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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看不太懂,听说是夜来香,丁香,洋绣球。”年氏思索了一番才回答说。
瞬间,一种阴暗又隐晦的想法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莫非……
应该不会的,我不甘心的继续求证的问:“你院子里的花是只有你有,还是各院都有?”
“各院都摆放了的。只是我特别喜欢这花香味道,便向嫡福晋多要了几盆来。”
我心里大喘一口气,一颗提起来的心又放了下来:“既然花香太浓,你就搬走几盆。”我努力的暗示她。
“本来也这样想,只是嫡福晋说,原先就是依着我的要求多买来了,要是推了出去,岂不是浪费四爷的银子?”年氏老实的回答,一副不敢得罪人的样子。
这下,我哑口无言,只得当作自己杞人忧天,半晌才建议道:“你把屋子里的花搬到外面去,晚上睡觉舒服些。”
“水仙搬到屋外怕受寒吧。”年氏天真的问道。
这下我再度词穷,只得吐出一句:“你就在这里休息长段时间吧。对你身子有益处。”
我告别完年氏,胸闷的回到自己屋里。本想细细的思考此事,却被推门而进的十四爷引开了注意力。
“四哥看起来还好。”十四爷坐了下来。
我赶紧走上前,递上一杯热茶,悠悠道:“四哥许是习惯了吧。”
“是啊,”十四爷接口说:“年氏流产了好几次,或许是命中无子吧。”
“明天我和四哥一起去早朝,下午才一起回来。年氏就托你照顾了。”十四爷伸手拉了我的手,温柔的说道:“你要是太累,我就送你回府,叫其他人过来。”
“不用。”我摇摇头,也坐了下来,拿了桌上的桂花糕朝他嘴里塞。
“最近八哥老是被皇阿玛挑刺,我心里看了干着急,却帮不上忙。本想和你去他们府里探望,只是又被这件事耽搁了。”
我知道自打去年开始八爷诸事不顺,而且我更清楚的是明年他还会再雪上加霜的生一场大病,直到快年尾才渐渐恢复。
我叹了口气说道:“八哥的事情,我们管不了太多,也无能为力,只是尽力安慰罢了。”
“也对。”十四爷点点头,说道:“八哥郁郁不得志,四哥修身养性参起佛学来,这样一来,倒让皇阿玛老抓着我不放。要是最近我晚回来,你就先和他们一起用膳,不必等我。”
十四爷的这番话,倒是十分的确切。第二天开始,他便总在我吃完晚饭遛弯的时候回来。
那日晚上,我吃饱饭,探望了年氏后,便独自一人跑到院门外想给十四爷惊喜。虽然暮色已至,但院门前熊熊燃烧的火把倒是把周围照得通亮。
我站了一会,只听马车声由远渐近。我转头远眺,只见一辆蓝蓬马车稳稳的停落院门。
从驾车的人来判断,十四爷并不在里面,车厢里应该是同样晚归的四爷。
果然四爷一掀帘子,利落跳下,瞬间注意到我倚在门口,一副望夫崖的样子,眼神闪烁了一下,转而不露声色的说道:“十四弟在宫里耽搁了一下,叫我回来顺便和你说一声。”
“谢四爷。”我赶紧张口谢他,便想抬脚往回走。
只听背后那人轻问一声:“你最近过得如何?”
我转身回去,只见四爷若有所思地朝着面前黑乎乎的鱼塘说道。
我不想答话,因为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回答的。说自己好吧,却是事实,但又讽刺了他现在的不得志,说不好吧,显得有点矫情,特别虚伪。
他走了两步,和我面对面,凝视着我的脸,似乎在等待我回答。
我努力想了想,问道:“四爷,你见到池塘里的鱼了吗?”
“天太黑,瞧不清楚。”四爷解释道。
“那你白天的时候见到了吗?”我继续问。
四爷立刻回答说:“白天看到了,有人撒网时。”
“那你觉得鱼快乐吗?”
“不快乐。”四爷凝重的说,“池塘里的鱼,终究逃不脱渔家散布的网兜。”
我浅浅的一笑,说道:“我看它是很快乐的。”
四爷疑惑的问:“何以见得?”
“至少,它不孤独,和珍惜它的人在一起,成双成对。”我凝视他深邃的眼睛,声音沉着坚定。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四爷挑了挑眉毛,一副不愿接受现实的样子。
我仰起头,倔强的回答:“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知乐?”
四爷呆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微笑着摇摇头:“看来你是真的不需要我担心了。”
我继续不语,只是保持了脸上的笑容,朝天空望去。依然是星河浩瀚,空旷宁神。
记得那年七夕,我也是和他一起仰望星空。只是那时我还年少,他还未够沧桑。现在的我们见惯了生活的起伏,政局的动荡,彼此间还隔着各自身份的鸿沟,一个韬光养晦,一个找了小小院落安分守己。再过几年,我们是否还能像今日般和睦淡然?
我鼓起勇气,终于将心里憋着的那句话问出:“如若有一天四爷得势,你能否像十三爷被囚那年说的,顾及兄弟之情,不伤十四爷性命?”
四爷探究的目光朝我看来,不解的问:“你的话,我实在不懂。要说得势,恐怕现在是十四弟最受宠吧。”
“四爷是个明白人,我看得清楚。我只是提早做好准备,希望四爷留我们一条生路。”我态度陈恳的模样竟让他有点发呆。
“好吧,我答应你。”四爷认真地想了想,同样坦诚的回答我。
我郑重地低下头,朝他标准的行了个礼,说道:“希望四爷记得今日的谈话。茜凝感激不尽!”
本想提醒他年氏的事情,但是又觉得自己太玛丽苏,便闭口不语,只是和他站在院门口,直到身体透凉才哆嗦着退回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康熙五十四年
回到屋子;下人刚把蜡烛点上;就听外面哐当一声;显然院门被人推开了。我转过身;面朝房门;等了几秒。果然看到十四爷轻轻的推门进来。
“怎么还没有睡”十四爷抬眼见我站在桌边;随即笑咪咪的问我。
“我家主子还没回来;怎敢入睡”我故意逗他。
“这几日不是忙嘛”十四爷有点歉意的回答;走向铜盆准备洗手。
我将桌上的茶杯置好;端起茶壶;想给他冲杯茶;只听他又开口道: “虽是春天;但晚上还是稍凉些。你就别呆在门口;等我回来了。”
我倾倒茶水的动作抖了一抖;茶水有点不受控的溅了几滴在桌面。我一边扯过放置着的方巾;抹干那几滴水;一边忿忿的说: “管事倒是个七巧玲珑心的人。”
十四爷听了;撸了撸带水珠的手;侧脸问道: “他怎么得罪你了”
我撅嘴道: “十四爷从进门到屋子;才多长的路;就这么会儿功夫;连我呆在门口等你的事情都知道了。”
“哈哈。”十四爷感到好笑,摇摇头,不做评判。
见他旁观者的态度,我的气不打一处来,又骂道:“从年氏刚到这别院,他就安排好住处,只不过做个样子,询我一声意思些罢了。接着那天你回来,我早吩咐了厨房买菜给年氏补补,就听到他又和你报备这件事了。今晚我只跟四哥在院门口闲聊了几句,你又知道了。是不是以后我干什么都有人监视着?”我一口气说完,气得把准备好的茶杯重重砸在了桌上,茶杯更是被震得撒了更多的水出来。
十四爷见状赶紧走近我,双手从背后环住我的腰,把下巴紧贴在了我肩膀上,不温不火的说:“他只是告诉我你刚才在院门口等我,可没说四哥也在那里。”
我愣了一下,感觉自己有点不打自招的样子。想想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便继续顶道:“我就是不喜欢事事被人掌控的样子,换作你,老是被人心知肚明的话,自在吗?”
“好吧,我明日便回了他,撵他出去便是。”十四爷讨好的紧紧搂了我一下,便顺手提了方巾,打扫桌上湿漉漉的战场。
“撵他出去干嘛?这别院总得有人照顾不是?”我矛盾的替管事帮了腔。
“哈哈。”十四爷乐得笑弯了腰,“你还真逗趣。既厌烦人家,又舍不得往外赶。”
我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床上,用手托着下巴,翘起了二郎腿。
十四爷见状立刻也倒了杯茶,讨好的上前递给我,说道:“好了,不生气了。他也是好意,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在操劳。在别院这里被我冷了这么多年,终于盼来了我们,这个时候还不得好好表现一下?”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一甩身躺到了床上: “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只是觉得有点郁闷。”
“郁闷你一个人在家里孤军奋战?”十四爷挨着我坐在床上,问道。
我点点头,说道:“自打年氏他们到了院子,我总惦记着不能怠慢。也怕照顾不周,被人小看了去。”
“所以我早就想让你回京城,就是怕你累着。”十四爷体贴的拍拍我的肩膀。
我顺手抓了他的手,亲了一口,说道:“累倒不累,就是……”我的声音变小,不想说出心里话,最后只打了个哈哈:“我累了,想睡觉了。”
“来人,更衣。”十四爷见状也不追问,只朝着门外大喊一声。
我躺在床上,耳边十四爷的鼾声轻轻又带有节奏。我虽闭了双眼,但脑子里之前和四爷在院门口/交谈的情景仍然挥之不去。
自打四爷和年氏住进了院子,我的生活虽然没有被大幅度打扰,但心里还是不知不觉的有了些许起伏。
自打成婚以来,我一直忌讳和别的阿哥走得太近。尤其是四爷和八爷。上次在圆明园四爷欲言欲止的样子让我心有戚戚,幸好十四爷打断了。今晚在院门口闲聊时,如果说我看起来平静如水,那就是纯属自己演技出色。
特别是四爷凝视我的眼睛讲的那句“看来你是真的不需要我担心了”。着实让我感到意味复杂。从我的角度来说,他的这句话既是感叹,又是怨语。
我一直觉得四爷是个永不放弃,相当执著,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我猜,一方面他有点接受了我和他之间身份的转换和彼此不再牵绊的关系,另一方面他还是稍微的不甘心命运的捉弄和上天的安排。
所幸的是我今晚终于讲出了一直顾虑的问题,而他也一口应允了下来。虽然我感觉他回答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我却莫名的对他认真的表情有着十足的信心。
所谓恋人未满,往后退一步做个普通朋友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