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魏熙点头:“这个时辰才回去,柳大人辛苦了。”
柳蔚笑道:“臣职低位卑,不过是给大人们打打下手罢了,算不得辛苦。”
魏熙看向他身后六七个健仆,道:“柳大人谦虚了。”
“不早了,柳大人快回去。”魏熙说罢,放心帘子,吩咐人启程。
一个靠裙带关系的谄媚之徒还入不了魏熙的眼,她也没在意,马车没行多远便又停下了,是到宫门了,魏熙下了马车,却见宫门口还停着一辆雅致的马车,似是车中人听见车马声,从里面将帘子掀开了,是魏潋。
魏潋看向魏熙,微微一笑,对她招了招手,一笑一动皆是温柔,如天边缱绻的云。
魏熙脚步顿了顿,继而展颜,眼睛微弯,是一个甜丝丝的笑,她笑着快步向他行去,问道:“六哥这么在宫门口守着?”
魏潋从车上下来,道:“不早了,我再待在宫里就不合适了。”
魏熙点头,道:“六哥是在等我?”
魏潋点头,替魏熙理了理头发:“这一天奔波的累了罢?头发都毛躁了。”
魏熙忙掏出随身带的镜子照了照,她抚着头发道:“我的头发总是不服帖,真是恼人。”
魏潋抬手轻触魏熙额际细软的发,笑道:“好看。”
魏熙看着魏潋如瀑的墨发,蹙眉:“没你的好看。”
魏潋道:“那我剪给你?”
魏熙摇头:“六哥也学会糊弄人了,头发哪里是随便剪的。”
魏潋一笑,问道:“我看你今日心情倒不错。”
魏熙提着裙子,坐在马车驽位上,有些懒散:“原是很生气的,后来便好了,说到底都是我愚昧,哪里还好意思怪别人。”
魏潋轻敲魏熙的额头:“心眼一堆,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愚昧。”
魏熙仰头看着魏潋,眼珠儿一转,有些骄矜的应道:“六哥说的是,以我天人之姿确实体会不了他们的心思。”
魏潋低笑:“厚脸皮。”
“你此次”魏潋说着,看着魏熙含着光似的眸子,顿了顿,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好好歇歇,今天你也累了。”
魏熙好似没察觉一般,她跳下马车:“那我回去了,六哥也快回去。”
魏潋点头:“好。”
魏熙说罢带着人向宫门行去,眼看就要进宫门了,却没听到身后车马起行的声音,魏熙回头,魏潋还没走,他站在落日余晖中,卓然出尘,却隐有包揽日月之态。
魏熙对魏潋一笑,挥了挥手,便转身进了宫门。
魏熙回了宫收拾妥当,对陈敬道:“你命我们放在东宫里的人这几天仔细些。”
陈敬应是:“公主觉得是太子?”
魏熙点头:“我那太子阿兄不傻,怕是早将六哥看透了,他要动六哥也就趁着这个机会了,赵长清毕竟是立了功的,阿耶便是不欢喜,这段时间也会给他些面子的,过了这段时间,魏灏定是会更艰难的。”
陈敬又问道:“那燕王殿下呢?”
魏熙摆弄着发梢,其实她的头发除了容易乱之外,也是极好的,细细软软的却不见毛躁,握在手里是极丰软的触感,她道:“四哥呀,他是自命聪明。”
魏熙正与陈敬说着话,却见夷则进来了,魏熙见她虽还顾着规矩仪态,但神色却不太好,魏熙问道:“这么了?脸色这样臭。”
“奴婢失仪了。”夷则收敛神色,道:“公主现在怕是要收拾起来了,过两日陛下应该会去九成宫避暑。”
魏熙奇怪道:“不是说今年不去了吗?这个时节,在那待不了几天就天就凉了。”
夷则看了魏熙一眼,小心道:“是陛下体恤柳芳仪。”
魏熙听了倒是没生气,反而笑道:“去九成宫?好呀,总是在宫里闷得很。”
第94章 回銮()
九成宫青山绿水;气候宜人,魏熙倒是玩的自在;半个来月的时间,和谢宜安一起将附近的山都转了个遍;更甚者;她因贪恋翠微山的景色;还命人以竹木为材;建了一座看似简朴却颇费心思的别院,粗略一看,倒像是什么归隐山中的僧道文士所居。
这是魏熙的第二处房产,魏熙很满意;继而又有些明明有美宅却不能住的遗憾,她想着或许可以寻个机会让皇帝准她出宫居住了。
魏熙正想着;却觉车驾突停,女子哀凄的哭告声隐隐传来,魏熙勾唇;有些讽刺,敢拦御驾;胆子倒是不小。
魏熙还以为魏灏得等些时日,选个合适的地方演这一出呢,没想到他倒是干脆;直接命人在朱雀大街上闹起来了,真是一点也没想过魏家的面子。
她掀开帘子看向仪仗前的喧闹,只见贫妇声声泣血;道尽冤屈,百姓交头接耳,满面好奇。
俗气,真真俗气,这般场景,民间穷书生写出的话本一般,唯一不同的是妇人拦的是御驾,而不是什么廉洁奉公的御史,帝王仪仗威仪赫赫,仪仗中那些高人一等的尊贵人,波澜不兴的面孔下,皆藏着思量。
魏熙放下帘幔,对陈敬道:“你去命人好生照看着她女儿,今天应是太平不了的,别让小丫头有什么闪失,若是情况危急,便直接带走,等我的吩咐。”
能将人逼到拦御驾的地步,可见这不会是什么好看的事,皇帝当即就命人带上那妇人,意欲回宫去审。
魏熙听了皇帝的安排,往后一倚,靠在车壁上,道:“看来阿耶对程彦之事是略知一二的,既然如此,当初为何由着他们胡来?”
陈敬替魏熙打着扇子,轻声道:“不管哪位殿下,在没惹陛下厌弃前,都是臣子比不得的。”
魏熙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当年的局面均衡,皇帝很满意,自然不想因一些小事,去打破这个平衡,让他某一个儿子有独大的机会,所以程彦就算是冤,皇帝也不会在意,可眼下呢?
“那现在呢?”魏熙向陈敬问道。
陈敬答道:“那就得看陛下了。”
魏熙点了点头,忽然睁开眼看向陈敬:“那你说阿耶现在怎么看魏灏?”
“陛下的心思,奴才不敢妄加猜度。”陈敬说着,看向魏熙,神色洞明:“不过陛下轻易是不会废了太子的,公主若是有什么动作,不论成不成,都是会惹陛下不悦的。”
魏熙有些烦躁:“我一个公主,有什么能耐动他。”
等到了宫里,皇帝刚下车要换乘步辇时,却见那妇人不知怎么挣脱了侍卫,向皇帝磕头道:“陛下,家父真的是冤枉的,求陛下明断,妾这里有一封信足可证明家父的清白。”
陈士益从妇人手里拿过信,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没有什么不妥后,将信呈给了皇帝,皇帝看后,若有所思看向他的儿子们,道:“程彦在世时也是有些功绩的,若是他真的冤枉,朕是必然不会姑息的。”
皇帝说罢,命后妃公主们先回去,吩咐余下的人去中书省,这是要去中书省审问的意思了,不只因为中书省离此处近,也因为那女子一个罪臣之后,进后宫实在是不妥。
不过此事皇帝是不打算公诸于众的,即便是占了中书省的屋子,也还是没让中书省的人参与,屋中留下的除了皇帝与一干皇子和一个告御状的妇人,再带上皇帝的心腹之外,便只有一个厚着脸皮留下的魏熙了。
皇帝看向魏熙,道:“你留在这里做什么,又不是什么有趣的事,行了这么多的路,还不累?”
魏熙笑道:“我是坐在马车上回来的,又不是走回来的,哪里就累了。”
魏熙说罢,看向那妇人道:“这妇人我当日施冰时见过,见她可怜还给了她钱呢。”
魏熙说到这,似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有些懊恼:“哎呀,我当日给她的钱还是向旁人拿的呢,这么久了竟一直忘把钱给他们了。”
皇帝听了笑道:“你呀,忘了便忘了,一惊一乍的。”
魏熙摇头有些不开怀的模样:“好难得做一回善事,竟还是贪的别人的钱,显得我多小气似的。”
皇帝捏了捏魏熙的脸,语气有些纵容:“那你拿了人家多少钱,我赏他十倍如何?”
魏熙闻言,眼珠转了转,一派机灵:“阿耶真好,至于欠了多少,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皇帝闻言捏着魏熙面皮的手向外轻扯了一下:“你那眼珠子转的,一看就没好心思,可是想趁机敲诈我一笔?”
魏熙不差钱,对于这一点皇帝和魏熙都知道,只是魏熙偶尔这样一闹,皇帝却是喜欢的,他是九五至尊,亦是孤家寡人,身边的人皆是矮了一截的,说话行事无不毕恭毕敬,时间久了,他也厌烦,唯有魏熙,机灵活泼,有时还会耍些小性子,却让他觉得松快,连那高处不胜寒的孤寂都少了。
魏熙掰开皇帝的手,道:“阿耶又冤枉我,我怎么会敲诈阿耶。”
皇帝闻言一笑:“我还觉得你上次辛苦了,想赏你些什么呢,你既不要便算了。”
魏熙忙道:“阿耶快别开玩笑了,你的赏我怎么能不要。”
魏熙说罢,满目期盼:“阿耶要赏我什么?”
皇帝道:“一路舟车劳顿,说不辛苦定是假的,就赏你回去歇着。”
魏熙忙摇头:“我把事情弄得乱七八糟,怎么能好意思阿耶要赏赐。”
魏熙说罢,看向堂中的妇人,道:“阿耶快审,那程彦都死了好几年了,如今突然蹦出个后人要伸冤,可莫要是有人用心不良。”
经魏熙方才一番插科打诨,屋中的气氛也轻松了些,皇帝看向那妇人,道:“正如阿熙说的,程彦去了有几年了,要伸冤也早该来了,为何要等到现在,到底是何人安排的,你且如实说出来。”
妇人跪地哭道:“启禀陛下,妾当年何曾不想为家翁洗冤,只是当年家翁的死涉及皇家,又有人欲杀人灭口,斩草除根,妾是卑懦之人,实在不敢呀!”
皇帝听着妇人说话,只觉得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