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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王爷,凤哥哥都已经说了来此不是为了见王爷的,你怎么还不把凤哥哥要的人交出来?写了信让我们巴巴的赶来,难道是唬我们不成?”慕容璞的话还没说完,何飞雪却笑得一脸甜美得开口。状似无心的娇美声音,却格外刺耳。
“这……”
“飞雪,不得无礼!”凤西楼不疼不痒地说了何飞雪一句后,又转向慕容璞笑道:“这丫头被凤某宠坏了,失礼之处还望王爷不要计较才是。”
“怎会……”
“我哪里无礼了?”何飞雪小嘴一噘,不依地道:“凤哥哥说了来带我们见那位‘姐姐’,人家才巴巴地赶了过来,却不想,只见一老头在那里装客气,真是无聊死了!”
“飞雪!”凤西楼不由得沉下脸来,道:“你太无礼了,还不快向慕容王爷道歉!”
“我……”也许是第一次看到凤西楼对她露出这种严厉的表情,何飞雪不由得有些吓到了,但一向被宠坏的她,小姐脾气也上来了,不理会在一边拼命向她使眼色的靳雨若,她一跺脚,嗔道:“才不要赔罪呢!无聊死了,本姑娘回去了!”说完,便一脸气鼓鼓地跑出了帐外。
一零九、执着
直到何飞雪的身影消失,凤西楼才转向慕容璞,微微地笑道:“飞雪自小父母双亡,凤某难免对她纵容了一些,却惯得她这般刁蛮任性。失礼之处,让王爷见笑了!”
“哪里!哪里!”慕容璞捋着胡须笑道:“小姑娘天真烂漫,正是好玩之时,自然不待见我这等糟老头子了。只是,”目光微瞟了眼靳雨若与方曦晨后,慕容璞意有所指地笑道:“有如厮美眷相伴,凤公子真是好福气啊!”
听到慕蓉璞试探式的口吻,凤西楼却只是笑了笑,并不接对方的话题,道:“虽说飞雪这丫头确有失礼之处,但也并非无礼取闹。凤某是来接人的,王爷应该也明白吧。”
“这……”慕容璞目光微转,忽得重重叹了一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这都怪本王平日教子无方啊!前些时日听说那逆子抓了凤公子的人,本王将他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还给凤公子写了信,想将人送还于公子。却不料,将信送出之后才知,那逆子竟然以血饲蛊,还将这蛊下在了那位罗姑娘的身上。眼下若无犬子两日一次为那位姑娘提供蛊血,只怕凤公子将人接了回去,也只会害了那位姑娘而已。”
“那简单!”凤西楼不温不热地笑道:“让小侯爷随凤某一起回到敝帮,待找到解蛊的方法之后再将小侯爷送回如何?”
“凤公子说得不无道理,但本王年事已高,膝下又只有这么个逆子,实在不忍心与之分离啊!身为人父,这还望凤公子多多感念体恤几分啊!”
“那依王爷之见呢?”
“呵呵!”慕容璞朗声笑着摆了摆手道:“不急,不急,咱们从长计议!”
“是啊!不急!”凤西楼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望着慕容璞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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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
岂敢爱之?畏我父母。
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
岂敢爱之?畏我诸兄。
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
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
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放下手的笔,罗沙不由得叹了口气。这首“将仲子”亦是诗经中的名句。想起当日与凤西楼在马车上以诗诉情,她忍不住在纸上写下了这首。
诗中的女子对名叫仲子的男子充满爱意,可是却怕闲言碎语、飞短流长而不敢与其相见,欲爱不成,欲罢不忍,陷入两难处境之中。这倒是与她目前的情景有几分相似。
罗沙知道凤西楼已经到了,她也承认自己想见他都想得快要发疯了,但眼下她却必需忍住不见他。不畏流言,却是为苍生。
慕容璞想用她来和凤西楼谈条件,这谁都看得出来。也许是为了讨好她吧,那日罗沙向那老贼要求让自己能在营中走动,他也答应了,可却没达到罗沙想要的效果——她没能见到风无息,所以,想让他代自己传话给凤西楼,让凤西楼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慕容璞的合作条件,这件事也没能办成。凤西楼已经来了,但罗沙却不知道他是否真会因为自己的关系,而答应慕容璞的条件,帮他夺天下。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凤西楼能如自己想象中一般了解她了。他应该知道她的想法,应该知道她对慕容父子的看法,以及在这场战争中所坚持的立场,如果凤西楼真的在乎她,应该知道如果他同意合作的话,以罗沙的性格绝对会和他决裂。
但罗沙也不得不顾虑到凤西楼的处境,如果易位而处,有人拿凤西楼来要挟自己的话……无论罗沙在心中想象过多少次这样的情形,她也找不到答案,她完全无法确定自己会怎么做!情与义的选择,在许多人眼中似乎是一道很容易解决的选择题,但一旦真正面临那样的处境,可能很难有人还能说出冠冕堂皇的大话吧。如果凤西楼为了她而愿意帮慕容璞,那罗沙可能会无法原谅他。如果凤西楼够了解她而选择她所想要的结果,那罗沙可能会无法原谅自己,因为她能想象到,做出那样的决定会有多痛。
不去见凤西楼,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想成为慕容璞谈判的筹码,以这种方式来向凤西楼传递自己的想法,而另一方面,是她不敢去见他!无论凤西楼作出了何种决定,罗沙都感到自己无法面对对方。她的内心也在挣扎,也在做没有答案的选择,这是道两难的习题。
“这是你家乡的文字?”
慕容清辉的声音忽然在罗沙的耳边响起,吓了她一跳,忙转头望向他,微皱了皱眉后,道:“你怎么进来的?”说着,目光向入口处搜寻着。
“不用看了,王婶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你……你把她怎么样了?”听到慕容清辉那话中有话的语气,罗沙忙站起身来一脸焦急地问着。虽说她对那“牢头”并没什么好感,但这些日子,王婶虽话不多,但也从未为难过她,自己的衣食起居也都是她在照顾着,罗沙也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
“放心,死不了!”慕容清辉冷冷地说着,目光却直直地望着罗沙,幽黯的目光让人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不着痕迹地微微退开一步后,罗沙平静地开口问道:“你来做什么?”
慕容清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望着她,那目光直望得罗沙浑身不自在。
“没事的话,我想一个人呆着。”罗沙下着逐客令,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凤西楼来了!”
低沉的声音让罗沙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但只是片刻,便又继续整理起来。
“你不想见他吗?”慕容清晖的语气中透出一丝讥讽。
“你到底想怎么样?”罗沙猛地将手中的纸笔重重地摔在了桌上,抬眼向慕容清晖怒目而视。她的心情本来就已经坏到了极点,为了见不见凤西楼,她已经快把自己搞得神经衰弱了,眼前这个闲闲没事干的疯子还特地跑来刺激她已经快崩断了的神经,如果他想挑事儿的话,就算打不过,罗沙也不介意活动活动自己快生锈的筋骨。“你是想吵架还是打架,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得很,一定奉陪到底!”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有迁怒的成分在内,但今天她没法让自己保持风度。
又一阵沉默之后,慕容清晖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阴冷中却透出一丝苦涩。“见与不见凤西楼,这个决定让你那么为难吗?”
“是啊,我是很为难!但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这些日子所积累的压力,此刻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让罗沙没头没脑地向慕容清晖吼了过去。她真的很想念凤西楼,如果可的话,她真想马上冲过去见他。但她不能!明明离得那么近,明明只要点一下头就可以解了那份相思之苦,但却怎么也做不到,咫尺天涯怕就是这种揪心的感觉吧。可恶的老天爷,虽然过早的失去亲人,以及那帮损友们的“操练”,让她较同龄人早熟一些,但她毕竟还不到十九岁,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些?这该死的时空,她只是找个人谈个恋爱,有必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吗?如果老天看不惯她,怎么不扔个原子弹炸死她算了?怨天尤人并不符合罗沙的性格,但凤西楼的到来与想见却不能相见的烦燥与痛苦挣扎,彻底打破了她努力构筑的心理平衡,令她变得脆弱而易怒。
“想见他的话就去啊,没人拦着你。”
“是啊!我去见他,然后让你们父子以我作为筹码,让九天十地帮你们夺天下,然后眼睁睁看着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你又知道……”
“我不知道,所以我问你,以之小侯爷之见,你父亲会是一位仁君吗?”
“当然不会!”慕容清晖笑了,他父亲所信奉并一直教导他的只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八个字而已。而对慕容清晖自己而言,天下如何,百姓如何与他并无干系。
“你也知道!”看着慕容清晖脸上的笑容,罗沙感到一种彻头彻尾的无力感。“你根本不在乎浚国会变成什么样对不对?战争对你而言只是一个可以名正言顺进行杀戮的舞台而已!可惜我不是你!”罗沙直视着慕容清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道:“我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战争蔓延,我没有办法看着无辜的人死去!你们所做的一切让我看着极不顺眼,光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只可惜,我的力量有限,我没有能力去阻止你们。但我还是有可以做到的事情,不去见西楼,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得到并做得到的事。”
“值得吗?为了与己无关之人,你这样做又有何意义?”
“当然值得!因为除了西楼之外,我还有其他在乎的东西!”
“是什么?”
“人性!所有是非、善恶、正义、公理皆由人性而衍生,”说到这里,罗沙突然象松了一口气似的笑了,原来她一直寻找的答案就是这个。只是两个字而已,却令她心情豁然开朗,纵然还有些隐隐的抽痛,却奇迹般地不再烦燥不安了。“虽然人性也阴暗面,但我希望自己能够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