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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将答应的前一秒,被强行喊停,她现在二十六,可没那么好糊弄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想着宋猷烈家的啤酒,翻来覆去睡不着,十一点,看着天花板,十一点半,看墙。
十一点四十分,戈樾琇从床上起身。
灯没开,借着平原的微光打开阳台门,这是她第一次打开这个房间的阳台门,一打开阳台门戈樾琇眉头就皱了起来。
宋猷烈房间也有阳台,两个房间阳台距离很近,一个跨步他就可以到达她房间阳台。
那阵风吹过。
戈樾琇揉了揉微烫的双颊,她想阳台的事情做什么,他还能从他阳台上跨过来吃掉她不成,这个想法一出,脸更烫。
见鬼了。
深深呼出一口气。
仰起头,夜空一览无余,一颗颗星星大得离奇,状若一伸手就可以捞到,说不定可以捞到呢,踮起脚,伸手——
“戈樾琇,也别在别的人面前做这样的事情。”
循着声音,戈樾琇看到另一个阳台上的人。
距离午夜还有四分钟,戈樾琇蹑手蹑脚离开自己房间。
蹑手蹑脚?为什么要用蹑手蹑脚形容,真奇怪,这奇怪之处就在于她好像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只不过是要到宋猷烈房间去喝乔迁啤酒。
等喝完啤酒她应该睡得着了。
刚带上房间门,转身就和一个人撞在一起。
摸了摸额头,和撞到她的人说,还不快去拿啤酒。
他的压低声音的那句“在房间等我”瞬间又让她调慢自己呼吸频率,呼吸频率变慢,脚步更轻。
打开宋猷烈房间门。
桌上堆着大堆文件,想必,在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时候宋猷烈在处理工作,都过了十二点了。
开门声响起时她正在整理文件,脚步声来到她身后,头也不回说以后工作时间不能超过十二点,听到了吗?
下一秒,身体悬空。
这人在干什么?她和他还没亲近到可以随随便便抱的程度,心是这样想可身体却没做出任何反应,倒是嘴里还在坚持之前的话:听到没有?!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
想起他还没回答她的话,勾住他颈部:“听到没有?”
“听到了。”
“那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为了展现威严,稍微把声音提高一点点。
“戈樾琇。”
“嗯。”瞬间又变低了。
他回她的却是:“刚刚的事情也不要随便在别的人面前做。”
好像,这一次,她和宋猷烈变得更亲近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亲近,看看,都亲近到随随便便教训她,管她的事情来了。
以及,宋猷烈都不知道吗?
越让戈樾琇不去做的事情她就越会去做,可这一刻她没和他强调这个,而是问他什么事情。
“深夜还不睡觉跑去阳台看星星这种事情不要在别的人面前做,这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也不要和别的人表达关怀;更不要去管别的人桌上多么乱七八糟。”说得有模有样。
真可笑,她为什么要和别人表达关怀,她为什么要帮别人收拾乱七八糟的桌子,除了除了顾澜生。
“戈樾琇,你知道的,我口中别的人是谁。”眼神灼灼。
宋猷烈越来越过分了!他休想干涉她的事情。
可是呢可是呢。
都怪宋猷烈长得太好看了,不是吗?
她以前就因为他好看,老是偷偷打开他房间,盯着他那张脸不放,就像她以前老是盯着妈妈的脸一样,后来妈妈的脸没得瞧了,倒是宋猷烈的脸越长越得她的欢心了。
她想不出很美好的词汇来夸宋猷烈的长相,每次看完都在心里想着,宋猷烈可真漂亮。
现在,这张漂亮的脸的主人眼睛在瞅着她,那眼眸底下的情绪她是喜欢的,被他那样瞅着时,心里有淡淡的欢喜来着。
所以呢所以呢。
“我知道了。”低低应答。
那声“我知道了”让他嘴角处添加一抹淡淡的上扬弧度,更好看了,都看得脸红耳赤了,内心一股小小的声音再拼命提醒着:再看下去就会很危险了。
“再看下去就危险了。”内心重复着这拨声音。
戈樾琇清楚,这拨声音象征着良心,除了良心还有理智。
她说过的,要以比较像样的面目出现在外公生日会上,下个月就是外公生日了。
暗自拧了自己一把,勾住他颈部的手松开。
内心的那拨声音还在提醒着她,喝完酒马上回房间去。
也没拿杯子,揭开易拉罐,啤酒瓶碰啤酒瓶,她喝得急,宋猷烈喝得慢。
慢悠悠喝啤酒的宋猷烈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于是她说宋猷烈你也看到了,我是真的不会做饭。
“嗯哼。”
“早餐由你来做。”她吃过他做的早餐,味道还可以。
“想都不要想。”没得商量的语气。
猛喝一口啤酒,心里有隐隐约约的气。
不甘心。
“那午餐吧,午餐总可以吧?”她也吃过他做的午餐,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还算正常。
“我中午不回家。”
中午不回家?!
脑子转得很快:“那你午餐呢?”
“午餐在公司吃。”
果然,午餐在公司吃。
据说办公室流行爱心便当,大致是年轻女职员们早上上班时会在包里多加一个午餐盒,这多出来的午餐盒会摆在心仪对象的面前,一揭开,香气四溢,味道好卖相也罗曼蒂克,午餐上面会用各种各样的食物弄出一个心形造型,以此来向心仪的男职员传达爱意。
那个五月女孩一看就知道很会在这方面下功夫。
心里已经不仅有隐隐约约的气了。
再猛灌一口啤酒,和他提出要求:宋猷烈,我可以做午餐,但你得回来。
片刻。
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午夜尤为动听:“我也想,但没时间,工作太多了。”
舍不得午餐时间和很会弄爱心便当的女孩卿卿我我吧。
算了。
一股脑把剩下的啤酒喝完。
空瓶子往一边一扔,想起身,手被抓住。
“生气了?”
“没。”
她为什么要生气?第二次起身,手还是牢牢被抓住:“早餐的事情听你的。”
这会儿,戈樾琇对早餐的事情压根没半点兴趣,挣着起身,冷不防他手劲加大,一扯她就往他怀里扑。
“中午我尽量抽时间回来,嗯?”他的鼻尖在她鬓发处轻轻蹭着。
想了想,点头。
柔软的触感是从耳廓那个小坨坨开始,很痒来着,头拼命往一个地方缩,可他如影随形,逐渐逐渐,背垫在沙发上,他一路顺着耳廓往一处所在,下意识间用手遮挡。
“戈樾琇,我每天要上十个小时班,还得给你做早餐。”他和她说。
好像好像说得有点道理。
手一点点移开,再一点点贴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承受属于唇瓣传来的温存。
最初还算温柔,在他撬开她牙齿时她也就坚持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守住,不回应就是了,但哪能?贴在沙发上的手在他调动下勾住他后颈,舌尖宛如解禁一再送往他被顺势擒住,身体跟随着他舌尖力量扭动,直到外套离身时才浑然惊觉,一把推开他急急跑向房间门。
手刚触到房间把手,从身后传来重力直接把她重重挤在门板上,他贴住她后背,以双手形成桎梏困住她,灼灼气息从她发间渗出“给我”,脸贴着门板一动也不敢动,“喊开始的人是你。”他说。
一颗心发酸发痛,是啊,当时她为什么要去招惹他。
“给我,坨坨”这一刻,丢盔弃甲,她就是怕他说这一句,因为怕躲得很远很远。她很喜欢他叫她坨坨来着,附在耳畔,头发汗淋淋的,那声坨坨也是汗淋淋的。
有过那样的时刻,他们躲在一个地方一整天都不出来,肚子饿了脚就朝一个地方踢“我饿了。”他给她做饭时她又闲不住,衣服也懒得穿把被单当成浴巾,蹑手蹑脚来到他背后。
他是做什么事情都很专心的人,做饭时和学习没什么两样,理都不理站在一边朝他大抛媚眼的人,她气坏了,故意假装一不小心被单滑落,惊呼一声,糟糕全部都被看走了,可即使是她如此卖力表演,他还是无动于衷。
太丢脸了,垂头丧气离开,刚一转身,那双手就过来了,拔腿就跑,她跑他追,追到了就就地正法,每次都被追到,但她还是乐于闻到菜烧焦的味道,很快,天黑了,暗沉夜色无所忌惮,他伏在她身上一次次叫着坨坨,说得最多的是坨坨,你明天指甲得剪了。
要怎么称呼那段时日呢,就叫年少轻狂吧,什么都不惧怕,越是被压制灵魂就越是叫嚣得厉害。
“小姨,我勾引了阿烈。你是怎么勾引戈鸿煊的,我就是怎么勾引宋猷烈的。”这句台词戈樾琇准备很久了。
无次数,她因这句台词胸怀澎湃,这句台词所带来的后果引来她无数次美妙幻想。
但最终,她还是没说出口,最开始,她是想找个良辰吉日,但又想着,假如这句台词说早了,她的生活以后就没盼头了,能让戈樾琇打从心里快活的事情总是很少,也许,她应该再等等。
一等,就等到现在。
吻细细密密,贴着门板的腿在发抖着,戈樾琇听到自己可怜兮兮的声音在发出拒绝“我得回去了。”
是啊,她得回房间去了。
因为,这个世界除了宋猷烈还有另外一个人叫她“坨坨”,从开始的溺爱到恨铁不成钢,再到后来的语重心长。
最后,都不愿意和她说话了。
另外一个叫她坨坨的人医生说能留在世界看风景的时日不多了。
“坨坨,在外公眼里,你是个正常姑娘,漂亮可爱,富有活力,只是有时候让人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