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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安闻言笑意一敛,问道:“阿熙,你可还记得当年魏灏诬陷你和陛下私通一事?”
魏熙面色微沉,讽刺道:“你是说冯氏派你去,是怀疑我和六哥有私情?”
谢宜安点头:“要不然呢,你们若是有什么,阿翁怕是第一个不同意,我去了,你们也能收敛些,若是其他人怕是就不一定了。”
谢宜安最后一句话,颇有些看热闹的悠闲姿态,惹得魏熙抬脚便往他腿上踹去,谢宜安见状,灵巧一躲:“大庭广众之下,规矩都不要了?”
魏熙沉声道:“你瞧你说的什么,龌蹉!”
谢宜安低低一叹,按住魏熙的肩:“说实在的,你与魏潋确实太过亲密了,又有谣传在先,如此想的或许不止冯氏一个,你以后还是多少注意些为好。”
魏熙面色凛然:“我们是兄妹,为何要避讳着?他们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左右和我无关。”
魏熙正气着,却见谢宜安停下了脚步:“阿熙,你也到了嫁龄,当初先帝便有意撮合我们。”
谢宜安此言突然,魏熙先是一愣,后又反应过来,她看向谢宜安:“表兄对我有意?”
谢宜安神色郑重,却并未回答魏熙的话:“我们是一家人,嫁我可以让你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魏熙眉梢一挑:“那表兄呢?”
谢宜安神色微顿,一时并未答话。
魏熙噗呲一笑:“我知表兄是为我好,可我们在一起,表兄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可真真是比亲兄妹还亲的。”
魏熙说着,抬步往前走:“我未想过嫁人,而表兄也是一等一的洒脱人,我们配在一起,或许可让我今后过得顺遂安稳,但却怕是会消磨了我们的兄妹情分。”
谢宜安也随着魏熙往前走,却未再说过只言片语,等临照阁遥遥在望时,魏熙才听谢宜安道:“罢了,我总是会护住你的。”
魏熙心中动容,却忍不住反驳:“我如今贵为长公主,封邑优渥,门生也出息,依我看,是我要护着你。”
谢宜安抬手便往魏熙额上狠狠敲了一下:“出息了。”
魏熙捂住额头:“自然。”
表兄妹二人笑闹了几句,一如往常的态度如一股涓涓细流,将方才的嫁娶之言冲刷的不留痕迹。
当着谢宜安的面,魏熙虽未表现出动容之色,可心中却觉得温暖,等她进了阁中,看着谢宜安远去的背影,面上终于露出了恬淡笑意。
她回头对陈敬感叹道:“我若是生在谢家多好。”
陈敬微微一笑,对魏熙突如其来的感叹未置一词。
————
“殿下,陛下回来了。”
冯氏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经书:“将厨下炖的汤给陛下送去。”
风竹应是,正欲出去,却听冯氏唤道:“等等。”
风竹闻言看向冯氏,面色疑惑:“殿下?”
冯氏揉了揉额头:“罢了,他刚回来,我便巴巴送汤过去,平白惹他猜忌。”
风竹闻言跪在冯氏身畔:“您就是太谨小慎微了,您可是皇后,是陛下的妻子,关怀陛下本就理所应当。”
冯氏摇头,面上有些惆怅,却问道:“七娘那边如何了?”
“谢将军一路将她送回去,二人相谈甚欢。”风竹说罢,小心看了冯氏一眼:“依奴婢看昌乐公主和陛下之间或许也没有什么事,他们自幼一起长大,亲密些也在所难免。”
冯氏抬头看着窗外,目光幽幽:“那为何不见陛下与其他人亲近。”
她搭在窗框上的手慢慢收紧:“七娘我盼着她是个有分寸的。”
第214章 发钗()
天下初平;百废待兴,新帝初登位就忙的不分昼夜;连带着朝中诸臣也没有好好歇过,好不容易等所有事情告一段落;陛下驾临行宫避暑;本以为能消停会;可没想到;陛下出去转了一圈,又有人惹出了乱子。
魏潋回到行宫的第二天,便以冲撞圣驾,欺压百姓;目无法纪之过,抄了几家益阳大户。
抄几个益阳大户;虽好歹补贴了些国库的亏空,但也实在算不得大事,可其中一家;却是司农卿的本家,这就不能让朝臣们寻常视之了;因为这事,司农卿也挨了查办,又是徇私枉法;又是贪赃欺民,惹得皇帝大怒,还未等身在长安的司农卿过来请罪;便判其抄家流放。
如此还未完,等长安传来消息,说魏潋派去的官吏薄录司农卿府宅时,财物竟登记了数日,府中金银堆积如山,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不说凭他的薪俸能不能置办下来这些,但就魏潋当王爷时,怕是府中积蓄也比不得他。
魏潋得知后更是气怒,当着众臣的面便摔了手中杯盏,惹得臣子们噤若寒蝉,魏潋沉沉看着他们,又对来报的内侍道:“严审那匹夫,把他那些家财的来处都给我问出来。”
底下的官吏见了魏潋的态度,心中一紧,心中暗道此事怕是不会善了。
魏潋看着底下面色各异的臣子,怒容微敛,如闲话般道:“朕出去时,见一老翁守着不过十几亩薄田,又多有赋税,很是辛苦,朕看了极为不忍,你们呢?”
众人闻言,皆垂首不言,唯有尚书右丞郭适道:“回陛下,均田制有言,老男受口分田四十亩,永业田二十亩,按理说他应当有田六十亩。”
魏潋淡淡颔首:“六十亩呀,听着也不算少了,可我听那老翁说,咱们朝廷总是有法子让他们三餐不继的。”
魏潋的语气虽云淡风轻,可说出来的话却又万钧之势,众臣闻言不管心中如何想,皆垂头跪地。
魏潋奇道:“好端端的跪什么?”
户部尚书赵石际道:“回陛下,这两年天灾人祸,收成不好是在所难免,朝中已经在商讨解决之法了。”
“法呢?”
赵石际微顿:“此事不易,臣等意见也难以统一,不过谢相公那里应有章程。”
魏潋意味不明的嗤笑:“长见识了。”
他说罢,饶有兴致的问道:“不过朕很好奇,你们各有多少田产?”
魏潋此言一出,殿中气氛越发紧张,也只有郭适似毫无察觉,答道:“回陛下,朝中按爵位职事分田,多则百顷少则六十亩。”
魏潋点头:“你们为国操劳,家中人又多,多分些也是应当,可再多就不好了,益阳那几户人家就凭空多了许多田。”
魏潋说罢,本就紧张的气氛似幻化成了实体,沉甸甸压在众人身上,几个身居要职的老臣眼里闪过幽色,登基还未有一年就想大肆清理,终究是年纪轻,还沉不住气。
底下臣子思绪各异,却听上面魏潋道:“前两年阿耶身体不佳,将朝事都交给了柳蔚,可他却是个只知谄媚的小人,弄出了不少纰漏,至于分田赏赐这些精细事,更是弄得一团乱,等回了长安,得寻几个细致的再理一理了。”
魏潋此言一出,原本紧绷的气氛顿时就有所缓和,众臣都明白,魏潋虽也是要整顿,但提前告诉他们,也算让他们有所准备,算是给他们面子了。
魏潋看着放松下来的臣子,心中不屑,挥手让他们走了。
“六哥今日好大的威风,快将他们吓死了。”
众臣方走,一道含着笑意的嗓音便在侧间响起,随着声音一同出现的,是魏熙纤细的身影。
魏潋看着魏熙,面上带出笑意,早没了方才令人胆寒的沉怒之色:“没料到今日长安会传信过来,一时多耽搁了些时候,累你久等了。”
魏熙摇头一笑,莲步轻移往魏潋身边走去:“没等多久,方才用了一盏六哥这儿的蔗浆冰葡萄,倒是新鲜。”
“不过是底下人学着民间吃食胡乱弄出来的,上不得台面,难得你喜欢,只是太过寒凉,还是少吃为好。”魏潋说罢,对泉石吩咐道:“上些暖胃驱寒的汤水来。”
魏熙眉头一蹙:“大热天的我可喝不下热乎乎的汤水,六哥还是饶了我,左右我又没吃多少。”
“就当解渴了。”
魏潋此言一出,魏熙虽不乐意,但也不再拒绝,抿唇矮身坐在一边。
魏潋看着魏熙不乐意的神情,有些好笑,却见魏熙面上又有了些笑意,他随着魏熙的目光看去,只见是方才趁他们说话时,收拾了碎瓷,准备退出去的宫人。
魏潋疑惑道:“有何可笑的?”
一句话的功夫魏熙就忘了先前的不快,她侧头对魏潋笑道:“我笑那几个老家伙可笑。”
魏潋眉梢一挑:“哪里好笑。”
魏熙想了想,摇头:“不是他们好笑,是六哥聪明,将他们衬的好笑了。”
魏熙理了理披帛,曼声道:“他们呀,是不能和他们好好说话的,非得要绕个圈子,吓他们一通,他们才肯听话,这是嫌挨骂挨的少?”
魏潋不予置评,却问道:“若是阿熙的话,会如何做?”
魏熙想了想:“我怕是会在六哥问田产时便会主动分田,圣意不可违,知情识趣的多好,非得一个个低着头装糊涂。”
魏潋抬手指了指刚被泉石放在桌上的甜羹,示意魏熙喝,复又道:“他们贪得无厌,有恃无恐,怕是心中觉得,朕一个刚登基不久的皇帝,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魏熙抬眼看了魏潋一眼,不情不愿的舀了一勺,吹了吹缓缓饮下,放下勺子后,魏熙道:“就是阿耶这几年不理事,将他们惯得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
魏潋闻言勾唇:“等朕腾出手来,是该好好整治整治这些人了。”
魏熙点头:“定不能轻饶了他们。”
魏熙说罢,又低头舀了一勺甜羹,这甜羹香浓软糯,温度适宜,倒也不似想象中那般难以接受。
魏潋看着低头饮用甜羹的魏熙,眼中神色柔和。
魏熙用了小半碗便掏出帕子擦了擦嘴不再用了。
魏潋见了,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魏熙,魏熙接过:“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