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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地眨着双眼,她试图将眼泪隐回去,可是却不争气地涌出了眼眶。
而她这样的变化让站在她身边的聿景轩完全注意到了,他的眉头因为她这样的变化而皱了起来,几日来那股让他熟悉的心疼再次袭来。
“霓裳,你怎么了?”双手搭在她肩上,他温柔得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他知道,她心底的疼痛又在不经意间被挑起了。
眼中的心疼尽显,他搭在她肩上的手加紧了力道,他不知道为何,他只是想让她知道,他愿意听她说话,他不想看到她难过。
“霓裳,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聿景轩的声音再度响起,听在绫儿的耳朵里,带着怜惜,带着柔情,带着淡淡的心疼。
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她的小身子因为她刻意压着那哭声而带着微小的颤抖,眼泪更加肆虐起来。
“霓裳?”聿景轩再一次唤了一声。
绫儿终于抬眼,不管脸上爬满了泪水,她只想找个人说说话,发泄一下心中的痛,十年,她忍得好辛苦。
眼泪一层高过一层,她哽咽的喉咙显得有点肿痛,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
而面对绫儿能如此直面他,聿景轩愣住的同时却带着暗暗的窃喜,至少在他看来,他这个妻子并没有打算一直跟他保持距离。
聿景轩,我没有家!
“聿……聿景轩,我……我没有家。”她的声音哽咽了,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再一次失控。
她真的没有家。从她八岁时被那个男人赶出门去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家了。
绫儿这句话让聿景轩彻底愣住了,仅仅是“我没有家”四个字,却让他听出了这么多的疼痛,还有无助。
“霓裳……”伸手将她揽紧怀中,聿景轩的眉头再一次心疼地皱了起来,她没有家?为什么她说她没有家?她不是霓裳公主吗?为什么她的表现却让她完全跟一个公主搭不上边?
他的心揪得好疼,尤其是想到她对他说出“我没有家”时那绝望的泪水更是牢牢地揪住了他的心。
聿景轩这样的举动让绫儿心里的防线更加塌得彻底,她靠在聿景轩的怀中哭了起来,手抓着聿景轩的衣襟,头埋在聿景轩的胸口,说话带着微小的颤抖,“聿景轩,我没有家,我没有家,我没有……”
眼泪打湿了聿景轩的衣襟,可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第一次如此放纵地发泄自己,没有丝毫的保留。
十年!整整十年!有没有人知道,她伪装得有多累,有多辛苦。
聿景轩没有说话,只是她每一句“我没有家”都会让他心疼得窒息,每一滴泪都打到了他心底最深处,就是灵淑都从未给他以这样的感觉。
伸手拍着绫儿的背,他的动作很轻,却抱得她很紧,他听着她说话,想知道她下面会说什么,可是她只是一个劲地说着她没有家,她没有家……
那个花莲国的皇宫难道还不算是她家吗?
还是说,她之所以说她没有家,只是因为她远嫁到了云天国才会这样说?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的话,那她眼中时不时出现的疼痛还有那令人胆寒的杀气又是什么?
绫儿也不知道自己趴在聿景轩的身上哭了多久,直到哭累了,她才意识到自己被聿景轩这样紧紧地裹在怀里,这一点让她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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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将自己伪装起来!
她放纵地让自己在聿景轩面前将心里最想隐藏,最想保护的一面完全表现出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显得有些惊讶,靠在聿景轩胸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聿景轩他……
绫儿的眉头微微皱起,她奇怪,为什么聿景轩没有推开她,而是抱着她,等她哭了这么久?他不是很讨厌她,恨不得一张休书休了她么?
想到这,绫儿的心莫名其妙地紧了一下,显得有点压抑,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是在同情她吗?可是——她不需要同情!
她只要有一天让自己有能力俯瞰所有人就行,她要让每个人都知道她姜绫儿不需要靠任何人也能活得比谁都高尚。
目光一冷,她冰冷的嘴角闪过一抹讽刺,抬起头,从聿景轩的怀中走了出来,轻轻推开了她,她伪装起了一切。
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得阳光灿烂,甚至是得意,前后判若两人的样子,让聿景轩再一次愣了。
只见绫儿看向聿景轩,随意地撩了撩头发,开口道:“原来装可怜这招真有用,连你这冷面王都被我骗了。”
再次得意地扬起嘴角,她眨了眨双眼,绞了绞发梢,继续道:“试验完毕,王爷,其实你还不是很差。”
她继续笑着,想要化解刚才那尴尬的画面,至少她以为聿景轩会吼她,会骂她,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等到,只有聿景轩审视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看得她越来越觉得不自然。
“我……我先回去了。”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她转身打算离开,却被聿景轩从身后拉住了。
“蓝霓裳!”聿景轩开口,眉头却皱的很紧。
绫儿背对着他的脸上也跟着眉头微皱,她不喜欢跟聿景轩现在这样的感觉,她宁可选择跟聿景轩争锋相对,大打出手,争得脸红脖子粗,也不要像这样,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深吸了一口气,她转过头来,笑容再度出现在她脸上:“还有事吗,王爷?”
你伪装得还不够辛苦吗?
“蓝霓裳,你伪装得还不够辛苦吗?”聿景轩的眼里满是心疼。
伪装?
绫儿因为聿景轩这话背再一次僵直了,嘴角的笑容也在此时变得僵硬。
为什么聿景轩把她看得这么透彻,她伪装得如此之好,从来没有人窥视到她的内心世界,她一直把自己保护得那么好,却被他如此轻易地看穿了,是她一直以来在自欺欺人,还是她在他面前太不善于伪装了?
嘴角艰难地扯动,她不敢转身,只是拳头微微握紧,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低沉的声音从她口中缓缓说出口:“你……你在说什么呢?”
聿景轩无视于她的伪装,手上微微一用力,将她拉至自己面前,让她直视着他的双眸,开口道:“蓝霓裳,告诉我,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聿景轩这话无疑给了绫儿最致命的一击,她的双眼因为他这句话而放大。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脚下有点不稳,一把甩开了聿景轩抓着她的手,她目光一冷,开口道:“聿景轩,别自以为是地以为你很了解我,我可不是你府里的那帮鸡。”
说完,目光一敛,她快速朝宫门口的方向过去,她害怕跟聿景轩待在一起。
到现在,她才真正地害怕起聿景轩来,她怕自己被他一层又一层地看穿。
而她最后那句话丝毫没有注意到其中的酸味,甚至她忘了,她口中的那帮“鸡”早已经被聿景轩赶出府了。
聿景轩看着绫儿逃也似的背影,俊逸的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走到宫门口,绫儿表面上虽然镇定,可事实上,她早已经因为聿景轩那句话而失了分寸,甚至忘记了每天都按时等着接她回王府的马车,她快步走出宫门之后,就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她只想快点消失在聿景轩的视线里而已。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当绫儿发现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
事实上,景王府离皇宫并不是太远,坐马车或者骑马的话,很快就能到,可是绫儿因为平时都是坐在马车里进宫的,因此对于京城的大街,她基本上是不认识的。
绫儿的窘迫!
事实上,景王府离皇宫并不是太远,坐马车或者骑马的话,很快就能到,可是绫儿因为平时都是坐在马车里进宫的,因此对于京城的大街,她基本上是不认识的。
“这里是哪里?”她看着周围那些人群,因为天色逐渐暗下而准备收摊的小贩,她皱起了眉头。
原来她的情绪可以被聿景轩影响得这么彻底。
驻足在大街上,她看着来来回回从她面前走过的人群,发现这个世界原来一直是只有她一个人,她突然感到好无助。
向后退了几步,她甚至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正转过身,随着一声马嘶声,聿景轩的马停在了她面前,她抬眼,对上了聿景轩含笑的双眸,她一时间愣住了,看着聿景轩好久没有说话。
“上马吧。”聿景轩微笑着对她伸出了手。
绫儿还是没有反应,只是眨巴着双眼,傻傻地看着聿景轩。还有他对她伸出的那只大手。
她突然好想把手交给他,可是却怎么都伸不出来。
对着聿景轩,她摇了摇头,“不……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
“蓝霓裳,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聿景轩也没有发火。
他的问题让绫儿微怔,事实上,她真的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咬着下唇,她老实地对聿景轩摇了摇头,眉头也跟着皱起。她不想让聿景轩看到她的窘迫。
看出了绫儿的心思,聿景轩只是苦笑地摇了摇头。
这女人看不出来她有时候还这么要强!
“那就上来吧。”聿景轩的手一直停留在她面前,其实他心里也莫名地期待着,绫儿能将手交到他手上,至少,他想让她安心。
看着聿景轩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紧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好吧。”
仅仅是这两个字,让聿景轩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
紧握着绫儿交到他手上的柔夷,他微微一使力,将绫儿拉到马上,坐到了自己的前边。
与其说是前边,还不如说是怀里,聿景轩绕过绫儿的腰,拉着马缰,脚下一蹬,马便快速跑了起来。
她仇视他!
马奔跑的过程中,因为力的反作用,她靠聿景轩很近很近,几乎是整个背都贴在他的胸口,表面上,她看似很镇定,其实聿景轩也感觉到,她整个背都是僵直着的,甚至他感觉到绫儿的背已经被冷汗湿透,而且绫儿刻意挺直了背,想要跟他的胸口离得远一点,可是,这样直挺着背,再加上马跑得又这么快,如此颠簸,绫儿的腰都快断了。
实在受不了了之后,她抓着马缰,开口道:“聿景轩,你骑慢一点,你想让我的腰断了是不是啊?”
她尽量让他们俩之间看起来正常些,而在她看来,只有跟他像仇人见面似的,才算是正常的。
聿景轩听她这么说,并没有多大理会,而是懒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