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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妲咬下了嘴唇,女王背对着自己,她可以在玻璃上的倒影看到维多利亚平静的视线向她投来。
汤匙缓慢地融下了蛋糕的第一层奶油,把草莓和月桂花都割在了外面,然后舀了一小块糕点,慢慢地举起来送向自己的方向。
她可以听见侍女心中的天枰左右摇摆的声音。
“陛下!”终于在她微启樱唇的时候,露妲走到了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别……”别吃!她颤着声音说道。
“为什么?”维多利亚用指尖撑着头脑看向她,眼神平静地让人惊心,露妲低下头来不敢直视。
“你怕什么?”她见侍女只顾着簌簌发抖而不回答,自顾自的说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陛下!”露妲捂住了嘴巴,她紧张又心虚地看向了维多利亚。
“还有多少时间?”
“什么?”没想到她会这样问,露妲惊得抬起头来。
“我……还有多少时间?”维多利亚看着她,漠然地口气像是在问别人的事情:“父王和母后死了快半年了,我喝了这药也这么久了。”她闭了闭眼:“反正你也就剩一条死路。露妲,你是聪明的人,你真的以为公爵会让你活着走出月桂女神宫?”与其这么惊心胆战地活着,还不如把一切说开,或许可以活得更久。
“我不知道。”侍女摇了摇头,脸色惨白。她原本是为了利益金钱和地位而站在了公爵的那一边,但那个男人已经不是她投靠的那个人了,他变得疯狂残忍而恶毒。
她以为他最初的计划只不过是用药物控制住维多利亚女王,一直到打败希塞兰王子,但没想到,他会让她做出这么多阴私之事,其实她早就应该在引和劳伦斯有几分相似的奈特进入维多利亚的房间里的时候想到,他并不是因为厌恶她而不碰她,而是因为不能。
在女王诞下继承人之后,他便不会让任何知道这些秘密的人活下去。没有一个统治者会允许任何人去挑衅他的雄风,而未来的王子或公主,也不能有丝毫对自己生父的质疑。
她必死无疑,奈特、和维多利亚也是。
“这些药,今天不吃的话,会有用吗?”维多利亚说话很慢,她一字字地吃力开口,似乎感到了药物的副作用。看来,即使她停了药物,也没有自由的逃路。
露妲果然摇了摇头:“陛下的药,会产生幻觉和让身体疲惫和沉重,嗜睡、昏沉、幻觉、思路不清都是普遍的现象。”她抬起头来看向已经开始目光涣散而咬牙坚持清醒的女王,狠了狠心说道:“另外陛下也吃着另外一种药,会使人亢奋而清醒,有短暂的精神和体力;但每当吃了这第二种药,第一种的效果就会加倍。”身体受到的伤害和冲击也更加严重。
“噢。”怪不得每当她觉得好一点可以出外的时候,都会感到无边无际的疲惫和困,劳伦斯总是说是因为她的身体还没恢复就出去的原因,这药真是配得好。她忍不住暗地冷笑。
“你起来。”女王伸出手指示意侍女站起:“告诉我,希塞兰的军队现在在哪里?王国的目前政局,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她在露妲惊诧的眼光里看到了一丝亮起来的希望,那是即将死亡的人看到一根救命稻草时候才会有的光芒。维多利亚忍不住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拉近了自己,冷笑着仔细打量。
“如果想要活命,我劝你实话实说,并且好好配合我。否则……看在你对他的服务,劳里要处死你的方法会很温柔,但是我……”她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使劲地用力缩紧,语气温柔地说道:“我有一百多种没能在伊利迪亚身上现实的折磨方法,让你好好的享受死亡的滋味,你知道吗?”见侍女发紫的脸色以及快要流到自己手上的口水,她狠狠地把露妲往桌角上一摁!只听砰地一声,侍女的额头立即砸出了血。
“说!”她冷冷喝道,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往后靠了过去,听着侍女一一道来,努力保持着在药效下仅剩的一丝理智。
困意和混沌如海浪一样汹涌袭来,她把指甲狠狠嵌进手掌心里勒出了血才忍住闭眼歪头睡去的冲动。
横冲直撞了一辈子,她从没想到要在自己骄纵蛮横而骄傲的日子接近尾声的时候,为了生存而这样拼命。
这是她唯一和最后的努力,最好让复仇来的辉煌华丽一点,让所有人都看看,她的爆发是否足以倾覆毁灭一整座王朝。
这是在黑暗袭来之前她最后的想法。
第155章()
在盛夏时,怒放的白玫瑰总是多入云朵。
熟悉的香味里总是渗着雨后的清新气息,弥漫在每个角落。
纵使有十多年未踏进狮心城一步,她也记得在夏季时这样甘甜芬芳总是笼罩在城堡和宫殿里的每一个角落。回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她记得多次枕着回想的画面在冰冷孤寂的亚达噶城里入睡;而在睡梦中,她总是得以回到这一片浓绿缀白的庭院之中,如幼时那样无忧无虑的四处慢走。
她知道自己是在睡梦中的。只不过无法分清这是浸入了记忆的碎片还是幻觉的印象之中。
周围有茂密浓厚的草墙,硕大饱满的白玫瑰如绒球一样布满四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走路时可以感到华丽沉厚的衣服随着自己的步伐发出细碎的声响,脚上穿着的是用锦缎和鹿皮所制作的靴子,鞋底沾满了露水和落在泥土上的草叶和花瓣,脚步坚定有力,带着迫不及待的期许往前走去。
这是要去哪里?
她想要知道答案,但身体却并不受控制,并不允许她左右观看,只能看着“自己”穿过了庭院,走过了树林,掀开垂挂在四处的藤蔓杂草,往更深处的走去。
她在被柔软绒绒的毛皮铺盖的舒适大床上醒了过来。
冬日清晨的阳光非常耀眼,从破残的窗户外斜斜投入,像是绽放耀眼的柔和乳色光晕一样泼洒在房间内。炉壁内的木柴仍然燃烧着跳动的火焰,暖和的温度把宽敞房间的寒气全都驱散消灭了。
她眨了眨眼看向了高大的天花板,似乎还未曾从梦境里完全脱离,愣愣地看着头顶和周围陌生又熟悉的环境。
四角仍然有火焰蔓延的痕迹,漆黑的烧焦印记却遮盖不了雕刻在墙壁上的花纹,她仍然能够辨认出昔日精美华丽的图案,是未曾绽放的玫瑰花苞,繁复重叠的花纹像是波浪一样覆盖着屋顶,也有未曾洗净的金粉银饰,在阳光下仍然弱弱地反映着耀眼的光芒。
她裹着厚厚的毛毯起身,赤脚而行。
被派遣来服侍她的下人非常用心体贴,用细薄的地毯铺在了前往房间门的地上,让她不必踩在坚硬冰冷的石地上,往日的灰尘也被打扫了干净,她靠着仅剩的回忆走过自己房间的每个角落。
这里以前有一座梳妆台,她缓缓走过房间的各处想到,那些精致小巧的家具模样都渐渐重现在视线中。这里曾是专门放满她的玩具的大木箱的角落,之前放了一匹木马玩具,她最喜欢骑着它来回摇动。这里是摆着沙发和茶几的地方,她会和伴读的表姐妹们在这里玩家家酒,她似乎还可以清楚地记起她们的名字和模样,即使她们早就被定格在少女时的样子,永远不会老去。这里曾经有过书架,爱蕾丝达和母后都喜欢在这里为她念故事和诗歌;这里摆过书桌,她坐在这儿听着老学士和教导夫人的那些枯燥无聊的课程,后来她便命人把桌子搬到了窗子面前,方便自己读书的时候看着外面的风景偷懒。
家具、摆设、玩具早就被烧成了灰烬,但她至少回到了这里。
伊利迪亚站在了窗前,不由自主地微笑。
天色还早,外面的世界静谧无声,狮心城如今还没有迎接过第一场雪,却有淡淡的银白烟雾在窗外的树林间弥漫。她的房间面朝北方,和包围白色城堡的树林和湖泊相对遥望,可以看到远方的雪山草原,虽然有着全堡中最好的景色,却不到狮心城的大街小巷。
看着静悄悄的庭院和树林,响起了那个梦境,伊利迪亚心中一动,迅速地穿好了衣服戴上了沉厚的斗篷和保暖的靴子,无声无息地打开了门往外面走去。
走廊上有冷冽清新的空气味道,庞大的城堡在迎接了住进的主人之后似乎再次活动了起来。她悄悄地走过蜿蜒曲折的走廊,竖耳聆听着在墙壁之内交错穿梭的水管,有咕噜咕噜的细碎声响伴着空气流畅的风声,破残的走道里没有人,却可以嗅到淡淡的面粉和烤炉的香气,想必下面的厨房的火炉已经生起了火,清晨的第一批仆人在乔利安娜的指导下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有好多事情要做,她边放轻了脚步想到;神骏族的人们整齐有序,在丹昂恩和乔利安娜的指挥下很快就把所有的工作分配都安排妥当,但她不可能一直让他们作处理仆役人手的事情,必须尽快地安排一个值得信赖的管家,这种事情可以让撒绯试着去做,毕竟这整座城堡以后都将是他的。
她边想着边穿过整个白色城堡,他们在这里已经安置了好几天,虽然很多地方都被打扫整理了干净,但毕竟城堡太大角落太多,很多地方都仍然有倒下来的墙壁和被摧毁的地方在。
但这样……也挺好的。
伊利迪亚在经过一处倒下来的石柱时想到。
金丝如雨的阳光洒落而下,晨曦微露,石柱之间有青嫩翡翠的花草生长在碎石的缝隙之间,水帘般的金黄光芒在上面盈盈拂掠而过,这些支离破碎的断壁颓垣有一种破残不全的美丽,像是在时间里凝固的纪念碑,永远提醒并且警惕她如果失败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她想要把这一处废墟保存下来,祭悼并且纪念着那些过去的死亡。
穿过了楼梯经过了银色大厅,墙壁和地板已经被扫清,却没有之前她记忆中的金碧吊灯、厚重华丽的大地毯,以及在四壁上吊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