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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纹丝不动。
捡起一个水鸟模型,一个劲儿捶打着壮汉。
壮汉一个侧身,她身体不受控制往前,壮汉一伸手,她牢牢落入他臂弯处。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一幕,可以归结为男人和女人的游戏,起码,那位壮汉是这么想的。
臂弯里的女人看起来小小的一只,气鼓鼓的样子很可爱,在一本正经和他玩游戏的样子也很可爱。
可爱到他忍不住挑起女人被水浸透的一缕长发。
长发垂落于手掌上,低头,轻嗅芳香。
宋猷烈皱起眉头。161
第37章 精神病患()
脑子里拥挤不堪;思绪杂乱无章,分不清是宋猷烈的话所导致;还是眼前这位臂膀有火焰纹身的壮汉所致。
这个该死的,干嘛闻她头发;她的头发又不是香水,现在,她情绪很不稳定,和顾澜生相处久了;戈樾琇都差点忘了自己是一名精神病患。
上一秒张牙舞爪下一秒消极得宛如世界末日;类似于心理疾病治疗中心这样的场所对于她而言寻常得像出入餐厅,情况严重时住过隔离区;隔离区墙壁材料戈樾琇再熟悉不过。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她脑子进入高度活跃期;活跃频率都要抵得过这半年时间。
对于一名遗传性精神分裂症患者来说,脑子过度活跃不是好现象。
借着顾澜生的福;戈樾琇过了半年正常人生活。
顾澜生这个名字出现得很及时,戈樾琇想起此行目的。
dj在进行午夜倒计时。
调整好呼吸,每倒计一次就深深呼出一口气。
倒计时声落下。
午夜来临。
戈樾琇丢掉水鸟模型;垂头和壮汉道歉;语气极具诚恳。
壮汉还是拽住她头发不放;也许是她的道歉声被现场音乐掩盖,加大声音;壮汉还是把她的头发当成是香水。
“先生!能松开你的手吗?你拽疼我的头发了!”大声吼出;这下应该听到了吧。
置若罔闻。
这人肯定有恋发癖。
牙一咬;企图强行掰开壮汉的手。
壮汉咧开嘴,朝她挤眼,问她电话号码。
“白带鱼女人你也要?”一张脸迎着壮汉,让壮汉好好看清楚她的白带鱼特征。
“白带鱼?”壮汉很认真看着她的脸,乐呵呵笑开,“不,你是一枚魔力椒。”
眼前一晃,一抹身影挡在她和壮汉之间,与此同时,壮汉的臂膀像一个被抛向空中的大白萝卜,戈樾琇身体被一股重力带动往后移动。
回过神来,戈樾琇站在了宋猷烈身后。
刚刚,他明明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闲杂人等角色不如护花使者来得过瘾。
护花使者?这个说辞套在宋猷烈身上还真有点滑稽,也并非说宋猷烈不符合护花使者形象,而是问题就出在护花对象是戈樾琇身上,假如护花对象从戈樾琇换成那五月女孩就是一则美谈了。
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机,怎么把顾澜生弄出来还没有任何头绪呢。
宋猷烈似乎也有同感,在戈樾琇掉头时他也掉过头来,两人脚步一致往“美国帮”老大所站方位。
水池密密麻麻都是人,绕过一个人再绕过另外一个人,逆着水流前行,他问她被当成一枚魔力椒滋味如何。
“你应该把电话号码给他,再下一个周末来临时,问他要不要和你结婚。”他强行抓住她的手。
戈樾琇放慢脚步,宋猷烈似乎也忽然间不急着走了。
“之前不是说过,你要申请‘这个星球上结婚次数最多的女人’吉尼斯纪录,那个大块头是个不错的机会。”不紧不慢的语气。
戈樾琇停下脚步,宋猷烈也停下了脚步。
四目相对。
别生气,别轻易愤怒,不要轻易愤怒,戈樾琇心里默念着。
他俯身,把两人间距离拉近到她可以在他瞳孔里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指尖抚上她的脸:“为什么要和那大块头道歉?明明是他拽住你头发,你现在还是不是戈樾琇。嗯?”
想去搁开他的手在半空中硬生生收回。
他声腔带着叹息:“要是戈樾琇的话,起码先得给那个大块头脸上一阵口水,可你居然和他道歉,不仅道歉你还和他讲道理了,看来你和你那位朋友交情很好,我现在忽然很好奇你和你那位朋友交情都好到什么程度?”
那个从格兰陵岛来的孩子眼睛一如既往,黑如子夜,把印在他瞳孔里的那张脸衬托得越发苍白白。
心里继续默念:戈樾琇,别生气。
他指尖沿着她的鬓角,问:“戈樾琇,我在问你问题呢。”
不作答。
“嗯?”他语气稍微加重一点点。
紧抿嘴角。
“那个和你交情很好的朋友名字叫什么来着对了,叫顾澜生。”指尖停在她耳廓,“戈樾琇,如果我告诉你,我改变主意了,我现在只想当一名应邀前来参加嘻哈派对的嘉宾。”
垂着手指头纠起,戈樾琇得用尽全力才能不让它们变成拳头状,因为一旦变成拳头状了就会朝宋猷烈的脸上挥。
愤怒被释放,倾巢而出,于是,戈樾琇就变得不像戈樾琇了。
接下来呢?
接下来,宋猷烈就会以监护人的身份打电话给负责她的社工,在社工的建议下,她会被送到到处都是监视器的地方。
以前,戈鸿煊就这样干过。
戈鸿煊会干的事情宋猷烈也会干。
目光从映在黑色瞳孔上那张越发惨白的脸移开。
低头,小声说出:“别闹,宋猷烈,别”
落在她耳廓上的手收回。
戈樾琇没让自己再发出任何声音。
“戈樾琇,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一只五谷杂粮吃多了的老虎。”宋猷烈冷声说着。
也许,这就是他羞辱她的方法之一,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要帮她,只是,知道了也不能生气,一定不能生气。
眼下,没别的路可以走了,距离抽签杀人质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喉咙又痛又涩,每一缕从肺部挤出来的发音都带着尘土的焦味。
艰难说出:“等等顾澜生回到营地时,到时候到时候你想看到戈樾琇变成什么都可以。”
那道水柱从他们之间溅起,越过头顶,溅落。
宋猷烈的手掌在击打这水面,第二波水柱更高。
无数水珠纷纷扬扬掉落,他和她隔着水珠相望,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憎恨。
往着他的移步,双手轻轻搁在他腰侧,脸木然贴在他的胸腔上。
片刻,他手轻触她背后的长发,她搁在他腰侧的手一点点往后扩,直到双手牢牢圈住他的腰。
这一刻,她和他很亲爱很亲爱。
“戈樾琇。”他的声音来自于她头顶。
“嗯。”温柔应答。
“有点糟。”
“怎么了?”温柔询问。
“有没有那样一种可能,一名精神病患把自身各种各样的征兆传播给一个正常人,当这个正常人变成一名精神病患时,那名真正患有精神病患的人则变成正常人。”
这次戈樾琇没有说话,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正往着他们方向靠近,这个男人臂膀纹着火焰纹身。
嗯,那是把她的头发当香水的壮汉,只是,现在这位壮汉的眼神看起来很凶悍。
耳边——
“这很不公平,起码,在把一名正常人变成一名精神病患之后,这名精神病患已经失去成为正常人的资格了。”他和她说。
宋猷烈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戈樾琇已无暇理会,她看到壮汉在他的腰包掏啊掏,最终掏出了一把刀。
壮汉先生一看就是那类把想法直接搬到脸上的人。
此时此刻,壮汉脸上表情写着:那个亚洲杂碎正在和魔力椒卿卿我我,这一刀下去必然让那亚洲杂碎血染水池。
壮汉举起刀。
“宋猷烈——”尖叫。
举到半空中的刀和镭射光线来了一个隔空击掌,顺下,刀尖往着宋猷烈。
在明晃晃的刀光下,戈樾琇腿一软,跌坐在水上,水没到她的颈部处,心想:这真是漫长的一天。
拼命扭动臀部的人依然在拼命扭动着臀部;接吻的男女还在接吻;调情的也还在调情,没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直到红色的液体沿着水池扩散,蔓延至那女孩腿上时,女孩大声尖叫了起来。
这个女孩有绝佳的肺活量,声音都盖过电子舞曲:“他杀死了他——他杀死了他——”
如梦方醒,从水中站起起来,大力拨开一个个挡在面前的人,这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块头都比她大,她推开他们轻易得像在田间小路行走时遭遇挡在面前的杂草,手一拨,哗啦啦往后。
面前一片光明,空出的空间有大圆桌那么大,三三两两人围着大圆圈,看清站在圆圈里的人时,力气纷纷从指尖溜走。
剩下一句:还好,死的人不是宋猷烈。
继而,又想,死的人怎么可能是宋猷烈,从一个大块头手上抢过一把刀,再顺手让刀见点血对于宋猷烈来说只是入门功夫。
壮汉跌坐在水池里,那把刀好巧不巧插在他臂膀的火焰纹身上,他的同伴正在给他止血,壮汉呆若木鸡。
懒得再去看那壮汉一眼,戈樾琇朝宋猷烈走去,停在他面前低声问没事吧?
“嗯。”淡淡从鼻腔哼出一声。
再往前半步,主动依偎在他怀里,那颗头颅累极,心也是。
头搁在他肩窝处,说,别闹了,好吗?
这是她今晚第二次和宋猷烈说出这样的话。
这话她再熟悉不过,但一直以来都是宋猷烈和她说,戈樾琇,别闹了。
“戈樾琇,别闹了。”“戈樾琇,不要闹了。”一直说一直说,从她十几岁时一直说到她二十几岁时,听得让她耳朵都快要生出茧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