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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直觉,宗泽兄不必紧张。”凤子祯扬嘴一笑,他最是不屑男子痴情。
天恩道:“张野,你说。”
这房内的第四人,便是圣医张野。天恩不惜大笔资金找到了圣医,势必要知道盛春悦真假痴傻。
张野,就是方才那个被苏子叶把脉的干瘦老头。
他躬身向天恩回报:“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盛春悦此人,言语行为皆如孩童,然他唯一一点破绽便是那双眸子。”
“如何说?”单宗泽迫不及待问。
张野回答:“就算傻子,眼神也不可能清澈到如死水。傻子也是有感情的。”
天恩点头,彻底确定盛春悦非真傻,该谋计让他自己露出尾巴,服拜他的龙袍之下!
细作娘子
盛春悦下了马车便抱着苏子叶回房,半语未言。将苏子叶安置在床上便背对着苏子叶站在了窗棂边,那双淡无神情的眸子看着窗户细缝外的景色。
苏子叶本躺着,却端端的坐起来,看着盛春悦的背影,心里惆怅疑惑万千。一路上回来,他沉默,而她因他而沉默,然心里的疑惑不断。宫中他的那句话十分平常,符合他说的。可是那口气却如正常人一般,沉稳而又带着威慑。
如若往日,他这般说她一定没有疑问。可是他当着众人小声说,而且见到天恩的时候那表现不得不令她起疑。他坚实颀长的身形似是孤单,似是冷漠,没了往日那股子调皮劲儿。
苏子叶不知不觉,有股子莫名的忧伤至心底泛起,刺痛她的心,扰乱她思绪。这是怎地一种奇怪感觉?
“春悦,一路上为什么都不说话?”终究是苏子叶性子不够沉敛,还是先问出口了。
透过窗缝看向窗外之景的盛春悦满眸默然,似是一副桀骜临高之势。他的心思,似乎他自己都有些不明了,抿嘴开口:“凤子祯很优秀。”语毕,他因自己的话也惊了一惊。
苏子叶那水灵的大眸子瞪的滚圆滚圆的,嘴张开可以放俩鸡蛋似的,不思议的看着对面窗边的人。这,这……是他说的吗?这就是他由心而说的,一个完全正常人口气说的话。不孩子气,不傻,不呆。
盛春悦转过身来,发现苏子叶正惊诧的看着自己,他勾了下唇角,满眼默然的直盯苏子叶:“怎么,很意外?”是不是从来没有这般正视过她?殊不知,离得最近是忽略的最是彻底。
这个他明媒正娶的女子,竟有一双这般水灵的翦眸,什么情绪全然从这里表现出来,时而单纯天真,时而疑惑震惊,时而鬼灵机巧,时而惆然沈宇……当然,还有从未展露过的深沉真性。她的心思,藏的够深。
是啊,她和他一样,做个无知之人才最不引人注意。殊不知,她在他面前这一点做的完全不够格。
“春、春悦……你,真的是正常人?”苏子叶依然不敢相信,他不是傻的。
盛春悦瞅着她那双眸子,不禁嗤笑,这种时候竟还是这般天真模样,果然还是有点阅历之人:“这不正是你入盛府要找的答案吗。”
“答案?”苏子叶疑惑,她嫁给他找什么答案?要说找,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幸福。在他眼里,幸福都不可以找吗?
“为了找这个答案,你不惜献身于我这个‘傻子’,血本下的够大。”献身。她这曼妙的身子,确实不错,他喜欢。但,作细他绝不要。
听完盛春悦的话,苏子叶脸一红,怒了:“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嫁给他找幸福,自然是需要二人共享天伦,可有必要说成“献身”这么难听吗?
“什么话?”盛春悦不屑一哼,缓步走至苏子叶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子叶:“不必你再去告诉天恩什么,因为他已经知道一切。”
“一切?大叔知道什么一切?”他和她说的,似乎完全不是一件事儿。“我从来没有将盛府的事儿告诉大叔,一点也没有。”因为天恩从来就没有问过关于盛府的事儿不是吗。
依然是这双眸子,透露的是坚定,可这种坚定万不是盛春悦需要的,因为它是假的。
“细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说真话。”盛春悦抬起手捋了捋袖子,而后又掸了掸,似是平常不过,然口气却凛然寒人:“你说我如何做,才能够让你这个细作说真话呢?”如何做?他根本没有任何对付她的想法,她在他面前,不过蝼蚁一只。
“细作,我在你眼里是细作?”苏子叶惊得从床上起身,不思议的仰着头看着他,他竟然说她是细作!
盛春悦不语,侧过身不理苏子叶。
女人,不过衣服。
苏子叶顿觉腿脚有些虚浮,盛春悦装傻,天恩要他露原形。而她在他眼里不过细作,天恩派来的间隙……
“我……我还有解释机会吗?”苏子叶侧看他脸,英俊决然的脸竟是一丝感情都没有。“不管你听不听,我都要说。”
盛春悦站立纹丝不动,就连眉头都没有抬一下。
“不管你和大叔之间有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也不知。我更不是他派来的作细。”苏子叶眼瞅着他,却未发现他有什么要说的,她竟是有些说不下去:“嫁给你,是我的意愿,并非他人所左右。”他不是傻子,就算他不喜欢自己,她也是该高兴。
因为,这个人若是傻子,真可惜了。
“嫁给你,是我的意愿,并非他人所左右。”她坚定的口气说完这句话,他的心为此震荡了一下。从来都是女人爱男人的花言巧语,并不代表男人就会被女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
故盛春悦依然不为所动。
苏子叶叹息了一声,仰起嘴角,微笑道:“总归,我嫁的人不傻不呆,是个正常有城府的人,值了。”绕过盛春悦,正视他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因为你从没有将我当你的妻子看待。”如果他将她当做内人,她也不会一无所知至今日。
妻子,是个多么遥远的词。盛春悦此生从未想过娶妻成家。然,此次却是他的恩典,而盛春悦不得不受之。
妻子,又是怎样一个词,为什么会令他心触痛了下,挠痒了下。
妻子,是个细作,又是怎样的一番怒意。
苏子叶一直没有清醒,真的。她宁愿自己一辈子不清醒,一辈子不知道盛春悦是个正常人。这样,她就不会这般低落。
如果是原来的盛春悦,她依然和他说说笑笑,依然逗着他玩,依然摆架子教他学习……
这些本是昨日之事,今日却觉得那般遥不可及。
“你明白,我便不多述。”盛春悦忽而明媚一笑道:“细作,你只记住我是傻子够了。”
苏子叶不懂,完全不明白盛春悦的话什么意思,倒是因盛春悦的笑容,有些反应不过来,痴傻了下。
“府内,除你之外不允许有第二个人知道我不是傻子。”盛春悦严肃而言:“就算我死,这盛府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得殃祸及身。”
“死?”苏子叶回过神,经盛春悦这么一说,想起和天恩的对话,天恩有可能要杀盛春悦。“知道你是正常人的人是不是惹祸上身的机会越大?”
“怎么,你怕了?现在可就你一个人知道此事。”盛春悦一脸戏谑的看着苏子叶,女人胆小他不是没见过。
苏子叶撇了下嘴,笑道:“怕?好嘛,你就当我怕吧。但,不说出去,抑或不殃及别人怕也值得啊。”
“谬理。”盛春悦别了眼苏子叶,满口不屑。
“谬理又如何?我还有谬思、谬想、谬行呢!”苏子叶耸耸肩,无所谓道:“反正我就一谬人,怎么着,也都是你的妻子啊。”
盛春悦挑眉:“你还认我是你夫君?你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对你有好处。”这个女人做间谍过于入戏了吧。
“当初天恩说让我休了你这个‘傻子’,可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只要我认定的,即使有犹豫,还是不会改变初衷。”苏子叶不禁失笑,原是自己的思想行为让她有了这个执着的认定:“我不走……原来定了,它就是定了。”后面的话慢慢变成细喃。
从来,苏子叶都认为自己是个放荡之人,只要觉得夫君不好,她可以换一个新的夫君,可真要她这么做,她却做不到。因为她不过是思想上的花心形骸,行动上的钝妹。
听着她的低喃,他不禁心触动。
“你以为几句话,我便对你有所改观?”盛春悦不禁轻蔑一笑,女人就是女人,空想最是多。
“改观什么?你做我的傻相公,我做你的真妻子,咱们就这么过日子吧。”苏子叶厚起了脸皮。第一日开始,她便是他的人,那么她永远便是他一个人的,即使他心里没有她!
盛春悦不禁一蹙眉,看着她似有似无的笑,顿觉她的笑都那般飘渺,遥不可及。
然,苏子叶的那句“咱们就这么过日子吧”令盛春悦想了一个晚上,整整一个晚上。
一句简单的言语,他能做到吗?
第二日,答案就来了——
“春悦春悦……快来看书,今儿不把这个给我背会了,抽你手心。”
“哎,春悦你怎么那么笨呢你,这字笔画错了,先这笔之后这笔。”
原来,他们可以做到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
“来来来,咱们运动运动。哎,你知道亚健康吗?不运动什么的容易胸癖气短、头晕目眩、失眠健忘。春悦,你知道吗?你傻了可能是你运动少了。”
盛春悦对着这个唠叨且满嘴谬论的婆娘,头脑有些胀痛,没有亮身份前,怎么没有觉得她这般聒噪?
“话说,你一定不知道亚健康还有很多种吧?来,你扎马,我告诉你。”苏子叶一边拿着鸡毛掸子,一边轻轻打着自己另一手,一副教官把式,见盛春悦老实的扎马后,她继续道:“听着哈。亚健康呢有心理素质亚健康,情感亚健康,思想亚健康,行为亚健康。”
苏子叶说完左右偷偷看了下周遭,见没有什么人,这才至盛春悦耳边说:“尤其是你这种人哦……有可能容易行为亚健康,因为你的很多行为很死板很程式化你知道吗。”装傻,一切行为程式化。
盛春悦白了苏子叶一样,将她的某谬论全部排除在自己的脑袋外,听了她的谬论指不定人生都给改变了。
“哎,别不信啊!”苏子叶紧了下鼻头,又道:“马步扎稳一点儿,一会儿我可是要坐你大腿上的。”
话落,盛春悦险些站不稳。“娘子,春悦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