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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樾琇回到厨房,之前调的调料还剩下一些,她还没尝过自己做的早餐呢,也许面包加上调料会更好。
但事实上——
第一口就把戈樾琇呛得眼泪差点都掉下来了。
喝了半杯水才缓过来,不可能,她可是亲眼看到宋猷烈把沾着酱料的芦笋往嘴里送,眉头都不皱一下。
不死心,戈樾琇再用面包沾了一点调料。
又喝掉了半杯水。
调料的味道怪得她都分不清是辣放得多还是盐放得多,又有没有可能她把别的东西误添加进去。
也许波兰香肠会好点,戈樾琇再把一块波兰香肠放进口中,这次,她可以确定是盐放得多,蒸的玉米半生不熟,唯一能入口的就只有煎蛋。
要做一顿早餐好像很难,不,是特别难。
要是她一大早就尝这种味道的食物,她会立马让厨师卷铺盖走人,在卷铺盖走人前会把厨师痛骂一顿。
如泄气皮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随之而来是浓浓的疲惫感,头搁在窗台上,花园里,繁花一簇簇盛开。
平原的风和花香把她推进睡梦中。
迷迷糊糊中,有浅浅的脚步声在耳边走动着,伴随碗碟细微的磕碰声。
发动机的噪音把戈樾琇从睡梦中拉离。
窗外,日头高高挂。
有一个人穿浅色衬衫立于太阳底下,花园围墙挡住他一半身影,这人有极好的侧面,此时此刻,假如她是一名诗人的话,她愿意用最美好的语言去赞美花园盛开的鲜花,和那围墙外美妙的人。
那美好的容颜让她一时之间处于梦中梦。
手掌撑在窗台上,脚踩在沙发上,头从窗台探出——
恰好,围墙外的那人也侧过脸来。
看清楚那张脸,出于本能,双掌遮住自己的脸。
一个踉跄,从脚腕处传来的酸痛让戈樾琇清楚,这不是在梦里。
该死的。
宋猷烈,这个该死的,怎么跑到花园围墙外去了,都怪这怡人的花香,让她以为还留在梦里,以为一番惺惺作态半推半就后,和围墙外的人来一段仙履奇缘。
谁知道是宋猷烈,可也好像只有宋猷烈,在现实中戈樾琇还没见过比宋猷烈更好看的人,从男孩到男人。
眼下,这光景可以套用她认识闽南人说法:夭寿啊!
第二波机车马达声响起,分贝比第一次更高,高且嚣张。
吵死了!
也不知道宋猷烈看到她没有?没准,窗台的那女人一张脸写满了欲。望。
手从脸上垂落,想起自己脚还踩在沙发上,快速矮下身体。
机车噪音快速远去。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戈樾琇再次直起身体。
脚踩在沙发上,视线直接越过花园围墙。
房子处于高地,衔接房子和公路的是大片赤色平原,穿浅色衬衫的年轻男子骑着红色机车往平原制高点一路飞快往下冲。
机车尾翼带起大片飞尘,像低空徘徊的红龙卷,嚣张得不得了。
开得这么快,就不怕跌倒在地上变成红泥浆人吗?
看着逐渐远去的红色龙卷,也不知道怎么的,眼眶刺刺的,贺烟要是看到现在的宋猷烈,应该打从心里高兴吧,从格陵兰岛来的孩子,也有一回和同龄人一样了,追逐速度,把机车颜色涂成炫酷的色彩,较为遗憾地是,现在没有穿超短裙的姑娘。
宋猷烈机车往着野生动物园方向。
玛丽安说了,先生礼拜六用完早餐后会去附近的野生动物园,野生动物园有先生领养的斑马和鸵鸟。
戈樾琇记得她在洛杉矶好像也领养过一只鸵鸟来着,当时她还兴致勃勃给那只鸵鸟取了名字,这只鸵鸟叫什么来着叫什么来着
几下之后,戈樾琇放弃了去想鸵鸟的名字,连同那只鸵鸟也懒得去想了,伴随年纪越来越大,她的记忆也越来越喜欢偷懒。
目送红色龙卷消失于垂直公路上。
她还没收拾餐盘呢。
回过头来,眼前一切让戈樾琇差点伸手去揉眼睛。
咋看,她还以为玛丽安回来了。
之前乱七八糟的琉璃台这会儿井然有序,垃圾桶也清理了,地板也是。
戈樾琇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
机车声再次响起时,戈樾琇正在打扫客厅。
玛丽安指南记录:先生从野生动物园回来的时间在九点三十分左右,九点五十五分,接先生的车会停在外面,十点整,先生坐车离开。
记录得可真准,现在正是九点半。
想了想,来到院子走廊上,因早餐的事情戈樾琇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当宋猷烈的身影出现时,戈樾琇挤出了一抹笑容。
她笑了,他却是皱起眉头。
对了,她现在还穿着围裙呢,宋猷烈不喜欢她穿围裙。
赶紧脱下围裙,呐呐解释:穿围裙穿围裙干活比较方便
没等说完,围裙就被抢走,下一个眨眼间,围裙被丢到垃圾桶里。
好吧,不穿也没关系。
继续紧跟宋猷烈。
玛丽安说了,周六先生大多数不回来用午餐晚餐,但询问一下还是必须的,总有例外的时候,玛丽安还说,只能跟到楼梯口那里,不能跟着先生上楼梯。
停在楼梯口处,在宋猷烈上第三节楼梯时,问:要准备午餐吗?
没有回应,亦没停下脚步。
“那么晚餐呢?”
上楼梯的脚步放缓,上一节又再上一节,最终,停在倒数第四节阶梯上,这个站位只能让她抬起头,眼巴巴看着他的背影,等着。
戈樾琇没等来一言一语,甚至于,连回头敷衍一眼都没有。
她只等来那声“砰”的甩门声。
没事,没事,这还是一名监护人对一名被监护人的考验,上次考验地是耐心,这次考验的克制。
戈樾琇继续打扫客厅。
打扫完客厅就是调节有机菜园的光合顶棚了,据说这是玛丽安丈夫的工作,看看,她都把那夫妻俩的活给干了。
九点五十五分,戈樾琇没看到前来接宋猷烈的车,难不成今天宋猷烈没应酬?十点,也不见宋猷烈的身影。
应该是没有应酬了,玛丽安说了,偶尔先生也会在周六呆在家里健身看书遛马。
十点半,戈樾琇还是没有看到宋猷烈的身影。
“万一先生周六没有应酬的话,十点半就得开始准备午餐。”玛丽安指南有这么一项。
还真是面面俱到。
戈樾琇敲响了宋猷烈房间,大多数时间先生都不会开门的,当先生询问时你只需要告知此行目的就可以了,还是来自于玛丽安指南。
但是——
敲门声响了两次,门就打开了。
一个在门外手还停在半空中,一个在门里手还没从衬衫纽扣离开,上面还有三颗纽扣没扣,锁骨隐隐约约,性感撩人,再配上宋猷烈那张面孔。
真是
手收回,眼睛不敢往正面。
“什么事?”先开口是门里的人。
“午餐想吃什么?”问到,玛丽安指南没提到这个。
“我待会要出门。”他说。
待会要出门啊,也就是说她不需要准备午餐了,这很好,这样一来可以减少工作量,她也应该挤出午休时间。
一问一答间,宋猷烈已穿好衬衫,怎么看都不符合应酬着装,浅色暗格衬衫配烟灰色牛仔裤,还是休闲款式,看着更像小年轻约会的标准着装,看个表演吃个自助餐再去逛逛公园什么的。
宋猷烈没关门,就直挺挺站在那里,她也不好意思离开,没话找话:“要要去要去应酬啊。”
回答得很干脆:“不去应酬。”
“那”拉长声音,硬生生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是要和哪个小婊。子约会?!”扼杀在喉咙口。
有过那样的时刻,戈樾琇觉得那是家族精神遗传病在作祟,在家族精神遗传病的驱使下,她对那个从格兰陵岛来的孩子充满了占有欲,从童年时代延续到少女时代。
那种近乎变态的占有欲终止于那场加州山火。
那场加州山火之后,她离开了比弗利山庄,住进了围墙更高、监控摄像更多住所里。
成年,背着背包满世界跑,背包里装满各种各样的药瓶,每刷一次卡每经过一个站台,每住进一个酒店每交一个朋友,都会一一被制作成数据放到那些心理学权威手上。
她花了很多努力才摆脱那种数据生活。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她不能再走回头路了。
“那晚餐呢?”双手背到后面去,手指紧掐手掌心,以平静声音,“需要我准备晚餐吗?”
“不需要。”宋猷烈冷冷回答。
不需要,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戈樾琇转过身,下楼梯。
刚转身,来自于背后的那声“砰”让整个楼梯摇摇欲坠。161
第50章 心砰砰跳()
宋猷烈是在十一点左右离开的;开着他自己的车离开,没说几点回来,把凑上去想表达关怀的人当成空气般存在。
是夜;戈樾琇打开冰箱。
她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打开冰箱了,冰箱里的啤酒很诱人;以前她在乔治镇看过这种品牌啤酒。
戈樾琇第一次尝到这种啤酒也是在这个地方;宋猷烈在某些方面固执得很,喜欢一样东西了就不会轻易更改,啤酒是;冰球是,那个女孩也是看到张纯情时,戈樾琇就知道她的甜莓还没忘记那个女孩。
一个想起了带着淡淡抹茶味的女孩。
戈樾琇见过那女孩,安安静静;模样娇小长相讨喜;当时和宋猷烈站在一家冰店前。
那天;正好是周末,海滩人很多,透过熙熙攘攘的人潮,戈樾琇还以为是自己眼睛看错了,因为她压根就未曾想过,有一天她的甜莓会和一个女孩站在一起;更没想过他会给某一个女孩买冰淇淋。
怕自己眼睛看错了;戈樾琇朝那家冰点靠近;越过一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