎么能骁勇奋战,以一当十,彻底战败大台吉,发泄分离之痛呢?
而我莫不是肉体和心灵上的双层牵挂,又怎么能穿越回现代后,再以自虐的方式拼了命的回来找他?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罢了,不用羡慕眼前两人的恩恩爱爱,你浓我浓。他们有他们的郎情妾意,我有我的桃花源境地。于是我缩回了脖子,转身大踏步而坚定地朝自己营帐走去。
坐在书桌边,铺开宣纸,研上一墨,静静回忆,淡淡品尝,书上一封情深意切的刻骨铭心,让驿马以最快的速度送赴十四爷身边。
“灼灼桃花,三千繁华。满目纷繁,心绪如麻。倚栏窗,望天涯,不知君在何处苍茫?掰手指,解语花,片片飞絮好似思念的画。待重见,不相离,只盼日日数桃花。
十四爷,你曾笑我不会做之乎者也,更不会舞文弄墨,我今日的偶感之词,不知是否可以入目?
另盼十四爷奏请万岁,允茜凝即赴西北。”
作者有话要说:
、传位—康熙六十一年
十一月十三日,康熙在畅春园走完了作为大清主子的最后一程。我由于陪伴在德妃身旁也一起经历了精心动魄的二十四小时。
那二十四小时里,最初只有万岁爷偶感风寒,身体不适的资讯传来。早在十一月七日开始,太医就开始频繁出入御前,我虽知道康熙已经油尽灯枯,但心里仍有丝丝希望,历史上十一月十三日的那刻是否能推迟到来。
可是事情发生到十三日凌晨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切还是依照历史的轨迹按部就班的发生了。当德妃被太监从床榻上唤醒,通传了大清易主的消息时,那张伤心,诧异,愤恨的表情被我一览无遗。
伤心为了自己的丈夫毫无征兆的驾鹤西归。诧异是畅春园内半夜秩序井然,出入皆有武将把手。愤恨则是当今新皇之位居然是自己的不宠爱的大儿子所继承。
当我搀扶郁郁寡欢但又不得不接受众人恭祝的时候,她那张百味杂陈的脸是揪心不已。我好不容易安慰她重新躺到床上,将被子轻轻盖好时,德妃握紧我的手叹道:“茜凝,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额娘,您先睡吧。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呢。”我轻轻的将帘子放下,朝一脸倦容的德妃说道。
德妃无奈地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假寐。我则呆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瞧着窗外开始悄悄放亮的东方楞神。
记得刚到畅春园的那一天,康熙即在花园里和我凭栏远眺。我望着西北方向出神的样子竟使得康熙开口直问:“茜凝,你可恨朕?”
“皇阿玛,茜凝从未有过这念头,更是万万不敢。”
“那么你是不是在怪朕没有批复十四阿哥奏请你赴西北一事?”康熙捏了把胡子,胸有成竹的望着我。
我沉默着,因为康熙已经说穿了我心思。本来是想塞外一结束,便奏请回到十四爷身边,可是康熙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压着奏章不放,竟直到畅春园才提起此事。
虽然我理智上知道康熙这么做实属意料之中,可感情上还是期盼能和自己丈夫共渡难关,直面惨烈的未来。
“茜凝虽然不愿,但也能解。”我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心里话为妥。
康熙微微一笑,说道:“朕就知道你会说实话。朕的身边愿意说实话的人可不多啊。”说着他迈步走出了屋子,在鹅卵石铺设的小路上徜徉起来。
我见状缓缓跟在身后,只听康熙悠悠地继续说道:“朕真的是很害怕十四阿哥冲动鲁莽啊。”
我想了想忍不住回答:“皇阿玛,恕茜凝直言,十四爷已是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军王,审时度事已然沉着老练。皇阿玛其实不必过分担心十四爷冲动鲁莽,而不顾旗下将士安危擅自行动。更何况将儿媳留在宫中,未必能让十四爷放心,说不定更会端着什么心思而迁怒他人。
我较隐晦的说完,便抬头观察康熙的神色。他仿佛并没有料到我所说的那番顾及,半晌,他止住了脚步,伫立一旁,手拱于身后,开始沉思。
不一会,他突然转头朝我认真道:“朕倒是糊涂了。既然如此,不如密旨宣他回京。”
听到康熙这么一说,我不禁心头一惊,早闻野史中康熙传位前,曾密旨宣十四阿哥回京,今日这么一说,竟然是因为我在一旁的说辞。
这时,只听康熙又讲:“朕八岁登基,在位六十余年。除鳌拜,平三藩,收台湾,亲征准噶尔,又将自己女儿远嫁科尔沁草原。为江山为百姓已尽毕生最大精力。末了,却不想处理不了太子和皇子的关系,更对未来的储君担忧不已。这不得不说是朕最大的悲哀啊。”
康熙说这番话的时候,侧面对我。虽不容易窥探他这时整张脸的表情,但是从他略显沙哑和沉闷的嗓音来分析,这个快七十的老人已经鞠躬尽瘁,心力交瘁了。
我不禁出声安慰说:“皇阿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