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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道,“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家,让娘做些好菜犒劳你……”话说到一半就觉得衣袖被扯了扯,她低下头一看,是刘水莲在拉她,碧玉不解的看向她。
刘水莲脸红红害羞的小声问道,“这是吕妹妹的兄长?”自从吕登进来,她的眼睛就粘在他身上。除了家里的几个兄弟,她没接触过外面男子。如今见到温文尔雅的吕登一下子触动了心怀。
碧玉忙引见道,“是啊,哥哥,这是刘家姐姐。”
吕登落落大方的作了个揖,刘水莲羞红了脸勉强福了福。碧玉在旁边看着真怕她身体再抖下去会晕倒,心中暗忖:应对大方的刘哥哥怎么会有这么胆小怕生的妹妹呢?(真是个呆丫头)。
杜氏让刘仁杰带着碧玉兄妹出去玩,等他们走后拉着吴氏的手,对吕登赞了又赞。吴氏见她此刻言词比刚才明显真心的多,心中也极为高兴,也礼尚往来夸了夸刘仁杰。这样一来,两人倒觉得亲近了些。女人家在一起喜欢谈些儿女的事情,也容易接近关系。
“我家杰儿一向不喜欢跟人亲近,但和你家登哥极为合得来,这样我也就放心多了。”
“那是他们有缘,要不怎么能一起上府学呢?”
“正是,我就盼着这俩孩子将来能互相扶持着。”杜氏套着近乎。
“我也是这个意思。”吴氏自然会意,她也盼着两人能相互帮衬着,将来一起做官,在官场上有份助力。
……
申哥走到鸡窝边看见那几只小鸡便走不动路,吕登便让李四妈跟在他身边照顾。
碧玉边走边拉着吕登的手笑道,“哥哥,你总算回来了,我好想你的。”没了长辈在身边,她便脱了端庄的外表,有说有笑起来。
“真的?”吕登的嘴角不由上翘,“我也很想你们。”三舅舅家再舒服,也比不上自个儿家里自在。
“哥哥,你带什么礼物给我们?”
“我是去读书又不是去玩。”吕登没好气的瞅了一眼。其实他倒是准备了几件放在三舅舅家。但此次匆匆忙忙赶回家根本没空去取。
碧玉忙傻傻的冲他笑,“嘿嘿嘿,我是说着玩的。”
吕登又好笑又无奈,摸摸她的头,“怎么还像个孩子?”
刘仁杰在旁边看了羡慕不已,他们兄弟姐妹间从没有这么亲密的。而刘水莲不时偷看她们兄妹,心中乱哄哄的。
刘仁杰带着他们进自己的书房,这里是他一个人专用的。除了杜氏进来整理外,谁也不能进来。
吕登环视一圈,楠木的书案上整齐摆放着文房四宝,看的出经常有人打扫。墙壁上挂着一副极大的字,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李白的将进酒。上前细看不由笑道,“这字是刘兄写的吧,好字好字。”
“过奖,过奖。”
正在看书架上摆放着书的碧玉摇头笑道,“你们真酸啊。”兄长才去府学几天啊,就学的这般咬文嚼字的。
“你懂什么?这是礼貌。”
碧玉白了眼,撇撇嘴转过头不理他。
吕登拍拍她的头,转头笑道,“刘兄,我妹妹说的话也有道理,我们以后就不要这么客套,不如叫彼此的字吧,那样更亲近些。”在府学里都是这般说话的,回了这里也把这习惯带回来了,怪不得他妹妹要笑他。
“甚好,浩然。”
浩然是吕登进府学前吕顺为儿子取的字,意为浩然正气。
吕登笑道,“思成,他日你上我们家来,我请你喝我娘亲手酿的桃花酒。”这可是他最喜欢向别人炫耀的地方。
“桃花酒?我恐怕没有这个口福。”刘仁杰微微蹙眉,“家母有庭训,不许沾酒。”
“哪有这种理,以后你总要喝的。不如先学着喝,免得到时量浅出丑。”吕登不由大笑,官场中人哪个不会喝酒?不会喝可怎么混官场?
刘仁杰呆了半响,才道,“浩然的话很有道理,只不过……到时再说吧。”
“思成你……”吕登还想再劝。
碧玉截断话语,“哥哥,何必勉强别人呢?刘哥哥这样也挺好的。”她曾经听吴氏说过刘父的死因,心中明白他的顾虑。
吕登有些愤愤不平道,“我是为了他好。”碧玉怎么老是帮着他说话?
碧玉冲他使了个眼色笑道,“这个大家都知道,不过刘伯母既有庭训,不该由你来劝说。”
吕登脸一肃,的确是他太过热心。这种事总不能越过他娘去。再看碧玉扔的眼色,心中有些了悟,这中间可能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他一直在府里,所以反而没有听吴氏说起过以前的往事。
“浩然一片好意,我定当记在心里。”刘仁杰只是不善言词,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碧玉岔开话题,“刘哥哥,你以后来我们家玩,不用陪哥哥喝桃花酒,我请你吃桃花糕。”
“桃花糕?”刘仁杰奇怪的重复道,没听说过。
吕登得意洋洋的抬起头,“那是我妹妹最拿手的点心,我们家里人都喜欢吃,下次让你开开眼界。”
“那定要尝尝。”
三人一搭一和的说着笑,只有刘水莲不吭一声,竖起耳朵聆听着。
“刘姐姐,也欢迎你来我家做客。”碧玉细心的发现这个情况,怕她多心忙笑着邀请。虽说这个刘水莲不合她的脾性,但也不会冷落了她。
没想刘水莲头一低,声音微弱,“我娘不会让我出门的。”
碧玉兄妹莫名其妙的互视一眼,不会吧,这也触到了别人家的**?
刘仁杰看了看自家妹妹,“我会跟娘说的,到时让你一起去。”同样是女孩子,为何会相差的这么大?一个灿若春花浑身和煦如暖风,一个却怯弱如柳娇若白兔。
刘水莲猛的抬起头,颤抖着声音道,“真的吗?”眼中泪光闪烁,楚楚可怜极了。她心知家中说话最管用的是这个长兄,只要他说的话,嫡母绝对会首肯的。
刘仁杰微微点头,“真的,你去倒几杯茶上来。”
“不用了。”吕登阻止道。
得到许诺的刘水莲已经喜孜孜的离开,去厨房泡茶了。
“我娘没有苛刻她。”刘仁杰心奇异的堵的慌,心道大妹说话也太含糊,这实在容易被人误会,也不知吕家兄妹会如何看待他们刘家?
吕登忙打了个哈哈,“这是自然,令堂看上去就是个极慈爱的,怎么会苛刻自家的女儿呢?”
碧玉嘴上虽没说什么,心里却对刘家的状况感到好笑。就这几个人,家里又不是大富居然弄的这么复杂,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想的?难道这样过日子不累吗?不过这是别人家的事她懒的理,转移话题道,“哥哥,刘哥哥,你们跟我说说府学里的事吧。”
吕登对自家妹妹还是很了解的,听了这话已知她心意,忙顺着她的话说起府学里的教授同窗,还有发生的各种趣事。时不时的引着刘仁杰也□来补充几句。听的碧玉无比神往,恨不得也去见识一番,可惜她是个女孩子。
当刘水莲泡了茶进来,屋子里的气氛已经极为融洽。她满脸通红的先走到吕登身边将茶奉给他,兴许是激动手抖的不成样子。吕登倒好,不动声气有礼的谢过接了茶杯放在桌上,继续兴致勃勃的说话。
当奉给碧玉时,她的心绪上下翻滚杂乱无章,心不在焉手一抖没端牢茶杯,滚烫的茶水就朝碧玉身上泼来。
受伤的总是他
碧玉猝不及防一时反应不过来傻乎乎的坐着,吕登急的跳起扑了过来,想一把拉过碧玉避开。这一切虽快,但没快过刘仁杰,只见他闪电般伸出手挡在碧玉面前,滚烫的茶水全倒在他双手上。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刘水莲已经被这意外的事件吓呆了,脸变的煞白整个人如泥塑般动弹不得。
碧玉愣了愣醒过神来忙朝外冲,吕登冲上去撩起他的衣袖,一双手已经又红又肿,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碧玉打了盆凉水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放在刘仁杰面前,吕登反应灵敏的捧着他的手浸在凉水中。
这时的刘水莲总算惊醒过来,发出一声尖锐无比的惨叫声,紧接着“咚”的一声昏倒在地上。
吕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过头不理会。心中暗恼,要不是看在刘仁杰的面上,他恨不得上去踢上几脚。差一点点碧玉就要在他面前遭殃,而他却来不及救她。这让他怒气横生,同时庆幸这种丢人现眼的女人不是他妹妹。
碧玉始终盯着刘仁杰的双手,眼里含泪,怎么办?会不会烫坏了?这手对刘哥哥来说特别特别重要,可千万不能毁了。
“莫哭,我没事,不疼的。”刘仁杰的双手已经麻木没有感觉,但碧玉含泪的样子却让他心疼不已。那么明媚爱笑的女孩子不应该有这种表情。
闻言碧玉低下头,两颗晶莹的泪水滚落下来。再抬起头时已不见踪迹,她努力扯起嘴角,“刘哥哥,你不会有事的。”
刘仁杰嘴动了动正想说些什么,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仅杜氏和吴氏闻声赶了过来,刘家的其他人也出现在门口,就连李四妈也抱着小申哥一脸焦急的出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杜氏问道,走近见此情景身体一晃,“杰儿,这……这是怎么了?”顾不得头晕眼花冲过来扶住儿子眼泪直流,心乱如麻。
江氏见倒在地上的刘水莲,扑了上去拍打她的脸连声哭叫道,“女儿,女儿,这是怎么了?”旁边的岑氏上前帮着把人扶在椅子上。
“娘,你快让人找个大夫过来。”吕登一直按着他的手放在水里,心焦莫名。刘仁杰是为了救碧玉才受的伤,要是他的手烫坏了,这可如何是好?双手对于想考取功名的人来说比性命还要重要,决不能有半点闪失。
吴氏见杜氏此刻六神无主只知落泪也不多问,吩咐李叔去请大夫,这才走近他们问道,“怎么会这样?”
碧玉嘴刚张开,就听吕登道,“不小心烫到的。”
“怎么会烫到的?”杜氏惊急攻心眼神散乱,这万一有个什么,让她怎么活?
刘仁杰抢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没拿稳茶杯。”声音沉稳的很,仿若无事般。
杜氏又急又怒道,“你这死孩子,多大的人了,还拿不稳茶杯,你…你的手…万一……”
“娘,我没事,吕兄弟替我救治及时,应该不会有大碍。”刘仁杰道。
吕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是啊,伯母,我刚刚已经让刘兄把烫伤的手泡在凉水里,再让大夫瞧瞧,应该没事的。”
这两人第一