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少年心想,那个傻乎乎的小娘子知道自己丢了多少银子吗?
复又自嘲一笑,就算知道,那般堆金积玉娇养大的贵女怕是也不会在意。
————
魏熙到了谢家,熟门熟路的就去了谢珏的住处,而随魏熙来的宫人都被谢家的奴仆领去前头花厅里歇着了,谢珏脾气古怪,等闲人是进不了他的院子的。
魏熙找到谢珏时,谢珏正坐在廊下看书,魏熙走过去坐在谢珏身边,抬手就把书从谢珏手里抽走,藏在身后,而后抱着谢珏的胳膊道:“阿翁,我来了你还看书。”
谢珏好笑:“你来不来和我看不看书有何关系。”
魏熙嘟嘴:“书又不会长腿跑了,你什么时间都能看,我却是不能天天都来看你的。”
谢珏点头:“没事你自然不会来的。”
魏熙靠着谢珏的肩道:“我哪有,我又不能随意出宫。”
“那你今日这么急匆匆的来就是没事了?”谢珏反问。
“今日是有事。”魏熙坐正,一想起立太子之事她就满心烦躁:“阿耶想立魏灏为太子。”
谢珏神色淡漠,这事他早就猜到了:“立他又不是立你,你急什么。”
魏熙抓着谢珏的袖子,神色悲愤:“赵氏害死阿娘,她的儿子怎么能当太子!”
“你这一急就抓人袖子的毛病得改改,”谢珏掰开魏熙抓着他袖子的手,“赵氏是赵氏,他是他,他与你都是陛下的骨肉,为何不能当太子。”
魏熙双手握拳:“可是他把赵氏的死都算在了我们头上,昨天他还想掐死我。”
魏熙说到最后都变成了哭音,可见当时真的是怕极了。
谢珏神色一凝:“为何。”
魏熙低头:“我不小心听见他和常苓说话了。”
谢珏拉过魏熙的手,将拳头掰开,魏熙手心里已经被她掐出几个红红的月牙印了,谢珏轻轻在上面揉了揉:“不抓别人衣服就掐自己,怎么一点都不沉稳。”
魏熙听了眼泪打湿了睫毛,一颤一颤的,映着阳光微微发亮,好似要化蝶一般。
谢珏无奈:“哭什么,他不是没得手吗?你放心,太子之位对他来说是权力更是掣肘,他本身也不是什么有能耐的,当上了太子也掀不起风浪。”
魏熙把眼泪憋回去道:“我知道,阿翁这么厉害,太子肯定对付不了你。只是我不想阿耶立他。”
谢珏起身牵着魏熙到室内去:“你阿耶是皇帝,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唯有手中权柄,魏灏是他最好的选择,他没有理由为了一个死人去给自己添麻烦。”
魏熙任由谢珏牵着她,仰头问道:“阿耶是不是不喜欢阿娘了?”
谢珏走到桌前,让魏熙坐下:“至少他还没忘了你阿娘,不过这事与你阿娘无关,便是阿皎活着,他该立魏灏还是会立。”
魏熙默然,看着谢珏研磨,谢珏不论做何事都是淡然从容的,他的风雅刻在了骨子里:“阿娘刚有孕时,他还曾说过阿娘的孩子他要亲自教养。”
“那是我知情识趣合了他的意。”谢珏抬眸看着魏熙:“况且那是两年前的事了,阿熙,过去的就过去了,人不能总沉浸在往事里。”
魏熙看着砚台里浓黑的墨,轻声道:“我知道。”
谢珏随着魏熙的视线看了一眼砚台里的墨:“是非之心,智也。何谓是,何谓非,你写出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字有进益了吗?”
魏熙拿着笔在纸上缓缓写道,是者,利民利国之行,善也;非者,祸国殃民之行,恶也。
魏熙自从开始学写字到如今不过三年,自然不能指望她字中有什么风骨,不过横平竖直的倒也算是整齐悦目了,只是她写的内容实在令人发笑,一个刚开蒙几年的小丫头在这里谈国谈民?
魏熙搁了笔,却听谢珏笑的欢畅,魏熙疑惑,她写的不对吗?给她启蒙的先生就是这个意思呀。
第38章 是非()
魏熙捂住额头,不满道:“这和年纪大小有什么关系,先生说,我是大夏的公主,我的身份因大夏而尊崇,我的一穿一用皆来自于大夏子民的供养,我享用了公主这个身份带来的荣华富贵,就得承担起守护大夏,保护大夏子民的责任。”
谢珏见魏熙说的豪情万丈,更觉好笑,这些话是每个皇室子弟的先生都会说的,会奉之为圭臬的也只有魏熙这种小孩子。
谢珏揉了揉魏熙的额头道:“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是于国有益于民有益。”
魏熙脱口而出:“自然是对大夏对大夏子民都好的事呀。”
“说得轻巧,大夏子民何止千万,有什么事是对大夏子民都好的?”谢珏问道。
这个倒是难住魏熙了,她蹙眉想了许久。
谢珏见魏熙许久都想不出答案,也不为难魏熙,开口道:“所谓众口难调,莫衷一是,没有一条政令是能令生活在大夏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满意的,所谓是非,若是放在这么多人身上,那就只能相对而论了,哪条政令支持的人多,哪条政令能使大夏更稳固,就是利国利民的,反之就是祸国殃民了。”
魏熙恍然大悟:“我懂了!阿翁是说,世上本没有明确的是非之分,所谓的是与非皆是随时事而生,顺势为是,逆势为非。”
谢珏点头:“也不算错,不过这世上还是有明确的是非之分的。”
魏熙疑惑,却见谢珏拿起笔,以极舒缓的姿态在纸上写了两行字,谢珏的字如他的人一般,飘逸洒脱,风骨卓绝,实在赏心悦目。
魏熙只见纸上写着:于我利者为是,于我弊者为非。
魏熙愕然,却听谢珏淡声道:“众口难调,凡事只随着你自己的口味来就不用调了。”
魏熙蹙眉,她觉得谢珏说的也不对:“若是我很讨厌一个人,我杀了他自然是对我有利的,为是,可杀人是不对的,为非。还是不能区分是与非呀。”
谢珏将纸撕碎放进香炉里:“智者,要先权衡自己的利益得失,再去管别人眼里的是非,正如你方才所言,是非随势而生,有时候杀人也不见得就是错的。”
魏熙若有所思:“那这‘势’可不可以是人?”
谢珏深深看了魏熙一眼:“当然,一个人如果名声极好,与他相对的自然是‘非’,如果一个人权势极盛,自然也不敢有人说他不对。”
魏熙点头,复又想到她来找谢珏的原因,将这些又都抛在脑后:“阿翁,如果阿耶真的立魏灏为太子了,我该怎么做才算是于我有利呀。”
谢珏道:“你阿耶如今就是‘势’。”
魏熙抿唇,有些不高兴:“那我就得顺着他了,难道我还要去高高兴兴的恭喜魏灏?”
谢珏摇头:“你顺从他是因为他是皇帝,立谁为太子是他说了算的,可是他也是你阿耶,你身为他和阿皎的女儿是可以闹些无伤大雅的小脾气的。”
魏熙明白了,就是不忤逆,但可以使些小性子,像阿娘一样。
魏熙想到这,心里闷闷的,却见谢珏从书架上取了一本道德经,放在她面前,对她道:“你今日浮躁的很,把这个抄写五章,静静心。”
魏熙听了连忙起身:“我不,我的心静的很,再静就不跳了。”
魏熙说完推开门向外跑去:“我去找表兄了。”
谢珏看着魏熙像只小鹿似的,一蹦三跳便没了影,微微笑了,到底是个孩子。
————
魏熙从谢家回来后的第二天魏灏便被立为太子了,许是提前知道了,魏熙心里一丝波动也无,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难过。反而还有心思和雪里黑抢球玩,不过她也知道这般淡定定是会惹皇帝疑心,在出寝殿之前就把脸拉了下来。
皇帝吃饭时见魏熙闷闷不乐的样子也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他心中一叹,他身边怕是只有阿熙一个在他面前毫无掩藏的人了。
皇帝放下筷子:“在为我立阿灏为太子的事不高兴?”
魏熙低头盯着碗道:“没有,阿耶是皇帝,立谁为太子阿耶自有考量,阿耶立大哥定是大哥合适,我”
魏熙说到这,抬头看着皇帝,双眼含泪:“只是阿耶你忘了阿娘了吗?”
魏熙现在倒是没装,其实自用膳时见到皇帝她心里就委屈极了。
皇帝给魏熙轻轻擦着眼泪:“阿熙还在这呢,我怎么会忘了你阿娘。”
魏熙赌气道:“那若是我不在了呢。”
皇帝好笑:“净说胡话,你不在这能去哪,你是阿耶的明珠,阿耶得把你时时放在眼前才安心。”
魏熙闻言不在说话,只绞着手指玩。
皇帝见了,将魏熙的手拉开:“当心把手指头弄弯了。”
魏熙任由皇帝将她的手拉开,低头闷声道:“阿耶不是不喜欢大哥吗?”
“你方才不是还说你大哥合适,几句话的功夫便改了?”皇帝笑道
皇帝见魏熙不说话,叹了口气:“阿熙,朕是皇帝,朕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大夏安危,不能随心所欲。”
魏熙点头:“我知道,可是您觉得大哥可以做一个好太子吗?”
皇帝揉了揉魏熙的头发:“大夏现在需要的是像阿灏这样的太子。”
魏熙心道,是大夏需要还是你需要。
魏熙抬头看着皇帝:“可是大哥能压制住其他的兄长吗?”
魏熙能想到这些皇帝很惊喜:“阿耶不会让他们兄弟阋墙,阿灏只是太子,不是帝王,不必去压制兄弟。”
魏熙讶然:“阿耶”难道阿耶不想让大哥当皇帝?
“你是个聪明孩子。”皇帝看魏熙神色便知道魏熙听懂了他话中之意,“大夏不需要庸懦的帝王,未来能执掌大夏的人,必须要有魄力有心计。”
“那大哥”魏熙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愣愣的问出这三个字。
皇帝眸色深沉:“你的每一个兄长,我都给了他们机会。”
魏熙满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