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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贝蒂亚张了张口想要回答,却真的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语,不觉失笑:“是啊,我在说什么呢。”她摇摇头,翻着手中厚重的书本,不觉笑出声来:“真的是读书读笨了!”
姐弟俩相视而笑,他们是利昂山谷和亚达噶城的继承人,身边的人的分类有限,上有父王母后,身边会有丈夫或妻子,下有子女属下人民,以及一生中无数的盟友或敌人;很多事情,很多相遇,都在他们出生的时候便决定了,而生命的道路和安排也在很早之前便以整齐有序的进度发展着,容不得他们去说笑或妄想。
只是,命运藏在时光未知的影子里,狰狞而诡谲的微笑。
那一年的夏天真的很热,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觉得空气里都氤氲着温热的水分,让他全身都浸泡在不断上升的温度里。月光一点点的从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后掺透进来,照亮着半个房间,窗外一点声音都没有,树叶并不摇曳,夜莺都懒得唱歌了,就连巡逻的士兵的脚步都是慢的,想着他们穿戴着的厚重盔甲,爱德华全身都燥热起来,难受的无法呼吸。
他赤脚穿过长长的走廊,城堡里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似乎所有人都被笼罩在这个漫长的夏夜里懒得动弹。就连一向念书到清晨的阿尔贝蒂亚的房间都是暗的,他伏在门上聆听了一下姐姐烦躁地翻来覆去的翻身的声响,笑了笑走向了城堡外。他需要一点新鲜的空气,冰冷的水和有凉意的风,否则他真的觉得自己会窒息于这个夏夜。
他经常在夜晚间散步于城堡周围的树林。
那是很大的一片绿色,越走越深,越走越神秘,父王和母后甚至阿尔贝蒂亚都从小就嘱咐他不可以乱走,树林里有不知名的危险以及无法触碰的禁地,但他不听,于是他们经常在半夜或清晨中惊慌失措的找到迷失于树林深处的小王子,几次重罚下来,他便不太往深处走了。
只是,他还是时不时的去一趟,四处看看,里面有什么深深地吸引着他。
那些零乱交错而繁华生长的老树,它们的根粗厚如巨人的手臂,不知名的小花和蘑菇在树根间悄然生长,夜晚时,月光从树枝和叶子间隙中洒下来,点点滴滴的银色光芒漂浮在树林中,像是斑斑泪光流荡在空中。霍德学士说树林里的生灵太多了,它们全都隐藏在树荫后好奇地看着闯入的人们,有的是守护植物的,有的是专门收集阳光月光或星光的精灵,有的是河水或岩石的化身,有的是动物的保护者,甚至还有一些灵魂,是那些沉睡着的人在夜里离开了身体而出来游荡。
“他们会伤害我们么?”小时候的他这样问过学士。
“哦不不。”霍德摇着头微笑:“能够伤害我们的生灵,并不在这里。树林是大地的灵魂和眼睛,不会有任何伤害你的东西。”
于是他越发越爱踏进树林了,他经常来这里寻找着内心的平静与宁和。他会爬上最爱的一棵古老榕树,坐在最高端眺望着满天繁星的天空,等待着第一丝曙光从白色城堡的东塔上耀眼的升起,他会在草地上弹着竖琴曲,为好奇地前来看他的小动物演奏;他会沉入树林中的大湖最深处,为姐姐采一朵最洁白美丽的莲花;他会摘下无数盛开的野玫瑰,抱得满怀地回去送给母后。有时候他也带阿尔贝蒂亚来这里,他们在瀑布间游泳嬉闹,躺在巨大的岩石上晒太阳,把那些失去母亲的小动物带回去照顾再放生到树林里来。
而在这个热得让人发疯的夜晚,他脑海里除了那片清凉深幽的湖水,再也想不到任何东西。他甚至决定去树林深处过夜,至少在水边他是睡得着的。
树林中的湖没有名字,平滑明亮的如一面镜子,在炎夏季节,清晨和半夜总会有那么一会儿毫无风吹,水面碧绿清澈,晶莹见底,反映着无云的天空,好似满天的星星都掉到水中来荡漾漂浮。
树林中有清爽的空气弥漫着土地和青草的味道,还有不知名的花朵的暗香。爱德华坐在了常用的那一大块岩石上,把双脚浸入了湖水中,终于觉得身上的热气退了那么一点点。
忽然有什么轻响,在他不远的地方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往腰际一摸,却发现没有带佩剑出来,皱着眉头随便找了一块看起来可以利用的尖石头,悄悄的往湖水的中心游去。湖很大,有一处湖底不平,形成一道小小的瀑布,幼时的爱德华和阿尔贝蒂亚经常在这里滑水玩耍,只是时间久了,湖中的流道逐渐变化,露出了不平之处的岩石,两人便不再在这里胡闹了。淅淅沥沥的水声掩盖了他的行动,他竖起耳朵缓缓地前进,只听到那噼里啪啦的奇怪声音越来越近。
终于,摸索到岩石后面,他背靠石头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跳出向对方一击而中要害,深呼吸数到了三,猛然转身迅速跳出正要出手,却在一霎僵硬地停顿在半空。
沉浮在湖水中的少女转过头来,睁着大大的眼睛惊慌胆怯的看着他。
她湿漉漉的头发如柔软的海藻一样,很长很长,覆盖了她整个身体,颜色由深到浅,泛着金黄到深红的色彩,像是夕阳的颜色在水里盛开;她的眼瞳很亮,看着他一眨一眨的,像是一颗星星,在遥远的天边闪烁着,瞳目忽是深蓝忽是碧绿又变成了银紫的色彩,而她的肌肤却是白如凝固的霜雪,泛着一点点月亮的银光;在她下半身,有一条由诸多色彩形成的鱼尾,夹在岩石之间不断的噼里啪啦挣扎。
爱德华呆住了,他看了半天都没反应出来。
第237章()
那人鱼见他出现便更加惊慌了,鱼尾使劲的摆动着掀翻出无数的水珠浪花,但怎么都无法解脱出来。它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尾巴,更加努力的想要游走,但那石头卡得太紧,尾巴的鳞片已经被磨掉好几片,再用力她也会受伤,不觉急的满脸苍白。
爱德华因鱼尾的摆动的声响而回神,抬头看向那人鱼,只见一颗颗闪烁着银色光芒的璀璨泪水随着她的轮廓流下,溅落在水中时变成了一颗颗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珍珠。他转头看了看它的鱼尾,立即迅速的走到了鱼尾被夹住的地方,弯身下去用力地去推动搬弄着其中一块石头。
但人鱼见到他靠近不觉惊慌,更加用力使劲的翻动着鱼尾,爱德华好几次差点把石头成功移去却都为了避免被它的尾巴上的鱼翅扇到脸而放弃行动,几次下来很是无奈,他站起身子喘气,终于忍不住一手按在了人鱼的尾端上低声怒道:“不要动……!”
不知是被他吓到了还是终于理解他没有恶意的意图,人鱼边歪着头警惕地看着他边慢慢地不再摆动,爱德华终于在它的配合下成功的把石头移开。他正想坐下好好看看眼前的这条人鱼,但忽然听到噗通!地一声,终于得到自由的它却迅速地游走了。
“连声谢谢都没有么?”爱德华喃喃说道,但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湖水的中心只剩下一圈圈的涟漪在水面上荡漾,以及几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
从那天起,无论是国王王后,阿尔贝蒂亚公主还是霍德学士,都开始注意的更加勤快了。而且总是埋在一大堆古卷记载里面不出来,弄得满头满身的灰尘。每当有人问他到底在研究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也只是会笑笑说没什么,只是忽然对一些生灵的记载产生了兴趣而已。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奇怪的生灵了?”阿尔贝蒂亚揉着发涩的眼睛问着弟弟:“而且你最近都没有往树林里去了,难道真遇到什么神奇的东西让你根本就不想再去了?嗯?独角兽?精灵?树灵?”而且很久没见你上任何女人了啊,公主在心里嘀咕着。
不愧是双胞胎姐姐,一下子就能猜到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爱德华只是浅笑着摇了摇头,又翻了一页羊皮古书,里面的灰尘让他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我只是……阿嚏!没事,只是对一些事情感到了好奇。”他伸了伸懒腰,看向窗外阳光下的树林,微笑道:“至于树林……该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去的。”
阿尔贝蒂亚看了他一眼,不由自主地轻哼了一声,撇撇嘴继续看自己的书了。爱德华看到姐姐的样子不禁摇头,不过对她的不满还是理解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秘密他谁都不愿意分享,就算是同个母胎出来的长姐都不行,即使,他们从小无话不说并且亲密无比。
“爱德华……”忽然长姐叫了他一声,正要说什么但还是摇了摇头。
“怎么了?”
“没事。”阿尔贝蒂亚也坐直了身子,凝视着远方的山峦和草原,淡淡说道:“没什么,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爱德华“哦”了一声,并没有多问。过了一会儿他又抬起头来看了看长姐的侧脸,只见她轻蹙着眉看着远方,瞳目深处没有一丝情感,仿佛弥漫起漫天大雾,让他看不清楚。他叹了口气,其实他们都在改变,再亲密的两个人,都不会有相同的命运和思想,就算他和姐姐犹如一人,但最终还是会有自己的秘密,和不一样的,宿命。
时代的脚步悄悄的接近,谁都无法阻止命运的轮齿的推动。
再次见到她已是盛秋的季节了,爱德华穿着盔甲,外面裹着毛皮蹲在湖水边数着掉落在湖面上的枯叶。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血来潮的跑到了许久未来的树林,仿佛有什么在召唤自己似,仿佛打从心底知道而期待着今天的相遇。
他在湖水中凝视自己的容貌,少年的轮廓随着水波微微颤动,面容上的稚气逐渐褪去,露出了俊美的面庞,兰卡斯特家族的人都是美丽的,而他和阿尔贝蒂亚的确继承了父母的所有优点,王国内关于他们的民谣和赞美越来越多,每次和姐姐骑马奔驰在城里都可以听到夹道响起的欢呼,父母对他们俩的培养和要求也越来越高,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