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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虽这样想,可话到了嘴边却被她咽了下去。
她有些不喜自己方才的较真劲,宫里规矩虽严,但成千上万个人,哪里能保证人人都是忠心向主的,哪个位子高些的没在宫里埋过钉子,欲壑难填,这事便是皇帝都管不住,灭不掉,她又何必在温绍延这里较真。
温绍延看着魏熙静了下来,轻声赞道:“公主这篇赋写的极好,很有先人风范。”
魏熙大言不惭的笑问:“是谁,司马长卿还是曹子建?”
温绍延亦勾唇轻笑:“司马长卿的赋虽惊艳但失之纤巧轻快,曹子建的洛神一赋也是妙极,但却颇有惆怅之意,他二者的赋皆不类公主。”
魏熙听温绍延这一番品评,觉得很是悦耳,她还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放在诗文盛行,轻于辞赋的本朝,或许还算不错,但若是与这二人比,怕是再练十年都比不得。
她不过是顺口一言,没想到温绍延竟真点评起来了,言语中并未贬低先人,却又让魏熙听起来有一种他二人皆不及自己的错觉。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说话这般中听。”魏熙笑罢,看着温绍延又问道:“那你觉得我的文风和谁像?”
温绍延道:“公主就是公主,和谁的都不像。”
魏熙坐直,妙目盈盈初有些夺人心魄的风采:“那我若是非要你说一个呢?”
温绍延被魏熙一双华光流转的眸子晃了神,竟真想了起来:“公主这篇赋烂漫秾丽,让我想起了萧绎的采莲赋。”
魏熙闻言,脸上的笑缓缓隐了下去,提起萧绎,她先想到的不是他的文采,也不是他焚了古今图书十四万卷,而是他的一句话。
韬于文士,愧于武夫。
魏熙想起这话,有些讽刺,这人还真是会给自己留情面。
温绍延说完,便觉失言,萧绎文采虽佳,但却算不得什么光彩人物,他心中有些懊恼:“是我失言了,公主恕罪。”
魏熙看着他面上的懊悔之色,失笑道:“你有何罪,萧绎的文采我可比不得,你说我的文风效他,还是我高攀了呢。”
温绍延道:“萧绎一生凄苦,公主却是大夏最皎洁无暇的明月,我不该拿他与公主相比。”
“明月?”魏熙提笔在纸上写了个‘熙’,她抬手指了指这个字:“你难道不知道我叫什么吗?我该是太阳的。”
作者有话要说:爱情是暴风雨的催化剂
萧绎就是大名鼎鼎的梁元帝啦话说这人活的还是听憋屈的,人也有点扭曲
第129章 官职()
温绍延看着纸上那颇具风骨的飞白;提笔,在那字底下又写了一句话。
熙熙兮供乐人之臧也。
“和乐之貌。”魏熙看着这句话;轻轻一笑,不予置评。
她看向温绍延;突然问道:“你今日怎么想起送琵琶了?”
温绍延笑道:“我不知要送公主什么;想起夏日里教公主弹琵琶;便想着公主或许会喜欢这个。”
魏熙道:“你送了我我也不会弹呀。”
温绍延看着魏熙的眼睛;竟有些郑重:“我可以教公主。”
“以往不就是你教我的吗?”魏熙下颌一抬:“怎么,忘了?”
温绍延展颜:“没忘。”
魏熙正欲说话,却见林藏秀行了过来:“公主。”
魏熙抬头:“何事?”
林藏秀道:“公主的赋里有一句话我不懂,不知公主是用的什么典故;公主来和我讲讲。”
她说罢,有些没尊卑的拉了魏熙就走;魏熙第一次见林藏秀一反常态做了越矩之事,有些好奇,任由她将自己拉到一座沉香小亭里。
魏熙问道:“不是将典故吗;你把我拉进来做什么?”
林藏秀面上有些无奈:“今日可是公主您第一次正经办一回宴,怎么能如此胡闹。”
魏熙被林藏秀训了也不恼;笑道:“你看你这样子,活像你阿耶,小古板;你且给我说说,我胡闹什么了?”
林藏秀道:“先是让客人集体抄写,后又撂下客人去和一个胡人聊得热络;公主这还不是胡闹。”
魏熙面上有些无辜:“你们都聚在一起看赋,我也不能插进去打搅你们。”
“公主。”林藏秀抬手指了指水榭:“您的兄长姐姐可都在里面呢,我都见他们向你那看了好几次了。”
林藏秀说罢,不给魏熙说话的机会,又道:“陛下宠着您,您自然和谁玩都无所谓,可宁王殿下却不会如陛下一般宠着您,温轧荤大权在握,您还是少和温绍延在一处的好。”
魏熙脸上没了嬉笑之色:“好端端的你提六哥做什么。”
林藏秀携了魏熙的手,直直看向魏熙:“我早就说过会一直效忠公主的,公主何必瞒我。”
魏熙轻叹一声:“你还真是个剔透心肠。”
她说着,神色有些沉:“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告诉你,温轧荤不会一直大权在握。”
林藏秀闻言讶然,她忽的看向正在垂首默写的温绍延,魏熙亦随她看去:“他,我一直没想好要怎么对他,他是个好人,我不忍心伤他,可每次看见他,我也不愿不理他。”
林藏秀看着那个温润如玉,超脱如云的男子,轻声道:“其实让他接温轧荤的职也很好,他乱不起来。”
魏熙闻言,想起了那日画舫上,他对江南的追忆,他是投错了胎的,寒风凛冽的北疆不适合他,烟雨朦胧的江南才是与他相宜之地。
“他不行。”
林藏秀闻言看向魏熙:“为何?”
魏熙回过神,摸了摸她的额头:“没病呀,怎么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魏熙道:“温轧荤可是节制三地的郡王,你当我小小一个公主有多大能耐,想让谁当就让谁当。”
林藏秀轻声一叹:“是我想的太早了。”
魏熙瞥她一眼:“你倒是对我有信心。”
林藏秀微微一笑:“我一直都对公主有信心。”
她说罢,眼里是藏不住的欢喜:“今日我出来时遇到李相公了,他说等我修完这次的史,就让我去集贤殿任职。”
魏熙闻言面上亦带了笑意,集贤殿也叫集贤书院,主管藏书修撰,但其地位却是史馆比不得的,史馆只做修史之用,而集贤殿却是经史子集皆有典藏,同时还兼有修撰侍读之用,除此之外集贤殿里任职的人皆同外廷规制,各有官位,更是还有举荐人才之权。
可以说林藏秀若是进了集贤殿便真是实打实的朝廷官员了。
林藏秀说罢略有犹疑:“只是我终究是个女子,陛下会同意吗?”
魏熙闻言一笑,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你现在知道自己是个女子了?方才你训我时活脱脱就是个老先生,可没有一丝女儿家的样子。”
林藏秀被魏熙的动作闹了个大红脸,她撇开头道:“公主,我”
魏熙掩唇一笑:“李相公都许给你了,你还担心什么,你放心,你便是去了也多是管修撰之事,不涉朝局,阿耶是不会多加过问的。”
林藏秀应是,复又问道:“公主可知,李相公为何会突然给我官职?”
魏熙闻言有些无奈:“你还真是专注一境,去了史馆你还真就埋头修史了?”
林藏秀有些赧颜:“在其位谋其事。”
魏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今后若还是如此,就乖乖在史馆写史。”
她说完,叹了口气:“我前些日子帮了六哥一把,这怕是他的谢礼。”
林藏秀闻言惊道:“李相公和宁王?”
魏熙仔细看了看她的神情,唇角微勾:“我原以为你听了这话会伤怀呢。”
林藏秀淡淡一笑:“我能不拘于闺阁之中全赖公主,如今因公主之故更进一步,应该开心才是,为何要伤怀。”
她说着对魏熙躬身一礼:“如今我依仗公主得以与男儿同堂,他日我定会鞠躬尽瘁,以报公主大恩。”
魏熙将她扶起来:“你倒是没有文人的酸腐气。”
林藏秀站直身子,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沉重:“公主不觉得李相公权力太盛了吗?”
魏熙凭栏远望,神色淡漠:“阿耶是越发懈怠了,不过你不必担心,阿耶如今还是压得住李承徽的。”
“此消彼长,臣子权势过重不是好事。”
魏熙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当我阿耶不知道?你放心他还没糊涂到这个地步,你阿耶那些儒生就是用来钳制他的。”
林藏秀微微摇头:“我阿耶怕是无与他相较之力,大夏要的还是一个可以与他分担职权的相公。”
林藏秀说着,似有些遗憾:“可惜纵是杨相公那般厚德博学之人都”
“杨素就是输在太重名节了。”魏熙抬手轻抚栏杆上的纹路,闲闲道:“这人呀,想要权势就得将其它的都舍掉,而要舍弃的第一样便是操守脸面。”
魏熙回身轻捏林藏秀的脸颊:“世上可没有什么名利双收的好事,就算有,不是虚名便是假利。”
林藏秀的面皮被魏熙扯着,虽不自在,却没有拂开的意思,她垂眸道:“藏秀受教了。”
魏熙收回手,道:“别看咱们的李相公如今威风凛凛的,他当年不过是个无赖似的人物,虽甚有才干,但能到今日这般地步,却是靠着谄媚钻营的。”
林藏秀闻言看向裴斯:“公主是想以恶制恶,再弄出个李相公来?”
“他?”魏熙看着裴斯,摇头:“我可没这能耐,如今李相公权势愈盛,阿耶可没心大到这般地步,兴许过不了多久,大夏又会添一位新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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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这一场宴可谓是办的别开生面了,客人来的时候带的是重礼,走的时候手也没空着,是长长的一卷纸。
魏潋有些无奈:“你呀,总是胡闹。”
魏熙有些委屈的抱住魏怡的胳膊:“我哪里胡闹了,大姐你可得给我做主,六哥总是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