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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这话一出,似是骇住了张氏身后的仆妇,她忙出声道:“公主切莫生气,这小子是我家郎君的外室所出,今日我家娘子本是要来关怀一番的,却不曾想这小子不敬长辈,因此才有方才那一出的,公主您也看见了,这小子大庭广众之下还敢污蔑母亲的名声,可见其用心之恶,这种人还是打杀了好。”
魏熙听了这话,噗嗤一笑:“我常闻崔家家风景然是长安之最,没想到今日倒是大开眼界了,原来所谓的景然便是尊卑不分,嫡母不慈。”
张氏听了这话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激动的都变了音:“胡说!我崔家的儿子只有阿呈一人!他不过是个野种!”
方才只是在一旁看热闹的谢宜安听了这话眉头一蹙道:“崔夫人便是恼羞成怒说话也还是要记挂着分寸的,你眼前的可是大夏的嫡公主,哪里是能任你欺凌的。”
魏熙听了谢宜安这话白了他一眼,欺凌,不过就是话不中听了些,怎么就成欺凌了,显得她多没用似的,竟让这么一个蠢妇欺负了,她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谢宜安无视魏熙的白眼,拉起魏熙的手转身就要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公主还是先避开,免得崔夫人急了,波及公主。”
魏熙拉住谢宜安,面上是舍我其谁的责任感:“表兄莫急,眼下这般境况我若是走了,这人岂不是要被崔夫人打死了,他虽是崔家子弟,可更是我大夏子民,我岂能放任不管,还是命人去请崔大人来,等崔大人来了我再走。”
魏熙这话一出,引得围观众人啧啧称赞,到底是公主,这气度心地皆不是寻常人能比的,众人再看张氏,对她更是不齿,这也是锦衣玉食养着的,平日里架子端的比谁都高,谁成想竟是这么一副狠毒心肠,连自家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张氏此时再没了心力去管他人怎么想,夫君的背叛如一座山,压得她头脑发闷,二十余载的琴瑟和鸣,风雨同舟,在这个少年出现之时便成了泡影,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没了,她的世界天旋地转,她恍惚间觉得自己都要站不住了,可奇怪的是她却还站着,站的笔直,前所未有的直,她不能倒,他还没来,所有的事都要他当面说清楚,她才信。
魏熙看着张氏眼中的悲凉,有些不忍,有些愧疚,其实,比起裴娘子,她才是最无辜的,毕竟她什么都不知道。
魏熙的手脚不受控制般上前几步扶住张氏,她道:“眼下崔大人还没来,夫人就先去马车里歇着。”
张氏看着魏熙眼中的怜悯,心中徒然升起一阵邪火,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蓦地一甩胳膊:“不劳公主挂心了。”
魏熙没有防备,被张氏甩的要往地上倒去,却在半途中被人接住了,那人好似也没什么力气,抱着魏熙往后略一趔趄,却仍挺住了,虚惊一场,魏熙倒是没怎么害怕,谢宜安几步上前,从温绍延怀里接过魏熙,上下仔细看过,问道:“可有伤了哪里?”
魏熙道:“没有。”
她说罢,回身看向温绍延:“你没事。”
温绍延不知怎地,脸有些红,魏熙一问他忙摇头:“无无事。”
全无往日的从容风范。
魏熙看着他,方才那被张氏一推而产生的一丝莫名其妙的情绪都烟消云散了,她看向温绍延被印上脚印的鞋子,抬眸看向他:“脚也无事?”
温绍延愣愣的随着魏熙的目光往脚上看去,看清了脚上鞋印后竟往后退了一步:“无事。”
魏熙回头看向谢宜安:“表兄你可看清了,我方才踩的是确实是他的脚,而不是脑子?”
谢宜安看着温绍延,眼中神色颇有深意,他收回目光,屈指往魏熙额上一敲:“胡说些什么呢。”
他这一下力气可比往常大了些,魏熙揉了揉额头,有些恼:“你使这么大力做什么,我侥幸没摔傻,都得被你敲傻了!”
谢宜安嗤笑:“没摔之前你就傻了,好端端的去献什么殷勤。”
魏熙闻言一愣,看向张氏,她确实不该去向张氏嘘寒问暖的,这件事少不了她的推动,如今事发竟上赶着去当好人,真是可笑,魏熙觉得她真是愧对了她阿翁阿耶和各位先生十多年的辛勤教诲。
谢宜安也随着魏熙看向张氏,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上前去给张氏难堪。
魏熙走到裴斯面前问道:“如何?”
裴斯又咳了几声:“不如何。”
魏熙左右前后的仔细看了一番,唇边带了一点笑意,凑经裴斯低声道:“咳得这么厉害,该不会是被打成肺痨了。”
魏熙此话一出,正要咳嗽的裴斯立刻将咳嗽憋回去了。
魏熙轻声笑道:“差不多就行了,再演就假了。”
裴斯微微一笑,衬着苍白的脸色,还真有些病入膏肓的样子:“我不演的过些,公主只顾着与人调情了,哪里想得起我来。”
调情?魏熙白他一眼,低声道:“又胡言乱语,你还是省着些精力,等着与你阿耶卖惨。”
魏熙正与裴斯说着话,侍卫就将大夫带来了,魏熙道:“他方才被打的严重,你仔细看看,别落下病根。”
大夫闻言望闻问切了一番,道:“有些皮肉伤,所幸骨头没伤到,只是脏腑有些不好。”
魏熙一挑眉,不是装的?她道:“伤的严重吗?”
大夫道:“还是仔细将养着为好。”
这种云里雾里的说话方式魏熙颇为不喜,在她看来只有没本事的人才拐弯抹角,不敢把话说死,她蹙了蹙眉,想要让这个大夫回去,准备让人唤苏井泉来。
却听谢宜安道:“既然如此烦请您去给他开了方子煎碗药来,这伤耽搁不得。”
魏熙闻言,看了裴斯一眼,觉得他一时半刻的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也就作罢了,眼下他的身份还没定下来,就这么巴巴唤了宫里的太医出来,也不合适。
第78章 认亲()
崔珉不会这么快就到;于是众人就都在这等着,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好玩的了;场面一时有几分沉寂,不过倒是一个走的也没有;除了几个于此事有切身关系的人;其他人都是好不容易遇到这么有看头的热闹;不舍得走;而那些贵族少年们在此之上又多了些别的考量。
崔家的掌舵人崔珉现在只有一个继子,若是裴斯真的是崔珉的亲子,那崔家的局势还真得好生变上一变,长安城虽说权贵如云;可出挑的也就那么几家,崔家就是其一;长安城看着是一幅锦绣模样,底下的联系却如蛛网般千丝百结,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不能肯定到底是哪一发。
等待的时间是无聊的,魏熙看着温绍延;想起了他方才弹的曲子,有心去和他讨论一番,但苦于大庭广众之下;她先前还装的冠冕堂皇的,眼下若是去和人讨论曲乐,就太不合适了;魏熙无奈,只得作罢。
她是闲不下来的,眼下还得拘着,憋闷可想而知,魏熙嘟着嘴百无聊赖的扯着腰间玉佩上垂下的丝绦,扯着扯着,魏熙觉得有人在看她,抬眼瞥过去,见是温绍延。
他的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很柔和,薄雾似的。
魏熙看着却有些不自在,她觉得温绍延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一个扯人头发玩的小孩子,此想法一出,魏熙当即在心里唾弃自己,尽胡思乱想。
魏熙当即放下手中丝绦,向温绍延一瞪。
温绍延见了,唇边笑意加深,他自知众目睽睽之下失了礼数,略咳了一声,将笑意压了下去。
谢宜安见状,抱着臂打趣道:“莫不是裴兄真被打成了肺痨,怎么绍延兄也咳了,莫不是传染了?大夫,您快去给看看。”
魏熙当即在谢宜安胳膊上拧了一下:“又胡言乱语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好歹注意一下。”
谢宜安打落魏熙拧他的手:“你现在倒是稳重起来了,方才和人眉来眼去的人是谁?”
魏熙闻言气怒,当即就要回嘴,却听不远处有车马声传来,声势不小,应当是崔珉来了,来的倒是快,只是不知是因为夫人还是因为儿子。
魏熙向车马处看去,只见马车将将停稳,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便掀了帘子,在家仆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着倒是不徐不疾。
崔珉下了马车后,没有去安慰他摇摇欲坠的夫人,也没有去关怀他被打的快要入土似的儿子,反而行至魏熙身前,对魏熙施了一礼。
不愧是崔家人,什么时候都不会乱了规矩,魏熙看着她面前这个中年男子,他不年轻了,面上已被岁月磨砺出了纹路,却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俊逸,其风姿更是卓然,有着在场少年们比不得的沉着雍容。
这是一个有魅力的人,也难怪会惹得裴娘子那般佳人念念不忘。
魏熙毫不客气的受了这一礼,道:“崔大人可来了,先恭喜崔大人喜得麟儿了。”
喜得麟儿?裴斯听了魏熙这话嘴角一抽,又咳了起来。
魏熙看向裴斯:“这个据说是您的亲生儿子,您要不要去看看。”
崔珉闻言看向裴斯,目光有些复杂,他缓行了几步,站在裴斯身前:“你你阿娘如何?”
裴斯停了咳嗽,问道:“大人知道我阿娘是谁?千万别弄错了。”
崔珉到底是大风大浪历练过的,很快便镇定下来了:“红萼这些年过得如何?”
红萼便是裴娘子的名字了,魏熙心想,这人还记得裴娘子的名字,倒不是全然无情,此念一出,她摇头一笑,若是有请,又怎么会抛下裴娘子,指不定是人家记性好呢?
魏熙想着,看向张氏,见她面色惨白,更胜裴斯,心中对崔珉的恶感更重,原来所谓的夫妻恩爱便是这样的,来了这么久,都未对张氏说过一句话。
魏熙想着,却听裴斯道:“看来您是家母旧识了,就算您不曾寻过她,她过得如何您也应该猜得出来,何必再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