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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嬷嬷原是大兴宫里头一个掌事大宫女,她年纪三十上下,穿着打扮甚是简朴,原以为此生不过在大兴宫终老,不想夜子玄发动宫变,夜谨被迫退位之后住了进来,她原本半灰的心又活络起来,想着巴结好的主子,没准将来还有个前程。
是以放出手段来讨好金铭儿,果然获得了金铭儿的青眼,她原就是掌事的宫女,金铭儿就提拔她做了管事嬷嬷,又兼着调教宫女的职责。
夕儿找到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这魏嬷嬷自十四岁进宫,如今在宫里也待了接近十几个年头了,不能说人老成精,却也是见多识广,听夕儿这么一说倒是踌躇起来。
“论理,我不过是个普通的管事嬷嬷,哪里有资格调教后宫的贵人主子?且,还是国主心尖尖上的人,这若是一个不好得罪了陛下,怕是太后也护不住我啊。”
夕儿点头道:“嬷嬷说得极是,夕儿也是这般想的,陛下如今是迫于无奈罢了,只要他想出法子来,必然会救了颜贵人出去,到时候太后没事儿,咱们怕是要倒霉了。”
魏嬷嬷长叹一口气,“谁说不是呢。太上陛下奈何不了国主,就拿颜贵人来做筏子,好好的要做皇后的人,忽然封做什么贵人,指不定陛下心里头怎么恼怒呢,不过是一个孝字压在头上,反抗不得罢了,只是陛下又怎么会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必然不会坐以待毙。”
魏嬷嬷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只如今在这大兴宫里还是要以太后娘娘为尊,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夕儿眼珠一转,悄悄笑道:“嬷嬷也不用忧心,想来太后便是要您调教贵人,也必不会在旁盯着的,这里头大有可为。”
魏嬷嬷点点头,又看了夕儿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怎么你也向着这颜贵人?你可是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
夕儿叹道:“不过都是在宫里头混日子罢了,嬷嬷又何必挖苦人呢?”
一时又忧虑不已,“嬷嬷也知道的,我和颜儿原不是叫如今这个名字,原是太后刚住进大兴宫的时候挑了我俩过去伺候的时候改的名儿,我原以为她不过是随口起的,如今却觉得这里头大有玄机似的。”
魏嬷嬷听了并不在意,只是随意问道:“不过改个名字,也是主子们常见的,这又能有什么玄机了?”
夕儿又是一叹,“这颜贵人我打听过了,闺名偏偏叫做颜晨,正是早晨的晨,嬷嬷细想,我和颜儿这名字里头是不是大有蹊跷?我就纳闷了,太后入宫在前,颜贵人进宫在后,我们两个改名字远在贵人入宫之前,太后怎会未卜先知?”
魏嬷嬷摆摆手,“多想无益,还是别在这里拖延时间了,先去见太后吧,名字的事儿便是有什么玄机,也与你无干,想来那颜贵人也不是不通情理之辈。”
夕儿点头道:“便是太通情理了如今才来受这份儿罪呢,要是换做我,反正有国主护着,怕她作甚?大不了就撕破脸,难不成大兴宫还有资本跟乾安宫对抗不成?”
魏嬷嬷一笑,“所以说啊,人家可以当主子,你这辈子顶天也就是个有体面的奴才了。”
夕儿撅撅嘴,正要再说点子什么,颜儿已经走了过来,她也不进屋,只隔了窗子叫道:“夕儿你死在这里了,娘娘让你找了魏嬷嬷过去,你怎地还不去?魏嬷嬷呢?”
魏嬷嬷急忙掀帘子出去,对颜儿赔笑道:“姑娘,不是夕儿姑娘的错,是老身才起来,总要简单梳洗一下才好过去,夕儿姑娘正催着老身呢。”
颜儿“哼”了一声,“不是我催您,您可快着些吧,仔细去迟了,太后不高兴呢。”
颜儿说着转身去了,夕儿不敢再多说,忙跟着魏嬷嬷匆匆回了金铭儿寝宫,果然金铭儿已经面罩寒霜,看见魏嬷嬷进来,她冷哼一声道:“嬷嬷如今架子越发大了,竟要哀家等。”
魏嬷嬷忙把对颜儿的说辞又说了一番,又添了许多话,她在宫里年岁久了,来回也换过几个主子,说起讨好奉承的话来也是滴水不漏,听得金铭儿甚是欢喜,也就放过了她,只指了上官颜夕道:“此人乃是国主新纳的贵人,哀家瞧着她规矩不是很好,还请嬷嬷用心调教一番,也好让她知道知道,咱们车池国皇宫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作威作福的!”
“是,太后放心,老奴必然尽心的。”魏嬷嬷低着头,诚惶诚恐的道。
第四百四十九章同情()
金铭儿一笑,“那你这就开始吧,记住了,给哀家仔细调教!”
“是。”魏嬷嬷又应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上官颜夕一眼,拿捏着腔调道:“你就是颜贵人,得,跟着老奴去吧,好好学学规矩也省得总惹太后娘娘不高兴!”
一面说着一面当先走了出去,上官颜夕并不在意她的态度,紧随其后就要走,金铭儿已经叫住了她,“站住,你就这么走了?”
上官颜夕会意,知道金铭儿又是没事找事,也只得站住了,微微屈膝行了个福礼,口称,“回禀太后娘娘,嫔妾告退。”
金铭儿得意起来,笑眯眯的打量上官颜夕,却是半晌默不作声,任上官颜夕保持着屈膝万福的姿势,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方道:“去吧,好好学规矩。”
“是。”上官颜夕应了一声,站起来的时候两腿一酸,险些摔倒在地上,还是夕儿眼明手快,上前扶了一把,上官颜夕方站住了,她感激的冲夕儿笑了笑,随即低头快步走了出去。
金铭儿已经剜了夕儿一眼,“你倒是好心。”
夕儿忙跪下道:“不是奴婢好心,实在是奴婢觉得若是任由贵人摔倒,岂不是更惹得娘娘动气?且贵人方才离得娘娘那般近,若是一个不仔细摔倒在娘娘身上,冲撞了娘娘却又如何是好?”
金铭儿冷笑道:“你倒是满嘴里都是道理,哀家竟没理了。”
颜儿虽然素日里总在金铭儿面前跟夕儿争宠,到底两人同事得久了,总有几分香火情分,且夕儿平日里在金铭儿面前也没少帮衬她,听了忙笑道:“娘娘千万莫要动气,夕儿不懂事您只管罚她,可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不然太上陛下可要心痛了。”
金铭儿听了,曼声道:“罢了,摆膳吧。”
颜儿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急忙出去传膳,后首找了个机会低声对夕儿道:“你也别做得太过了些,娘娘不是傻子,你这样回护那颜贵人,娘娘能绕过你?”
夕儿却道:“你也别太糊涂,咱们看得真真儿的,这太妃是怎么忽然变作了太后,你我也是心知肚明,今上对太后其实并没什么情分,不过是碍着太上陛下罢了,一旦太上陛下归天,太后还指不定是个什么下场呢!”
颜儿叹道:“我也看出来了,太后如今行事颠三倒四的也没个章法,竟是过一天算一天的意思,等太上陛下倒了,她固然活不成,咱们的下场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提颜儿夕儿这翻话,只说上官颜夕跟了魏嬷嬷出去,魏嬷嬷将她带到偏殿旁一间厢房内,一进去就关了门,上官颜夕心里正忐忑不安,魏嬷嬷已经屈膝行礼。
“老奴见过贵人,给贵人请安。”
上官颜夕瞬间有些莫不着头脑,又疑心是金铭儿的阴谋,忙道:“嬷嬷快些起来,嬷嬷原是太后身边侍奉的,无须对嫔妾行此大礼,嫔妾当不起。”
魏嬷嬷站起来笑道:“贵人不必害怕,老奴并不敢对贵人如何。”一面又叹道:“太后娘娘的行事,咱们这些大兴宫里头的奴才都看得一清二楚,贵人没有错,行事不合规矩的偏偏是太后娘娘。”
上官颜夕不答,只是道:“既是她命你来教我规矩,你便照章办事便是,陛下那里将来若要责罚你,自有我去替你说明。”
魏嬷嬷心中一喜,知道这上官颜夕已经接了她的示好,未来不论如何,起码这条命是保住了,忙道:“是,老奴多谢贵人。”
话已经说明白了,魏嬷嬷哪里敢教导上官颜夕规矩,不仅不敢教,且还忙不迭的伏侍着上官颜夕坐下来,“您方才在太后娘娘那里受累了,赶紧好好歇歇。”
见上官颜夕还有些犹豫,又道:“不妨的,咱们着宫里头同情贵人的多着呢,只不过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魏嬷嬷这话说得没错,如今大兴宫里明里暗里同情上官颜夕的人甚多,因此对于金铭儿的行事,大家明面上固然不敢阻止,暗地里却是睁一眼闭一眼。
金铭儿是个没有根基的人,唯一的倚仗不过是太上国主而已,然太上国主年纪大了,身子骨又不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归天,到时这金铭儿就要倒霉了。
人人对此心知肚明,不过不肯当面表现出来罢了。
是以之前金铭儿四处收买心腹的时候,大家面上买她的帐,也肯在小范围内为她所用,更有一等投机倒把之人盼着金铭儿能成事,自己也好掌握更大的权力。然一旦金铭儿失败,这些人立刻就会抛弃金铭儿。
此番虽然她做了太上国后,人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太上国主用来刺激夜子玄的手段,当不得真的,便是名分到了这里,只要夜子玄想动手,金铭儿分分钟都会完蛋。
是以如今的大兴宫,忠心金铭儿的人并不多,便是上官颜夕来了,除了金铭儿下死力的作践她,其他人竟都明里暗里的回护,只盼着上官颜夕知他们的情,将来果然做了车池皇后,也好提拔他们。
且说粗使宫女摆了膳,金铭儿在桌边坐了下来,想了想又道:“去传了颜贵人过来,侍奉哀家用膳。”
颜儿夕儿对视一眼,对金铭儿的吩咐到底不敢怠慢,颜儿就出去了,找到魏嬷嬷和上官颜夕,把金铭儿的吩咐原话说了,魏嬷嬷忧心不已,上官颜夕却是无谓的一笑。
左右不过是后宫常见的那些手段,说穿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受些折磨,只要不放在心上,其实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