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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说着,语气转弱:“阿熙方前的话只是不得已。”
她说着,按住魏潋的两肩:“六哥,抛开旁的,我们血脉相连,一同长大,是最亲近的人,眼下阿熙也不奢望什么,只想远离长安求一个安稳,便是贬为庶民都是无妨,眼下一切都还未到无可逆转的地步,六哥便给我行个方便。”
魏潋语声转冷:“放你走,好让你和旧情郎相会?”
魏熙眉头一蹙:“我何曾有过什么情郎。”
“你何必故作糊涂。”魏潋说罢,将魏熙拥在怀里,他抱的很紧,紧的魏熙心中翻腾,波涛起伏间,只听魏潋道:“便是鱼死网破,我也不会放了你,你且安心待着,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
魏熙心中冰凉:“你这个罔顾人伦的疯子。”
魏潋低低一笑:“你这个满嘴胡言的小疯子。”
魏熙闻言,神色一滞,不发一言。
却听魏潋道:“阿熙乃金尊玉贵养大的天之骄女,怎么会甘心当庶人呢?”
魏潋说着,问道:“郑修明在南边待的够久了,你说朕将他调回如何?”
魏熙眉眼一利,只淡声道:“他是陛下的臣子,如何安排自有陛下决断,何必和我这个被圈禁之人说。”
魏熙说罢,只听魏潋安抚道:“放心,六哥不会一直关着阿熙的,等阿熙安分了,六哥就放阿熙出来。”
魏熙听了面上皆是不加掩饰的讽刺,魏潋见状,摇头感叹道:“阿熙你还是太年轻了,阅历跟不上,人与兽一样,关久了,都没了脾气。”
魏熙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只要六哥不嫌弃浪费粮食便是。”
魏潋心情好似又好了起来,微微一笑,如云散月明,一派清朗:“阿熙好好的,想要什么都有。”
魏潋说罢,放开了魏熙:“时候不早了朕就先回去了。”
魏潋胳膊一松,魏熙忙起身站在一旁,闻言道:“恭送陛下。”
魏潋点头,从屋中缓步出去,方到了门口,便见魏熙的亲近奴仆们皆候在门外。
他唇角一勾,看向当先的陈敬:“朕记得你还是个骑都尉,只当一个小小的公主府令倒是可惜了。”
魏熙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我用惯他了,一个宦官,也值得六哥在意?”
魏潋回头看向魏熙:“既然用惯了,便让他专心伺候你。”
魏熙听得专心二字,心中一颤,只道:“他不伺候我还能做什么。”
魏潋点头,也未再说什么,抬步便走了。
魏熙站在原地看着他,只觉眼前这个人陌生的很,和记忆中那个温和的兄长天差地别。
或许,他们就是两个人。
魏熙如此想着,在看不到魏潋的身影后,转身回去,却见墙角窝着一团黑。
她心中一动,抬步走了过去。
陈敬看了一眼,忽的拦住魏熙,沉声道:“公主,雪里黑去了。”
魏潋忡愣地看着,过了片刻,才道:“雪里黑也走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自己写起男男女女来虽有很多不足,但比写别的顺多了
话说,你们不喜欢六哥了,我就放心了:)
写文到现在也有半年多了,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萌新,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老萌新,这感觉真的很一言难尽
好,我不会煽情
第236章 逝世()
谢皠看着谢珏;沉声问道:“阿耶,非得如此吗?”
室内不甚亮堂;朦胧的烛光照的谢珏的脸模糊一片,他将手中龟甲放在神像前;面上是如那尊木雕一般的漠然:“那小子心大;这许多事过去;若是我还活着;他第一个就拿我们谢家开刀。”
谢珏说罢,从香烟袅袅的贡案前离开:“杀鸡儆猴还是兔死狐悲全看时机,眼下是该再添一把火了。”
谢皠有些涩然:“为了阿熙,值得吗?”
谢珏勾唇:“我了解那孩子;值得。”
他说着,坐在桌前煮茶:“谢家这几十年太过平顺了;是时候再辉煌一下了。”
谢皠坐在谢珏对面,道:“谢家眼下足够辉煌了。”
“辉煌?”谢珏讽刺一笑:“你是觉得一个虚头巴脑的爵位辉煌,还是觉得一个空有其名的中书令辉煌?若是真的辉煌;阿皎就不会进宫,更不会年纪轻轻便一尸两命;阿熙也不会被人拿捏,我更不会在府中修了二三十年的道。”
“阿耶”
谢珏有些倦意的摇头:“有我还如此,若是我去了呢?”
谢皠道:“儿虽无能;但狸奴是个好孩子。”
“狸奴还需历练,他如今太过随性重情,就如我当年。”谢珏说着;一叹:“难道你想要他也沉寂几十年吗?”
谢皠不语。
谢珏见状,倒了一杯茶给他:“行了,喝了这杯茶就回去歇着。”
谢皠端过茶,一饮而尽,却被呛得咳嗽一声:“阿耶,辛料放多了。”
谢珏脸一黑:“快走,别在这碍眼。”
————
谢珏的死讯在八月十六传来,魏熙笼紧衣衫,抬起下颌看向远处,天色未曦,日与月皆隐在云中,长天无垠,一派清寂。
枯寂的天色挡不住眼泪,魏熙任由眼泪在眼角滑落:“没有仙鹤,没有祥云,就这样走了多不气派。”
含瑛抹着眼泪安抚魏熙:“公主节哀。”
“节不了。”魏熙说着,再难维持常态,她将头埋在含瑛肩上:“阿翁走了,怎么就这样走了。”
“公主节哀,谢公他”含瑛说着亦呜咽起来。
魏熙却蓦地推开含瑛,抬起头来:“不对,阿翁身子再硬朗不过了,怎么会突然就”
魏熙再说不下去,抬步便往外走:“不行,我要亲自去看,若是他骗我呢?”
陈敬拦住魏熙:“公主,您此时去了,除了告诉陛下,你有法子与外界接触,还有什么用?”
魏熙听了陛下二字,缓缓静了下来,她拿一双泪眸看向陈敬:“是他吗?阿翁这些日子总是和他作对。”
陈敬垂眸,只道:“想害谢公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魏熙摇头:“他是皇帝,狠下心来让谁死都成,没了阿翁,那些臣子群龙无首,拿什么和他对着干,还不是任由他剥皮抽筋!”
魏熙声音的话道最后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嘶哑,如步入穷途的孤兽。
陈敬看着闻声而来的千牛卫,眉头一蹙,也懒得和他们虚以为蛇,只道:“这是公主寝居,尔等贸然闯进意欲何为?”
千牛卫从魏熙身上收回视线,抱拳道:“公主恕罪,臣等只是关心公主安危。”
魏熙看着这群看管着她的人,心中也难免添了怒气:“关心我死了吗?”
“臣等不敢。”
魏熙不理会他们,抬步往前走,径自越过众人,千牛卫们见状忙跟上魏熙,魏熙也不管他们,等到了府门前,冷声道:“开门。”
领头的千牛卫摇头:“陛下有令,公主不得出去。”
他说罢,看着满面伤怀的魏熙,补充道:“眼下坊门未开,公主若是想出去,还请等天亮了,臣差人去宫中请示陛下。”
魏熙哀恸之下再不顾及什么,她看着千牛卫,眼里似含了冰碴子:“开门,我现在就去。”
千牛卫摇头:“请公主恕罪。”
魏熙看向陈敬:“你去开门。”
陈敬看了一眼那阔气冰冷的府门,并不动作,只道:“公主三思,不如请示了陛下再去,免得谢公担心。”
魏熙闻言,有些愣愣的,看着很是可怜委屈:“为何?”
陈敬肃容道:“公主伤怀乃人之常情,但如此冲动,可对得起谢公的教诲,谢公期许着公主好,应当不想看见您这般样子。”
魏熙垂眸,看着踩在木屐上,未着袜子的脚,秋天了,脚暴露在空气中,冷飕飕的凉气直从脚上往心里钻。
是太急躁了,连袜子都没穿,出去了成什么样子。
她如此,真的是对不住阿翁的教诲。
“回去。”
她的声音轻薄无力,似晚秋里落下的树叶,颓然无依。
陈敬应是,问道:“可要传软轿过来?”
魏熙充耳不闻,越过金吾卫和家仆侍卫们,游魂一般往居处去了。
进了屋,温甜的暖香盈满鼻端,她停住脚步,看向香烟袅袅:“是不是与我亲近的,都要死。”
陈敬看着魏熙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忧心:“公主。”
魏熙茫然回头看他,一双眼里隔了雾,含了火。
陈敬心略微放下一些,道:“谢公去的蹊跷,公主贸然出去,不仅无用,若是乱了阵脚就不好了,不如等都弄清楚了再去。”
魏熙点头:“查清楚,我总觉得阿翁不会这么就去了。”
陈敬见魏熙还有分寸,索性直言道:“眼下朝臣和陛下争的已经不是均田制,而是权势地位,陛下要说一不二,更进一步,朝臣们心中不甘愿权位下移,两者眼下虽僵着,但也没闹到不可开交。”
魏熙闻言,将视线放在陈敬面上,又听陈敬道:“谢公眼下一走,对陛下和众臣都不见得是好事,群臣失了主心骨,但也没到一蹶不振,任由施为的时候,相反,怕是还会惹出些兔死狐悲的愤慨来。”
陈敬说着,正色道:“机不可失,请公主定下心神,好生掌握。”
魏熙静了片刻,忽的道:“阿翁会不会是料准了?”
陈敬微顿:“没人会拿命赌他人的心思,谢公那般旷达之人,更不会。”
魏熙摇头,神色苍凉:“阿翁不旷达,他是天底下最偏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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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管魏熙的千牛卫将话递到御前时,魏潋也正因为谢珏之死烦心。
“真是够狠的,他就不担心白白丢了命吗?”
泉石在一旁小心安慰着:“陛下切莫忧心,眼下谢珏去了,那些朝臣也就成了一盘散沙,还不是任由陛下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