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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三个小时,该位杰出女性将出现在洛杉矶机场。
是她点名让她来的,名为接机,实为不怀好意,想想那副干巴巴模样在凌晨两点出现,够呛。
对于她提出的要求,只要可行贺烟从不会拒绝,从八岁到现在二十六岁。
贺烟是西方人眼中传统的东方女性表,内敛隐忍,为了自己孩子和姐姐留下的孩子,她放弃了个人情感生活。
让贺烟凌晨往机场跑一趟还为了满足自己阴暗的小心理:小姨,从伦敦飞洛杉矶这趟航班还有你的阿烈。但,遗憾地是,为了不露陷,你只能装作不知道。
就像,知道你和爸爸搞在一起时,我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说服宋猷烈一起回洛杉矶比戈樾琇想象中的还要容易。“怎么忽然间想回洛杉矶?”“我觉得在洛杉矶过圣诞比较有趣。”“机票订好了?”“订好了。”“行李也是?”“行李也是。”
就这样,他们踏上从约翰内斯堡飞洛杉矶的旅程。
洛杉矶。
坦白说,这是戈樾琇不大愿意回忆的城市,这座城市总是很容易让她把那个有着黑漆漆双瞳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有一句话是那样说来着,鬼迷心窍。
那段视频后,隔着空气一直安静注视她的那双眼眸没有了。
看着宋猷烈。
为什么宋猷烈不告诉她鲜于瞳的事情
宋猷烈侧过脸来,下意识间,避开他的视线。
脸转向机舱外。
透过机舱是要黑不黑要亮不亮的天色,这是戈樾琇比较讨厌的时间点,它总是很容易让她联想到遍布于深海区的黑色旋涡。
拉下机舱板。
吧台多了两位空乘人员。
两名女空乘人员正忙着和宋猷烈维珍航空总裁合照,较年轻的身体紧挨宋猷烈。
皱眉,手不听使唤形成拳头状。
庆幸地是,在她动手之前拍照结束。
心里苦笑,你看她,即使是二十六岁,对宋猷烈的占有欲一分也没少。
闭上眼睛。
宋猷烈回到座位。
他附在她耳畔:“就那么好看?”
什么?她在睡觉。
“就那么喜欢看?”这声线细听不无惬意。
都说了,她在睡觉。
“香水味还不错。”宋猷烈继续自言自语。
香水还不错?她没擦香水来着,这可是说那挨着他照相的女空乘员擦的香水还不错?把那颗靠着自己的头推开。
温温的气息打在她颈部上。
宋猷烈这会儿笑得肯定很得意,当然啦,挨着他一起拍照地可是具有最美空姐的名声,其社交网账号拥有百万粉丝,这百万粉丝其中就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男性。
继续闭上眼睛。
那道气息迎面而来,迅速别开脸,躲开。
刚夸了别的女人香水这会儿还想吻她,没门?
但真是那样吗?真是因夸了别的女人香水才不让吻的吗?在他靠近时,她脑海里响起了那声“瞳,我看你来了。”
都说不让吻了,都说不让吻了
黑暗中,唇齿交缠,吻还无法满足他,这家伙疯了不成,和他们平行座位的是两个小姑娘,手掌心紧紧攀在桌板上以此来阻止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另外一只手拼命推他,脚也并用上了,无奈他这次不同以往,从动作到力道都非常强悍。
推他的手慢慢改成轻触他毛衣领口。
服务提示声响起,机舱里侧的灯亮起,乘务员推着餐车进来时,她和他已经各自就位。
继续假装睡觉。
乘务员走了,睁开眼睛,发现桌面上的杂志没有了。
看着宋猷烈。
“还没看够?”
切——
想起什么,戈樾琇问宋猷烈,他十七岁时有没有那样一个时刻,特别特别想打戈樾琇后脑勺。
怕他不明白,手于半空中,隔着空气,就仿佛戈樾琇的后脑勺就在那里,半曲卷起手指,往前一敲:“什么不错!看看那张大嘴,你能说他不是大马哈鱼转世吗?”喃喃问“有没有?”
“没有。”宋猷烈回答得很干脆。
没有啊。
忽然间,戈樾琇觉得无趣了起来,她还以为这个世界存在着某种神奇的联系,南美洲的约瑟夫抛出了一个篮球,北美洲的另外一个约瑟夫在放学路上被一颗篮球砸到,环顾周遭,一个人影也没有。
片刻。
宋猷烈闷声问大马哈鱼是谁。
呃紧抿着嘴。
“那家伙有一张大嘴?那家伙长得像大马哈鱼?有一阶段,你觉得那家伙不错?”
这一连窜的发问让戈樾琇冲宋猷烈不停做出安静的手势。
机舱灯灭了,周遭恢复安静。
小会时间过去。
“十七岁的宋猷烈没打过戈樾琇的后脑勺,但十七岁的宋猷烈唾弃过戈樾琇。”宋猷烈告知她。
嘴张了张,想叱喝想发脾气,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黑暗中,那道声音又低又沉:
“戈樾琇,我唾弃你,唾弃你乐不思蜀。”
“戈樾琇,我唾弃你,唾弃你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俗人,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的?”
二十一岁,两次惊鸿一瞥,少年红色机车穿过宽银幕的法拉利广告牌,紫罗兰花墙下,打着发蜡,精致得让人不敢仰望。
再见到宋猷烈时是在摩尔曼斯克。
极夜时节,中午。
穿着印有“列宁号”破冰船飞行夹克的少年立于皑皑白雪之中。
低沉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戈樾琇,我唾弃你,唾弃你的冲动轻浮随便,唾弃你仅用七十二小时就决定嫁给一个陌生人。”
这家伙,唾弃她冲动轻浮随便她不能接受。
拉起他的手,牙齿印在他手腕上,轻轻一咬。
好了,惩罚结束。
接下来,她要好好休息了,因为很快她就要见到她那亲爱的小姨,她需要精力给小姨寻不开心。
只是,飞机抵达洛杉矶,她去见贺烟,宋猷烈要怎么办?
航班准时抵达洛杉矶。
宋猷烈让戈樾琇先走,也没告诉他要怎么办,离开时,宋猷烈和维珍航空总裁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只几眼,戈樾琇就在接机的一众人中找出贺烟。
她的小姨一如既往,着装低调。
记忆中,贺烟的衣柜首饰盒值钱东西没几样,最开始,戈樾琇还以为那是她在装模作样,到了后面,戈樾琇才清楚,她那小姨压根对奢饰品珠宝货币等等等等都没什么兴趣。
那么,一门心思爬上戈鸿煊的床是为了什么呢?戈樾琇很好奇,毕竟,她那父亲大人能给的也就只有那些。
穿在贺烟身上的那件大衣让戈樾琇有点担心,大衣会把贺烟那副小身板压垮。
小身板?不,在戈鸿煊书房里,小姨可是给她呈现出了另外一面,也许就是那种表里不如一吸引到她那父亲大人。
她的小姨一如既往的体贴,连天气元素都提前考虑了,约翰内斯堡烈日炎炎南加州夜晚寒气袭人。
看着贺烟臂弯里的大衣,待会她要不要告知“小姨,大衣阿烈在机场已经给我买了。”
笑,冲着贺烟扬手。
停在贺烟身边,眯起眼睛,打量。
她的小姨状态不是很好,可是被她给气的?
凌晨三点,洛杉矶市区依然车水马龙,贺烟开的车,戈樾琇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出机场她就等着贺烟和她开口,比如问她怎么没看到阿烈。
但贺烟一直紧闭着嘴。
倒是她,开始不耐烦了。
三点十分,冷冷说我想知道鲜于瞳的事情。
车厢依然沉默成一片。
“我想知道鲜于瞳的事情,听到没有!”提高声音。
“现在你需要休息。”一如既往的平静腔调。
果然是能长时间和戈鸿煊保持情人关系的女人,听,这语气真诚度百分百。
很好,很好。
目光盯着车内镜,扯开毛衣领口,落在锁骨上的粉色草莓印记很清晰,她看得这么清楚,贺烟不可能看不到。
透过车内镜,四只眼睛撞在一起。
映在她锁骨上的粉红印记成功让贺烟的脸色变得难看。
“小姨,你应该猜到这来自于谁的手笔。”盯着车内镜里的那张脸,吃吃笑着,“小姨,你一定想不到阿烈有多坏,机舱虽然没开灯,但也不能那样做,万一那两个孩子醒来呢?”
还想采用沉默战术?是不是这样会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好人?
“小姨,你干过什么心里应该再清楚不过,但你应该怎么也想不到,你爬上了戈鸿煊的床,阿烈有一天也会爬上戈樾琇的床。”
嗯,很好,脸色变得难看了。
“想不想知道我和阿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明显,她的小姨不想知道。
“还是,”拉长声音,“我们要谈谈你和我爸爸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贺烟的脸色现在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目光简直把她当成怪物。
“别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你也是怪物,一个孜孜不倦于爬上姐夫床的怪物。”
“闭嘴!”
瞬间,眼眶浮动泪光。
问:“小姨,那个清晨,我很想知道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待从楼上掉落下来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是你姐姐,那个清晨,你姐姐的丈夫就从你房间出来,东窗事发,为了掩人耳目,你拉上你的孩子,让人误以为,你是和自己的孩子一起从同一个房间出来的,这个早上那躺在草地上的女人压根不关你的事情,你能说你不是怪物吗”
“闭嘴!!”
词穷了吗?
好的,闭嘴,闭嘴。
过去短短一分钟里,贺烟难看的脸色,难堪的语气足以让她细细回味一阵子了。
闭目养神。
耳边,贺烟喃喃低语着你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