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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呢……”萧牧廷的目光不知不觉移到叶双荷脸上,“既然石大人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那么此后就不用去飘香楼烦扰荷儿了吧?”
石议谦眼角一动,淡淡问道:“石某愚钝,不知阁下此话怎讲?”
萧牧廷揶揄笑道:“石大人刚才逼我说实话的时候不逼得挺顺溜么,怎么轮到自己,反而装傻充愣了?既然你把我查得如此清楚,我要是对你太无知,岂不是不够礼尚往来?”
叶双荷站在他俩中间,只觉一股看不见的气流正在身周不断冲突,仿佛置身于逆撞的惊涛骇浪之间,几乎立足不稳。
萧牧廷和石议谦这两个人,都远比她想象得要老谋深算。她在他们面前,实在是浅薄得可笑。
她的人还站在原地,思维已经跑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也不知神游了多久,才听见萧牧廷继续说道:“荷儿,那把裁纸刀上面有问题的事情,就是石大人告诉你的可对?”
蓦然被点名,叶双荷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这是她没有亲历过的事情,不管回答“是”或“不是”,都有被石议谦察觉然后露馅的可能。
还没等她开口,石议谦已斜斜一步挡到她身前,温然道:“的确是。在下担心荷儿,告诉她裁纸刀之事。在下以为,知道前因后果,更利于她在飘香楼中自保。”
萧牧廷冷哼一声:“是么?你敢说你告诉她这件事情,不是算计着要她替你把这刀子拿到手?”
石议谦微笑道:“拿到裁纸刀,对在下有什么好处?需知石原无论如何也是与在下沾亲带故之人,他罪有应得,在下自然不好说什么,不过在下绝对没有必要平白无故陷他于不义。”
“当然不是平白无故。”萧牧廷笑道,“查你的时候,我顺带也把整个石家上上下下稍微查了一下。石大人和石原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他应该跟你父亲是一辈人吧,他的祖父与你的曾祖是同一个人,算起来他应该算你叔伯。不过因为祖上的原因,你们两家相交并不密切,他在邺州,你来陵城,基本上也不怎么往来。”
石议谦静静地看着他,听他说下去。
“听说石大人的父母早亡。石大人父母亡故后,在那样一个名门望族里举步维艰,自然也受了不少欺负,尤其是……”萧牧廷顿了顿,观察了一下石议谦的表情,才道,“石原到陵城石家中,霸占了石大人父母的产业。因此石大人才会不遗余力地对付石原,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查到了裁纸刀的事情,又遇上了荷儿。不过荷儿为此落水,你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急急赶回了陵城,这才让我有机会插手。我当时尚不知道你与石原这些纠葛,一心只求为凌空波报仇。你看到这情况,索性放手把事情全交给我,而自己借刀杀人,这样一来不仅省了麻烦,更避免遭人诟病,我说得可对?”
石议谦叹了一声,缓缓道,“你说得很对,我们此番互相算计,谁也没有赢。不过既然目的达成,我们各取所需也是应当。”
萧牧廷满意地点点头:“行,你我目的达到,藤萝衣我会让人带去给你。”
石议谦笑了笑,算作答应,可叶双荷总觉得他的表情中隐含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然而到底是什么,却让人猜不透。
萧牧廷赶开一只凑过来找食物的鸽子,抱了抱拳道:“莫明,送客。”
石议谦看了叶双荷一眼,见她整个人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欲说什么却想起与萧牧廷商定的条件,最终还是扭头走了。
他的身影还没有消失在拐角,萧牧廷一把拉住叶双荷,面对石议谦时脸上的自傲消失殆尽,毫不掩饰地露出疲惫神情。
“萧爷?”
萧牧廷不说话,叶双荷习惯性地挣扎了两下,一如既往地徒劳,只好认命地由他拽着,忽然被一股向下的力道拉得趔趄,身形不稳跌坐到门槛上。
萧牧廷低头看了她一眼,竟也随着她坐下来。
他脸上的表情中看不出情绪,眼睛平视前方,却没有焦点。
“萧爷……我……也该走了,”过了半晌,叶双荷小声开口。她知道这个时候提出要走很不厚道,但是她也实在找不出一个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毕竟他们怎么说都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况且这一大通事情下来,萧牧廷、石原、石议谦、荷儿……叶双荷自己都理不清到底是谁利用了谁。
萧牧廷手上的力气使得更大:“再陪我坐会儿。”
“呃……”叶双荷一时也想不出该用什么话来回答。就算她不答应,照现在这情况,她也是必定走不了的吧?
“干吗?我帮了你这么多回,你就连这点表示都没有么……”
喂这位大爷,是我求你帮我的么?!
叶双荷在心里默默哼了一声。本来看萧牧廷少有这样惨惨淡淡的样子,她差点有点心软,没想到奸商就是奸商,有一份利息都记着不肯放过。
算了,反正每次到萧牧廷家里,她的心情总比在飘香楼时要好很多。
默然一会儿,萧牧廷忽然道:“我把你赎出飘香楼吧。”
“啊?”你有这好心么?
萧牧廷抬眼瞥了瞥她惊讶的表情:“你啊什么。”
叶双荷面无表情地道:“这话听得好熟,要是我没记错,这话萧爷对如云姐姐说过吧?”
萧牧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又如何?我要带她走,是为了凌空波,带你走……那是为了你自己。”
“那多谢萧爷抬爱了。”话说得这么好听,我才不敢相信……
也无怪叶双荷对萧牧廷毫无信任。这种人她实在是怕得很了,明明知道他的底细,可在他诚挚的看着你时,你依然会毫无理由地信任。叶双荷觉得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自己还没被他的伪装所欺骗的时候防患于未然。
“我做我的事情,用不着你谢。”萧牧廷手一伸,把她带得更加靠近自己。
叶双荷听到这话,不免呆了一下。看来不管她是什么态度,萧牧廷都不打算改变主意,反正这种强取豪夺的事情他恐怕也做得习惯了,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要是她乖乖听话那才叫不可能。
“……”不能谢,也不能拒,叶双荷一下子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两天我让人接你出飘香楼,你收拾好东西等我。”萧牧廷语气平平地,直接下达命令。
“不行。”叶双荷终于下定决心。第一次这样明确地拒绝萧牧廷,她紧张得手心都潮湿起来。
萧牧廷挑挑眉,问:“为什么?”
叶双荷抿抿嘴:“我答应如云姐姐要和桃儿互相照应,我走了,她怎么办?我不是会弃朋友于不顾的人,萧爷好意,荷儿只能心领了。”
萧牧廷呵地一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点小事,既然你提了,我顺手帮你办了就好,你是想让她出飘香楼来陪你,还是想给她找一个好人家嫁了?”
“……”叶双荷默默地想,大爷你是不是安排别人安排惯了,别人的命运,是只凭你随口说说就要决定的么?
萧牧廷是强势惯了的人,而她不得不承认,萧牧廷确实有这个能力。
叶双荷欲言又止,萧牧廷便再没有给她再开口的机会,直接唤了人来,吩咐将叶双荷送会飘香楼。与前几次不同,这回送她走的人不是莫明。
被石议谦拉走,又被萧牧廷的人给送回来,叶双荷不用想就能猜到飘香楼里那些姑娘丫鬟们又要怎么揣测编派自己了。
其实萧牧廷说要帮她脱离飘香楼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动心。只是……萧牧廷这个人让她不放心。不过既然他都这样强行带她走了,那么还是为以后的日子打算打算吧——怎样既脱出飘香楼又不受制于萧牧廷,这是个问题。
蹉跎
萧牧廷提出要把她赎出飘香楼这件事,尽管来得太过突然让人不敢相信,却依然让叶双荷隐隐有些期待。不过萧牧廷并没有说具体哪天带她走,她也不用特地留意,反正萧牧廷没有哪次来到飘香楼不闹出点事情来,她避之不及,唯恐自己被牵扯在内。
只是这次叶双荷有点奇怪。从她被送回飘香楼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天,萧牧廷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说不急,那是假的,毕竟期盼已久的事情突然落了空,总会让人不安,此外她还有一些自己都描述不清楚的担心。就算不太信得过萧牧廷的人品,但叶双荷相信萧牧廷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诳她什么。如果萧牧廷没有骗她,那么他不来带她走的唯一理由只能是,他又被什么事情缠住了无法脱身。
见识过石议谦之后,叶双荷终于发现,居然有人可以跟萧牧廷的老谋深算方面打成平手。而且,石议谦看上去温文儒雅,做出来的事情,却让人看到可怕的执拗。假如他真跟萧牧廷杠上,不论最后谁胜谁败,都免不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
只是叶双荷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认为石议谦会继续跟萧牧廷过不去。石原的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么?石议谦应该回陵城,或者接着做他的两江巡查,该去哪里去哪里。可现在的情况是,萧牧廷不知所踪,而石议谦仍旧待在邺州知州府中,没有半点离开的迹象。
以上种种,都是叶双荷成为迎客丫鬟之后听到的八卦。一同工作的迎客丫鬟们没有对她太好,也没对她太坏——至少她认为,自己作为新人偶尔被欺负一下到处支使一下并不算什么,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如云这样好相处不是?
迎客丫鬟因为工作繁重辛苦,每天回到住处都已经累得不行,简单收拾一下就仰倒入梦了。叶双荷因为跟着盼夏上工,轮班的作息与同屋的几个丫鬟不同,往往她回来的时候,她们还在睡,而自己醒来时,屋中要么一个人都不剩,要么所有人都在沉沉入睡,故而一起住了几天还是一句话都没说上。之前叶双荷想着萧牧廷很快就会接自己离开,也没太在意,此番萧牧廷不见人影,她才开始把与同屋几个丫鬟拉近关系这件事情放到重要位置。同屋而眠,相处不愉快是个很大的隐患——特别是在飘香楼这种看得见表面却摸不到深处的地方。
这日一早,叶双荷起身的时候,屋中其他人还在睡着。看看刻漏,大概是早上六点不到,她这几天一向起得早,因为依照盼夏的吩咐,她要帮其他人端早饭。蹑手蹑脚地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