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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生,那种感觉我懂,在十二岁时就懂了,”眼睛眯成一道眼缝,从那道眼缝看到的天空很蓝,久久注视着湛蓝色天空,语气带着埋怨,唠叨,“妈妈,我都告诉你了,天很蓝天气很好,妈妈,你这么聪明,你应该明白我这话里头的意思,如果你敢在这么美好的天气离开,那么,这片天空从此以后就会失去原有的色彩,这很残酷,妈妈,那个叫做戈樾琇的孩子才十二岁,所以,为了你的孩子着想,你应该坚持下来,这种想法很自私对吧?可那时,我想不出别的法子,可是”
泪水从眼角处滑落下来。
一如那年,是人们说的,海水的味道。
“可是,妈妈还是走了,就这么的,在我眼前消失不见,从此以后,那个叫做戈樾琇的孩子再也没见过蓝天。”
“从此以后,那个叫做戈樾琇的孩子一看到锥形的东西都会瑟瑟发抖,那个早上,负责维修报时喷泉的人把他的一个工具落在草地上,落下的工具是锥形的,那个东西把妈妈的后脑勺凿出了一个窟窿。”
又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妈妈是个大美人,整形师拿那个大窟窿也没办法,妈妈是带着一个大窟窿走的。这让我很生气。”
他的手盖在她手上。
闭上眼睛,湛蓝天空消失不见。
“戈樾琇,你要不要猜猜我是怎么回来的。”他嗓音沙哑。
摇头,说我才不要猜,你也知道,我很懒的。
“我用了一种极为不光彩的方式回来了,但段然却没有回来,当时我就不该”
“顾澜生,在以后漫长岁月里,你会用你的眼睛看待一个时刻的来临,你会是这个时刻的见证者,有飞翔梦的人见证了钢铁遨游于蓝天,旅者走遍万水千山邂逅了心灵的港湾,和平使者等来硝烟散去,听说,这就是信仰,顾澜生,这就是你回来的原因,顾澜生的使命是继续,而段然的使命是结束,就这样想好吗?”
没有应答。
“顾澜生,我都哭了。”她和他说。
都哭了就证明戈樾琇是真难过了。
眼睛一眨,又掉落下了一颗眼泪。
脸埋在他背上。
“顾澜生,你也知道的,我很少哭,长得漂亮,被很多男人喜欢的戈樾琇没有哭的机会,要哭一次很难得,你就不能答应她的请求吗?”
怎么还不说话呢?
“好吧,”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道来,“二十六岁大姑娘哭鼻子很丢脸,更丢脸的是,即使哭鼻子了还是一点用处也没有,顾澜生,你就答应我,听我的劝,好吗?”
终于——
“哪有这么劝人的?”他也叹起气来。
是啊,哪有这么劝人的。
但也不奇怪啊,她是一名精神病患,精神病患的思维比较奇特的。
“顾澜生,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嗯,说得也对。”
他站着,她把脸贴在他背上,一起看某一个物件发呆,直到那只壁虎从墙上掉落,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
不约而同,他拿开贴在她手背上的手,她手从他腰间松开。
低下头,看着两双相对着的鞋。
“真哭了。”他低声问她。
“当然。”抬起头来,让他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脸,眨巴着眼睛,但这会儿一颗泪水也眨不出来,但愿眼角处的泪痕能证明她是为他哭过。
好像没什么报答眼前的这个男人。
就眼泪吧,眼泪应该算是一种报答,能让戈樾琇真心实意哭的人不多。
妈妈一个,顾澜生现在也算一个了,还有她也为宋猷烈哭过,虽然是偷偷的哭,哭的时候心里却是很生气,生气又愤怒又悲伤。
触到这个名字,戈樾琇悄悄看了一眼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顾澜生指尖轻触她眼角,问她这两天都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啊”拉长声音,莞尔,“去见男人了。”
看着眼前这张脸,少了二十岁出头时的青涩和孤傲,多了一份柔美,柔美中又带有丝丝清冷,就像此刻,眼角处泪痕还未曾干透,嘴角的灿烂笑意却沾满蜜汁。
这真是一个矛盾的女人。
眼前的这张脸,多看一眼会沉醉,多思一秒心就会沉溺。
嗯,她说去见男人了,她真的去见男人了吗?
想知道答案的话其实也很简单。
顾澜生活动着手指关节。
此举瞬间让她花容失色,冲着他摆着手,倒退嘴里嚷嚷着“顾澜生,别这样。”
不急于扑上去,他一米八四她一米,反正耗子是跑不过猫的。
活动着手指关节,脚迈向他的猎物,她随手拿起一个椅垫朝他扔过来,一本正经说着“顾澜生,你要知道,男女有别。”
冷笑,这会儿知道男女有别了?
去年,他们的车被困在路上,坐在车厢看星星,气氛好极了,他尝试吻她,从额头沿着鬓角来到嘴角处时,她“噗嗤”一声笑了。
为了那点面子,他只能陪着她干笑。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星光璀璨。
那颗流星划过天际,是再次吻她的好时机。
然后
然后,她说了一句让他气得差点岔气的话“顾澜生,不是不想继续,而是怕你吻完了心里产生‘他妈的,闹了半天是在和男人接吻’。”
和男人接吻?
哪有男人长得像她这样的,腰细得像蜜蜂精,纤腰加上小有规模的胸部,不,说小规模是谦虚了点,贴上时圆鼓鼓的,不能细细品味,品味也只能在心里偷偷品味。
偷偷品味简直是要命,弄得他要么来一顿冷水澡,要么自己动手解决,自从在赫尔辛基收到她从哥本哈根寄来的明信片之后,顾澜生就没再碰过别的女人。
言犹在耳。
现在,这女人居然和她讲究起男女有别了。
放肆笑着,手往前。
把她压在门板上,已经得到充分热身的手指毫不犹疑自击她的胳肢窝。
这是戈樾琇最怕的,呵痒。
笑声变成怪叫声,怪叫声变成阵阵哀嚎,哀嚎声下一秒又转换成咯咯笑声:顾澜生顾顾澜生
“真去见男人了?嗯?”发动第二波。
“顾顾澜生,住手”大笑着,“快快住手,”大笑变成了怪叫,“我我要死了真的。”
哪有这么容易死的。
手指关节升级,一字一句:“去见男人了?!嗯?”
“没”
“没?”
“是去见见一名远房亲戚。”
号称自己孤苦无依的人怎么忽然间就冒出来一门远房亲戚了?
冷笑,继续。
“真的是我侄子他结婚了,我你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我唯有以死明志了。”
松开手,她瘫软在他怀里。
她说去见远方亲戚,顾澜生不知道这话是不是真的。
用她的话说“即使我对你撒谎了,但你要相信那些都是善意的谎言,为的是不想失去你,因为顾澜生有很多朋友,而戈樾琇只有顾澜生一个朋友。”
的确,顾澜生有很多朋友,但戈樾琇只有顾澜生一个朋友。
她在他怀里一边喘息一边笑着,气息温软。
这是他渴望抱到老的女人。
等她呼吸调整得差不多。
低低说出“戈樾琇,嫁给我。”
这一次,更直白。
半个多月前,在科特迪瓦,拿着钓到的几条胖头鱼他们在集市换到一瓶奶酒和三枚蒸玉米,他穿着大短裤她穿着花背心在太阳底下行走,路过一弯浅滩,海水很蓝,他游泳她在岸边啃玉米晒太阳,还真像当地人说的那样,白得像一条白带鱼,但,这条白带鱼在他心里却是一条偷偷溜到岸上游玩的美人鱼。
上前和美人鱼搭讪,美人鱼并不理会他,一个劲儿啃玉米,那模样十分可爱,把他惹得心痒痒的。
晃了一下头,几滴海水从他发末上掉落到她脸上。
她冲他皱鼻子。
更可爱了。
再晃了一下头。
皱鼻子改成瞪眼,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戈樾琇,我有没有荣幸当你第五任丈夫?”他问她。
想起她之前结了四次婚,他决定让她暂时当一会白带鱼。
这条白带鱼结了四次婚,奇妙的是,每次从结婚到离婚都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这是白带鱼自己告诉他的。
只是,他没有和她说,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参与她的前两次婚姻,甚至于,他还请了她的第二任丈夫喝酒。
他的话让她当场一愣,停下啃玉米动作,满腹疑惑瞅着他,眼睛打着问号,他还以一本正经眼神回视。
于是她又开始啃起玉米来。
他等着她把玉米啃完。
从她手中接过玉米核,递上餐纸,问:“戈樾琇,我有没有荣幸当你第五任丈夫?”
这次,她没让他等太久。
接过餐纸,笑着摇头。
“为什么?”他问。
她歪着头,做出很是认真考虑的表情。
一会儿。
“我可不能害了你。”戈樾琇说。
说完,他手机响了。
一伙当地武装分子闯进他们的医疗站。
关于“戈樾琇,我有没有荣幸当你第五任丈夫”这件事情他们都没再谈起。
现在!
“戈樾琇,我有没有荣幸当你第五任丈夫”直接变成“戈樾琇,嫁给我。”
“戈樾琇,嫁给我。”低低在她耳畔说出。161
第43章 嫁给我吧(上)()
“戈樾琇;嫁给我。”顾澜生低低在戈樾琇耳畔说出。
伴随这句,怀里的人似乎变成一具人偶。
缓缓从他怀里解脱;慢吞吞转身,慢吞吞抬头;慢吞吞看着他。
“顾澜生;看来你很想体验当戈樾琇二十四小时丈夫的滋味。”连叹气也是慢吞吞的。
眼睛落在她脸上;不容许她眼神有一丝一毫闪躲。
“那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