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二日在我的央求下;十四爷带我到了晓芙的坟前。虽说是坟;但说白了只是个凸起的小沙丘而已。
我站在坟前;只觉得心里沉沉的痛意;年轻如斯的生命本该在花季散发着芬芳。可是那一抹娇羞却深深埋葬在荒凉的西北草原。可怜的晓芙自从离开紫禁城经历了多少难以想象的痛苦和折磨;但我相信最后一刻她还是没有放弃生存的希望。在马背上她坚定的握住缰绳的手已足够说明一切。然而命运捉弄;世事无常;最终不过香消玉损;留不了半点痕迹。
不久后;十四爷带着十万大军终于在某地和准噶尔人决战。其中的惨烈无法形容。但对大清来说;又是场不得不赢;非赢不可的历史抉择。
当十四爷带着一脸疲惫和累累伤痕的身体回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经快到康熙六十年年尾;他一手提着明黄色圣旨;一边兴冲冲的朝我说: “皇阿玛召我们回京城了。”
见他一脸激动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外面关于谁继承帝位的传言确确实实的影响了十四爷。他在西北的最后这段日子;除了正常训练外;只派了几个副将收拾准噶尔残余势力;而把重心放在了和京城的联络上。
虽说我不知道京城的具体情况;但是那一份份加急密信足以说明现在的朝堂上风云莫测;暗流汹涌。再加上好几晚的深夜;我迷迷糊糊睡醒;发现十四爷站立在案桌上的蜡烛前;将看完的密信点燃;只怕他是对某件事情真的动了心。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我若无其事的问。
“即刻动身。”十四爷一拍大腿;示意我过去坐在他身上。
我装作未见;只把桌上的茶杯慢慢的放回茶盘。
十四爷见我不动;只以为我没会意;便上前拽了我的衣服;拖着我倒退几步坐在椅上。
“我们早点回去;还能赶上春节。”十四爷将嘴贴进了我的脸;我只感受到一股热浪自他口中传出;看来他的情绪真的十分亢奋。
我用手搂着他的脖子;勉强笑笑说: “随你吧。只是我收拾东西没那么快;允多我几天吧。”
十四爷摇摇头;得意地说: “要是收拾不完;直接丢了便是。我们可能不会回来了。”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得一惊;知道在他心目中此次回京述职意味着什么。可是我却清清楚楚的知晓康熙六十一年的四月;他会毫无悬疑的依然回到西北。我该如何告诉他真相;不要寄希望越大;而失望越大。
“我看还是把我们常用的东西带走;其他的就留这里好了。”我想了想还是暂时打消了说明真相的念头;只旁敲侧击的给点暗示。
“我不回来。难道你会回来?”十四爷好笑的看着我;伸手刮了我一下鼻子。我一把捏住了他肇事的手指;回答说: “你要是回西北;我就跟你回西北。你要是留京城;我也留京城。”
“好。”十四爷开心的将我搂了搂;又讲道: “额娘也来信了。说是十分思念我们。四哥的侧室又给添了阿哥和格格;她老人家心里又欢喜得紧。”
听到四爷两字;我的心不由得又一征;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的那个噩梦。虽说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但是逼真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回忆起来十二分的后怕。
十四爷望着我不语的样子;问道: “你怎么不说话了?想什么了?”
“没什么。”我赶紧接话; “只是在想四哥一定被添子的事情乐坏了。”
“他还不至于乐坏。”十四爷摇摇头,有点轻蔑的说,“额娘在信中说四哥现在是日日参佛,夜夜讼经。当日那年氏生子的时候,嬷嬷回话去,他还根本不乐意出去看小孩一眼。”
“恐怕他是想修炼成仙了。”十四爷最后的一句算是对四爷的总结。
韬光养晦,我在脑子里冒出这四个字。
一向勤于政务,尽心办差的四爷究竟是遇到了怎么样的局面而被迫装出看破红尘,一心向佛的模样?这其中的曲折和缘由我是没有亲眼看到了。
但是可以肯定一点的是,随着康熙年事已高,内心对皇权越发的看重和不自信。四爷的韬光养晦着实比在朝堂上高谈阔论,众口称赞的八爷来得聪明。
“对了,荷娜又给十哥添了个阿哥。”十四爷突然想起,拍了额头说。
“真好。”我感慨着,因为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对荷娜是何其的重要。记得和准噶尔决战后的一天。有个被俘的士兵拿了一封血迹斑斑的信硬是要求见我。
当我狐疑的和十四爷并肩出现在牢房的时候,他单腿跪在了地上:“我是台吉的属下。台吉在临别前,交代我这封信一定要交到福晋手上。”
我刚想伸手接,却被十四爷的双臂挡在了外面,无疑他是怕信件有毒,伤了我。
那准噶尔人见状,虽双手被绑,但依旧倔强的抬头道:“大台吉还说福晋是个重情义的人,今日看来并非如此,还所托非人。”
看他一脸的气愤和不服气,我知道这封信该是大台吉在临死前的遗言,便径直前行一步,双手捧了信回来。
当我在屋里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开启信封时,十四爷也伸长了脑袋,驻足观看。
我屏住呼吸,将信封里面的东西倒出。只见一串金闪闪的手链合着薄薄的信纸映入眼帘。
十四爷伸手抢过信,摊开,缓缓地念了出来:“大清皇十四子侧福晋乌喇那拉氏:见到此信,估计我这个大台吉已经不在人世。虽说我大半生和你们的康熙爷斗智斗勇,直到短兵相见。可是成王败寇,愿赌服输,却无半点遗憾。
只是在临别前,依然放心不下唯一的小妹荷娜。虽说侧福晋已告知荷娜近况,且云我这个兄长亲自送羊入虎口,但内心不免有些愧疚。
信中所夹的链子是给从未见过的荷娜女儿的见面礼,希望福晋不计前嫌,替我带到,了却我这个当舅舅的心愿。
自此一刻,戎马生涯终绝于伊犁。”
我缓缓地将桌上的金链子挑起,沉甸甸的感觉一如听信时的心情。
“一定带到。”我自言自语的回答,并将头靠在了十四爷的胸口。
他一手轻抚着我的侧脸,另一手牢牢的圈住我的腰,说道:“唐雎不辱使命。”
当荷娜紧握着亲哥哥的绝笔,悲痛欲绝时,我已经站在了紫禁城的家中。因为当我和十四爷一到府邸的时候,八爷党们便迫不及待的欢聚一堂,商议大事。
为了避人耳目,八爷和十爷分别带了凌钰和荷娜来我院中看望。
作者有话要说:
、密召—康熙六十一年
当我满身疲惫的送走八爷党们时;只听管事在门口朝我弯腰恭敬的说道: “回侧福晋的话;刚才宫里来人传话。”
我朝他点了点头示意继续。
他接着说: “刚才有个小公公传话说;让侧福晋明日午时到宫中看望德妃娘娘。”
“知道了。”我嘴上虽答应着;但心里不免狐疑。前日刚刚探望过德妃;她身体安好,怎么今日又传我进宫而且平时探望德妃都是自己挑空闲时辰时入宫。怎么明日的探望却是指定要午时
尽管我满腹的好奇,但还是若无其事的和十四爷报了备。十四爷因为明天要和幕僚碰面便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只随口说声好而已。
第二天一早,我在巳时就开始叫管事准备马车,向永和宫出发了。
刚在宫门口下了车,只见另一架马车并驾齐驱的缓缓停落在一旁。
我下意识的停住了前行的脚步,朝那里望去,只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利落的跃下,是四爷。
我站在那里和他保持了一定距离,但依然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每一寸角落。
几年不见,我很容易的见到他的脸上有些许改变。由于听说他在圆明园自己自足,辛勤耕作,肤色已比我记忆中黝黑不少。更可能是因为干了体力农活,本就不壮的身材显得消瘦不少。但这种消瘦又透露了精明强干的气质。
他一下车,便抬眼瞧见我,也似乎出乎意料的样子,愣愣的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半晌,他才缓过劲来,慢慢的朝我踱步过来。
“四哥。”我缓缓的朝他行礼,只觉得恍如隔世。
他同样迟疑的朝我点头,面无表情的讲:“你回来了?”
“前些日子就回来了。”我努力朝他挤出一丝笑容。
“我要去探望额娘。”四爷讲。
“真巧。”我回答道,“我也正要去永和宫。”
于是两人有默契的各自转身,并肩朝着甬道走。
不长的甬道在我忐忑不安的慢步下,显得特别的狭长。侧目右边的四爷,只觉得他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脚步沉重。我收起了左顾右盼的目光,只数着脚下片片方砖,不久便时时感受到来自身旁的那位向我射来的咄咄目光。
为了避免尴尬,我努力找了话题开聊:“我在西北的时候,收到姐姐的来信,听她说你们在园子里男耕女作的,甚是享受田园生活。”
“是啊。”四爷接口道:“每日辛苦劳作,日晒雨淋,充分体验了农民劳作之苦。待风调雨顺,丰收之际,又享受了满足之乐。”
“姐姐说,她夏天的时候摘了荷叶,包成荷叶饭,蒸煮起来,米饭特别香甜。”
“荷叶饭的味道是挺香甜的。”四爷浅浅微笑。
“还有,姐姐说她养了些鸭子在荷塘里,不多久,就被人以为是鸳鸯在池子里嬉戏。”我想到姐姐在信中给我讲的笑话,忍不住举起手帕遮住了嘴。
“原来那是鸭子!我还以为是鸳鸯。”四爷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模样。
扑哧一下,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因为我对四爷的反应觉得不可思议。谁能想象大清的雍亲王居然连辨识家禽的基本常识都没有。
“四爷不会连鸳鸯和鸭子都分不清了吧?”我咧开了嘴的朝他看去。
“我对鸳鸯印象颇深,只记得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那句。”四爷突然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我,嘴里吐了一句。
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解释,我不禁怔了一下,表面上平静无波澜,可内心却汹涌澎湃。但是我并不敢停下脚步,依旧装的没有听懂似的朝前走。
许是见我没有反应,四爷也重新迈开步子,赶了上来。
“你瘦了。”我在耳畔听到他温柔的说了那么一句。
我微微侧过头,看着他随风飘起的衣摆回答说:“你也是。”
“西北草原,荒凉不毛。你定是吃了不少苦。”他的声音有了一丝关切的感情。
“虽然荒凉,但民风纯朴。比起这紫禁城来说,我活得更自在些。”我仰头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