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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推心置腹地谈了一次,并鼓励他积极治疗,可效果却不好,再后来他便不配合了,只是加倍地对我好,并且把这件事归咎在他自己身上,因此在我面前更加自卑,我看了很难受,也觉得很可悲。郝家家教太好,他在我之前从未和女孩子亲近,和我在一起之后却直到四十多岁还没有真正和女人在一起过,而他明明身体健康。我有时候想干脆鼓励他出轨算了,反正这辈子是我欠他的,可你应该明白,你爸爸他是个真正的君子,温润端方,如果我不离开他,他永远不会去找别的女人。”
到这里,郝靓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心又麻又痛,为父亲,也为这该死的命运。
梁青仍然陷在回忆里:“我那时候自暴自弃,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毁了,根本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想法,郝敬能给我提供一个最温暖的港湾,对我来说便足够了。情感上我很想巴着他不放,就这么过去下,可是理智上我明白自己这样做很不厚道,他爱我,也是个大好人,可我不能利用他的爱去拖累他,尤其是在这种爱并不对等的情况下。一直以来,我都更多的把他当成一个老师,一个智者来敬仰,可是没有关系,如果没有这个问题,我会尽量做好他的妻子,努力以女人的方式去爱他,可是后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性这个东西对于夫妻来说还真挺重要的,没有它,我们的位置都摆不正。”
“意识到这个我就想放他走了,于是我故意冷落他,甚至无理取闹,想逼他对我产生厌烦感,再找个理由离开他,那样他会不那么伤心。我从来没奢望过他主动提出离婚,他不是那种人,这方面我还是很了解他的。可是我的百般刁难他都忍受下来,这让我更加感动,却也更加伤心,我知道,失去他我这辈子也找不到那样爱我的男人了,可我还是要主动离开,相信我,每天自我挣扎的日子并不好过。”
“直到单勇出现,并且季兰也真的已经去世,我觉得上天给了我一个理由,也是一个契机,一个让我做恶妇背负骂名的契机。其实那时我对单勇并无多少感情,多年前少男少女之间的懵懂早已消逝,我只是想到因为他和他的妻子给我带来了那么大的伤害,进而伤害到了郝敬,觉得他有理由做些什么补偿我们。”
“于是我主动接触单勇,并没有告诉他内情,可他却出奇地配合,于是,很快,我们便成了C城人人喊打的奸|夫|淫|妇,而你爸爸也终于放手去寻找他自己的幸福。”梁青一直娓娓道来,似乎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后来忽然语气一变,充满了哀伤,“至于后来的事,却是我没想到的,如果预先知道,我肯定不会那么做!”
郝靓也沉默了许久,终于站起来给梁青再续上了一杯红茶,有些犹豫地问:“那你和单伯伯。。。。。。”
梁青晒然一笑:“人都是有感情的,加上又是老相识,相处时间长了,自然也越来越合拍了。”说完居然还调皮地眨眨眼:“那时可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好处,就是给自己的女儿当婆婆。”
八十三
郝靓有些迷惑地看着微微浅笑的梁青,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而梁青见她并不配合自己千载难逢的玩笑,脸上也有些讪讪地,还有些不知所措。
郝靓定定神,终于开口问:“你好像一下子肯接受他了?”
梁青垂眸,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看郝靓:“其实这次南下,单尔信一块过来了。”
郝靓不动声色,她原本也没指望同在休假的单尔信会老实待着,他没有在第一时间窜到自己面前已经让她感到意外。
“同来的,还有季家老爷子。”
郝靓猛地抬头,如果说季家原来给她的印象只是有一些盛气凌人,那原本是权贵家庭的通病,她这等小老百姓虽然看不惯,倒也犯不着去愤世嫉俗。可知道了梁青的过往,又目睹了季月的疯狂,现在的季家人,在她眼里绝对可以被列为老死不相往来户。
至于单尔信和季家的关系,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如果他不能协调好,那么他们两人的未来就还有待商榷。
郝靓严以待阵:“他来做什么。”
梁青看着郝靓,目光意义未明,慢慢道:“他们邀我同行,我没答应,赶在他们之前先来了。不过他们来的目的倒是告诉我了,说是要向你爷爷提亲。”
电光火石间,郝靓回忆最近单尔信的种种反常,立刻明白他肯定是早就从季老爷子那里知道了一切,为了某些原因却一直瞒着她,而这“某些”原因,其实也不难猜。当她的身世被季月说破之后,他一方面阻止季月继续开口,另一方面除了安慰自己,却不肯再多透露别的信息,自然也是怕她知晓太过不堪的真相。
不管过去长辈们如何纠结,不管季家是什么态度,单尔信的努力和他的心意郝靓都感受到了,并且不能不领情。
另一方面,虽然女儿有错,孙女有错,可季老爷子本人却并没有什么明显过错,让一贯尊老爱幼的郝靓去对他横眉冷对,还真有些为难。
因此,当单尔信陪着季老爷子来江南,郝靓发愁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们。
可他们要去拜访郝家,打的还是“提亲”的口号,又不容郝靓逃避。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郝靓很快便做出了决定:“我现在就去郝家大宅。”看着梁青,有些犹豫地问:“你是待在这里还是……”
梁青神色先是有些复杂,过了一会儿眉头慢慢舒展,整个人亮堂起来,笑容清浅,目光和煦,轻声看着郝靓道:“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人都不在了,况且,因此有了你这么好的女儿,我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呢?我跟你一起去。”
郝家的祖宅,虽然历经数百年,多次重建修缮,但仍有一种充满历史感的意蕴,缓缓地散发出来。它看起来古朴却不陈旧,厚重却不压抑,历经沧桑却又生机勃勃。
被外孙扶着下车,旁边跟着忙前忙后的是C城现任市长和本地军区的高级将领,季老将军拄着拐杖,从牌匾到门墩,从屋檐到墙壁,细细地打量着这座久闻其名的大宅,点头感叹:“名门风采啊!”
C市市长笑得温和而又谦恭:“郝老先生夫妇都已经将近九十岁高龄,这些年很少外出,听说郝家在祖宅生活的人也不多,虽然昨天电话里联系过,但也难免有疏忽的地方,您看要不要先让人再打个电话问一下?”
季老摆摆手:“不必了,不速之客,人家本来也没有义务敞们欢迎咱们,直接敲门吧,态度要恭敬。”
门敲了许久,才有一个看起来像保姆的中年女人前来应门,一看门外黑压压的一片,吓了一跳,一口拔高了腔调的吴侬软语溜了出来,对于北方人来说,虽然不觉得有多刺耳,却苦于一个字都没有听懂,不由有些面面相觑。
C市市长也不是本地人,这种地道的水乡土语也只能听个一知半解,还是市长秘书前来解围:“阿嫂,我们不是来骚扰郝老先生,是有B城来的贵客想要拜访他老人家。”
又是一串语速极快的土话出来,连秘书先生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他脸色有些发苦地道:“阿嫂,您说慢些,您是不是姚县人啊?我奶奶也是姚县的。”套完关系后接着又提要求:“您说郝老先生现在有事?可我们是昨天电话里联系好的啊,您看事情要不急,先让我们进去好不好?”
仍然是土话,语速也没有减慢的趋势,不过套了关系之后有一点好处便是腔调不那么尖利了。
秘书竖着耳朵努力分辨之后回头请示他上司:“这位大嫂说今天一大早有晚辈来看郝老先生,现在人家正忙着述天伦之乐,让咱们改天再来。而且也不能太多人来,访客一次不能超过三人。”
季老爷子行伍出身,一直坚持锻炼,所以到现在除了年轻时受过伤的腿行走有些不便,却还耳聪目明,因此也不用那市长再转述,直接下达了命令:“既然这样,那咱们先回去吧。明天就让司机和信小子陪我过来,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语气不温不火,转身便是要走。
季老爷子很淡定,随行的人却淡定不起来了。别说是跟着季老从B城过来的人,就算是C城本地官员,虽然清楚郝家的地位和郝老先生的声望,但让季老将军这样级别这样年龄的人吃闭门羹,大家还都是觉得这行为大大地过了。
可一起来的都是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尽管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悄悄地观察着B城来的主角,看有没有什么先机内幕可以寻。
单尔信扶着季老爷子正要上车,衣角被人拽了拽,单尔信扭头看着死皮赖脸跟过来的某人,剑眉皱起,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这个郭海亮,在B城惹了一堆烂摊子,竟然玩金蝉脱壳跟着他们来到了C城,让季月知道肯定又是一通好闹。况且单尔信和郭海亮虽然自小认识,但由于年龄差距和性格差异,却绝对算不上什么好哥们儿,现在郭海亮扔下抓狂的未婚妻和怀了孕的情人不管,非要跟着自己来追妻,鬼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这边单尔信还没有腹诽完毕,郭海亮却冲他眨眨眼:“晚辈?什么晚辈让郝老先生闭门谢客,肯定是远道而来的哦。”他刻意强调了“远道”两个字。
单尔信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就显得你能!我当然知道里面可能是我老婆,可他们摆明了要刁难这边,我有什么办法?
郭海亮看见单尔信的表情之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傻小子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蠢,他竟然猜到可能是郝靓在里面,而他竟然也明白郝家只是在故意刁难他们。
那大嫂看起来清爽干净,眼神明朗,又不是七老八十,不可能是文盲。况且在郝家这样的书香世家,恐怕连只狗都是能识文断字的,她是在郝家做事的人,又怎么可能只会讲土语?
这年头,连整天在家看电视的师奶,也是会讲上几句普通话的。
而他和单尔信能看出来的事,季老爷子不会看不出来,郭海亮不由松了手,眼神里闪过一丝迷惑,似乎有些事,他活了三十多年都没有去思考过。
小波折过后,一行人正要离开,“吱呀”一声,厚重的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