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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绍延被魏熙看的有些不自在,向后一躲,道:“因为公主的歌喉比琵琶好听。”
魏熙撤回身子,瞥了温绍延一眼:“这便是你教的不好了。”
温绍延也不恼,含笑应了,道:“是我学艺不精,等回去后一定勤学苦练,免得耽搁了公主的天资。”
魏熙说话爱刺人,虽不愿承认,但也不可否认,她其实是喜欢看人明明气愤,却又不得不闷在心里的样子的,谁让她是公主呢,这些年来,她遇到的异类只有谢宜安一人,谢宜安可不会忍着,每当她说了什么惹他不高兴的,他都会毫不留情的刺回来,他这样魏熙反而更喜欢与他拌嘴,每当这时她都会有股不被身份风仪所束缚的畅快。
可眼下,她遇到了一个被她说了也不恼的人,一时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她不知道要接什么话,只嗯了一声。
第92章 所向()
魏熙终归是未出降的公主;不能长时间与温绍延待在一起,虽然他们刚才在画舫待的时间也不短;但也不能太过分不是?魏熙自认为她还是一个很听话守礼的公主的。
魏熙上车前见郑修明朝她走来,她停住脚步看向郑修明。
郑修明在魏熙耳边低声道:“那妇人家中只有她与幼女再加上她婆母三人。”
魏熙点头;正准备上车;却又听郑修明道:“她们说话时臣听了一耳朵;好似她们是程彦的家眷。”
魏熙蓦地停住脚步;回身看向郑修明:“当真?”
郑修明道:“八九不离十。”
魏熙神色不明,低声道:“差人看好她们,别让人知道。”
魏熙的车驾行到半路,临近谢家;魏熙心念一动,直接吩咐人去了谢家;到了谢家,魏熙径直去了谢珏的住处,见谢珏正席地坐在树荫下;闲闲握着一卷书看。
他年纪不小了,却不见老态;仍是松姿鹤韵的脱俗姿态,岁月的磨练好似都藏在了他幽潭似的眼睛里。
魏熙上前坐在谢珏身畔,将他的书夺走:“阿翁真是的;每次我来了都在看书,也看不厌。”
谢珏任由她将书拿走,道:“你为何不说是你来的不巧;扰了我看书的雅兴?”
魏熙将书皮翻过来放在谢珏眼前抖了抖:“道德经,我都会背了,阿翁总是看它有什么意思。”
谢珏将书从魏熙手里救过来,将书放在身边:“闲来无事,翻一翻也算解闷了。”
魏熙道:“长安与你这般的人可不少,就说代王,也不比你小,人家又是斗鸡又是打马球的,过得比表兄还潇洒自在呢。”
谢珏舒展了一下久坐的筋骨:“俗。”
魏熙伸手替谢珏按着肩膀,道:“那什么不俗?”
谢珏笑道:“自然是潜心修道,等将来得道成仙呀。”
谢珏不是个端稳严肃的人,说这话也是与魏熙玩笑,魏熙噗嗤一笑:“念念经便能成仙了,那天上的神仙不得多的挤不下了?”
谢珏倒也没计较魏熙对神仙不敬,他道:“神力无边,挤不下再造一个天便是。”
“阿翁又糊弄我。”魏熙说罢,似想起了什么,按着谢珏肩膀的手顿了顿:“阿翁,你服丹吗?”
谢珏淡声道:“我是何等愚钝,才会去吃那糊弄人的东西。”
他说罢,问魏熙:“怎么,忧心你阿耶了?”
魏熙神情有些担忧:“阿耶近些日子越发痴迷修道炼丹了。”
谢珏唇角有些嘲讽:“他就是太平日子过久了,闲的不知道要做什么了,非得惹出些事情才肯罢休。”
大夏眼下看着歌舞升平,魏熙心里却总有些忧虑,她道:“阿耶这些年虽看起来将权抓的牢牢的,可是他重用的那几人,我却不怎么放心。”
“你操心的倒多。”谢珏道:“你和温家那小子走的近就是因为这个?”
魏熙又继续给谢珏按着肩膀:“刚开始是,可后来他这人不适合。”
谢珏淡淡一笑:“适不适合都是练出来的。”
他似乎是想起什么了,扭头看向魏熙:“阿熙不小了,也是该到了选驸马的时候了,可有什么人选。”
魏熙倒是没什么羞涩之情:“眼下一切还不明朗,哪里知道要选什么,左右我还小,再等几年。”
谢珏拍了拍魏熙的手:“也等不了几年了,这姻亲,可不只是你与驸马二人的事,还是要慎重些的。”
魏熙点头,却听谢珏又道:“与你走的近的那二人我看都不甚合适。”
魏熙问道:“为何?”
谢珏筋骨经魏熙一按也舒展开了,他拉魏熙坐下,道:“一个胡人,一个娼妓之子,但就从身份上便不合适,更遑论别的。”
魏熙闻言静了一瞬:“我也没想过嫁他们。”
谢珏闻言嗯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一时院中两人静了下来,只余蝉声阵阵,明明是聒噪的声音,可在谢珏的院子里,却没有让魏熙生出烦闷之意,魏熙看着谢珏遍植竹柏的古拙院落,心想应是这院子太幽寂了,有些声音,反而多了些活气。
魏熙正胡思乱想,却听谢珏道:“今日施冰你可有何感触?”
魏熙抬眸看着谢珏,眼里隐约有点委屈:“阿翁教我那么多,为什么不教我识民心?害我好一通自作多情。”
谢珏捻起一片落在他衣上的树叶,闲闲道:“民心?我也不识,怎么教你?”
魏熙夺过被谢珏捏在手里的树叶道:“阿翁有什么不懂得,分明是不想教我,任我出丑。”
谢珏也不恼,道:“人分三种,君,臣,民,三者壁垒分明,轻易不可跨越,地位不同,所思所想不同,听的看的也不同,你想识得的民心是你们魏家人该想的,你该去问你阿耶。”
魏熙的手闲不下来,她描绘着树叶的脉络道:“阿耶是不会告诉我的,比起这个,他恐怕更喜欢告诉我弹琴时一个不打眼的音,是该弹角音,还是该弹徽音。”
谢珏看着魏熙略带稚气的脸庞,叹道:“所以民心所向,只有你自己摸索。”
谢珏又问:“今日之事你可摸索出什么了?”
魏熙道:“众生百态,所思所求各有不同,以往是我太过片面了。”
谢珏道:“你知道便好,百姓不是草木蝼蚁,心里各有各的弯弯绕绕,想要得民心,就要去与他们多接触,了解他们所欲为何,只凭你自己空想,终究是空中楼阁。”
谢珏说罢,想了想:“这一点宁王就做的不错,从没出过什么大风头,但人温文有礼的,好似没架子一般,在百姓间风评不错,度把握的也好,没惹陛下忌讳。”
“六哥是惯会做人的。”
都说到魏潋了,程彦之事魏熙也顺口说出来了,她道:“今日我施冰时见到一个有些古怪的妇人,一时好奇便让郑修明查了查,谁知她们竟是程彦的家眷。”
谢珏听了,没什么表露,颔首以示知晓。
魏熙继续道:“程彦死后,不是说他家中女眷未免流放之苦,皆自尽了吗,可眼下竟还藏在长安,这几年都没让人发现。”
谢珏淡声道:“能活着谁想死,能藏在长安,定是也少不了人相助了。”
魏熙蹙眉思索:“可既然相助,那为何不妥善照顾她们?我看她们过的甚是贫苦。”
谢珏道:“那便是相助的人心思不纯了。”
魏熙点头,有些纠结:“当年程彦的事和六哥有些关系,我可要将此事知会于他。”
谢珏却是将魏熙的心思看的透彻:“你若是想告诉他直接去宁王府便是,来我这做甚。”
魏熙低头,不自觉的将手中树叶撕成碎片:“六哥心思太多。”
第93章 心思()
“你的心思就少了。”谢珏看向魏熙;有些赞赏的意思:“你做的不错,提醒之功;和相助之恩,只分个先后;却天差地别。”
魏熙将树叶撕得又碎了一些:“可六哥多疑;不一定会知恩的。”
谢珏道:“既然多疑;你又何必担心他疑心于你;反正你做不做都是一样的。”
魏熙听了这话有些不舒服,又听谢珏道:“你要的不是他知你的恩,而是跟着他的人知你的恩。”
魏熙闻言点头,轻声道:“我明白了。”
时辰不早了;天上带出些昏黄的颜色,几道小小的黑影在圆日前划过;是倦鸟归巢。
魏熙向谢珏请辞,方站起,却听谢珏道:“你若不欢喜便不要与魏潋站在一处了。”
魏熙淡淡笑了;又些无奈:“我是魏家的公主,这些事现在躲开了;以后也是要经历的,况且,我的兄弟不少;和我亲近的却只有他一个,我不和他在一处,又能和谁在一处。”
谢珏看着魏熙;虽一派仙风道骨,眼睛却藏在锐利:“我记得你还有两个不大的弟弟,况且,你阿耶现在松快了,也不是不能再给你生一个幼弟的。”
魏熙好似听了什么有趣的话一般,掩唇笑道:“阿翁你也太高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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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好似每次出宫都是赶在宫门下钥前回来的,匆匆忙忙的,她觉得她应该和皇帝说一声,直接将公主府收拾出来,来不及便住在宫外得了。
魏熙正想着,却听马蹄阵阵向这边而来,她掀开帘子向外看去,只见一个面容俊美的壮年男子带着仆从呼啸而来,应是刚从宫里出来。
陈敬随魏熙看去,对魏熙道:“这是柳芳仪的兄长,柳蔚。”
魏熙点头,柳蔚其人颇会讨皇帝欢心,来长安时间不长,却屡经提拔,如今多多少少也算个角色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便在长安混的风生水起的人必然是有眼色的,柳蔚不只有颜色,眼力也不错,魏熙不曾摆出依仗,更没见过他,他却认了出来,他勒住马,翻身下去,对魏熙行了一礼:“臣柳蔚见过公主。”
魏熙点头:“这个时辰才回去,柳大人辛苦了。”
柳蔚笑道:“臣职低位卑,不过是给大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