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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枪,第一箭。
此刻这两人的行动都在我们的视线之中,一个魁梧身影,到达另外一个地点的时候,粗壮手臂拉开一张巨型牛角弓,赫然如满月,高高对准着右上方。
而另一道相对来说偏瘦小的身影,也同时举枪而起,眼神坚定,光线朦胧间,仿佛如远古时候征战出兵的战士。
第二枪,第二箭。
我现在的表情已经是目瞪口呆了,方权则是一脸向往,而何琪琪与仇姐脸上都是担忧,燕青青捂着嘴巴,似乎怕一开口就会惊吓到他们一样。
于此同时,两人已经跑到了五十米开外,第三枪,第三箭,破空而出,这一次是同一个方向,子弹几乎与箭从不同的轨道往同一个并射而出,一前一后,让人感觉到纯粹的窒息,我很难想象,这一箭如这一颗子弹打中猎物会是什么下场!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转瞬即逝,我下意识的看向声音的发源处,只见一道身影仿佛从一个小山坡哪里掉了下来,那应该就是所谓的狙击手吧。
解决了最后的危机后,燕云飞与傻福根喘着气,回到了我们面前,福根的整条腿都是血,而燕云飞虽然有点狼狈,但却毫发无伤。
“漂亮!”
何琪琪忍不住叫好道:“准确的三点一线,这种猎杀狙击手的手段,算是把华东地区最尖端的特种兵拉来,也不一定能发挥好,就算能发挥好,也没有你们这样不要命!”
燕云飞将猎枪放在地上,环顾四周后,嗓子有点嘶哑的问道:“小歌跟子泰呢?”
我刚刚去拉张万里的时候,就发现他们不在了,方权这时候站出来说道:“说是去追那几个杀手去了。”
“胡闹!”
燕云飞骂了一声后,朝着何琪琪道:“琪琪你带着青青去西边,方权你跟着胭脂去东边,枪拿着,遇到任何情况直接开枪干掉他们,福根,你还能动不,能就去南边,我去北边,陈让留在这里,照顾好万里。”
这话刚说完,甘子泰就跟易小歌在后面挟持一人出现了,易小歌走在前面,一脸意气风发,而甘子泰手拿匕首,抵住了一个腿受伤杀手的脖子,这两人居然可以趁狙击手一瞬间的空隙,而去追铺逃兵,我除了说他们疯了,实在想不到另外可以形容他们的词语,跟燕青青在一起的,无论老少,都他妈是妖孽啊!
易小歌让那人跪下,接着说道:“燕叔,这丫是岛国人,他说的话我听不懂,不过捉回去,想要逼问出来没那么难,这事我看十有八九就是洪龙生安排的,就是不知道是谁走露了风声。”
说这话的时候,易小歌似乎故意看了我跟方权一眼,看来是怀疑到我们头上了,我们也没反驳,反正清者自清,他还能冤枉我们不成。
见两人没事,燕云飞松了一口气骂道:“你们两个小王八蛋是要气死我啊,谁允许你们去追的?”
易小歌估计是被骂习惯了,也没还嘴,甘子泰却乐呵呵道:“这丫的跑的不快,好在小歌聪明,先用猎枪废了他另外一条腿,后来我冲上去一下子就把他给制服了,燕叔,你们没事吧?”
燕云飞刚想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如饿狼一般看向我道:“万里怎么样了?”
我正蹲在张万里的面前,全程我都在看着他,就像看着一条生命在远离我们,他身中三刀,伤口太大,失血过多,呼吸越来越微弱,根本就救不活。
我抬起头,有点无奈道:“燕叔,你来见他最后一面吧,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在念叨你的名字。”
张万里自从中刀之后,一直都保持着没有昏迷,时时刻刻要我告诉他燕云飞的情况,很明显,他把燕云飞的命看得比自己都重。
燕云飞愣了一下,几乎是失魂落魄的走到我面,跪在了张万里的面前,刚刚那个眼神坚定的汉子,转眼似乎又变成了垂暮老人,他一咬牙道:“你他娘的张万里,我操你大爷的,老子没死,你敢跟我死一个看看,当年那个挺我挡了十多刀的张万里都死不成,今儿个我还不信三刀就能要了你的命!”
张万里听到这句话,努力的瞪大的眼睛,似乎想要告诉燕云飞他能顶得住,但最终双眼逐渐无神,只是嘴角上扬,似乎是看到燕云飞没事儿松了一口气,他缓缓说道:“不是十多刀,是二十一刀,燕爷,说了怎么多遍了,你总是记不住,哈哈”
这么多年来几乎跪死都没有流过一滴泪的燕云飞抹了把脸,使劲的喊道:“打电话给救护车,给我把这王八蛋送去医院,要是救不活,就把曹明轩那个老混蛋给我叫回来,要是他不来,老子绑了他也要把他给绑来!”
仇胭脂蹲了下来,伸出手按闭了张万里的眼睛,摇了摇头道:“就算曹老爷子来了,也无力回天了。”
听到这话,原本失魂落魄的燕云飞立即安静了下来,他坐在地上,点了根烟,一口一口缓慢的抽着,像一头饥饿到了极点的雄鹰。
同时,那一个被甘子泰控制住的杀手,心一横,一咬牙,自己顶着甘子泰的匕首,抹了自己的脖子。
三条命,就这样在我面前消逝去了,我第一次明白,原来死个人,也只是电光火石之间,人命有时就是怎么不值钱,特别是在江湖上。
111狼狈为奸()
之后,救护车来了,把我们送到了最附近的医院,全程燕青青都陪在我身边,我看得出来,她有点被吓到了,虽然还是保持着镇定,但恐怕其心里已经有点崩溃了,只是伪装的很好。
我左手中枪的位置在胳膊那,护士只是简单的先帮我止血,就让我躺在架子上了,这会冷静下来才发现伤口很疼,但我还是装出一副很坚强的样子,因为如果我露出任何的脆弱面,我怕燕青青会看不起我,毕竟她一个女人都没哭,我一个爷们哭哭啼啼的有点不像话。
“想哭就哭吧,没事,我不说出去,下车后,你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燕青青。”我望着车顶喃喃道。
燕青青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道:“我哭不出来,这辈子就没有掉眼泪的习惯,从娘胎出来的时候我就没哭过,当时不少人都以为我是个哑巴,我不照样能说会道吗,眼泪这玩意没屁用,哭完又怎么样,一切都不会变好,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你说谎。”
我苦笑一声道:“你肯定没少哭,只不过你这人啊,哭就一个人躲起来哭,笑却非要当着所有人面前笑,我有时候在想,这辈子要是有人可以看到你哭,那人一定对你来说是这世界最好的人,你不在我面前哭,只是因为我不是那个人,青青,我嘴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我看得出来,你对张万里有感情,不然不可能在王家寨出了杨安青那事你第一个打电话的人就是他,就你这性格这些年来张万里应该没少给你擦屁股,这样一个人死了,等于一座大山倒了,谁能受得了?你大伯都忍不住掉眼泪,你又何必憋着,再憋出内伤的话,多不划算。”
燕青青先是沉默,然后打开救护车的车窗,点了一根女士香烟,很长,味不重,燕青青给我抽过那种烟,薄荷香味的,抽完嘴巴不臭,还有淡淡的香味。
护士皱眉,但也碍于燕青青的气场,不敢阻止,燕青青吸了一口烟,将烟全部都呼到窗外,接着缓缓道:“陈让,你知道我从小到大被绑架了多少次吗?我可以告诉你答案,15次。”
我没有做声,安静的等待下文。
燕青青踢掉她脚下那一双足够我一个月零花钱的昂贵运动鞋,蜷缩着坐在椅子上,脑袋枕在膝盖上,她身材本来就修长,如此一来一双修长的大白腿正好挡住她的脸,就像一个深夜卖醉后感慨世道不公的红尘女一样。
她里的香烟冒着烟雾,她又抽了一口,嘴唇与烟构成了一副颓废的画面,接着他撇头望着窗外无限感伤道:“大伯的仇人很多,混黑道的都不是一帆风顺过来的,一路上磕磕碰碰,跌跌撞撞的在所难免,吃了亏,挨了打,惹了白眼,被人砍都是正常的事,谁没有一些背后的辛酸?不说我大伯,雨菲姐他们,说我们年轻一辈就行了,甘子泰一身傻气,那是因为小时候在一场混斗中,被上一辈的仇人给砸了一下,那会他四岁,后来就变得有点笨了,易小歌呢,生性阴狠,那是因为有一次被一个恋童癖的王八蛋绑走后,折磨了三天三夜,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皮包骨了,从那会他就有点扭曲了。”
“我就更不用说了,15次绑架,其中七次没成功,八次成功了,那八次,四次是张万里救我的,两次是大伯救我的,还有两次是我自己逃出来的,所以你那会让我防着点黄狗,怕她对我不利,但事实上经历过大风大浪,那黄狗我还真就不放在眼里,他再狠,能有道上那些亡命之徒狠?我们这些小辈都这样了,更别说那些从底层混到如今地位的叔叔阿姨们,哪个吃得苦不比我们多得多,哪些拼命致他们于死地的人不又何尝背后不是有坎坷和崛起,只是谁顾得了怎么多,我们都是芸芸众生中挣扎的独立个体罢了,谁也做不了大慈大悲的菩萨,我这些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这话不骗你,张万里死了,我也没多大意外,就是觉得他人厚道,就这样死了有点可惜。”
我喃喃道:“这世道,好人都死了。”
燕青青摇了摇头道:“不,他不是好人,虽然在你或者我眼里是好人,但他对某些人来说是真正的恶人,而且还是大恶人那种,这些年跟这我大伯没少干杀人放火的勾当,这世上哪有什么善良与邪恶,只有对你好和对你不好的,他死,我难受,但很多人都会因此而拍手称快,但更多人的则是无视,只会当做茶余饭后的谈姿而已,这就是江湖。”
说完这句话后,燕青青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这个女人真不愧是燕云飞的侄女,即便遇到这样的场面,亲眼见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