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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朱抓住他衣袍的手紧了紧:“这里……是父君的降生地呢。”
雾隐山本是邪神一族的圣地,素玉“封印”孤河之后,此山便归崆峒所有。大概是因为有孤河的神力镇护,这座山以及山中的行宫,得以自崆峒大乱中免于一难。
“父君?”他轻蔑一笑,“你说的父君,究竟能是邪神孤河,还是上神修离?”
“有何不同?无论他是谁,都是我们的父君。”沉朱说罢,忽然迎风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头,道,“此处是父君的降生之地,也是他的仙逝之地,在这里,母皇亲手‘杀’了他……”
素玉在此处将孤河斩杀,并将他的魂魄封印在不归渊底,所以,在那个时候,孤河便已经死了。
沉朱靠在他怀中,轻道:“大哥,你不要恨他们,父君当年没有办法……”
浮渊刚刚撑开一个仙障为她挡风,闻言立刻轻斥一声:“住口。这种煞风景的话,不听也罢。”
沉朱知道要解他心结,不是朝夕之事,如今他既不肯听,她就日后再寻机会告诉他。
她闭了闭眼,靠在他怀中不再说话。
第一百四十三章舍不得离开我了吗?()
华阳宫。繁花深处,小亭玉立。
百翎行到立在那里的男子身后,禀道:“君上,二位神君自雾隐山回来了。不过,还是未能带回沉朱上神。”
自他口中吐出极淡的一句回答:“料到了。”浮渊身上的封印刚刚解除,龙神的根骨,邪神的本元之力——白泽与夜来,怎会是他的对手。
凤止长眸微垂,望向自己左手掌心。有股无形的灵气在掌纹处汇聚,状态已比数日前稳定得多。
幸而之前与她结了命理,能够随时把握她的状态,否则,让他如何沉得住气。
百翎望向自家君上的侧脸,清秀的脸白玉一般全无瑕疵,双眉修长,鼻梁秀挺,浑身的风华都敛在白袍之下,文雅沉静似雪中白梅。
她敛了怔色,试探着问他:“君上打算,何时接上神回来?”
凤止的语气极淡:“百翎,此事由不得本君。”
百翎直言道:“君上究竟在等什么,只要联合崆峒与凤族之力,荡平一个雾隐山,也并无那般困难。”在他身后拱手行礼,“求君上降旨,允百翎回凤族调兵。”
凤止却看她一眼:“回凤族,你便不怕碰见凤仪和姝鸾?”
她压下眼中情绪,道:“君上的谕旨,可不必经过凤仪上仙,百翎会避着他们。”
凤止望了她一会儿,淡淡问她:“是夜来托你找本君调兵的?”
百翎顿了顿,很义气地道:“不关他的事。”
凤眸没有戳破她的谎言,只道:“百翎,本君这几日一直没有出手,是因为,不需本君出手,浮渊就会放了阿朱。”
百翎的脸上泛起微澜,有些不能理解:“可是,他既会放了沉朱上神,当初劫她做什么?”
凤止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垂下眸:“因为,把阿朱留在身边,对他来说没有用。”眼底多出一抹复杂,“但愿,事情并无本君想像的那般严重……”
数日之后。
“你走吧。”
听到浮渊口中吐出的这二字,沉朱惊了惊,忍不住确认:“你说什么?”
男子斜眼看着她,吊儿郎当问她:“怎么,舍不得离开我了吗?”
沉朱却郑重问他:“你是说真的,确定不是在骗我?”
望着她的表情,他却放声大笑,笑声爽朗清举:“不过几日,就被我养得这般多疑,甚好。”修长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眼神恢复冷漠,“你已经没用了,滚回崆峒。”
沉朱默了默,几日前分明还威胁她,若是敢逃跑,就废了她的手足,今日却彻底变了个态度——他的性情,果真古怪善变。
不过,她本就无意久留,他既让她滚,她滚就是了。正色道:“告辞。”
他却捏紧她的下颌,将她固定在那里,道:“等一等。”
沉朱的脸不禁僵了僵:“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他弯了弯眼睛,道:“多虑。”
片刻后,沉朱惊骇万分地自床上跌落,脸色苍白地问他:“浮渊,你喂我吃了什么?”
男子斜靠在床边,漫不经心道:“哦,上次种在你身上的蛊虫,好似被人取了出来,那就只好再种一只。”懒懒为她解释,“放心,这只虫对你的身体无碍,不过,只要它还在你的体内,你的行动就尽在我的掌握。”唇角轻扬,话说得略有些凶残,“所以,与凤皇亲热的时候,悠着点儿。”
“你……”
“你若是再多废话,我可要反悔了。”
望着少女跌跌撞撞逃离的背影,男子抬起手放至唇上,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冰冷却倾国倾城。
阿朱,你还会回到我身边的,你会看清,只有跟着我这个大哥,才是你的归途。
“君上,如你所料,沉朱上神回来……”百翎连门都未敲,就径自进了凤止房间,话还未说完,就感到一阵清风从身畔经过,房间里,哪还有她要找的影子。
凤止在观星殿前落下,他比谁都清楚,沉朱如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见墨珩。守在殿外的宫娥果然一脸着急:“上神,帝君一回来就冲入观星殿,奴、奴婢未能拦住!”
同时赶来的夜来闻言,神色立刻一沉:“帝君在里面?”
宫娥点头:“刚刚进去。”
夜来道:“不好。”
凤止道:“阿朱早晚都要知道,你们打算瞒她多久?”
夜来冷冷看他一眼:“此乃崆峒家事,上神不觉得自己太多嘴了吗。”听他语气,显然以为此事是凤止说漏了嘴。毕竟,凤止与沉朱朝夕相处,此事由他说漏嘴的可能比较大。
凤止也不为自己辩解,抬脚走上玉阶,夜来忙抢过去,先一步进了观星殿。
进入殿内,脚步却蓦地顿住。
冰冷凄寒的大殿上,有抹身影立在那座玄冰棺前。
沉朱将手放在寒冷彻骨的棺盖上,垂目看着那个沉睡的身影,眼眶慢慢红了起来。
凤止看了她片刻,缓步走到她身边,轻轻唤道:“阿朱。”
她放在冰棺上的手无力地垂下来,转过头看向他,脸上的神情看的他心脏抽紧。
她的脸上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是茫然:“凤止,墨珩他……为何会睡在此处?”
第一百四十四章阿朱,没事了()
大殿上一片死寂,立在不远处的夜来垂下眼,没有继续上前,白泽百翎等人也闻讯赶来,沉默地看向立于冰棺前的男女。
凤止朝沉朱伸出手,快要触到她肩头时,听她开口:“百年前,墨珩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怕我承受不住他离世的打击,所以罚我入混沌钟。他以为,对他百年的怨恨,会冲淡失去他的痛苦……”双唇抿成脆弱的弧度,手在衣袖间紧握,“在他眼中,原来我这般不争气。”
凤止顿了顿,终于还是将她轻轻揽住。
沉朱对他的动作无知无觉,继续说下去:“他为何就没有想过,于我而言最难过的事,不是亲眼看着他离世,而是我自混沌钟归来,他却早已不在六界。比起在混沌钟内度过无知无觉的百年,我宁愿在他离开的那一刻陪在他身边。”手扶上凤止,仰脸看着他,“如果可以,我愿意用百年、千年甚至更长久的岁月,换他最后一面……”
她的悲恸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成碧悲不自禁,转身把头贴上最近的一个胸膛,白泽木着脸,任由她将自己当成木桩子。
沉朱说完,自凤止身畔离开,一言不发地行到棺木旁。
她再一次看了一眼躺在里面的青年。青年的身上是一袭纯黑色的古袍,散发出凛然庄严的气息,眉目宁静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自那具躯体上都感知不到任何生气。
她自欺欺人道:“凤止,墨珩他只是……睡着了吧。”
尽管知道说出真相很残忍,凤止仍是轻道:“阿朱,墨珩已经死了。”
沉朱眼中的光在一瞬间寂灭,尽管如此,却仍然努力将浑身的颤抖压下去,她那副逞强的模样,看得凤止更是心疼,正要开口,却见她朝自己转过脸来,问他:“墨珩走时,可如我看到的这般安详?”
凤止神色一顿,温声应道:“嗯。他走时,并无痛苦。”
墨珩仙逝时,他并不在旁,所以这句话没有根据,然而此时此刻,他唯有如此回答。
她听后,极力挤出一个释怀的笑:“是吗。”
看着她那个表情,凤止的心头大动。
努力克制住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抬手在她头上按了按,道:“阿朱,会好起来的。”
成碧自悲恸中回过神,从白泽的胸膛离开,开口缓和气氛:“帝君,你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我们不要聚在这里打扰墨珩上神安歇,上神他……一向喜欢清静。”
凤止揽了揽沉朱的肩,温言道:“本君送你去休息。”
她却疲惫地垂下头:“你们回去吧,我想陪墨珩多待一会儿。”又道,“白泽留下。”
夜来道:“帝君……”
成碧却朝他摇一摇头,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被点名的青年:“白泽神君,此处便交给你了。”
她的那一眼,郑重的仿佛是在托孤。
凤止的手从她肩头垂落,轻道:“阿朱,本君在殿外等你。”
行到大殿门前,回头看了一眼留在那里的少女,注意到她的拳头一直紧握着,没有片刻松开。
待大殿上的人走得只剩白泽,沉朱才疾步走到他面前,扯住他的衣袍问他:“白泽,可有办法救墨珩?”
白泽乃通晓万物的上古神兽,只有从他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她才能死心。
白泽垂目望着她:“沉朱,吾若有办法救他,便不会等到百年之后。”
沉朱闻言,手不禁颤了颤,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